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费恩抓起头箍,打开纸条,上面字迹潦草不堪。
莱耶尔教授:恰纳先生出事了,他已被淹死。别派人来,你们找不到我的,卡尔。
“什么……怎么回事?”谢费恩惊惶失措地喃喃不休。
莱耶尔拿过纸条细读,而谢费恩望着那个头箍。不错,有条裂纹,这是卡尔的头箍。
“嘿嘿,”莱耶尔冷漠地递回字条,“美好的昔日世界,什么也不用烦心,在那里可以高枕无忧,百事俱备。”
“恰纳先生真的被淹死了吗?”谢费恩疑惑地低声念叨,“卡尔怎敢这样?”
“也许是意外事故。”莱耶尔指出,“也许卡尔不想有竞争对手,或者干脆不喜欢有人碍手碍脚,自己可以为所欲为。”
“是吗?”谢费恩咆哮说,“休想……”他骤然住口——要收拾卡尔并非易事,“您不能把恰纳先生遗体弄回来吗?”
“如果头箍不在他身上,那就不行。”
“哼!卡尔要为此付出代价的。”谢费恩把头箍一扔说。
他深知黑社会的规矩。其他头目对此会怎么说?他们会信任他吗?万一不相信呢?他可是恰纳先生的贴身部下……他脑海中闪过一个又一个不祥的预警。卡尔倒自由了,而自己呢?谢费恩的头皮不寒而栗。他接连问自己一连串问题:他能带摩乌克把卡尔弄回来吗?他又盘算:摩乌克可靠吗?要带多少人上那儿去呢?这些人一旦到了遥不可及的地方会叛变吗?前景不妙哪,在老板和保护神消失后,他感到自身危机四伏……
“你想上他那儿去?”摩乌克问。
“不。”谢费恩掩饰说,他想起自己那贪得无厌的妻子,决定还是摆脱她为妙。我也是受够啦!让一切重新开始吧……为什么不呢?别人不也重新开始了吗?如果卡尔宁愿呆在过去,说明那儿确比现在好。
“不,”谢费恩重复说,“我是要去,不过是去另一个时代。”
“啊?那我怎么办?”“随你的便。”
谢费恩拿起箱子扔在莱耶尔面前。
“这是车票钱。”然后他又弯下腰打开箱子取出两匣子弹,“这对我有用。我去1773年如何?”他随口瞎编。
“嗨,等等!”摩乌克冷森地插嘴,“你哪儿也去不了,想把责任全推给我吗?”
“我可不带你去,一切悉听尊便。”
“哼!”摩乌克举起手枪,“对这些钱我和你同样有权。”
这时莱耶尔发话了,也许是大笔收入使他心动,也许是考虑到枪战可能带来危害。
“听好,别吵。照目前情况,我打算对你俩优惠,只收一个人的钱。”
他叹口气并一脚把箱子踢往屋角:“我很理解你们,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了!我将尽力为你俩效劳。说吧,想上哪去?……”
谢费恩决定了,1773年真的对他很合适,而摩乌克则选择去了更远的年代。
然后他俩依次进入发送舱,消失在时代的黑暗中……
甘斯生活得十分自在——莱耶尔总是同意送他返回过去,而他每次都能回来。
黑社会的人再次盯上甘斯,对他刑讯拷问,逼他说出金币来源,而每次莱耶尔教授又不得不停下手头的科研来接待这些黑社会的巨头。他的装备日益现代化,他每次痛斥那些享受他的服务而又一去不返的人……于是来访者痛快地付了现金,不打收据,也不纳税。此后,他们全都实现了自己的愿望。
美梦最终到了头。
甘斯在迈阿密州兑换钞票时,被发现这些款项来自绑票犯莱尼克·贝鲁阿齐之手,结果甘斯引起警方的注意,最后真相大白。
“什么时间及空间上的飞渡!奇谈怪论!”联帮警官狄克赛正端详操作台上的仪表、按钮、开关等等——真漂亮!
另一位警官戈登朝发送舱里张望:
“就从这里把这批匪徒统统送往过去?真不可思议!”他说。
狄克赛依然在赞赏这些设施。
“每盏灯都是自己安装的,不愧为天才!”
“要是能把天才贡献给社会该有多好,”戈登说,“不过这件事也可以这么看;能把社会渣滓全都从我们这个世界清掉,代价又很低廉……喂,别瞎动!我可不想去什么过去!”
狄克赛笑了,他走向发送舱。
“别担心,戈登,电源被切断了。如果我们能被送往什么地方,那也离不开我们这个时代。”
“这是什么?”狄克赛问,他朝发达舱的上方张望。
“啊,有机关,”戈登把手伸向通往天花板的电缆,“这些电缆真结实。”
电缆完全能代替一架旋梯。戈登爬上去碰了一下顶板,发现它很容易被移开。他把头伸进小洞,用手电筒照亮里面。
“上面有些什么?”狄克赛问。
“我的老天爷!”
灯光到处搜索,最后戈登才肯离开,里面到底怪不舒服的。
“那上面到底有什么?”
“有充气褥垫、冰箱、水管、两个水桶、衣柜,一批带有联系卡的头箍,还有一书架的侦探小说,这里是甘斯的藏身之地。”戈登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他转身望望发送舱的地板,“你注意到了吗?这里还有一块直通废弃矿井的活动翻板,那里深不可测哪!”
主持人的话:
看完这篇小说,读者一定会大吃一惊,为什么发表一篇“反科幻”的小说?其实,我们只不过想让读者进行一次逆向思维。
作者简介:杰克·沃德赫姆斯,澳大利亚人,以写作冒险与科幻题材为主,出过好几本书。他1931年生于英国,当过司机。第一篇幻想小说在1967年发表。科幻作品有长篇小说《真正的接触》(1971),以及《不是那只兔子》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