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下十余次,算算这两地千余里的路程,仅仅为此事,师兄就奔波了近三万里。只这等辛苦,就远非常人所能及。再说这在杭州开掉。也不是为了师兄自己,往小了说,是为了这苏杭百姓能多个进项,往大了说,这也是为国为民的壮举。且看自打去岁开埠以来,短短一年多的时间,不仅不再有百姓逃离海外。反而又多添了许多流民在此地落户。这都是师兄的功劳啊。”
柳宜连连摆手:“惭愧惭愧。说起这两地奔波来,要放了以前,的确是要花费不少时日,可重信兄和七郎此次前来也是走的水路,想必也知道,虽然走水路的话,虽然路程远了一倍,却方便了不止十倍,原本一趟要半个月的路程,如今三天便可到达。这奔波之苦,实实有些夸大其词了。”
徐重信微微一笑:“要不怎么说师兄你不是作官的材料呢。这等内情,你我自家心知肚明即可。旁人又岂会明白?且不说陆上要轻费的时间长短,这走水路在许多人心中。那是要冒风浪的危险的,称之为九死一生也毫不为过。再加上水路行程又远远超过陆上距离。这些说出去,就算没有功劳,那也要算上几分苦劳的。若是师兄坚持实话实说。恐怕人人都将你这海事衙门当成了捡钱的金饭碗了,到时候,只恐师兄辛苦创下的局面,不免为他人作嫁啊
柳宜闻言心中也是一惊,他本是个老实人,只想着有一说一,这几年来,经过反复观察,他确定了开埠通商会给官府财政带来收入。又能让百姓光明正大的将货物卖个好价钱,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这都是个好事情。再说那位苏杭两地鼎鼎大名的朱三爷早就已经将苏杭之间的货物向南洋贩卖了,加上其他的那些不知名的海商们,每年从杭州湾出海向南洋走私的货物不知道有多少。与其让他们顶个走私的名声,将财富白白流失,还不如给他们正个名,光明正大的为朝廷增加一点收入呢。
经过他几次上书朝廷,又反复在两地之间奔走。加上泉州海事衙门每年为朝廷上缴的税银大大超出了朝野上下的想象。于是。大宋的第二个海商署理衙门顺理成章的在杭州湾开埠了。而经过多次取经的柳宜也就当仁不让的做了这个衙门的主事。
不管怎么说,这个衙门承载了柳宜心中太多的期望,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落到那些贪官污吏手中。想到这里,柳宜只得赞同徐重信的说法。其实这一年多来,他也将原本那种唯唯诺诺的性子改变了不少。不过由于他自己的性格所限,难免总是会泄露一些事情让别人看出端侥来。一想明白此中关节;柳宜便笑着向徐重信讨教起了如何糊弄别人的方法。
柳宜和徐重信这些人都是聪明人,这些摆在明面上的事情当然也只是拿来堵别人的口的,就算真的传了出去也不会影响什么。真正涉及到事情稳定的那些非常重要的因素,他们从来不会如此轻率的谈论,一般都是用一种只有自己人才能听明白的方式点到即止。比如说,涉及到桃花岛的事情,又比如说,那位和七郎相交莫逆的神秘人物高文举。
聊了一会,柳三变觉得时候差不多了。很兴奋的跑到火堆旁边,用木棍将那些泥块拔了出来。找了几个木托盘盛上,在父亲疑惑的目光下小心的将那个最大的泥块砸了开来。小院中顿时洋溢起了一股让人陶醉的香味。
“原来是烧鸡啊!”柳宜吸了吸鼻子,一下道破其中奥妙:“这个。法子件也别致,不过这个做法实在欠雅,实在不适合读书人去作弄,在自家院里偶尔来上一回到也无妨,出门在外万万不可做如此行径
柳三变将处理好的鸡肉小心的装到盘子里,很无奈的应道:“孩儿遵命。不过好歹也算是孩儿一片心意。还是请爹爹你尝过再说吧。”
“哼哼!”柳宜不依不饶的白了他一眼,接迂丫环递上来的筷子,向徐重信示意道:“重信兄,自家人就不要俗套了,一起尝尝吧弈旬书晒加凹姗不一样的体蛤
丁 徐重信笑道!,今天可算是沾了师不的米罚州讧香味便知道,七郎这手艺又长进了不少啊。师兄你是不知道啊,七郎做的这道菜,父亲极是喜欢,还曾自己动手试过呢,无奈他老人家年纪大了。总是放不下架子小弟劝过几句,倒被骂了个狗血淋头。呵呵,原本小弟也不明白为何要如此个做法,尝过之后方知,此法实乃世间极品啊。快尝尝
柳三变笑看着父亲夹起一块鸡肉来小心的送进口中,望着他那似乎有些不可思议的表情,向徐重信做了个会心的笑容,匆匆向自己房中跑了过去。
“果然美味”。柳宜咽下肉之后,非常震惊的想了想,望着徐重信道:“七郎自小便习文识字,小弟家中虽不甚富裕,却也始终不曾难为了他,这君子远庖厨的道理想来他也明自。可这又是怎么回事?他是从哪里学来的这手艺?”
看着柳宜那变幻莫测的表情,徐重信深怕这位比自己还要迂腐三分的师兄又要为这个斥七郎,连忙解释道:“说来这也是七郎的一片孝心。父亲自去岁入夏以来。总是觉得没什么胃口。七郎很是担心,凑巧又从高伸士那里得知世间有如此一种美味的作法,便费了心学了回来。果然让父亲胃口大开,呵呵。说实话小弟初时没弄明白,也不甚服气,待有幸尝过一次之后,才发现此物果然是世间极品。可惜,弟自己总是学不会。”
把徐错这尊大佛搬了出来,又为柳三变的行为定上了个孝道的大义。果然将柳宜的种种疑虑一扫而光,方才还有些担忧的表情顿时变的欣慰了:“原来如此,难怪这孩子如此用心了,也是师尊教导有方啊。再说那高伸士,果然是个,人才,以前只知他精通种种格物技巧,却不知他连这等事务也如此精通。”
徐重信松了一口气,想了想,颇有几分担忧的开口道:“这几年,七郎这几年到有一半时间跟他在一起,父亲也愿意让他两在一起亲近。只是这高伸士无心功名,在学问方面,想来便不甚重视了小弟曾问过父亲,可他老人家竟似丝毫不担心,这让小弟心中不免有些惴惴,此次一路同行,因朱三爷在旁,也不便出言相问,也不知此次大比,七郎的把握有多大
柳宜闻言心中也有了几丝忧愁。毕竟自己将儿子送到恩师门下的本意。是想让儿子走科举之途,他日出仕为官,也好搏个光宗耀祖、封妻荫子。
虽然这几年自己也常常去泉州,可由于总是来去匆匆,根本就顾不上和儿子见面,因此,他的学业如何。自己还真是不怎么了解。如今听到徐重信这么一说,儿子虽然替自己在恩师座前尽了孝道,可这学业方面竟然有些耽搁了,这让柳宜心中如何不急。
却见柳三变很开心的拎着一只小巧的玻璃瓶子走了过来,轻轻放在桌上道:“师叔、爹爹,有肴无酒未免不美。这是文举兄送给我的桃花酒。请两位品尝品尝
徐重信不太关心世间俗务,倒也没什么。柳宜这一年多来管理海务通商事宜,当然对这些来自海外的物品多少有些了解,且不论这瓶中的酒味如何,单只看这只通体晶莹剔透,一丝杂质都看不到的玻璃瓶,就让柳宜心中咯噔一下,他清楚的记的。朱天赐上次从海外购回来的玻璃制品报关时的价格。仅仅只是一只鸡蛋大小的玻璃杯。也要一千贯的报关价格,这还不是最终的销售价。想必要上市销售的话,这个价格还要上涨不知多少。
如今看着这个能装半斤的酒瓶。先不说这酒如何,只这个瓶子,的值多少钱啊?饶是柳宜如今财大气粗,见惯了奇珍异宝,这时眼睛也不由的发直了,看着儿子很随意的将瓶中的酒灌进酒壶,又很恭敬的为二人倒进酒杯,递到面前整个过程竟然呆呆的连动也不会动了。
“师叔,”柳三变劝过徐重信之后,又轻轻的唤了一声:“爹!尝尝这酒的味道如何。”
柳宜这才回过神来,下意识的端起杯子来一饮而尽,醇烈的酒味一下将老头刺激的表情突变,一张老脸抽搐的扭来扭去,好久才平静下来,非常不可思议的砸呕嘴,称赞道:“好酒!好酒!也就只有此酒能配上此瓶,无此瓶,也显出得此酒之美。好好”
一连串的称赞之后,徐重信有些莫名其妙了,有那么夸张么?他小心的尝了一口,登时也将眼睛瞪圆了。但他心中牵挂着柳三变的学业。不敢误了大事,只是淡淡的称赞了一句,便向柳宜打了个眼神。
柳宜也明白了过来,情知儿子在恩师跟前这几年的情况一直是由恩师自己处理的,估计徐重信也不怎么能插上口,想来想去,为了不引起儿子的警惧,觉得还是迂回一下的好,便小心的旁敲侧击道:“七郎,你和文举相交甚深,我听说他无心功名
柳三变大大咧咧的打断父亲道:“哈,什么无心功名。他典我还心急,估计这时候都在去京师的路上了弈旬书晒细凹口混姗不一样的体蛤
002 拦路打劫
”大比之斗,全国各地的举子们都纷纷,迎让京城去参加那个鱼跃龙门的光荣仪式去了。
众所周知,泉件云霄的高文举高仲士虽然没参加过那些乡试之类的选拔赛,可他老人家曾经在三年前被赐了个举人出身,于是,再经过一番小小的运作,也就合理合法的扔有了参加考试资格。
此刻的高文举的确在赴京城的路上,但他去赶考的目的绝不是为了出人头地去作官,而是这几年的日子实在过的太无聊了,他打算趁着这个机会出来散散心。可让他没想到的是。本来计划悄悄出走的,结果被颜小山发觉之后跟了上来。
“少爷,还有二十里就是寿州城了。咱们差不多能赶上关城门之前到吧。这几天赶路可真累啊,到底不如坐船。”说话的这位,正是高文举的挂名书幢颜小山。此刻正在用手轻轻抚摸着自己嘴唇上那片淡淡的胡须,十分悠闲的勒着马头四下乱看。
“都不知道你在臭美啥。长胡子就了不起了?还整天摸来摸去,也不怕磨掉了。”高文举狠狠的白了他一眼:“不让你来,非跟着来。现在还嫌累着了?”
颜小山望着前方迤逦前行的镖队。笑道:“少爷这就要去赶考作官老爷了,小的不跟着沾沾光怎么行呢?再怎么说小的这也鞍前马后的熬过那些苦日子了,少爷你这么狠心可有些说不过去啊。”
高文举被他气笑了:“放屁!说的好像我多忘恩负义一样。话可说在前头啊,一到了京城,我安顿好了,你就得赶紧回桃花岛去。那儿还一大堆事呢,现在可全靠你了。”
颜小山皱着眉头道:“少爷也真是的,人家都整天抓权呢,你可倒好,啥事都大撒手,前年还多少管些事,到去年差不多就整天和柳少爷四处游玩了,只能每个月汇报一次。今年可倒好,从过了年就没再看见过人,好不容易孝满除服大家见你一面,可这孝期刚一过就要消失,你这样不太好吧?”
高文举道:“我问你,你喜欢权利吗?”
颜小山点头:“喜欢!”
高文举两手一摊:“这不就结了?你喜欢你去抓,我要和你一抢,你肯定心里不乐意,这样对大家都不好。不利于团结,对吧?所以啊,大家要各司其职嘛。许大将军管他的内务,许少将军抓他的兵权,十一教官负责练兵,吕大少爷负责研发。你颜大总管总理所有事务。大家各司其职,我一句话都不插,让你们放手去做。多好?”
颜小山道:“那少爷你呢?如今大伙可都是你的下属,你一年到头连个两也不闪,有些说不过去吧?”
高文举奇道:“这有啥说不过去的?你们负责经营,我负责享受嘛。要是事事都要我亲力亲为,干嘛还要用你们?再说那也不符合我做人的原则。”
颜小山:“那你就放心这么大撒手,什么也不管?要是出了问题怎么办?”删胎昭比温姗包书吧剧蜕齐全
高文兴微微一笑:“怎么办?凉拌!人生在世,哪能不出问题?不管出了什么问题,静下心来面对它。然后解决它就是了。这几年咱们桃花岛。电子书。发展的越来越大,如今都已经设立了各处衙门了,要是连遇至问题的胆量都没有,那大伙干脆一拍两散得了。” 颜小山一副没底气的问道:“那邱道士那帮人你真不管了?就由着大伙去处理?”
高文举白他一眼:“三年了。咱们立足桃花岛已经三年了。大事情遇到过多少了?如今连这点事情都还处理不好,那还不如趁早逃回大陆来种地呢。”
颜小山道:“可人家毕竟比咱们到的早啊。再说这几年大家也一直相安无事,真要向他们下手,是不是有些过了?”
高文举道:“我没让你们向人家下手,我只要求保证商道的畅通”反正我不管,怎么弄你们自己看着办,只要符合我们的整体利益就行了。经验就得在实践中摸索嘛,老来问我,我又不是神仙,我怎么知道怎么办。
颜小山一看套话失败,也不怎么在意,自从十天前从家里出发,到今天为止,他用类似手法都套取到了不少情报了,当然失败的次数也挺多,不过他并不怎么灰心,见高文举已经很谨慎了,忙打个哈哈将话题引开:“少爷这次特意走寿州。是打算和张家算帐么?”
高文举:“算什么帐?怎么说大家也是亲戚一场嘛,再说我和人家张家小姐那是有婚约的,我这次去。是打算上门问问什么时候能完婚的。你看你们几个,都娶媳妇了,可少爷我到现在可还打着光棍呢。再这么拖下去,不是个事啊。你说是吧?”
颜小山:“你不是说你这次是要进京赶考的吗?”
高文举:“赶考就不能成亲了?中状元,娶媳妇,攒一块多带劲?”
颜小山不信:“你明明就是想躲开大伙,要不然干嘛偷偷行动?”
高文举:“谁说我偷偷行动了?我这不光明正大的托了武威镖局走的货嘛?这安全也有保障,其实是担心误以川大伏则争,丹侃我达用不看你们大伙。” 。七”一
颜小山:“好吧,我不说什么了。反正只要我看着少爷你平平安安住进高升客找就回来。”
高文举道:“我看还是到了寿州就回去吧,这不还有高平、高安在嘛。他俩对寿州挺熟。”
颜小山笑了笑:“就是有他俩我才不放心的。谁不知道他俩当年差点被张家害死?姑奶奶娘俩九死一生才拣回了性命。如今少爷你偏偏还要去张家提亲,这不摆明了打算去算帐吗?我听说人家张家是寿此城里的大户,家财万贯、奴仆上千,你就带他俩去大家怎么会放心?要是人家动手,吃亏了怎么办?”
高文举一脸正经的说道:“你这人,净把人往坏了想!这幕…为善好歹也算是我姑父,再过几天还会成我老丈人,怎么说都是一家人。再说我手上又有这么多货物,大家还有业务往来,不光是亲上加亲,还有合作伙伴这层关系在,又怎么会起什么冲突?你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颜小山也很配合的看着他道:“少爷说的是,是小的多心,这里给少爷赔个不是。不过少爷此次大小二十几车货物拿来做赔礼,是不是有些排场太大了?”
高文举道:“这才说明我的诚意!明白么?”
颜小山嘿嘿一笑:“够诚意,先不说这些东西值多少钱,只这前后近两百人的镖队就够威风的了。少爷也太小心了,这越往北,越靠近京城了,治安自然也就越来越好了。清平世界,朗朗乾坤的,哪里会有什么拦路…六
话音未落,前方突然响起一阵都子声,从官道旁边冲出了一伙蒙面人来,为数大约也有两百人上下,手中持着五花八门的兵器,有大刀。有柴刀,还有菜刀。有长矛。有短矛,还有竹矛。这些人很快就将车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