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形势已经容不得我们再多做思考,我对三人说道:“咱们赶紧找个地方避一下!等这些老鼠都过去了,再做道理。”
左右看了一下,能够躲避的地方也就只有石门旁边的一小块地方。四人闪身躲了过去。我手上的狼眼手电筒一直都没熄灭,光影交错之间,可以看到,成群结队,黑压压的一片老鼠像涨潮一般,都涌了过来。约摸过了一顿饭的功夫,老鼠终于都跑完了,石门那头的玛瑙箭矢的声响也逐渐的小了起来。
我长出一口气,总算又侥幸躲过一次。我摸了一把身上的衣服,粘糊糊的,也不知道是被浓重的雾气打湿了,还是被汗水沁透,贴在身上,十分难受。趁着这么个功夫,田老鼠手脚麻利地把气死风灯中的蜡烛重新换上了一只。虽然气死风灯的灯纸破了两个洞,可相对来说,蜡烛燃烧的还算平稳。
我把狼眼手电筒熄灭了,四人商量着下一步该怎么走。田老鼠干了二十多年的摸金掘坟的勾当,经验上自然要比我和蚊子多不少。他拿着气死风灯,沿途察看了一番之后,道:“这下不妙了,前头无路可走了,都是悬崖绝壁,这个大地洞好像非常深!”蚊子听了,伸手从地上摸起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冲着前面扔了出去。
四人竖着耳朵听了半天,约摸过了两三分钟的样子,才从洞底传来一声悠远的响声。蚊子吐了一口吐沫说道:“这洞可真他妈深,要不咱们还是退回去,挖开甬道吧。”我摇了摇头,对蚊子说道:“开弓没有回头箭,做事情怎么能半途而废?况且那条破甬道,即便是挖通了,说不定什么时候还会塌,要是被活埋里头,咱们当真是没有一点生机了。”
四人商议了半天,还是没个结论。无奈之下,我又和田老鼠勘察了一番,看看这洞上头有没有什么桥梁之类的通道。勘察之下,我们脚底下的悬崖光秃秃的,好像这个地洞就是凭空出现的一样,也不知道这个地洞有多大,对面是个什么所在。正心急如焚之际,我忽然瞧见正对着石门处的悬崖边上好像比其他的地方长出了一块儿。
我从田老鼠手里接过了气死风灯,附身一看之下,发现长出来的这一块,竟然是一处通往洞中的台阶!气死风灯灯光所及之处,只见这个石阶好像是贴在悬崖之上,盘旋着向洞下蜿蜒,也看不清楚到底有多长。见这悬崖上竟然有向下的石阶,我不禁心中大喜,赶紧用了试了试,虽然过了几千年的时间,可这些石阶仍旧十分结实,人踩在上面,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蜿蜒向下的石阶大概有四十公分的长度,即便是蚊子这样体型的人,走在上面,也不会显得太骇人。我赶忙招呼了蚊子和陈可心,仍旧由我打头,四人沿着石阶向下走去。走了一段距离,雾气愈发的浓重,即便是扭头,我也只能够看到身后的田老鼠,再往后就看不清了。向下走了大概有四五十阶的样子,前头赫然没了石阶,光秃秃的,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我心中吃了一惊,暗自思量,难道这下面的石阶是年久失修,掉了下去?田老鼠见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赶紧询问我怎么不朝前走了。我扭头对田老鼠说道:“不是我不走了,这下面******没有道了!难道还要我跳下去不成?”听我这么一说,田老鼠也是吃了一惊。我顾不上看他是个什么表情,拿着气死风灯四下照了照。
可无论我怎么照,前面出了光秃秃的石壁之外,就什么都没有了。一股烦躁袭上心头,我忍不住骂了声娘,下意识地蹲在落脚的石阶上。蚊子和陈可心也都知道了前面没路了,询问我是不是转身再爬上去。我心烦意乱,头大如斗,刚要作答。忽然看见我脚底下隐隐约约的好像是有石阶。
我屏住呼吸,尽量探着身子朝下看了看,只见我们现在栖身的石阶下头,果然还有逐次向下的石阶。不过下面的石阶向下的角度,和我们现在所处的完全相反。我拍了一下脑袋,猛然间想到,原来这石阶竟然是呈‘之’字形向下。反倒是我们刚刚先入为主,主观地认为这石阶是一直向下的而已。
去路再现,我忍不住对三人招招手道:“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前边又有出路了,大家都打起精神吧。”说罢我率先拿着气死风灯纵身跳了下去。两个石阶之间的距离不算远,转眼之间我便轻巧地落在上头。蚊子伸着脖子在上面朝地下看了看,浓重的雾气下,他根本看不见气死风灯的光亮。嚷嚷道:“完了,老胡丫你脑袋是不是短路了?这么深的地洞你也敢跳?这下十有**得摔成一个大肉饼了”
我在底下听的真切,忍不住抬头喊道:“我说蚊子你他妈就那么盼着我摔成一个大肉饼?你看我他妈像是那么冲动的人么?”听见我的声音,蚊子这才放心,回应道:“老胡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你要真是光荣在这。田大哥那不是还有雷管么?我就******蹦了这里,也算给老胡你报仇雪恨了!”
说话间,我已经又向下走了好几步。把气死风灯放在一旁,拍亮了狼眼手电筒,照着我刚刚跳下来落脚的石阶上。田老鼠和蚊子、陈可心三人纷纷学着我刚才的样子安全无恙地跳了下来。四人依照着这个法子,不断向下推进,约摸走了一个多小时的样子,四人这才抵达洞底。一路上看到不少体型肥硕的老鼠,摔在石阶上,都粘糊糊的成了一滩血肉模糊的肉泥,甚是恶心。
狼眼手电筒闪了两下,就此熄灭。我问田老鼠要了块备用电池,更换妥当吗,这才准备动身。刚走出两步远,陈可心忽然说道:“你们有没有闻到一股硫磺味?”我凭空使劲儿臭了一下,空气中果然盈动着一股暗淡的硫磺味道。蚊子奇道:“难道这里还有火药库不成?怎么还会有硫磺味?”
我摇摇头,对蚊子说道:“我说你小子有没有点常识?青巴图鲁那个年代,虽然已经有了火药,可是用在军事上的量非常非常小,就算给青巴图鲁陪葬,也得是冷兵器。”陈可心从地上捡起一小块石块,拿在手里看了一会,脱口说道:“这里有可能是个火山口!”三人听了,都是十分诧异。陈可心接着解释道:“这块石头明显的就是火山岩,而且从地质学的角度来说,但凡是喷发过的火山,才有可能发出硫磺味。”我拿气死风灯照了一圈,发现我们脚下果然分布着不少大小不一的石块,都和陈可心手里拿的一样。
蚊子听说这里有可能是火山口,赶紧询问道:“真******点背儿,大妹子,你快看看,这地方有没有可能喷发?咱们别等没找到墓室,就让火山熔岩给烧成灰了!”陈可心说道:“火山分为活火山和死火山。有些活火山有可能是几百年、几十年、或者更短的时间就会喷发,而有些火山从形成的时候开始,就只会喷发一次。我看这些火山岩的状态,应该有几百年的时间了。”
除去陈可心,我们三个对于地质这方面简直就是一窍不通。可听陈可心这么一说,我们还是猜到这地方很有可能就是处活火山。一时间几个人心里头都涌起一股氤氲,说不出来的压抑。陈可心见我们一言不发,顿了顿说道:“其实大家也不用担心,据我所知,火山喷发之前,会有一系列的前兆。而且硫磺气味会变得很浓烈,咱们现在闻到的硫磺味,很有可能是几百年前或者更长时间之前喷发残留下来的,所以大家也不用太过于担心。”
蚊子听陈可心这么一说,也变得豪气起来。大手一挥,道:“大妹子,你不用解释,我也不是吓大的,******就算真赶上火山喷发,起码咱们死的也算轰轰烈烈。老胡,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什么鸿毛,泰山的?”我说道:“是不是‘人固有一死,有轻于鸿毛,有重于泰山?”蚊子一拍大腿,道:“就是这句话,我还就他妈真就还不信了,这火山现在就能喷。”
108。第108章 地下森林(中)()
蚊子听说这里虽然有可能是火山口,可从地上的石灰岩来看,最近一次喷发起码都是几千年前的事儿了,这才放下心来。四人朝前走了几步,发现地上落着无数的老鼠尸体,这些老鼠估计都是刚刚慌乱之中掉下来的。不少的老鼠都摔成了一滩血肉,只能模模糊糊地看出来囫囵的形状。
血液的腥臊味和空气中淡淡的硫磺味掺杂着直扑鼻息,熏得人脑袋昏昏沉沉的。我强忍住想要呕吐的感觉,在一大片血肉模糊中寻找下脚的空当。几个人就好像跳棋一样,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终于摆脱了那些看上一眼,就让人恶心到想要呕吐的区域。幸好这洞底的雾气相对来说还算不上大,四人光是凭借着气死风灯幽暗的灯火,就能够看清楚脚下的路。
几个人没有任何的参照物辨别方向,只能够凭着感觉往前走。田老鼠在黑暗之中的视力,要比我们三个都强上一点,这可能是因为他在古墓中呆的时间长了,练就出来的一种本能。走出了好长一段距离,那股子老鼠血液发出的腥臊味渐渐淡去,空气中的硫磺气味反倒是浓烈不少。田老鼠忽然指着前头说道:“你们看,那里好像有东西!”
我和蚊子、陈可心三人顿住脚步,抬眼往前看了半天,只能看到模模糊糊的前面又一大片黑色的影子。这些影子比较起浓烈的黑暗来,更显浓郁几分。只是细看之下,这些影子高低起伏,连绵不绝,这种感觉,就好像站在山前,看着一片大山一样。四人站在原地看了半天,陈可心忽然说道:“好像是一片树林!”
陈可心说罢,我心里便生出疑惑来,心说这黑咕隆咚暗无天日的鬼地方,植物生长所必须的光都没有,怎么会是一片树林?可转念一想,传说中的昆仑神木和通天鬼树生长的环境就是这样的,难道前边的影子,真的是一片这样的树林?我越想越觉得诡异,好奇之下提着气死风灯,和三人一起往前走去。
我们脚下的地面上,坚硬的火山岩开始慢慢变成松软潮湿的泥土,人走在上面,软乎乎的。气死风灯幽暗的灯光摇曳,晃得几个人的影子在地上拉的老长,四周静悄悄的,我们好像进入到了真正的幽冥世界,除了我们四个的呼吸之外,连一个生命体都不存在。刚才虽然看着那片浓重的影子不是很远,可走了半天却还没有到达。
正在此时,田老鼠忽然指着地上说道:“你们快看,这里有脚印!”听了田老鼠的话,我忍不住打了个激灵。这鬼地方就我们四个活人,怎么会有脚印?我站住了,对田老鼠说道:“田大哥,你看清楚没有?是不是咱们自己踩出来的?”蚊子也附和道:“就是,就是。田大哥,你可别这么一惊一乍的,这种草木皆兵的习惯可是要不得的。”
田老鼠见我和蚊子不信,从我手里接过气死风灯,往地面上一照,说道:“这脚印不可能是咱们四个人中踩出来的!”我顺着田老鼠手指的方向,果然看到一串明晃晃的脚印,就在我们前头,一直蜿蜒着消失在气死风灯照明范围之外。我蹲下身,仔细查看了一番。这串脚印很明显是刚被踩出来不久,而且应该是一种登山鞋踩出来的!想到这里,我忍不住叫道:“肯定是方教授那厮!他就穿了双登山鞋。”
这个发现,让四人也是吃惊不小。蚊子愤恨地骂道:“那孙子不是青巴图鲁的后人么?我看他手里指定就有藏宝图什么的,没告诉咱们。这就算了,******还要拉着咱们几个人给他当炮灰,气死我了。”我没理会蚊子发的牢骚,而是搞不明白,我们这一路下来,根本就没发现在我们之前有人走过这样的路,那项少卿又是怎么来到这里的?而且他还能走到我们前头去?
陈可心见我陷入一片沉思,忍不住轻声说道:“老胡,其实我看这事儿也未尝不是一个坏消息!”我看了陈可心一眼,询问她此话怎讲。蚊子在一旁接住话茬儿道:“你的意思是,他是奔着御魂珠来的!”陈可心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既然他在水潭那里,就翻脸把小黑和田大哥推进水里,也就说明了,咱们几个的作用已经完全失去了,换句话说,就是剩下的路,他只要自己就能够走完。”
听了陈可心抽茧剥丝的分析,我茅舍顿开。忍不住吐了口吐沫说道:“那也就是说,咱们现在身处的这个地洞里头,很有可能就是青巴图鲁的墓室了!既然他不仁,就不要怪咱们不义。他敢背后对咱们下黑手,使坏水儿,咱们就给他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蚊子听了我的话,登时来了精神,四人也不再停留,由田老鼠手持气死风灯走跟着地上的这一串脚印朝前走去。
陈可心再我身后,轻声对我说道:“老胡,你答应我一件事情好不好?”我以为陈可心是看出了我和蚊子的意图,想要摸几件值钱的冥器,随口答道:“你放心吧,咱老胡早就脱离了发财致富的低级趣味,我向蚊子发誓,要是瞅见了什么值钱的冥器,我就本着拯救文物的出发点,象征性的摸上两样就成,绝对不会实行散光政策。”
见我没个正经的,陈可心使劲儿地瞪了我一眼,道:“我说的不是这个,你和蚊子要是能够真不去碰冥器,我就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我心说这陈可心果然眼神犀利,这就把我和蚊子给看透了。不过出生入死了这么长的时间,好几次都差点把命给搭上,要是不顺手摸两样像样的冥器,那还不亏死?
想到这里,我故意板着一张脸,对陈可心说道:“没有理由的怀疑并肩战斗的同志和战友,可不是什么好习惯!你也知道,我和蚊子可都是信念坚定的人。虽然不能像雷锋叔叔那样,能做个螺丝钉,为社会主义事业做出贡献,可好歹咱也是守法公民不是?”陈可心拧着眉头,叹了口气说道:“老胡你别转移话题,我说的不是这个问题!我的意思是,一会要是真找到了方教授,你和小黑千万别一时冲动,干出点什么违法的事情!”
听到陈可心原来是为这个担心,我也松了一口气说道:“你放心,我和蚊子到时候保管能够冷静下来。只要这小子别不知悔改就成。况且我和蚊子也不忍心让日理万机的警察叔叔再摊上这摊子烂事儿,摸金倒斗的事情,毕竟不是太光彩的事儿。”
陈可心见我的态度还算端正,这才不再出声。而蚊子和田老鼠两个人都把注意力放在了地上的脚印上,我和陈可心刚刚的对话,他们俩也没在意,根本就没听进去。蚊子田老鼠忽然停住脚步,我刚要询问怎么不继续朝前走了,田老鼠转过身来,指着地上消失不见的脚印说道:“前边的泥土比这里的硬很多,看不到脚印了,咱们现在还怎么办?”
我看了一眼,前头的泥土果然变得坚硬不少。原本清晰可见的脚印,到了这里也就戛然而止了。我对他们俩摆摆手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墓室我约摸着就在这附近,那么方教授也不可能走远了,咱们就大致地对着这个方向走就没错。”蚊子拎起工兵铲子,朝手心吐了口吐沫,使劲儿说道:“老胡说的不错,车到山前必有路,是时候见见青巴图鲁的庐山真面目了。看看这个大萨满,是不是和他的后人生了一样,生了一副孙子像~!”
四人说了两句,这才重新起身,朝前走去。借着气死风灯的昏暗灯光,我朝前看了两眼,却发现刚才那一片模模糊糊,起伏连绵的浓郁影子消失不见了。我忍不住问田老鼠道:“田大哥,你看看,刚才那片浓重的影子怎么不见了?咱们是不是让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