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过仙翁,那九世铜莲意味着什么就不言而喻了。
幕后黑手的目标就是九世铜莲,最不济也是要让九世铜莲现世。
而九世铜莲,在孟如龙的口中是一个陷阱,曹操在九世铜莲现世之后,一改之前的性情,对知情者大开杀戒,他这样做明显就是想要抹去九世铜莲曾经现世的消息,或者说要掩盖九世铜莲是个陷阱的事实,除此之外,徐福曾经梦中见过的仙翁恐怕也逃脱不了干系。而那个仙翁的背后,则是另一只无形的大手。
这么多年过去,我终于掀开了一丝暗幕,看到了两方巨擎相互搏斗的一丝痕迹,可即便只有这一丝痕迹。也让我感觉到了触目惊心。
深陷这等漩涡之中,我们最终真的能够得偿所愿,平安脱身吗?现在我已经愈发没有把握了。
“咳咳…;…;”金大发轻咳两声,看着满面阴云的我们轻声问道:“那,那这药丸该怎么处理?”
江思越不耐烦的看了金大发一眼。道:“什么怎么处理?难道你还想把它吃了不成?”
金大发皱了皱眉头,强忍着怒气道:“江思越,这种关头我不想跟你吵架,只是这药丸出现在这里,你们不感觉有些奇怪吗?”
金大发的话引起了我们的注意力。墨兰想了片刻,点头道:“盒子上和墙壁上的这两句话满含深意,估计和这枚药丸有关。”
江思越扭头看向墨兰,有些不可置信的道:“墨兰姐,你这是怎么了?难道你没见到彼得的下场吗?这是一个陷阱!你该不会真想把这药丸吃下去吧?”
墨兰摇了摇头,道:“我心里确实有一丝冲动,但我分的清形势,放心吧,我不会干傻事的。”
说罢,墨兰犹豫了片刻。接着又道:“不过这枚药丸应该带回洛阳,九爷见多识广,应该能给我们一些中肯的建议,再不济,送去化验也能得到一些线索。”
墨兰的话征得了我们的一致同意,我走到桌前,伸手想要将药丸拿出来,可刚一触碰到药丸,我脑海中就是一阵恍惚。
鬼使神差的,我仿佛失去了身体的掌控权一般,居然迅速将药丸塞进嘴里,接着囫囵的咽了下去,紧接着我眼前一黑,陷入了无尽的虚幻之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耳边传来了一阵孩子的啼哭。我想要睁开眼睛,可却十分费劲,双眼犹如被胶水给黏住了一般,最终才勉强睁开了一条缝,却只能看到一个十分模糊的人影。
“谢天谢地。谢天谢地!孩子终于生出来了!”一个妇女十分惊喜的声音传入了我的耳中。
“李婆婆,俺媳妇,俺媳妇咋样了?”身旁一男人有些焦急的问道。
李婆婆爽朗的笑了笑,道:“放心吧,你媳妇没事。不是我说呀大壮,这也就是我,要是换个人过来给你媳妇接生,你媳妇难保不会出什么三长两短。”
汉子一听这话顿时松了口气,连忙恭维道:“那是那是,这十里八乡谁不知道您接生接的最好,您放心,回头等俺媳妇身子好一些了,我带着她,再买两对红蜡一个大猪头敲锣打鼓去您家谢门去。您的大恩,我大壮一辈子都忘不掉的。”
一听这话,李婆婆笑的更为开心了,连声道:“好好好,这事先不提,你先看看你儿子吧,你瞅瞅,又白又胖,以后绝对能长大成才,对了大壮,你给你儿子起好名了吗?”
突然,我感觉自己的身子好似从一只手,到了另一只手,接着便只听之前那个男人兴奋的道:“早就起好了,前阵子我去给刘秀才帮了一个月的工,让他给秀萍以后的孩子赏个名,刘秀才想了想,就给了个既闲,说什么良马既闲,丽服什么…;…;反正俺一糙人,对这些不懂,但刘秀才给的肯定是好名,所以这孩子就叫张既闲吧。”
李婆婆嚯了一声,惊讶道:“刘秀才起的名?这可了不得,大壮,你以后可得送这孩子去学堂,以后指不定就能考个秀才举人呢,到时候你老张家的福运可大了去咯。”
“承您吉言,承您吉言,以后这孩子要是真有出息了,绝对不会忘了您的。”男人说道。
张既闲?听着二人的谈话,我心中有些迷茫,我记得自己的名字好像是叫张初三,可为什么有人叫我张既闲呢?
想着想着,仿佛触动了什么东西一样。我脑袋一疼,整个人忍不住哭出了声,男人和李婆婆见到我哭声大了许多,连忙安慰了起来,得到安慰的我心里稍定。一阵困意也适时的涌了过来。
春去秋来,怀揣着一股茫然,我转眼便已来到了七岁,可每当村里同龄人追逐打闹的时候,我总会蹲在河边,看着河水发呆,因为我总感觉,我似乎丢掉了什么东西,而且好像再也找不回来了一样,同时我隐隐意识到。我似乎和身边人,似乎和同龄人有些不一样。
“既闲,你怎么又来水边了?”
正当我发呆的时候,身后却传来了一阵呼唤,我扭头一看,只见一个小胖墩挂着鼻涕向我一蹦一跳的跑了过来,我对他笑了笑,这人叫金小发,是我在村里唯一的同伴,其实说来也怪,从我刚见到金小发的第一眼起,就感觉有些熟悉,可能正是因为这股莫名其妙的熟悉,我们两个才能玩到一起。
因为太过匆忙,金小发跑到我面前的时候一跟头栽到了地上,趴了半响见我没有扶他起来的意思,他才挠了挠头从地上爬了起来,看着我有些委屈和埋怨的道:“既闲,你怎么都不扶我一把呀。”
第八百二十二章 九岁秀才()
我看着金小发,总感觉那张面孔分外熟悉,其实每次见到他我都有这种感觉,可每当我想要仔细回想这股熟悉感从何而来的时候,脑袋就会隐隐作痛。
“既闲哥,你怎么了?”金小发先是一愣,接着吸了吸鼻子,一脸佩服的说道:“我知道了,既闲哥一定又在心里习背先生昨天教的功课了。”
说到这,金小发一脸羡慕的看着我,语气低落的道:“难怪先生说既闲哥是个小神童,天天在堂上夸奖既闲哥,我就不行了,昨天先生去找我爹讲我坏话,害得我爹回家又把我打了一顿,我爹还说了,再过两年我要是还学不好的话,就让我下地干活。既闲哥,你以后要是成了举人老爷,还会记得我吗?”
看着金小发一脸哀怨的神情,我刚刚才平复下来的头疼又要复发,不禁皱眉道:“谁让你在堂上玩蝈蝈的?险些把先生气个半死,金老爷前几天找我让我多照顾你一下,可你每次见到我就知道玩。”
金小发嘿嘿一笑,道:“既闲哥,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天生就不是读书的料子,你不一样,十里八村的人都说你是文曲星下凡,镇上的李大仙也说你是个高官得做,骏马得骑的命,咱俩不一样。”
说到这,金小发见我脸色变了,就连忙转移话题,道:“对了,我听说刘秀才要保举你做童生,两年后就是院试了,既闲哥,到时候你去不去?你要是去了,回来肯定就是秀才老爷了。”
提起这,我神色不禁有些迷茫,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内心有些忐忑的道:“去了又如何?不去又如何?自古以来你可听说过九岁秀才?”
金小发连忙摇了摇头,语气稚嫩却又坚定的道:“不,既闲哥肯定能中秀才的,既闲哥和村里的其他人不同,既闲哥给人的感觉就像是…;…;”
说着说着,金小发皱起了眉头,因词穷嘟囔了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你是不是想说少年老成?”看着金小发我笑着说道。
金小发愁眉顿解,连忙点头道:“对对对,就是少年老成!”
说到这,金小发露出一副扭捏的样子,道:“既闲哥,我不瞒你,你有时候的样子简直就和我爹一样,尤其你皱眉的时候,我看了心里就害怕。”
我愣了愣,接着笑道:“害怕你还跟我一起玩?”
金小发神色忽然认真下来,道:“以前其他人都欺负我,只有既闲哥你护着我,所以我叫你哥,以后长大了就换我护着既闲哥了,谁也不能欺负你,不然我小发就和他拼命!”
看着金小发。我心里居然有了丝感动,最初我之所以护着他,仅是因为那股莫名其妙的熟悉感,但没想到帮了他一次后,金小发就犹如块狗皮膏药一样,除了吃饭睡觉。整天就跟在我屁股后面甩都甩不掉。
正感慨之际,金小发看了眼天色,道:“既闲哥,快到晌午了,你到我家去吃饭吧,我爹今天刚宰了一只鸡。还放了许多香料,以前你不来的时候他成天念叨你,说让我多跟你玩,这样才能沾沾才气以后有出息,你要是跟我回家,我爹今天肯定就不给我脸色看了。”
我摇了摇头。心里有股莫名的抗拒,道:“我不去了,家里还等着我吃饭呢,吃完饭我再去你家吧,拜访下金老爷再顺道给你补补功课。”
金小发神色有些失望,尤其是听到我要给他补功课的时候,脸色更是苦的能滴出水来,临别之际他向我挥了挥手,道:“那行吧,你一定要来呀,我跟我爹说声,给你留根鸡腿。”
说罢。金小发不等我反对便匆匆跑远了,看着他的背影,我既有些无奈,又有些莫名的触动。
这股不知从何而来的触动让我心里无法平静,回首望着奔流向前,不知归期的河水,我忽然感觉自己也仿若河水一般,只能被裹挟着向前而去,永生永世都无法再回到最初的故乡。
时光似白马过隙一般,两年后,我参加院试,虽自己不报有什么希望,但学堂先生却说我必能高中,先生之言果不其然,未过几天便有人马前来报喜领赏,说我院试第一,成了秀才老爷。
九岁成秀才,消息一出震惊省府。张既闲神童之名广为流传,县府各地贵人络绎不绝的前来,仅收到的细软财物,便让我家一夜之间从赤贫变成大富,也让我切身体会到,什么叫‘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
在家中,看着满院子在平时都是‘高不可攀’的地豪乡绅,他们看着我渍渍称奇,对略显拘束的我爹娘满嘴都是教子有方的恭维时,我非但没有感觉到应有的荣耀和骄傲,反而还感觉到了一股深深地厌倦。
这股厌倦。来自于我的内心深处,每当我想安定下来,考举功名光宗耀祖的时候,就有一个声音在告诉我,在告诉我我不属于这个世界。
波澜终有平复时,几个月后,家中渐渐恢复了以往的宁静,可我内心那股躁动感却愈发强烈,甚至让我再无法如以前那样生活,正当我痛苦万分的时候,学堂的先生却找上了门。
先生姓许,名文杰。曾高中举人,但后面屡次不中,且因名次不高,所以一直闲赋在家没有官做,年过半百心思也豁达起来,开了个学堂广收弟子于门墙,因为人忠厚,所收酬劳也不高,所以在十里八乡广受爱戴,就连我心中也十分尊重他,毕竟肯放下身段,教育乡野之子的举人可没有多少。
爹娘将许先生迎进门里,许先生和我爹娘客套几句后便将目光放在了我身上,他皱起眉头,用一副严厉且不高兴的语气说道:“你这几日怎么没来学堂?”
听到先生怪罪,我娘神色一慌,连忙替我解释道:“许先生,既闲这几日身子不太舒服,所以便没去学堂,我昨日还跟小发说了,让他告您一声,也劳烦您老操心,亲自跑过来一趟。”
许先生没有说话,一双眼睛在我身体上下打量了一遍,语气不改的道:“既闲,你身子真的有恙?”
看着许先生的眼睛,我知道自己的谎言被戳破了,当下低着头,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向许先生解释,毕竟这往大了说,可就是不尊师重道,许先生将我扫出门墙也是理所应当。
“既闲,你说话呀?!你身子到底哪不舒服,快说出来给先生听呀?”我娘语气也不禁急道。
看了我半响,许先生忽然叹了口气,指了指我的书房,道:“既闲,和我进去聊聊吧。”
默默跟着许先生走进书房,许先生看着桌案上摆放整齐,明显就没翻动过的书籍不禁沉默良久,最后才一跺脚,有些恨铁不成钢的道:“既闲。你不是伤仲永,更不是江郎,可为何要平白糟蹋自己的才赋呢?前些日子也是,我看到你愈发不用心听讲,你说,你到底是因为什么?”
说着。他还随手抄起了一根扫帚,气的胡子乱抖,道:“你今日若是不说,我便把你活活打死,也免得为师日后遭人耻笑!”
看着许先生,我忽然感觉有些委屈,一股苦闷无处诉说的感觉油然而生,只能低着头一言不发,泪水却顺着双颊不住的往下流。
看我的样子,许先生愣了愣,接着扔下扫帚用手擦了擦我的脸,将我脸上的泪水抹去后。轻声道:“痴儿呀,我虽不是你双亲,但也是看着你从小长大的,你这孩子和旁人不一样,虽孤僻却极重情谊,正因为这点金小发才视你为兄弟,你虽不喜言语,但我知道你年少老成,有时候我和你谈古论今之时,甚至都有种此人乃为我友的感觉,可你今日所行之事,不觉得有些小儿了点?”
第八百二十三章 为万世开太平()
许先生的话让我为之一愣,我刚想说我本就是一小儿,但内心的倔强却让我咬着嘴唇不肯吭声,许先生见我露出这副模样不禁哈哈一笑,道:“你看,你看,你虽是九岁秀才,可终究只是一孩童,说吧,你这几日究竟为何不去学堂?”
我向许先生施了一礼,随即不再隐瞒,低声道:“先生,学生这段时日始终心神不宁,根本无法安心习读。”
“心神不宁?”许先生正捋着胡子的手顿了下,接着不禁疑惑的看着我,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若是有,可讲于我听。”
我犹豫了下,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但看着许先生关切的眼神,我只是硬着头皮向他解释道:“先生可听过庄周梦蝶?”
许先生有些不明所以的点了点头,道:“自然听过,怎么?你莫非也成了庄公?”
我点了点头,轻叹道:“是,也不是,只是学生感觉自己就仿若庄公一样,不知道是庄公做梦变成了蝴蝶,还是蝴蝶做梦变成了庄公,学生总感觉,总感觉自己虚无缥缈,和这天地格格不入,不知从何来,又不知何处去。”
听了我有些疯疯癫癫的话,许先生沉默半响,最后他忽然伸手抚着我的头,感慨道:“也许你真是天上的星辰落入了人间,所以才会有这种感觉。”
许先生的话解不了我内心的忧愁,看着我一向都尊重无比的许先生,我不禁有些迷茫和绝望的跪在地上,道:“请先生教我,学生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许先生将我从地上扶了起来,接着他想了想,才拍着我的手语重心长的道:“不管你究竟从何而来,你只需记住,如果你找不到回去的路,就要既来之则安之,人,如果非要刁难自己,是会被自己给活生生逼疯的。”
说罢,许先生长叹了口气,有些低落的道:“当初我中举人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意气风发,总感觉自己未来会有一番大的作为,我的先生从小就教导我,读书人就是要习得文武艺,卖于帝王家,可后面我会试屡次不中,活的愈发不得志,以往对我毕恭毕敬的城中贵人渐渐冷落于我,失意之下我一度想过了此残生,以免烦扰。”
说到这,许先生低头看着我,眼中带着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光芒,似清晨的第一缕朝阳,温馨且带着无限的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