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夹杂在漩涡中,我已经完全失去了时间感和方向感,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身体猛地被抛向一边,撞在一处坚硬无比的事物上面,我意识瞬间模糊,不过在昏迷之前,我倒是感觉自己吸了一大口清冷的空气。
迷迷糊糊的我好像置身在一处热闹繁华的大市场,身旁往来穿梭的人络绎不绝,热闹非凡。我浑身散发着古墓之中的阵阵恶臭和土腥味,站在人群中,感觉怪兮兮的。忽然想起来,我明明是应该身处新疆阿勒泰山的成吉思汗古墓之中,这会的功夫我这是到了哪里?蚊子、封慕晴和明叔又去哪了?
我正迷惑不解之际,忽然听见人群中有人大声呼喊我的名字,我抬头望去,只见我的父亲母亲和陈半闲正站在不远的地方面带微笑的看着我。
看到亲人,鼻子一酸,两行热泪流了出来。向前跑了两步,忽然下意识地感到一丝浓重的危险气息,总觉得身边的环境透着一丝诡异。想到这里我不禁放慢脚步,再一细看之下,原来此处竟然是哈尔滨的一处市场,怪不得这么多人。
我又看了看眼前的亲人,他们一个个都对着我笑的很灿烂,我猛然间意识到诡异之处。身边熙熙攘攘往来不绝的人和练摊的小贩个个都是面无表情,而我的亲人们怎么又会笑的这么灿烂?而且那笑容竟然给人很虚假的感觉。难道眼前的这些人不是我的亲人?那么他们又是谁?想起这些,我站在原地,头痛的像要炸裂一样。
天上没有阳光,却很刺眼。我看见我的家人一步一步朝我走来。脸上的笑容逐渐变得狰狞无比。我挣扎着想要从地上爬起来,不过身体好像灌满铅了一样,任凭我如何用力,都怕不起来。
他们越走越近,身体相貌和身上的衣服都逐渐发生了变化,为首的我的父亲然变作一个矮胖子,身着蒙古服饰,一脸横肉狰狞着朝我走来,嘴角里挤出一句让人浑身发冷的话来:“为什么要盗我的墓?我要杀了你”说话间我母亲也变作身穿绛红凶服的女人,披头散发咧着嘴朝我一阵不怀好意的笑。
陈半闲从腰间霍地抽出两柄蒙古弯刀,一步一步杀气腾腾地朝我走来。我万念俱灰,刚要绝望,只见铁蛋和封慕晴浑身是血冲到我面前。
蚊子和封慕晴把我挡在身后,蚊子抄着工兵铲子,头也没回地对我说道:“老胡,你快点和封慕晴走,他娘的我把这帮大粽子都拍死,然后再去追你们!”
我摇摇头,碰见危险把出生入死的好兄弟一个人撇在这里算怎么回事?那种忘恩负义的事我老胡干不出来。我甩开封慕晴的胳膊,挣扎着和蚊子并肩站在一起。见我这般执拗,封慕晴也站在我俩身边。
这么一来,我们三个人又并肩战斗在一起。蚊子撇撇嘴道:“今儿咱们这几个社会主义好青年就代表人民代表党和他们这帮封建主义借尸还魂的大粽子好好练上一次!”
我朝蚊子一挑大拇指,赞扬道:“果然是生命不息,战斗不止的革命战士风采!咱们”我话还没说完,只觉得脖子上一阵撕心裂肺的疼,我眼睛一瞥,站在我身边的封慕晴不知何时变作已经死了的林小小,正一嘴咬在我的脖子上。
脖子被她咬出一个撕裂的伤口,动脉正不断向外喷涌出鲜血,眼看着自己的血液源源不断的喷涌而出,我只觉得身体一阵发冷,仿佛生命正慢慢从我身体里一点一点溜走,我甚至能够感觉的到它溜走的速度。
我的眼前开始变得模糊,身体慢慢软在地上,耳边听的声音飘忽不定,遥远的像是从天际飘来。忽然我眼前一道刺目的白光晃动,只听蚊子在我耳边大呼小叫。
我慢慢睁开眼睛,身边是漆黑的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蚊子和封慕晴还有明叔三人正浑身湿漉漉的围在我的身边。见我醒过来,蚊子大喜,对我说道:“老胡你可算是醒过来了。他娘的吓死我了,这一会哭一会笑,张牙舞爪的,你没事吧?”说罢伸手在我额头上摸了一把。我看了又看,使劲在蚊子身上掐了一把,他大叫一声,骂道:“我说老胡你丫的发什么神经?掐我干什么?”
见蚊子喊疼,我知道方才是做了一个荒诞的梦。转过神来,我问封慕晴道:“大师妹,这里是哪里呀?我昏迷了多长时间?”封慕晴看了我一眼道:“老胡,你的生命力还真是旺盛!我们三人从上面被冲下来的之后,发现你趴在一块石壁上昏迷不醒,蚊子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你从上面背下来。继而我们发现你被死亡之虫咬到的地方开始有毒发的迹象,浑身发烧,可是我们只有仅剩的一点消炎药,全部喂你喝了,没想到你竟然可以奇迹般的恢复!从我们从上面被冲下来到现在,你已经整整昏迷了十几个小时了!”
听完封慕晴的话,我也是心有余悸,不禁自己挽起袖口,不过伤口处已经被封慕晴重新包扎好了,只是还会有阵阵疼痛传来。蚊子一屁股坐到我身边道:“你倒是舒舒服服的睡了这么长时间,我们几个可是又冷又困,最他娘的让我不能忍受的是,咱们现在一点吃的东西都没有了,他姥姥个驴日的都快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被蚊子这么一说,我不禁也觉得胃里一阵空落落的,拍亮登山头盔上的探照灯,四下看了一圈,只见我们头顶处一处巨大漆黑的窟窿,想必是石柱下坠之后产生的。水流只剩下一小股源源不断的从一边流下,完全没有了刚刚陷落时候的气势恢宏。我们身处的空间十分宽大,只是星星点点的有些人工雕漆过的痕迹,身前不远处散落着一根根粗大的石柱,原本钉在石柱上的尸体已经轻度氧化,干瘪的眼睛和略微漆黑的皮肤诡异。水中漂浮了不少的死鱼,和死亡之虫的碎肉,散发出阵阵腥臭,惹人作呕。
蚊子咕咚一声咽了一大口吐沫道:“别看了,我早就看了,除了他娘的粽子就是从粽子肚子里爬出来的死鱼。我宁可饿死也不吃这鬼东西。”说罢使劲揉了揉肚子。
封慕晴对我说道:“老胡,我看了一遍,这里没有多少人工雕漆过的痕迹,很有可能已经脱离了成我扯着嗓子对三人打了打气,话音刚落之际,蚊子忽然从封慕晴那里一把夺过马卡洛夫,插在腰间。一手拎着工兵铲子,猫着腰飞快向前跑去。剩下我们三个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蚊子这是要干什么。我心中暗想,难道这小子‘撞客’了?随即摇摇头,我们哥俩身上都贴身藏着祖师爷传下来的摸金符,此物历经几千年,善能驱邪避凶。可是无论如何我都想不出来蚊子这是唱的哪一出。
回过神来,我对着封慕晴和明叔一挥手道:“还看什么,追啊!”说罢三人都撒开了沿着蚊子的方向在他背后猛追。我们脚下的地势经过一小段上升之后变得平坦许多,周围的空气相对来讲也要干燥不少。只是周围还是看不出有多少人工雕漆过的痕迹,大部分都还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登山头盔上的探照灯光随着我们的身体上下晃动,我睁大了眼睛时刻注意,这里黑漆漆的虽说只有少量的人工痕迹,我们也要防范于未然。跑了一段距离之后,我们原本就饥饿和疲劳的身体仿佛要透支了一样。我张开嘴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生怕蚊子莽莽撞撞的有个什么闪失。
忽然探照灯灯光晃动之下,一株一米多高的小树在我眼前划过。我使劲揉了揉眼睛,心想到,该不会他娘的饿的眼睛都花了吧?这大山之中不见天日,怎么还会有这么一株小树?还没等我再多想,探照灯晃过,更多郁郁葱葱的小树连绵地出现在我眼前。一时之间不免产生一种错觉,恍若我们几个现在正在一片小树林中奔跑一般。鼻息间萦绕着一股淡淡的树木清香。
我前方十几米远的地方,忽然响起两声枪响。马卡洛夫清脆的枪声回荡在我的耳膜间,我后脊梁冒出一阵冷汗,心中大骂蚊子这厮,冒冒失失的有什么事倒是和我说一声,这下好,接连响了两声枪响,指不定会有什么危险。
想到这里,我更加用力地向前猛跑了几步。由于距离并不是太远,转眼之间蚊子的背影就印入我的眼中。他一手拎着工兵铲子,一手拎着一段灰蒙蒙的事物,正撅着屁股在趴在地上,好像在找什么东西一样。
我向前几步,用力朝蚊子撅着的******上踹了一脚。骂道:“他娘的,你这是典型的游记习气,无组织无纪律!”踹完蚊子我也是一屁股坐到地上,吸进的空气好像根本不够身体消耗的一样,只觉得眼睛有点冒金星。
蚊子被我踹这一脚着实不轻,向前滚了两圈方才止住身形。他从地上爬起来,正了一下歪掉的登山头盔,道:“老胡你丫怎么说动手就动手?我他娘的给咱们打点吃食还有错么?”说罢把手中拎着那段灰蒙蒙的事物举起来朝我晃了晃。
这下看得真切,原来蚊子手中拎着的,是一只肥硕的灰色老鼠。探照灯光下,这只老鼠还真不小,用肉眼估摸也得有个三十来斤。老鼠的脑袋被铁蛋用马卡洛夫打穿了,正一滴一滴的流着血。
见到蚊子手中的大老鼠,我心中大喜。这老鼠我见过,是一种生活在地下,专门靠吃树根、草根生活的鼠类,和南方那种专门吃竹笋的老鼠算是近亲,肉可以吃。
我爬起来,屁颠屁颠地跑到蚊子跟前,打量了几眼血肉模糊的老鼠,轻咳两声拍拍蚊子肩膀道:“这个嘛,组织上是有失察的过失。你小子为大伙打来了野味,解了燃眉之急,算上一功。”顿了一下我话锋一转又对蚊子说道:“不过你擅自行动,虽说打了一只大老鼠,可是却浪费了两颗子弹,功过相抵。”
正当这时,封慕晴和明叔也陆陆续续的跑了过来。明叔落在最后面,大嘴张的都能看见胃了,趴在地上一通猛喘这才回过神来。蚊子说开了两枪是打中了两只老鼠,一只被他直接打到了脑子上,当场死亡,另一只估摸是打在了腰上,不知道爬到哪里去了。
众人都是饥肠辘辘,见到这个老鼠,明叔的两只眼睛都放出精光,好像要生吃活吞了一样。蚊子赶紧把大老鼠往身后挪了挪对明叔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我看明叔你和这个老鼠长的挺像,搞不好都有点血缘关系,你就那么着急吃了它?”明叔早就饿疯了,哪里还管蚊子对他挖苦,嘲笑。吞了一大口口水道:“黑仔啦,你阿叔我老早就看你有能力,能干大事啦!你看咱们把它烤着吃啦?”
听完明叔的话,蚊子怒道:“我说你个老港农,他娘的这是夸我还是埋汰我呢?打两个老鼠就算是干大事了?他姥姥的,一会吃的时候你就干看着得了。”明叔害怕没得吃,赶紧把嘴闭了了严丝合缝,只是喉结蠕动不断吞着口水。
我和蚊子把大老鼠交给封慕晴开膛破肚,又起身巡视了一圈。原来我们身处的空间,的确长着许多一米多高的矮小树木,郁郁葱葱的形成一片小树林。树林中有条清澈见底的小溪,溪水中还有不少红色大鲤鱼。这些大鲤鱼并不怕人,我和蚊子又抓了两条肥大的鲤鱼来,这才转身回返。
明叔动手找来不少半干的树枝,洒上不少镁粉升起熊熊的篝火。四人围坐在篝火旁,一丝久违了的温暖和光亮涌上心头。老鼠肉和鱼肉在篝火上嘶嘶地不断冒出油,慢慢变得焦黄,一时间香味弥漫。
说话间老鼠肉已经变得焦黄流油。我撕下一小块放在嘴里嚼了两口,稍微有点土腥味,不过倒是很鲜美。我撕下一只大腿递给封慕晴。又和蚊子、明叔分了剩余的部分。
除去封慕晴,我们三人基本上都是狼吞虎咽的往嘴里塞。一只老鼠的肉转眼之间就已经被我们吃了个精光。鱼肉还没烤熟,兀自吱吱冒着油。肚子里有了热乎的食物,身体也感觉重新恢复了力气。
蚊子从兜里掏出被水浸泡过的万宝路,扔给我一根,自己点燃一根,悠然自得的翻弄着篝火上的鱼肉。我点燃万宝路,深深的吸了一口,被水浸泡过的香烟已经没有了香味,只是变得更加辛辣。
封慕晴看了我一眼,对我说道:“老胡,这里怎么说也是阿勒泰山腹之中,那些树木又是怎么回事呢?会不会还是‘鬼树’?”我吸了一口烟,摇摇头道:“绝对不可能是‘鬼树’不过这到底是什么树,又为什么会长在这里?我也不清楚。不过这里相对我们前面所经历的来讲,才真正算得上一处神仙洞府方外洞天!为今之计,咱们要赶紧找到观山太保留下的通道离开方为上策。”
话虽然这么说,我心里倒是打起小九九。观山太保行事诡秘。况且又是在修建古墓的时候做的这些手脚,怕是要找到他们留下的痕迹,不比登天来的轻松。不过我断然不能和他们说起这些,现在我们首先要保证的,就是旺盛的士气。
熊熊燃烧的篝火把我们几个潮湿的衣服烤出一丝丝慢慢升腾的雾气。蚊子的烟抽的差不多了,一扬手把烟屁股扔出一个弧线,伸手撕下一块鱼肉放在嘴里,一脸的陶醉。
我刚要骂一声蚊子没出息。他忽然在额头上摸了一把对我说道:“老胡,你要是馋了你就自己去撕两块吃呗。好好的你流什么哈喇子?淌了我一额头。”我吐出口烟道:“我说你丫的骂人都不带脏字,咱俩虽然挨着,就算我淌哈喇子也淌不到你额头上去啊!你以为我是长颈鹿那?”
蚊子一脸惊奇,自言自语道:“那就怪了,明明我额头”蚊子话还没说完,头上又掉了一大滴粘稠的液体。这次我看得真切,头皮瞬间炸立而起,赶忙抬头向上观看。
篝火熊熊的火光把我们头上的黑暗彰显的更加浓烈,我看了半天也没看清上面到底有什么。蚊子用袖口擦了一下额头,破口大骂:“妈了个巴子的,往老子脑袋上吐口水,他娘的要让我逮到我非揍死它不可!”
封慕晴对着我和蚊子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我们都不再说话,竖起耳朵听了半天,可是除去篝火燃烧噼啪作响的声音外,整个山洞仍然是死一样的沉寂。我小声对封慕晴说:“大师妹,你让我们跟着你听什么呀?”
封慕晴看了看我们头顶的方向,小声道:“你们有没有听到,那里好像是有磨牙的声音?”说罢用手指了指蚊子头顶的一团黑暗之中。没等我们再细听,忽然觉得一阵阴风扑面而来,紧着接我们头顶的黑暗处穿下数道黑影,直扑篝火之上的烤鱼。
熊熊燃烧的篝火被阴风刮的瞬间变小不少,电光火石之间,篝火上的两条烤好的肥鱼便被掳走。趁这么个功夫,我只看清了个大概,那几道黑影十有**是几只大鸟,而且羽毛竟然是红色的,像极了我们先前在阿拉新沟中遭遇到的赤炎卫士——草原巨隼。不过这草原巨隼又怎么会出现在这。
蚊子一看两条烤好就差到嘴的肥鱼竟然不翼而飞,当即怒不可解地掏出马卡洛夫对着那几道黑影放了两枪。奈何光线太暗,身边又有篝火晃动两枪都没击中目标。蚊子气得跺脚骂娘。
本来挺好的一顿野味就这么不翼而飞了,搞的我们都很失落。悻悻的围在快要熄灭的篝火旁,蚊子气呼呼的攥着工兵铲子闷头不语。我回想起刚刚那几道黑影,忽然想起来,他娘的鸟怎么会流口水?当即朝着众人猛然吼道:“他娘的快跑!这里是吉思汗古墓的范畴,这里大概是自然形成的洞穴,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我略微沉思一下,对她说道:“这里本来就是观山太保给自己留的一条后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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