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手放在地上,随后用一口纯正的台语冲我说道:“这里不接待游客,娃子你赶紧回去吧,”
“大爷我不是游客,”我摆了摆手,冲着面前的老大爷笑了笑,
“不是游客,听口音不像呀,”老大爷狐疑的看了我一眼,道:“不是游客那你是想买珍珠,进来说话吧,”
我点了点头,随后给身后的胡陶使了一个眼色,二人就走进了这个茅草房的屋内,
进去后我冲着四周看了两眼,发现房子里面虽然干净朴素,可是因为房子建在海边所以有一股不可祛除的潮意,老大爷给我们搬了两个椅子后,就自己上卧室里面倒腾了一会,接着便拿着一个木盒子就走了出来,
“老了,身子骨不行了,这些年我不怎么下海,所以都是些老货色了,新出的珍珠都在那些年轻人的手里,不过他们现在大多都在台北,你要是想要好一点的珍珠得等到开春再来,”老大爷一边说着一边把木盒子递给了我,我打开盒子后冲着里面看了一眼,发现里面装满了雪白的珍珠,而且这些珍珠个个颗粒饱满硕大,只是因为年头有些长久,所以珍珠的颜色有些发黄,
第四百二十一章 徐知海()
“大爷,您怎么不把好货色拿出来呀,就拿这些凡珠过来不怕坠了你们这世代相传采珠人的名声,”身旁的胡陶冲着盒子里的珍珠看了一眼后,便抬头对着老大爷笑道,
“呦,还有一个行家呀,”老大爷轻轻一挑眉,眼中带着些惊讶,不过他见状也没反驳什么,而是一边转身向卧室那边走去,嘴里还一边笑道:“这年头异珠不好找了,年轻那会积攒下来的能留到如今的也舍不得卖,毕竟采这玩意采了一辈子,不过我这好久都没人来了,今天既然碰到了个懂行的,那就拿出来给你们赏赏眼好了,只不过这要是看中了,价格可不低呀,”
“嘿,老爷子,看您这生活的返璞归真不像是个注重钱财的人,您老还抬价干嘛呀,不如给我俩捡个漏得了,”胡陶看着老人随口说了句俏皮话,但没想到老大爷摇了摇头,意味深长的说道:“不行哦,这凡事都得讲个规矩,这东西值这个价就不能跌了份,不然这以后人人效仿还不是给年轻人添堵,再说啦,这东西可都是宝贝,卖贱了不好,宝物有灵,要是真卖贱了那灵气就没了,”
听到这我总算知道为什么胡陶说采珠人比我们土夫子还迷信了,虽然尊重传统和守护秩序这本是个好事,可是太过生硬不懂变通也着实让年轻人厌恶,
就比如这老大爷,从他住的地方就能看出他为人不注重钱财,不然也不会到老还住在个茅草屋里面了,而他因为一辈子采珠,所以不仅尊重采珠这个行业,还尊重能带给他们钱财和世代传承的珍珠,虽然这本没有什么大错,但我心里就是有些不舒服,
深究这股不舒服的来源,我想来想去,可能是看到这个老大爷,我就情不自禁的联想到了洛阳土夫子中的那些老顽固,想到这我摸了摸?子,内心却苦笑不已,不知道这采珠人里面的年轻人,面对这老大爷时会不会和我一样感到头疼,
就在我发呆的这一时间里,老大爷也从卧室里拿出个和我手中相差不大的木盒子出来,我提了提精神随后打开了这个貌不惊人的木盒子,发现里面全都是些我连见都没有见过的奇异珍珠,
这些珍珠里有颜色暗红的血珍珠,也有漆黑如墨的黑珍珠,更有晶莹剔透犹如包裹着一团海水的海蓝色珍珠,最为吸引我的是一个小指肚大,珍珠一面犹如一个人头一般的白珍珠,
看到这些珍珠后我下意识的有些不敢置信,甚至有些怀疑这老大爷是不是买的地摊上的人工染色珍珠来忽悠我们的,但老大爷笑了笑,指着这些珍珠得意的说道:“世人都以为每种海域出产不同的珍珠,但这其实都是错误的,例如这黑珍珠,人们都说它产自波利尼西亚和库克群岛,其实这是错误的,东海八十米深度的某些海域其实也出产黑珍珠,而且无论是个头,还是品相都比那些地方出产的黑珍珠要好的多,可是因为数量有限,所以大多都流通在珍珠商和富贾之间,这三颗黑珍珠也算是我这么多年里,所仅剩的几个了,这些年更是因为年轻人急功近利,所以已经很少见了,去年更是一个产出都没,再这样下去说不定东海黑珍珠都要绝种了,诶……”
说着,老人脸上露出了股无奈和担忧,看的让我心里一揪,而身旁的胡陶更是忍不住咂了咂嘴,赞叹道:“老爷子真是好手艺呀,据我所知光是您现在拿出来的这些异珠,就抵得上寻常采珠人的一生所得了,看来老爷子年轻时应当不简单呀,”
“那可不是,”老大爷咧嘴一笑,露出了那口有些黑黄的牙口,道:“不是老头子自夸,我年轻时每到下海的季节,门口就天天守着几个珍珠商,为的就是从我手里均些异珠出去,甚至有时候都有人在我家门口打地铺,天天守在码头上等我回来,那姿态那神情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媳妇呢,老头子我采过最大的异珠你知道多大吗,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是个跟苹果一样大的黑珍珠,当时60年呀,一个珍珠商拿出来五十根金条要买我的那颗黑珍珠,但老头子我没卖,厉害不,”
“厉害厉害,”我呵呵一笑,心里却没有当真,虽然我有一颗比老大爷口中还要大许多的血珍珠,但它是怎么来的,那可是当年太平公主的宝贝呀,连死后都要带在身边的宝贝,这种东西从古至今出过多少个,所以我还真就不信这老大爷年轻时亲手采到过一个,
然而就在这时,我发现身边的胡陶神色有些不对劲了,只见他愣愣的盯着老大爷,面上的表情有些不敢置信,半饷,他张开嘴结结巴巴的问道:“大,大爷,您是不是叫徐知海呀,,”
老大爷微微一愣,随后他点了点头,面上满是自得,说道:“没想到呀,这都过去几十年了,还有人能记得老头子,”
“呦,还真是您这个活神仙呀,”胡陶站起身来,神情激动道:“徐老呀,当年我可是听我爹讲起你的,只是后来你忽然失踪,外界以为您去世了,没想到您原来隐居在了这里呀,”
“什么隐居不隐居的,”不知道为什么,提起这段往事这徐知海神色忽然变的平淡起来,让人有些揣摩不出他的喜怒哀乐,只见他端起桌上的一碗白开水,呡了一口后,道:“知道我行踪的人也不少,只是大多都是我的朋友,受我授意也没人往外说,我这人懒呀,不想出国也不想去大陆,于是乎就在这落脚了,没想到这一呆就待了将近四十年,这时间过得还真是快呀……”
“老爷子,您这是金盆洗手了嘛,”看到胡陶的神色我顿时知道这徐知海绝对是个不简单的人物,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不禁问了一句,但是此话一出胡陶和徐知海顿时都沉默了下来,我挠了挠头有些不明所以,但是当我的眼神不经意间扫过徐知海的左臂时,才知道二人为何是这番神情了,
因为徐知海的左袖空空荡荡,他竟然断了一只胳膊,我张了张嘴心里有些尴尬,因为徐知海坐在桌子的对面,加上我一直没仔细看,所以之前还真的没注意到这一点,
“咳咳……徐老不好意思呀,我昨天喝多了,今天脑子有点懵……”我挠了挠头,硬着头皮对着徐知海道了一句歉,
“没事,都过去了,我也早就放下了,”徐知海忽然笑了笑,随后指着庭院的某块空地说道:“不过我也不亏了,断我左臂的那只蚌也被我杀了带回来了,一命抵一臂,也算是我赚了点,”
我顺着徐知海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发现在庭院菜地的旁边有一块灰白色的东西,它有一个磨盘那样大,因为放的时间太过长久所以表面沾满了泥土,通过仔细辨认,我发现那是一块足有磨盘那么大的蚌壳,
这徐知海……还真是一个狠人呀,沉默半饷,我心里也只能得出这么一个结论了,
“行了,你俩小伙子也消停下吧,看你俩不像是来买珍珠的,干脆我们开门见山的把话说开吧,”正当我心里胡乱想着等下怎么开口请徐知海帮忙的时候,徐知海却忽然冷不丁的说了一句,看着一脸懵比的我徐知海笑了笑,道:“你小子别装了,你应该是大陆来的吧,你旁边这小子倒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而你俩的身份嘛……应该是土夫子吧,”
第四百二十二章 秘密()
“怎么,还想不承认,”徐知海看到我和胡陶二人不说话,便笑了笑自顾自的说道:“老头我这地方虽然不怎么偏僻,但一年四季除了自己人和珍珠商外也很少会有别的人过来,而且看你不是个本地人,即便是游客要买珍珠那些贩子们也不会告诉你我们的地址,那群家伙的嘴巴可严着呢,生怕外人从自己份额上再撕下一块来,再看你小子腰间这东西,那准是土夫子没跑了,”
我愣了一下,随后下意识的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腰间,这才发现腰里的天官印露在了外面,见身份已经暴露我干脆也就不隐瞒了,揉了揉?子就苦笑一声,道:“得,您老人家慧眼如炬,晚辈就不在你老人家面前班门弄斧了,小子确实是土夫子,从洛阳那边赶到的台湾,这次实不相瞒确实想请徐老帮我一个忙,”
“嘿嘿,是吧,”徐知海颇为得意的看了我们二人一眼,道:“老头子我自打6岁就在船上讨生活,九岁那年便孤身一人在近海采珠,这南来北往几十年,什么样的人我还能看不出来,看你小子心眼还算实诚,有什么事你就说吧,能帮上的我尽量帮你一把,”
我松了口气,发现徐知海这人还确实不错,随后我把兜里的石板临摹图拿了出来,摊在桌上后对着徐知海说道:“老爷子你看这里,这图背面刻画的一条龙其实指的是龙脉,而且还是一条隐龙,它的大致地点就在台湾的周边海域,可是我们研究了许久,一直没得到它的具体位置,我想您老在台湾这边待了几十年,在水下的日子也不计其数,要说最了解东海的想必就是您老人家了吧,所以这次来我就想问问,您知不知道东海哪里有一条隐龙或者说哪里比较邪门,不正常的,”
徐知海颤颤巍巍的站起了身,随后他双手撑在桌子上,弯着腰眯着眼认真的看了一会,见此情形我有些激动,看徐知海的样子应该知道些什么,看来这步棋我还真的走对了,
可是让我没想到的是,徐知海看了一会后就摇了摇头,说道:“这我还真的没看出个所以然来,我是采珠人,不是你们土夫子,这龙脉不龙脉的我也不知道呀,而且我们大多在水域不是很深的地方采珠,如果你说的这个地点在深海,那恐怕问哪个采珠人都不好使,小伙子,你找错人了,”
听到这个答复的我心头一凉,正如徐知海所说,如果采珠人里面连徐知海都看不出这张临摹图里面藏着什么玄机的话,那恐怕我再去找任何一个采珠人也问不出个什么了,
难道忙活一圈,我最后只能灰溜溜的回去,可是现在彼得那边已经没有什么耐心了,如果再拖下去的话我和墨兰等人很可能就危险了,因为彼得很有可能会拿我们几个人当筹码,以和国家海警继续周旋,在他们的严密看护下我们根本就没什么希望可以逃出生天,这种命运不在自己手里的感觉让我非常不喜欢,
想了想我还是有些不甘心,把胡陶拉出房间后,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我自己一个人进去就好,随后我重新回到房间里,看着一脸疑惑的徐知海哀求道:“徐老,论东海没人比您更了解,我之所以要找到这张地图上的地点实在是有难言之隐,如果您老知道的话还请说出来,此大恩初三没?难忘,”
“我也很想帮你,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这地图上面的鬼地方在哪里呀,”徐知海叹了一口气,十分无奈的说道:“现在我也已经土埋脖子了,那些采珠人和土夫子间的恩恩怨怨也早已不放在心上了,所以如果我知道的话肯定会告诉你的,”
徐知海说的这些话十分的诚恳,也打消了我心里最后一丝侥幸,我懵懵的站在徐知海的面前,心里面满是不甘心,可是事已至此不甘心也没有什么办法,于是我叹了口气,低落的向门外走去,实在不行的话也只能老老实实的当一枚彼得手里的筹码了,大不了到时候见机行事,寻求一丝破绽以逃出生天,
到门口后,胡陶看我面色不是很好也没有说什么,递给我一根烟后二人就蹲在门口抽起了闷烟,一根烟抽完后,胡陶把烟头扔在地上又用脚碾了碾,随后才抬头看着我问道:“初三,现在怎么办,”
这一根烟的功夫我也冷静了不少,盘算盘算发现自己还有一些时间,于是我站起身来深吸口气,道:“继续找人,无论是风水大师还是采珠人,能见几个是几个吧,陶哥,这次真是麻烦你了,”
“没事,都是自家兄弟,说这些见外了,”胡陶笑着摇了摇头,道:“走吧,回去后我给你打听打听,趁这两天多帮你找点人吧,”
我点了点头,随后正要起身往镇外走去的时候,身后却忽然传来了一声略显疑惑的声音,
“小伙子,你为什么非要这么执着呢,我敢在这里打包票,整个台湾知道这个坐标的人或许有,但绝对不超过三个,”
听到这个声音我愣了下,随后转身虫子站在门口的徐知海苦笑一声,道:“老爷子,我这是非找不可呀,我要是不找,那我的几个朋友可就危险了,”
徐知海面色微微一愣,随后面色变得有些伤感,只不过他还是摇头叹道:“别找了,找到了也没用,那地方没几个人能找到,找到的也没几个人能活着出来,”
说罢,他就转身向屋内走了过去,听到这话的我在原地愣了许久,反应过来后我立马冲徐知海追了过去,随后看着坐在桌子前的徐知海哀求道:“徐老,您就别再瞒我了,小子寻这地点真是有大用处呀,”
徐知海呵呵一笑,随后他递给了我一碗水,淡然道:“我既然提了这事,也就没打算继续跟你瞒下去了,你小子比我当初幸运,最起码你那几个朋友还能救,我的朋友则是永远回不来咯,”
“行,您说,我听着,”我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随后盯着徐知海期待他的后文,
“其实你这张地图破解起来不难,”徐知海一边说着一边指着桌上的临摹图冲我分析道:“不得不说你小子确实聪明呀,知道来找我们采珠人,要知道我们采珠人对东海周边了如指掌,而你的这张地图给我看了两眼,心里面就八九不离十了,你看,这图中的潜龙周边线条看上去杂乱无序,但它恰恰就是一副海岸线地图,你看这最左边的线条指的是大陆海岸线,而这中下位置的线条就是台湾岛了,至于台湾岛旁边的线条则是琉球群岛的海岸线,其实你只要拿着东海地图自己仔细比对比对,用不了多久就能看出这里面的玄机了,而我是靠大海吃了一辈子饭的,你这个我看几眼心里就八九不离十了,不过设计这张地图的人还是留了些许心机,这条龙体型这么大,即便地点就在它的眼中,那海域也不小了,换作一般人可能还傻乎乎的让你去慢慢找,可我也说了,你小子运气好,碰到了我,”
说着,徐知海摸着线条龙的龙眼面上流露出了些许哀伤,沉默了一会后,他抬头看了我一眼,用略显沙哑的声音说道:“当初,就是在这个地方,我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