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老陆,这件事他们做的是‘于法不容,情有可原’好在没出大事,你也别生气了,当年咱们不也这么干过吗,让老首长关了咱俩半个月的紧闭,你都忘了!”张权义捅了捅老陆的腰眼说。
“嘿嘿,怎么能忘了啊,咱们把老首长从团里抢回来,在山上东躲西藏了好几天,要不是指导员承担责任,咱俩非得被枪毙喽。。。”老陆大笑着说。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来会打洞,什么样的爹生什么样的儿子!”陆维民小声的对张鹏说到。
“你看这两个孩子,像不像咱们当年的样子!”老陆指着张鹏他们两个对张权义说。
“呵呵,看到他们就知道我们老喽,没什么奔头了,下来你打算怎么安排他们呢?”张权义羡慕地看着两个孩子说。
第八章 去向
“这两个孩子出来都很早,文化水平都不高,我想这次推荐他们去上军校,你看怎么样?”老陆说道。
“是啊,现在国家正一步步走入正轨,现在提倡学习文化,尊重知识,军校也都恢复了正常教学,他们是该好好学习学习!”张权义回答道。
“张鹏、维民你们想不想去读军校啊?”老陆回头对两个孩子说道。
“有机会,当然要去了,通过这次战争,我算明白了,自己要学习的东西太多了。”陆维民兴奋地说。
“我不想去,我想复员回家!”张鹏低下头说。
“张鹏,你傻了,好不容易才当了兵,怎么要回家呀!”陆维民不解地冲他喊道。
“经过这次战争,我想明白了许多事情,生命是多么宝贵,我们那么多战友倒下了,有的尸骨无存,连把灰都没带回来。生命有时太脆弱了,有时就像一根草棍,一阵炮火,生命消失了!我想替死去的战友们继续生活下去,去体验美好的生活,战争结束了,我也尽了一个战士的义务,该是我离开的时候了。”张鹏忧郁地说。
“张鹏,你不是一直希望做个军人吗?难道因为受了点委屈,就要离开部队,你不觉得太草率了吗?”张权义听到儿子的话,停下脚步转身说道。
“我觉得我就是个倒霉蛋,走到哪都会给别人带来麻烦,这次要不是你们来的及时,估计我也该被枪毙了,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我想复员后,找个地方参加工作,安安静静的生活下去,过些平淡的生活,不想过打打杀杀的日子了。”张鹏低声的对父亲说。
“立正!”张权义突然严肃地对张鹏喊道,“战士张鹏,你先回答我,你还是不是个军人!”
“报告军长同志,我还是个战士,是中国人民解放军战士!”张鹏立正高声回答。
“好,张鹏你既然依然是个战士,你就应该明白军人的职责是什么,祖国需要你的时候你要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小小年纪就要去过平淡的生活,你对的起那些牺牲的战友和那些不惜用自己一辈子的前途去换取你生命的全连战士们吗?你的生命不只是属于你自己,而是属于祖国和培养你的军队。。。”张权义一气说了很多。
“老张,别说了,孩子一时受了委屈,心里憋屈,转不过弯来,你当爹的不开导开导,还训斥,不应该啊。”老陆说道。
“张鹏,你应该知道‘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受了这么点挫折就心生退意,你做的对吗?”张权义语重心长的对儿子说。
张鹏沉默了,眼睛发红,背过身去,望着将要沉落深山的夕阳久久不语,脑海中不断闪现出黄公社纵身一跃,冲入敌群拉响炸药包,三班长断后与敌同归于尽。。。。。。九连五十多位烈士的身影一一出现在眼前,仿佛在嘲笑他的怯懦,张鹏胸中一股浊气不停的翻滚,他禁不住发出一声长啸,尽情的倾吐自己的烦闷。。。
张权义在张鹏陷入沉思时悄悄地带人走了,他坚信自己的孩子是坚强的,一定能从心灵的漩涡中挣扎出来,选一条正确的路!陆维民不放心张鹏一直在他身后静静地守候,当张鹏发泄完,他走过来,递给张鹏一支烟,替他点燃,“兄弟,感觉好多了吧!”
“还好,你说我是不是一个懦夫?”对着升起的月牙儿,张鹏轻声问道。
“不是,你是个英雄!”他们身后传来宋德彪的声音。
“连长,我不配当个英雄,我。。。”张鹏见是连长,回头说道,但被宋德彪打断了。
“你蒙受不白之怨,换到其他人身上也会想不通的,况且你还是个孩子,不要丧气,全连活着的,牺牲的都能证明你是个真正的英雄,走吧,大家都在等着你开饭呢!”宋德彪说完,拉起张鹏和陆维民搂着他们的肩膀向营地走去。
D师在边境休整了整整一个月,烈士安葬完毕,受伤的战士已经大部归队,‘五。一’前夕,他们就要返回驻地了,全师人马聚集在烈士陵园前的简易广场前,准备举行告别烈士仪式。烈士的墓还没有完全修好,木制的墓碑标明了他们的身份,这里安睡着D师四百多名烈士,他们的年龄永远停留在十八岁,十九岁。。。他们永远年轻,战友们重新描了一遍墓碑,清除了杂草,在坟丘上又添了一锹土,墓前撒了一杯酒,点上一颗烟。。。大家都尽力为战友们做好最后一件事。
“他们永远是我们D师的战士,我们的花名册中永远有他们的名字,他们是我们的英雄,让我们用军人的方式向他们告别,举枪!”师长悲怆的声音响彻广场。
一百名战士手持冲锋枪向前一步,举起手中的枪,枪口成90度对准天空,“放。。。。”枪声马上响彻寂静的陵园,久久的回荡在山谷中。
“登车!”一声令下,全师的人马整齐快速的登上等候在一旁的军车,张鹏和一百多名战士留下了,这是他们最后一次作为D师战士参加行动,他们大多数人将分配到新组建的边防师中继续服役,张鹏将到战区侦察大队重新开始他的战斗生活,“保重,兄弟,记着看我们!”宋德彪紧紧地拥抱着张鹏,禁不住泪如泉涌,‘这次拥抱也许是他们最后一次了!’宋德彪伤感的想,每一次拥抱张鹏他都觉得自己能把亲爱的战友留住,可这次却是真正的离别。
“连长,保重早点给我找个嫂子!”张鹏强作欢颜在宋德彪耳边说,宋德彪猛地松开张鹏,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将他的音容印在心底,抹了把眼泪,登上卡车。张鹏和九连的战友一一握手,看着他们登上将要远行的军车。
“张鹏,再见!”陆维民登上最后一辆车,伸出手和张鹏紧紧的握在一起,他回去后将和‘小白脸’邵春光进军校学习,暂时告别其他战友。
张鹏立正敬礼,目送载着九连的军车渐渐远去,“张鹏,他们走远了,我们走吧!”古涛走过来,拉了把张鹏,带他走向等在旁边的吉普车。
张鹏此时的脑海里回荡着父亲临行前让警卫员带给他的父亲手书的一首曹植的诗:
白马饰金羁,连翩西北驰。借问谁家子?幽并游侠儿。少小去乡邑,扬声沙漠垂。宿昔秉良弓,楛矢何参差。控弦破左的,右发摧月支。仰手接飞猱,俯身散马蹄。狡捷过猴猨,勇剽若豹螭。边城多警急,虏骑数迁移。羽檄从北来,厉马登高堤。长驱蹈匈奴,左顾陵鲜卑。弃身锋刃端,性命安可怀!父母且不顾,何言子与妻。名在壮士籍,不得中顾私。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
第九章 还是个兵
我军从越南撤军后,越南政府不甘心军事上的失败,派遣军队迅速占领中越边界有争议的地区,刚刚尝到新败,他们不敢挑起大规模的军事冲突,而是频繁出动特工队渗透到我国境内大肆破坏,绑架我边防军人,袭击哨卡,暗杀政府人员,在交通要道上,乡村的庄稼地里埋设地雷,频频制造流血事件,干扰我国边民的正常生活生产活动。
我军在完成休整后,根据当前的情况,开始从各个部队中抽调精兵强将组建边防师,控制边境上的要点,修建永备工事,加强巡逻,为以后长期作战做好准备。为对付日益猖獗的越军特工队,战区决定成立一支侦察大队,以牙还牙,以血还血,他敢打过来,我们就能打回去。侦察大队隶属战区情报局,从军区侦察大队抽调了部分干部组成领导机关,从各参战部队侦察连中选拔了部分老兵骨干充实到了各个连队,组建了一支五百多人的侦察部队,下辖一个警卫排,一个通讯排,两个特侦连,一个火力连和一些大队直属人员组成,由古涛任大队长,杨新任政委。
组建之初,古涛就想到了张鹏,和杨新一提,他当然是一百个愿意,都是过去的老战友,在一起配合会更默契,但在安排张鹏时却犯了难,他以前当过侦察兵的历史不能提,现在只是个入伍刚满一年的‘新兵’,张鹏虽然在这次战争中立了几次功,抽调来的人大都也立过功,在其他部队就好说了,如果不去上军校,提个小排叉子一点问题也没有,但在功臣扎堆儿的地方就不好安排了。
“不行,让张鹏给咱们当通讯员吧?”杨新看着古涛眼巴巴地说。
“亏你想的出来,咱们当年还不如张鹏呢,现在让老战友给咱们当通讯员,就算张鹏不反对,你好意思对他吆三和四的!”古涛坚决否定了杨新的建议。
“那让他当个班长不过分吧,以张鹏的能力完全能够胜任!”杨新有说道。
“班长!?排长都行,就怕会上通不过,排级干部都安排满了,班长也就剩个炊事班长了,你好意思让他给你做饭去。”古涛摇摇头说。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总得给他安排个地方吧!”杨新有点急了。
“报告!”门外传来喊声。
“进来!”古涛一听是张鹏,赶紧起身相迎。
“敬礼!”张鹏一进门,立正规规矩矩给两人敬礼。
“张鹏,你这是干啥啊,寒碜我们呢?”杨新手忙脚乱地回了礼,不高兴地说。
“你们以后就是我的首长了,怎么能还像从前那样随便。”张鹏笑着说。
“行了,行了,以后没人的时候别首长、首长的叫了,让人听着起鸡皮疙瘩,谁知道你下来会想什么鬼主意整我们。”古涛对张鹏也是心有余悸,过去让他整怕了。
“那好,火鸟给我倒杯水,狼心给我搬个凳子!”听完古涛的话,张鹏立马换成了一副吊儿郎当样儿。
“好好,老杨赶紧照办吧!”古涛和杨新相视苦笑一声,各自忙活去了。
“嘿嘿,你们俩官当大了,还是老样子真好,打算让我当哪个排的排长啊!”张鹏坐下喝口水笑眯眯地说。
“排长都安排满了,你。。。”杨新为难地说。
“排长没的干,别为难,看你的脸。。。嗨,连长,副连长的也能凑合干!”张鹏低头喝了口水,偷眼看俩个人的苦瓜脸。
“连长,也没了。”古涛讪讪地说。
“都没了,那你们求爷爷告奶奶的把我弄来干吗?”张鹏站起身瞪着两人说。
“兄弟诶,我们也有难处啊,现在这帮兵虽然上过战场,有点战斗经验,但没经过系统的侦察训练,比起我们过去还有很大差距,我们希望你能帮帮忙,江湖救急啊!”古涛低三下四地说。
“哈哈,逗你们玩儿呢,我到你们这当兵,不是相当官的,我一个新兵蛋子,在你们这当个战士就心满意足了,该把我安排到哪就安排到哪,别客气!”
“嘘。。。”杨新两人同时松了口气,张鹏要是跟他们闹,他们还真没好办法,见他表了态,两个人感到轻松了很多。
“那我们可就不客气了,你就到侦一连当战士吧,到时听郭连长的安排,好吗?”杨新和张鹏商量道。
“行啊,不过我有个条件!”张鹏说。
“什么条件,我就知道你不是省油的灯!说吧。”古涛面带苦色说道。
“嘿嘿,条件很简单,你们吃好的时候,不能他妈的忘了我!”张鹏嬉笑着说。
“我草,就这么点事啊,吓我一跳,批准了,好吃的一定给你留一份!”古涛一听马上答应了。
。。。。。。
几个人又说了会儿闲话,张鹏告辞走了,第二天他被分到侦一连三排七班当了一名战士,班长韩朝礼从某军侦察营选来的,二十三岁了,广西人,是个超期服役的老兵,原来就是个班长,高高的个子,挺精神的一个小伙子,擅长射击,格斗;副班长赵飞是个服役三年的老兵,原来在其他部队是个骨干,北京人这次到侦察大队提了个副班长,擅长攀登;班里其他人都是两年兵,只有张鹏是个刚满一年的新兵蛋子,这在全连也是个特例。
侦察大队组建完毕,马上开始了训练,在边境地区,训练条件也受到很大限制,战士到了连队,为了尽快把训练搞上去随时准备执行战斗任务,他们想办法搞训练,没条件长跑,就天天爬山,练各种基本功没沙坑,就在稻田里挖出一块来,将泥巴打碎当沙坑,但泥巴到底不如沙子,摔了几次,身上青一块紫一块,有的同志摔得鼻青脸肿,但战士们没有一个退缩,没有一个躺倒不练,有的摔到了脖子,贴上止病膏又坚持着,有的爬山昏过去,第二天照样练,意志很坚强,进步也很快,在战斗中发挥了很大的作用,平时经受越艰苦的磨练,战时就能顶住各种困难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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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锄奸
时间进入六月,边境上的草木重新长起来了,已经看不出一点战火洗礼的痕迹,越军特工队借助茂盛的植被掩护,活动更加猖獗,多次骚扰边境我军哨所,绑架边民,暗杀了两个支前民兵模范,制造白色恐怖,闹的人心惶惶,不能安心生产。侦察大队接到上级命令,要求他们严厉打击越军特工队,遏止他们的行动,御敌于边境之外。
接到命令后,侦察大队马上停止训练,派出多只侦察组设立观察哨,摸清他们的潜入路线,找到活动规律。可事情并不像他们想象的那么顺利,派出的五支侦察组,一支反被敌人伏击,全军覆没,一支前出侦察时与敌遭遇,三对三的情况下,被敌重创,两人牺牲,一人带伤撤回,其余三支虽然没遭到损失,但没有一个组完成任务,发现敌人活动的踪迹。
刚刚组建就遭受重挫,侦察大队的上空笼罩着一片阴霭,大家安葬了烈士,一个个心情沉重,默默不语,早就做好的午饭没有一个人去吃,红着眼睛躲在宿舍里。
“大队长,我怀疑我们的驻地周围有敌人的暗哨监视,侦察组一出营门就被敌人跟上了!”张鹏想了一会儿对古涛说。
“我们的驻地周围都是边民,他们很多人都在越南有亲戚,很可能是他们泄露了机密。”古涛恍然地说。
“不拔掉钉子,我们行动就不能保密,出门不遇到鬼才怪!”杨新嘬了下牙花说道。
“我们不能被动挨打,拔掉钉子后要马上转移,隐藏行踪,同时将计就计打敌人个反伏击,也挫挫他们的傲气!”张鹏恨恨地说。
“行,我们商量个计划,打敌人个疼的,也提振下士气。”杨新在桌子上捶了下说。
三个特务队的老兵脑袋凑到一起,你一句,他一句商量了一下午。。。。。。一个计划出炉了。
深夜,侦察大队营区中悄悄地走出三支小分队,到达驻地村口的时候,分头潜入山中。他们离开时间不长,村口的一座竹楼中走出一个中年男人,背着一杆猎枪跟着一支小分队的踪迹走进山中。他没想到的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一个潜伏在村口的黑影跟在他身后。
侦察小分队来的207号界碑附近,散入周围的草丛中,这里是越军特工队经常出没的地方,也是他们过境的一条通道。中年男人仔细观察了一会儿,没发现小分队离去的动向,没人看到自己,弓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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