《天官诡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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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官诡印- 第4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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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笑着点了点头,心想这掌柜的头脑不错,正当我想带着金小发去把告喜的人打发走时,江夏河和江念越也向我走了过来。前头的江夏河脸上带着一丝复杂和羡慕,到我身旁后先是一叹,后来又道:“我之前心里还不服气,想和既闲兄在会试里面一较高低,未想到既闲兄确实要高我一筹,看来下个月的殿试。我也只能去争一争榜眼和探花了。”

    我连忙拱了拱手,不敢倨傲,道:“江兄说的哪里话,殿试乃圣上出题,圣上钦点,对策我不擅长,但和江兄此前数次长谈,既闲却只觉得江兄腹有锦绣,此次殿试,江兄夺魁的可能更大。”

    江夏河脸色稍好,笑着道:“行了,若是可以。你最好将状元拿下,这样你自秀才起,便次次独占鳌头,足以名留青史。”

    一边说着,我们一边往外面走,走到客栈外,又有两只报喜的队伍赶来,看匾上名字,赫然是江夏河,江念越二人,但看着看着,我们神色忽然变的十分奇怪复杂,因为江夏河的匾上写着杏榜第二,而江念越的匾上则写着杏榜第三,这会试前三,竟都被我三人包揽了。

    客栈的掌柜看着三块金字匾,兴奋的嘴唇都有些颤抖了,而江夏河回头看着我。忽然苦笑一声,道:“既闲兄,我此刻已然明白当年周瑜的感受了,既生瑜,何生亮?”

    我摇头苦笑,也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但正当我感慨人生之奇妙的时候,江夏河就一把揽住我的肩膀,恶狠狠的道:“走!去状元楼,考前说好了,谁得解元谁摆宴一天,今天我心里很不高兴。你若是不陪我喝个痛快,为兄绝不放人!”

    被江夏河拖去状元楼,等我再回客栈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江夏河虽没有让我真的陪他喝上一天,但却也将我灌了个烂醉,金小发将我搀扶回客房后,感慨般的叹了口气,道:“既闲哥,我从小就说你是文曲星下凡,怎么样,被我说中了吧?”

    醉意盎然的我痴痴一笑,指着窗外的夜空就冲他说道:“若我真是下凡而来。那我不愿贪恋人间的荣华,只想尽早回到天上去。”

    金小发撇了撇嘴,道:“天上有什么好的,冷冷清清的连个说话的人都没,再说了,既闲哥你若是走了,嫂子和婶又该怎么办呀。”

    想起家乡的亲人,我愣了愣,接着逃避般的挥了挥手,埋头进被子里,含糊不清的道:“休提休提,时候不早了,都歇息吧。”

    金小发在我床头站了片刻,接着又是一声叹息,脚步声远去,耳边又传来了关门声,我将蒙在头上的被子掀开,愣愣的看着窗外的星空,看了许久,满脑子都只有一个疑惑。

    那里,有我要找,要等的人吗?

    时光似白马过隙一般,这一个月里我谢绝了帝京门阀的宴请,专心备考殿试,当殿试的开考日期来到,我跟着数百位学子,踏过宫门,来到未央宫中,看着沿途雄壮的殿宇楼阁,我被一股肃穆庄严的气氛包裹,连整个人的背都下意识的挺直。

    经过细密的盘检,确定我们这些人身上并没有藏有凶物后,一位内官才引领我们向偏殿走去,沿途还告诉我们一些最基本的皇家礼仪,以免面圣的时候冒犯天威,但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感觉这内官总是似有似无的偷看我,好像我身上开了花似的。

    虽然有些难受,但我还是强忍下来,等到了偏殿,经过一系列繁琐的礼仪,圣上终于悠悠而来。但因为面圣时如无意外必须低头,所以我无法看清当今圣上的模样,圣上对我们随口勉励了几次,接着就走了出去,这让我心中有些失望,无论怎么看。这都仿佛像是一个走流程的形式,连殿试都走形式的君王,能驾驭国家这艘大船吗?

    怀揣着疑惑,殿试开考,当试题发下来后,我先是扫了一眼,只是刚一看清开头,我就起了一身冷汗,再无之前的轻松感。

    朕闻国本于民,民本于德,又闻天子牧九州,以育万兆之民。然今天荒不断,济南四府承于动乱…;…;

    这试题不过寥寥数百字,然而字里行间却可谓是步步杀机,试题的大概意思是,因为济南四府这些年天灾不断,百姓生活的不满足,而天子代天牧民,是百姓的依靠,如今看到这么多百姓受灾受饿,圣上不禁心生自责,认为自己是做错了什么才引来了上天动怒,又问答题者该如何解决这种乱局,又该用何种办法,去让国家兴盛起来,留下万世之基。

    乍一看,一个懂得反省自己,且虚心请教的圣明之主跃然纸上,然而根据以往我对当今圣上的了解,以及其行事风格来看,我断定其是一位霸道,甚至可以说是固执,且自尊心极重的君主。

    这样的人留下这道试题,我心里不禁苦笑一声,这摆明了是要为难我们呀,答题不仅要答的漂亮,而且还要维护圣上的面子,最起码也要将天灾的关系和圣上划清,并且要小心翼翼,懂得如何在不批判圣上以往政策的同时,要给出些实用且有才有料的治国安民之策,这可不是件轻松的事呀。

第八百二十八章 新科状元() 
斟酌许久,我缓缓落笔,这一刻我思如泉涌,下笔如有神助,正当我专心致志的写着对策,身旁却传来了一声轻笑,我持笔的手顿了顿,扭头一看却只见一个中年人正站在我身旁看着我所写的对策,这中年人虽身穿考官服却极有威严,见我向他看去,这中年人对我笑了笑,道:“写的不错,你继续写吧。”

    说着,中年人便负手向前走去,我有些纳闷的看了他一眼,随即低头专心将未写完的对策继续完善。

    殿试考完,百生答谢,离开未央宫的时候。江夏河和江念越凑了过来,我对他俩笑了笑,道:“答的如何?”

    江夏河擦了擦头上的冷汗,苦笑一声后,道:“我开始有些后悔来参与这次殿试了。”

    我默默的点了点头,江夏河既然看出了策题里的陷阱,那应该也能看出当今圣上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了,俗话说伴君如伴虎,在这种聪明,自负,且有一定才干的君主手下做事,日后的生活必定不会是一帆风顺。

    “建武历三年,边疆一大臣仅是随口对圣上发了几句牢骚,圣上便借机想要将其调到京城,最后该大臣被逼反,所有人都以为圣上这次玩过头了,谁料圣上派遣大军将叛军扫平后,借着兵锋尚利又一口气削了十六路节度使的兵权,将太祖遗留下的弊病一扫而空,也就是这时候,满朝文武才看到当今这位登基不过四年的新帝权谋之重,手段之深。”江念越面色凝重的道。

    说完后,三人默默的回到了客栈,分别之际,江夏河拍了拍我的肩膀,笑着安慰道:“既闲兄,不要想这么多了,我们日后为臣,只要尽到人臣本分,就不会有事的,毕竟你我三人都是胸怀大志之人,莫非真要弃官不做,回家当一安乐公?”

    我苦笑着点了点头,道:“也是,既如此,小弟就安心在家等待殿试结果了,等结果出来,再和两位兄台把酒言欢。”

    未过几日,我被门外传来的剧烈敲门声给吵醒,刚穿好衣服打开房门,金小发就一个箭步窜了进来,抱着我喜极而泣,道:“既,既闲哥,今早我去城门口,揭金榜的时候我看到了,既闲哥,你中状元了!”

    我脑海嗡的一声响。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金小发,问道:“真,真的?我中状元了?!”

    “中了中了!千真万确,金榜第一,圣上钦点,既闲哥。你就是今科状元郎!”金小发哽咽道。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这时门外已经隐隐能听到报喜队伍的敲锣打鼓声,我看着窗外的柳树青天,思绪忽然有些恍惚,寒窗苦读数十载,为的。不就是这一刻吗?

    和金小发一起走出客栈,报喜队伍已然走近,在身穿红衣,多达数百人的报喜队伍后面,还跟着成千上万等着看热闹的老百姓,看着队伍前头金字牌匾上的张既闲三字。我热泪盈眶,心中更加想念故乡,我真的很想告诉我爹娘,宋明君还有许先生,我中状元了!

    这一天,也许是我一生中最荣耀的时刻,不过颇为戏剧的是,和会试一样,殿试的榜眼和探花被江家两兄弟包揽,至此我们三人成了帝京中的奇闻,毕竟千古以来,像这种三人共同赴京。共同包揽会试,殿试前三甲的事情还没有先例,甚至我都在想,是不是圣上心中起了恶趣味,刻意钦点了江夏河和江念越,以延续会试后的传奇。

    夜晚,状元楼上,众人已经喝的伶仃大醉,江夏河打了个酒嗝后揽住我的肩膀,似开玩笑样的说道:“既闲兄,你说我现在面圣,请圣上将我此次殿试成绩抹除,让我三年后再行赴考可行?”

    我揉了揉鼻子,苦笑道:“你若是有胆,去便是了。”

    江夏河哈哈一笑,摆手无奈道:“罢了罢了,若是真这样,别说探花了。我下次殿试恐怕连个同进士出身都没了。”

    说罢,江夏河忽然收敛起笑容,对着我低声道:“既闲兄,你今日难道就没有听说过什么传闻吗?”

    “传闻?”我愣了愣,随即看着江夏河有些不解的问道:“江兄此言何解?我今日恭维话听了一堆,传闻倒是没听过…;…;”

    江夏河看了眼左右。接着叹了口气,道:“也是,既闲兄在京中素无相识之人,被瞒到现在也是理所应当的,可是你知道吗?你的那篇《兴国策》在考官审查中被评为了最末等,连奉于圣前以供评比的机会都没。不过既闲兄你运气好,据说圣上乔装打扮,巡游考场的时候曾见过你的《兴国策》,并十分对圣上的口味,于是圣上开了金口,要来你的《兴国策》将其看完后不禁赞不绝口,直接将你钦点成了第一。”

    江夏河说完后,我浑身已经起了一层冷汗,我不信我的策文会被评为最末等,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明显就是朝中有人看我不喜,想要一刀斩断我的前途。不得不说,这种手段确实够狠,如果不是我运气好,那我今后的仕途可就真的一片暗淡了。

    “素闻朝中大公们相互倾轧,杀人不见血,如今一见果真如此,今日得承江兄提醒,既闲感激不尽。”我对着江夏河深深地鞠了一躬。

    “既闲兄太见外了。”江夏河连忙将我扶了起来,叹道:“那些人素餐尸位,在朝野一手遮天,现在你我在京中没有根基,切勿不可乱来,等日后得志之时,再将这天洗一洗,换一换!也只有这样,你我才不枉来这世间走一回。”

    江夏河的的豪言壮语激励了我,我对他点了点头,道:“好!江兄,你这番话我牢牢记住了,日后你我联手,为家为国再换一个新天!”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从状元楼出来的时候,我已经喝的伶仃大醉了,金小发搀着我回到客栈,但我注意到他一路上一言不发,似有什么心事,所以分别之际我拉住他,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金小发犹豫半响,才有些愤愤不平的道:“既闲哥,揭榜之时你在吧?”

    我愣了愣,道:“怎么了?”

    金小发一拍大腿,道:“你看,揭榜的时候多少城中大户榜下捉婿,尤其是江家的两个公子简直人都要被扯碎了,但既闲哥你却无人问津,你说这世道怎么了?榜眼探花人人抢,状元郎反而无人问津了。”

    我心里好笑,不禁给金小发来了一拳,道:“就因为这你生了半天闷气?你这话要是被明君听见了,你以后还想进我家门吗?”

    金小发缩了缩脑袋,有些心虚的道:“我知道嫂子是个好人,也没想让既闲哥另娶。只是他们这样做,我替既闲哥感觉没面子,跟瞧不起人似的。”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将他推出门后,道:“行了,回去睡吧。记得,面子都是虚的,咱们有里子就行。”

    又过几日,得意狂欢后的进士们又汇聚到了一起,准备再次面圣,当来到未央宫,进承天殿,随着数百学士三叩九拜,山呼万岁后,皇位上的男人才缓缓开口,用一种缓慢却极具威严的口吻,说道:“众卿平身。”

    平身后。圣上先是一番程序化的勉励,接着突然话锋一转,道:“新科状元张既闲是谁?”

    我愣了愣,接着跪伏在地,道:“草民张既闲叩见圣上。”

    皇位上的人饶有兴趣的看了我一眼。道:“《兴国策》就是你写的?”

    “正是。”

    “朕观你的《兴国策》,笔锋犀利,观念明确,陈述老道,可你只不过是一个刚及弱冠的少年郎,又怎写的出这等文章经典的呢?”

第八百二十九章 赐婚() 
我沉默半响,随即沉声道:“陛下可知西汉霍去病?”

    皇位上的人愣了愣,随即大笑三声,道:“好,若是你能和霍去病一样,朕也封你个狼居胥。”

    说罢,皇帝挥了挥手,众人又来到了承平殿,随着宫女起舞,乐师起奏,谢师宴正式开始,吃了这顿饭后,我们也就是天子门生了。

    因为有皇帝在场,所以众人吃的比较拘束,但耐不住皇帝频频举杯,所以不多时,我就喝的有些微醉了,正当我和身旁的江夏河低声交谈时。一个内官忽然走到我的身旁,高声道:“陛下有令,命你们三人过去。”

    说到这,内官看了我一眼,又忍不住低声道:“状元爷,陛下正高兴着呢,您赶紧过去吧,有好事等着您呢。”

    一头雾水的我和江夏河以及江念越二人一起来到了皇帝的身旁,皇帝见我们来了,伸手指向一旁的矮桌,笑道:“都坐吧,宴会上不要拘束。”

    谢了恩后,我心情忐忑的坐在了桌旁,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安排,我坐的和皇帝最近,皇帝伸筷吃了口菜后,扭头看了我一眼,道:“朕听闻你们三人一同赴京,彼此关系莫逆,可是真的?”

    我连忙点了点头,道:“启禀陛下,草民确实是在路上遇到这两位兄长的,且一见如故,不禁引为知己。”

    皇帝笑了笑,道:“好事,好事,也算是一段佳话了,张爱卿,你家可是在济安府?”

    我愣了愣,随即点头道:“正,正是…;…;”

    皇帝点了点头,随即沉默片刻,笑道:“朕十年前就听过张爱卿的名字了,那时先皇都曾感慨济安出了一个小神童,后来朕又闻,你从乡试起一直到殿试都独占鳌头,且年纪轻轻就成了状元,朕惜你是个人才,可济安离京城迢迢万里,着实不便,朕赐你一套府宅,你可将双亲接至京中,另外…;…;”

    皇帝顿了顿,看着我笑道:“长平公主也到了该婚配的年纪了,朕将她许给你,你从此就安心在京中帮朕做事,犹如那霍去病一样,替朕分忧。安国兴邦,朕答应你,只要你有才能,不负朕,朕就绝对不会负你,还会给你。给你的后人一个大大的富贵。”

    听到这,我刚想起身婉拒,皇帝就用桌上巾帕擦了擦嘴,摆手道:“朕今日乏了,就先回去歇息了,你们都是同科考举的同窗。理应增进下感情,朕若在这,你们拘束。”

    “陛…;…;”

    我还没来得及起身,身后的江夏河就连忙拉住了我,低声道:“既闲兄,切勿冲动。有什么事我们回去后再说。”

    我愣愣的看着皇帝的背影,而皇帝也犹如没事人一样,在内官的陪同下悠悠的走了,我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感觉四周的一切都失去了颜色。

    当谢师宴结束,我默默的走在回去的路上,最终我忍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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