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一阵刺耳的骆驼哀号声传来,这哀号的声音让人听了情不自禁的伤心难过,毛骨悚然。一直闷头无语的蒋茂才听到骆驼的哀号好像忽然间来了精神,一双眼睛狡黠滴注视着在帐篷角落里的我和封慕晴。那眼神好像我们现在就是他的猎物一样,说不出的残忍、血腥。他看了几眼我和封慕晴,忽然一个闪身,从毯子上跳起来,叉开双手就奔一边站着的蚊子脖子掐去。
我大叫一声:“骂了隔壁的,果然是着了你这老孙子的道了!”我想要叫铁蛋小心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蚊子被蒋茂才从背后掐住脖子,巨大的冲劲一下子把他扑到在地。
蒋茂才此时已经完全不同于我印象中那个老师木讷的蒙古族牧民,甚至比在树林中看见“草原巨隼”的时候更加可怕。他骑在蚊子背上,眼珠子通红由于用的劲太大腮帮子已经变形,双手深深陷入铁蛋的肉中。
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饶是蚊子身壮力大,却不曾防备蒋茂才这招背后袭击,此时已经被他占得了上风,一时间在地上挣扎不已,只可惜没有着力点发不出狠劲来,气的蚊子趴在地上大骂:“老蒋头子,你他娘的找死!”话还没说完,蒋茂才忽然从怀中摸出一样一寸来长的蒙古刀,高举过头顶,对准蚊子的后脖子就要刺下去。
借着幽暗昏黄的烛光我只看见寒光一闪,暗道不妙。要是这一刀下去,恐怕神仙也救不了蚊子了。来不及多想我迅速发力助跑了几步身体横着飞向蒋茂才。
幸亏我出手及时,蒋茂才被我撞飞一米多远,蒙古刀脱手飞出,贴着白易的脑袋深深插入羊毛毯子中,白易此时正好刚醒过来,就见一把飞刀朝他飞来,吓得脸色惨白一动不动地躺在原地,惊恐地看着我们。
虽然蒙古刀没有刺进蚊子的身体,可还是在他脖子后头割出一道小口,他的脖子也被蒋茂才掐的青一块紫一块。我找了一条绳子,把躺在地上哎呀哎呀不停叫唤的蒋茂才捆了个结实,免得这老孙子一会又发什么疯,伤到谁都不好说。
蚊子从地上爬起来,摸了一把脸上的灰土,吐了口吐沫,抄起工兵铲子就要拍蒋茂才。也不怪他这么激动,要换做是我,恐怕这会早把他拍的满地找牙了。不过此时不能这么办,我倒是要问问蒋茂才为什么要袭击我们?直觉告诉我老蒋头子身上一定埋藏了一个大秘密,而这个秘密一定是关于阿勒泰山的。
我一把拽住蚊子,小声地对他说:“你小子是不是犯浑?这可不是就咱们哥俩。他老蒋头也不是僵尸打死不犯法。”蚊子看了看白易身边的封慕晴,不情愿地放下工兵铲,对我说:“老胡,那你好好问问这孙子,咱们跟他远处无怨近处无仇,他娘的干什么非要弄死我?你可别让英雄流完血再流泪!”说完,摸了一下脖子后头被蒙古刀划出的口子,疼的直咧嘴。
我招呼封慕晴帮着蚊子处理一下伤口,转过身来看着被我五花大绑的蒋茂才,把他从怀里摸出来的那把蒙古刀狠狠地插进他眼前。清了清嗓子,说:“茂才叔,说说吧,为什么要弄死我们?”蒋茂才此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只是躺在地上哼哼唧唧,并不理我。
正在包扎伤口的蚊子道:“老胡,这他娘的整个就是一死猪不怕开水烫,鉴于他认罪态度恶劣,我建议辣椒水、老虎凳这样的手段,咱该用就用,别他娘的跟他客气……哎呦呦……我说封小专家,您这手就不能轻点?”
看蒋茂才仍旧是不言不语,我点上颗烟,冷笑一声道:“茂才叔,别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了,你是想拿我们在这祭祀你们那位英勇无比的英雄吧?”蒋茂才闻听此言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奈何我绑的太紧,他怎么挣扎都是徒劳。
风雨愈发猛烈,撑起帐篷的支架被摇的吱吱作响。昏暗的灯光下,蒋茂才黝黑的脸膛上刀凿斧刻的皱纹动了一动,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来:“胡老弟,我对不住你们,你们杀了我吧”说完这句话,竟然流出泪来。
封慕晴帮蚊子包扎完伤口,也来到我身边,小声地对我说:“老胡,给他松松吧,绑的太紧的话会受伤的。”我点点头表示同意,反正有我和蚊子在,他老蒋头再耍什么花样也蹦跶不了几下。我和封慕晴一起动手给蒋茂才松了绑,让他坐到毯子上,我和蚊子一人拎了一把工兵铲站在一旁看着他,只要发现他有什么危害大家安全的举动,就给他一铲子。
蒋茂才坐在羊毛毯子上倒了好半天的气,才算缓过神来。看了看我们几个,摇头叹气不已。封慕晴忽然问我:“老胡,你刚刚说他想拿咱们祭祀?此话怎讲?”我点点头,道:“你们还记得在火车上他和我说过那个‘泣血辨踪’不?”封慕晴点点头,表示记得。
蚊子奇怪地问我:“这和老蒋头子想要咱们命有什么关系?”我看了看蒋茂才,冷哼一声:“关系可大着呢!原来我也没想到,可是刚才封慕晴来找我说要和我说点事的时候,帐篷外的骆驼叫了,叫的那个伤心你们可听见了?”
封慕晴瞪着大眼睛看着我说:“是,我刚才想和你说的就是小小醒过来告诉我是蒋茂才把她和白易掐昏过去的。”蚊子看着我和封慕晴一唱一和,急的直挠头,道:“我说老胡你丫的就别卖关子了行不行?怎么听你分析点事就跟听评书似地?”
我白了蚊子一眼,继续说道:“从在树林里蒋茂才见到被打死的那只‘草原巨隼’的时候我就产生的怀疑,首先还要从风水说起,这阿勒泰山本事东北西南走向,而且纵观山势南低北高,咱们从北面上山,换句话说也就是在风水中来讲咱们走的是****,这北面终年不见天日,只是正午时分方能一窥天日。不知道你们仔细看了没有,咱们现在处的位置特别平坦而且还是树林中唯一的一块空地,虽然这空地上也长有不少杂草,可还是能看出来这空地以前有人工的痕迹,也就是说这里很有可能就是老蒋头子嘴里所说的那个举行祭祀仪式的地方!
134。第134章 殉葬沟(上)()
从昏迷中醒过来的白易忽然打断我的话,惊恐地看着我们道:“你们闻见一股血腥味没?”蚊子对着空气中抽动了两下鼻子,哭丧着脸对我说:“完了,老胡我脖子后面的伤口肯定流了不少血,要不然怎么能这么大的血腥味?”
我说你可得了吧,这血腥味要是你的血散发出来的话,那得留多少血啊!你小子恐怕早就见马克思去了。况且封慕晴不是已经帮你包扎了伤口么?会不会是下雨的原因?
封慕晴皱着眉头道:“恐怕不是因为下雨的原因,老胡你仔细闻闻看,这血腥味里还掺杂着腐臭味道,下雨天的腥气应该有土壤的味道的!”
听她这么一说,我又仔细闻了一下,果真在强烈的血腥味之中还掺杂着少许的腐臭味,要是不仔细闻还真不会注意。蚊子忽然指着刚刚被他蹬起来的土叫道:“老胡快看这土他娘的怎么这个颜色?”
刚刚在蚊子和蒋茂才撕扯的地方,被蹬起来的土壤在烛光的晃动下呈暗红色,就像被血液浸透一样。我捻起一小撮土放在鼻尖,一股强烈的血腥味让人作呕。
我盯着蜷缩在角落中的蒋茂才,见我看他,忙把视线转移到别处。看蒋茂才这样的反应更坚定了我刚刚的猜想,我清了清嗓子道:“茂才叔,我刚才说的是不是都属实?你是要用我们来祭祀那位英雄?”蒋茂才没有做声只是把头埋得更低,这会帐篷里要有个地缝估计他都会钻进去。
蚊子拎着工兵铲子凑上来,道:“老胡,这种滚刀肉类型的人我是最有心得让他说出咱们想听的话来的!”说罢作势就要用工兵铲子拍他。我没阻拦蚊子,我知道这小子多半是吓唬他。
果然蒋茂才见蚊子凶神恶煞的举起工兵铲子而我们三人却没有阻拦的意思,脸色大变。战战兢兢地说:“别别这样我说我全说!”
我心中暗道,这蒋茂才果然是二分钱的车里带——贱皮子一个。我好说好商量的他选择沉默,蚊子一吓唬他他就要说,不过我还要仔细听听他说的话有几分可信,现在对于蒋茂才我还真没把握看透他。
蒋茂才挠挠头,这才吞吞吐吐的又给我们讲述了一个关于阿勒泰的传说。
我们现在身处之地,果然如我所料,正式蒋茂才他们每年举行的祭祀的地方。这里的土壤之所以会是这个颜色是每年祭祀时候宰杀骆驼的血浸透的缘故,之所以蒋茂才想要置我们与死地,并不是想要用我们来祭祀那位英雄。而是想要终结这个祭祀仪式和阿勒泰山的诅咒。
话还得从蒋茂才那个嗜赌如命的小侄子说起,他和蒋峰虽然一奶同胞,不过性格却是相差万里。蒋峰同蒋茂才一样,木讷老实,本本分分。而这个小侄子却烂赌如命,每天都扎在旗里和一帮游手好闲的市井之徒赌钱,偏偏他赌运不济,十赌九输不出几年,家里能卖钱的东西全部被他拿去换钱输掉。就在前年的中秋节前后,他在旗里赌了一天一夜钱,欠了不少钱,被债主追到家里一顿毒打,警告他如果还不上钱就要了他的小命。
他对蒋茂才和蒋峰发毒誓承诺以后再也不会赌钱,浪子回头虽然难能可贵,可是家中已是四壁空空一贫如洗,一群牛羊也早就被他变卖。这可愁坏了蒋茂才,虽然这个侄子不争气,可是毕竟和自己血脉相连,正懊恼不已之际,他忽然一直被当地人视作禁地的阿勒泰山中有一条白骨累累的阿拉新沟,自己只去过一次,就被一沟的白骨吓得屁股尿流,不过他依稀记得沟中有一处青石搭建的高台,上面散落很多瓷器,想必也是古物,如果能拿出一个变卖了,恐怕就能还清小侄子欠下的赌债。
蒋茂才把这个想法和蒋峰一说,蒋峰立刻惊恐地把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紧张地问蒋茂才:“叔,难道你忘了那个诅咒?蒋茂才叹了口气,道:“我又何尝忘记了那个诅咒?不是在祭祀的时候进阿拉新沟,就会被英雄守护使者‘赤炎卫士’生吞活剥,即使有幸能够逃脱,也会被沟中幽灵折磨一辈子可是为今之计,也只有这个办法了,小二和你是一奶同胞,我还记得你父亲临走时候把你们俩托付给我,如今要是小二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向你九泉下的父亲交代呀?”言罢蒋茂才唏嘘不已。
最后万般无奈之下,蒋茂才叔侄三人决定去上阿拉新走上一遭,管他龙潭虎穴都要闯上一闯。毕竟有这么一线生机也不能眼看着自己的亲人被活活打死。
简单地整理了一下行囊,叔侄三人趁着夜色向着茫茫的阿勒泰山进发,经过一天一夜的路程终于凭借着蒋茂才依稀的记忆找到了阿勒泰山中的阿拉新沟。此时正是天色将暗之际,阿勒泰山周遭本就没有多少人,这里更是人迹罕至,也不用担心被人发现,唯一克服不了的,就是一直萦绕在他们心头的那个关于阿勒泰山的诅咒。
蒋茂才趴在沟上的山崖往下一看,虽是夜色朦胧,黑暗却掩埋不了那些散放在沟中上千年的尸骨,整个沟中泛着幽幽的青色。
就这一眼就差点把蒋茂才吓尿了裤子,他赶紧缩回身,摸出带来的一小瓶烧刀子,灌了一口,却因为紧张的原因呛得直咳嗽。蒋峰同蒋茂才一样,更是胆小如鼠,这次同意来阿拉新完全是为了弟弟逼不得已才崩起一股子勇气,现在到了地方,诡异的气氛让他一直崩着的这点勇气也化为乌有,他蹲在地上瑟瑟发抖。
蒋茂才的二侄子。平时打架斗殴惯了,况且他本就不信鬼神之谈。他一把把蒋茂才带来的烧刀子抢过来,一扬脖全部灌进嘴里,看着蒋茂才和蒋峰道:“不用你们去,我自己去。”说完头也不回的滑下山崖,蒋茂才本来也想和侄子一起下到沟中,怎奈双腿已经软了,只有趴在崖上,借着朦胧的青光看着侄子一个人走在累累白骨中。
蒋茂才的二侄子很快就找到了那个青石搭建的高台,只见他蹲在上面挑挑拣拣,弄了好一会,好像挑好了一样东西,还朝着蒋茂才的方向挥了挥手。可就在他一起身的时候,好像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整个人一下子摊在青石台上。
就在此时,无数的‘赤炎卫士’扑棱这巨大的翅膀从四面赶来,一同飞向沟中的青石台上,好像它们约好了要聚餐一样。
眼看这个古老的诅咒真的再自己眼前实现,蒋茂才惊得瞪大了眼睛,空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他就这么看着自己的亲侄子被传说中守护英雄陵墓的勇士们化作的赤炎卫士一口口吃掉。
一直等到‘赤炎卫士’都吃饱飞走,蒋茂才才失声痛哭起来,不过难过归难过,侄子虽然没了,可他欠下的赌债却还得还。就这样他和蒋峰一直等到转天将近中午时分,才顺着侄子下崖的地方溜到沟中。
他强忍着巨大的恐惧,蹒跚着再白骨中走到了二子身边。二子的整个身体已经被掏空,肠子流了一地。只剩下一个血淋淋的头睁着一双恐惧却空洞的眼睛看着他身边的蒋茂才。蒋茂才伤心不已,毕竟自己的侄子死的连个全尸都没捞着,自己这个做叔叔的要是好好管教他,也许就不会发生这一切。
蒋茂才拿起二子攥的死死的背包,一个黝青色的盘子静静地躺在其中。“好歹拿到个东西。”蒋茂才嘟嘟囔囔的忽然想起二子临死时候好像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强烈的好奇心驱使他也往二子看过的地方看了一眼。
就看了这一眼,蒋茂才一下子瘫倒在青石台上,屎尿一齐顺着裤子淌了出来。
135。第135章 殉葬沟(下)()
蒋茂才看见一个穿着绛红大袍子的白脸女人盯着自己阴森森地诡笑,红色的袍子把女人的身体全部罩住,只能看看一张惨白的脸,一条舌头吊在嘴边。
就只看了这一眼,蒋茂才就被吓得摊在地上,屁滚尿流。就在同时数量众多的‘赤炎卫士’从天而降对着蒋茂才就俯冲而下。蒋茂才想起身逃跑,奈何双脚用不上力,他心知难逃一死,双眼一闭对着崖上蒋峰的位置大喊道“小峰快跑跑的越远越好!”
他不想蒋家的血脉全部都葬送在这里,这才对着崖上大喊。可等了一会没等到‘赤炎卫士’的利爪尖喙却被人一把从地上捞起来,睁眼一看,原来是蒋峰在崖上看到他和二子一样瘫坐在地上这才顾不上害怕前来营救。
蒋峰拉着蒋茂才在白骨中跌跌撞撞地跑着,而上百只‘赤炎卫士’盘旋着对着叔侄两人又爪又咬,利爪之下叔侄二人体无完肤,不过求生的本能驱使着他俩没有停下脚步,最后逃出沟中的时候,两人已经浑身是血,恐怕再晚一会都会被活活爪死。
回到家中两人仍旧惊魂未定,出门躲了两天,蒋茂才由于被过度惊吓得了一场大病。期间二子生前的债主又来催过两次,好在没有找到二子人,蒋峰又百般哀求,这才答应宽限一段时间。
蒋茂才自从在沟中回来之后,每天晚上都会做相同的一个噩梦,梦到那个穿着绛红大炮的白脸女人对着自己阴森森的笑。找过两回阴阳相生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一直等到今年蒋茂才的病才有所好转,这叔侄二人拿着二子拿命换来的盘子想要找个买家转手,由于来路不正,也不敢声张又是头一次出门,免不了四处碰壁,万般无奈之下只有坐火车回家,却不想机缘巧合之下被我买来。
听完蒋茂才的讲述,蚊子奇到:“老胡,你在招待所里不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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