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庶女殊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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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庶女殊途-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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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躲着点七姐,知道吗?”

    六郎想起娇娘捏小猫时扭曲神色,小小身体打了下颤,七姐居然比娇娘还狠?太吓人啦!他忙不迭地用力点头。

    杨葭喊了百灵进来带着六郎说起了府外趣事,她才带着小桃和画眉进了里间换衣裳,“小桃、画眉,子今日咱们这儿就不欢迎七娘子,绝不要放她一个人进屋子。对了,你们几个也多留意些七娘屋中事儿,发现有不对立刻来回我,知道吗?”

    “是。”小桃和画眉对视了一眼,难道七娘子和八娘子闹翻了?这可真是奇怪了。

    出了里间,杨葭又嘱咐了百灵一遍,这才牵着六郎手带着小桃往荷风院里去了。一路穿廊过亭,碰见了坐软轿上二夫人刘氏,见她双眼深凹,脸色极其不好,便知道杨况情形不怎么好。

    杨葭忙扯着六郎对二夫人行礼,她有气无力地瞟了杨葭一眼,嗯了一声也没有多说什么。杨葭立刻笃定之前崔嬷嬷和李嬷嬷带着菱花去自己那儿,定是这两个婆子自己主意,肯定是二夫人面前含糊其辞。心中有了计较,她抓着六郎小胖手跟二夫人身后进了和荷风院里。

    厅中,杨大官人位子空着,旁边端坐着大夫人魏氏,她右手边坐着是搂着女儿杨芷,然后是四娘、五娘等,杨葭忙推着六郎去了郎君们该站得左边,这才去了右边五娘边上椅子上坐了。

    大夫人等二夫人坐下了,这才示意众人噤声,不一会儿,便见喜娘牵着一身大红喜袍杨茵入了厅,杨茵红着眼睛跪大夫人面前磕了三个头,哽咽道:“女儿不孝,以后常阿娘跟前侍奉了,还请阿娘保重……”

    大夫人也红了眼眶,让喜娘将她扶起,亲自娶了大红得盖头替她盖上,这才道:“以后便是康家妇了,须要上敬公婆,体恤夫婿友爱爱妯娌手足……”又想到自个对杨茵这个女儿忽视以致养成了她软糯性子,以后夫家还不知道怎么样,眼泪就滚落下来,惹得杨茵是哭得伤心。还是杨芷起身又是劝大夫人,又是劝三娘,这才劝住。

    不多时,便见一身头上簪花身着礼袍康锋进来了,对着大夫人行了磕拜大礼,又对着三郎杨冼稽首,待杨冯答了礼,他这才转身出了门至院前花轿前候着。

    大房家两位郎君只三郎杨冼和六郎杨冰,杨冰才四岁,自然是三郎来背杨茵上花轿,姐妹们不舍目光中,杨冼背着杨茵还算稳妥,将她安安稳稳地送上了花轿,等唢呐声响起,屋中人才都长舒了一口气。

    此时风俗,娶媳是大喜事,自然是大办,不但宴请所有亲戚故交,就是左邻右舍等只要有丁点关系都可以上门吃宴席,而嫁女虽也是喜事,却只宴请近亲,然后隔日再办回门宴便算是罢了。对于杨家人而言,杨茵上了花轿,这热闹也就落下了。

    二夫人刘氏撑着不适强行来荷风院可不是为了给侄女儿撑场面,一待唢呐声远了,她立刻抓着大夫人手哭了起来道:“嫂嫂,你侄儿遭了大罪,害了你侄儿人却还没有抓到哩,还请嫂嫂与州府老爷书信一封,将那贼人给抓了替你侄儿报仇哇……”

    魏氏脸色一变,就算她心中替老实敦厚杨况叹息,此时被刘氏一闹,她心里就存了气,说出话也不怎么好听了:“弟妹你是太担心二郎了所以有些魇着了,二郎只是同窗家中染了风寒而已,再养段时日就没事了。”她目光落到门外,扬声道:“青草、红叶,还不进来扶你们夫人回松影院去?”

    魏氏见刘氏还想说什么,目光变得冰冷至极,警告道:“弟妹还是好好休息吧,一会儿就要请亲戚们入宴了,太夫人可说了半点纰漏也不能露呢。”

    刘氏被魏氏吓倒了,只得将话都吞进了肚子了,心里头却是又恨又委屈,若是自家官人也是个官,她何必来求魏氏?

    待二夫人被丫头们扶着离开了,魏氏才扫过小辈们,微笑道:“好了,一会儿见了亲戚们,可不能失礼了。”

    众小娘子忙娇声应了是,这才随着大夫人去了外头宴席之所。今日来贺客人并不太多,魏夫人娘家嫂嫂和堂嫂带着儿媳妇到了,老姑奶奶宋家人,大少夫人娘家嫂子,以及杨芷一家子,其余全都是老二房、老三房和老四房族亲们,故而女眷这边只开了八桌就够了。

    杨葭极为小娘子分嫡庶招呼来族亲姐妹们,虽则有同族姐妹打探杨况之事,总体来说,宴席倒是进行得比较顺利。等到宴席散了,族亲离开,大夫人留了魏家舅夫人说话,她便邀了杨芊带着六郎去了二房探望杨况。

    却说大夫人嫂子姓苏,是个言语妇人,和妯娌们相处得极好,见屋中可是自己人,便皱眉问道:“你们家二郎到底是怎么回事?整个魏县这几日都传你们家事儿呢。今年是吏部评考之年,小心影响到姑爷升迁。”

    “而且还影影绰绰地说起了你们家二老爷闲话来了。对了,你们家给小娘子们聘请那位书法先生,姓邹,还是赶紧辞了吧,他能和杨二老爷走得近,只怕也不是个好东西,若是影响到你们家小娘子名声就糟糕了。”说这话是大夫人堂嫂,正是任开封府尹叔叔家长媳彭氏。

    大夫人点头道:“嫂子们说我都记着了,因为撞上了三娘子出门子,我才没有下手去处理。等三娘回门以后,我便会将事情料理清楚。其实我今日还有一事和两位嫂嫂商量,我们家太夫人想将二房四娘送去那儿博一场前程,嫂嫂们怎么看?”大夫人手指了指天上,低声道。

    两个嫂嫂都是聪明人,心中都有了计较,却是彭氏先开口道:“圣人十二岁登基,五年前迎娶了洛阳萧氏为后,也册立了几个妃嫔贵人,若是真进宫也不是不能博一回,毕竟圣人至今膝下还是无子。只是这四娘是隔房,送她进宫去,还不如送妹妹你这一房,妹夫不是有好几个庶女吗?挑一个合适带去汴京,请来宫里放出宫人好生□几个月就是了。”

    “不过这样一来,定会让人以为妹妹们献女邀宠,名声上不大好听呢……”苏氏沉吟道。

    本朝规矩,皇后必须出身名门,这样才能保证太子有好母族遗传,但是其他后妃则是出身普通,故而很少有高门大户送女进宫,除非是男人实不成器只能靠女人博一场人家。杨家如今虽比不得开国时候,但也是大名府有名人家,送女儿进宫去,确实会让人说嘴。

    大夫人闻言,也露出了踌躇之色来,不过她跟着丈夫杨华外头外任多年,见过了各色事情,知道名声是很重要,但是比起名声来实惠重要。便低声道:“太夫人坚持要我带着四娘一道上汴京,那我也只好择庶女顶上了。”

    苏氏和彭氏都知道大夫人和太夫人之间纠结矛盾,也不再多说什么,便说起了杨大官人秋天任满将要谋职位事儿来。

32前事因只看今朝() 
苏氏端起白瓷茶杯喝了一口茶才缓缓说道:“妹夫这次考绩料想应该能够得个卓异,你哥哥也说了好谋个京缺,不然再进一步也就难了。”

    大夫人感激道:“多谢哥哥和嫂嫂一直将我家官人放心上,只是两位嫂嫂也知道,你妹夫外任多年,如今汴京城里头情景还真是有些摸不着头脑,叔父如今虽然是开封府尹,但也是谨慎惯人,也不好太过让叔父费心。”

    堂嫂彭氏眯了眯眼,她和大夫人关系还隔着一层,并不是正经姑嫂,但能够如此交好,大原因便是大夫人会做人,每年给她们一家年节礼也仅仅只比苏氏那边减一成罢了。脸面是互相给,大夫人敬自己一分,她也自然回报一二,低声带着忧色道:“你叔父疼你这个侄女儿可一点也不少,怎么说起如此见外话来?只是我听你哥哥说过,如今京中情况并不是很好,太后娘娘一派已经不是五年前那般占上风了,你叔父能够坐稳开封府尹位置,乃是得了太后娘娘和梁相公器重。但是自陛下大婚娶了萧皇后之后亲政,如今已经握有一些权柄了,进范相公就是陛下人,他年富力强,自入了政事堂为参知政事后,就和梁相公不和,弄得你叔父也受到了牵连。如今老臣们也时常被陛下挑些刺儿出来呢,不要提你叔父等人了。只是太后娘娘凤体安康,陛下也不敢太过苛待老臣,所以妹夫谋缺,须得谨慎万分才成。”

    大夫人用力地点了点头,“京中之缺若是不好谋,只得谋各路转运使或者经略使缺了,不济便是平调了。”她顿了顿,看向两个嫂嫂低声道:“这次三娘出嫁,二娘只使人送来了随礼和添妆,她送来书信中虽然报喜不报忧,但是我也能看出来,萧家为了襄助萧皇后,便是二娘嫁去老二房也出了不少力……不瞒两位嫂嫂,便是我远扬州,也从一些官夫人闲话中听出,萧皇后好似并不如何得陛下喜欢呢,加上皇后嫁进宫中五年无子,而陛下年岁也不小了却膝下尤空,只怕太后娘娘心里头也有些后悔,庆丰五年时候,可是太后娘娘力主陛下娶萧氏为后。”

    姑嫂三人当时都随着丈夫任上,自然是清楚这事儿,陛下娶皇后可是颇费周折,据说陛下觉得宗室大长辈越王太妃提议青州陆氏为后,但是太后娘娘却瞧中了洛阳萧氏女。后太后娘娘胜出,而越王太妃一气之下就带着儿孙去了邢州,半点也不给太后娘娘颜面……

    大夫人叹道:“二娘信中抱怨连连,说是这三年来萧氏族中可是送了不下八十万贯钱进京襄助萧皇后,就是二娘他们一房也出了不少钱财。我如今担心就是若萧皇后一直无子,萧家失了家财失了圣心,这没落是迟早事儿,二娘又要受苦了……”

    苏氏和彭氏顿时沉默下来,她们不是乡下没有见识妇人,非常清楚这些弯弯道道,是知道牵一发而动全身道理。后宫事关朝堂,十年前陛下登基时才是个十二岁少年郎君,太后娘娘强势,又得到了政事堂梁相公、薛相公支持,而宗室诸王不显,因而魏家、杨家等老派大家族当年依附梁相公。太后娘娘也是情有可原。然时过境迁,陛下日渐成长,五年前得以亲征,太后娘娘一系情景就不太好看了。让人忧心是,萧皇后是太后娘娘力主立皇后,并非很得陛下之意,如今多年无子,若是太后娘娘和皇后失势了,魏家、杨家,乃至苏家外做官男人都会受到影响,她们这些后宅女子自然也躲不过。

    “所以咱们就求神拜佛,让菩萨保佑皇后娘娘早日怀上龙裔吧。”苏氏长长地叹了口气道。

    彭氏眼中却闪过精光,看向大夫人强势道:“虽则希望皇后娘娘些怀上,但她五年无孕,这往后有孕机会就越小,只怕萧皇后也打了主意择人入宫呢。莫说男人前程和女人无关,若是萧皇后败落,梁相公被驱出了政事堂,咱们日子都不会好过了,兰娘是嫁进萧家,只说首当其冲。所以妹妹,你若是打定主意要送庶女入宫,却不要再犹豫,如今可是极好机会。83kxsbsp; 大夫人用力地点了点头,心里也觉得机会极好。只是该细细操作一番,好不让人觉得杨家有献女邀宠嫌疑才成。

    这边大夫人和两位嫂嫂商议之事,其他人自然不知,至于重生回来杨芙和杨葭,前者前世并没有跟着一道去汴京对于候选之事并不清楚;而后者,杨葭虽然跟着一道去了汴京,但是因为她当时才穿越不到一年,同堂姐和庶姐都不太亲近,对于事情也是一知半解,只是知道杨芊病了一场,杨茹被送进宫候选,不知怎么地被赐给了凉王为侧。而凉王虽然是皇帝陛下年龄为相近异母哥哥,却因生母乃是一宫婢,故而先帝时就是小透明,到了庆丰年间,也只做了个郡王罢了。因为本朝宗室王公无封地,而凉王又是个无甚才干,故而汴京一向没什么分量。杨茹被赐给凉王做侧室还闹腾了一场,却不得不嫁过去,杨葭嫁去了赵家第三个年头,杨茹就凉王府中病逝了。

    杨葭牵着六郎和杨芊先去瞧了瞧杨况,看他卧床上面容泛青样子,几个人心里都不好受,二房也就这个兄长敦厚老实,对堂妹堂兄弟们极好,如今见他如此,安慰话说了一大筐,只希望他能真养好。

    “二哥,你去年可曾答应了我们几个姐妹,等到了端午带我们去大名府瞧龙舟赛,二哥可要说话算话呢。所以二哥一定要好起来。”杨葭看着杨况眼中黯淡光芒,心里头酸涩不已,她好似看见了前世放弃了赵霖及赵家一切自己,二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使得他如此绝望?

    杨况动了动嘴皮,他看着堂妹们和堂弟眼中关切目光,再想起回家至今不见父亲杨清来瞧过自己,想起辛大郎和武老叔仇恨嗜人目光,想到他们说阿爹做下狠毒下作之事,他只觉得无边绝望,人常说积善之家必有余庆,那么为恶之家呢?下场又是什么?也许自己舍了这身体也不能赎父之罪啊!

    “我无事。五妹、八妹,还有六郎,大伯娘去汴京,你们也跟着去吧,莫要再留家中了……”杨况强撑着说了一句,就开始喘息起来,大房人离开了,若是事发也许杨家不会整个被父亲给带累了。

    不得不说杨况将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不过他只是个才十六岁少年郎,能重伤之时这般想已经是非常难得了。

    杨芊虽然觉得惊诧,却感受到杨况是好意,杨葭是将杨况意思猜得七七八八,看着脸色青白床上喘气堂兄,她难得流下了感动泪水。

    “呀,二表哥可是又有不适?五表妹和八表妹还是先回去吧。”宋玥娘扶着刘氏进了屋子,一瞧着屋中样子,就唯恐天下不乱地叫了起来。

    刘氏关心则乱,瞧着儿子情景不好,忙不迭地哭叫起来,不一会儿整个屋子里便乱了起来,还是宋玥娘吩咐了李嬷嬷去请大夫来,又让青草和红叶一个扶着刘氏坐了一个去端安神茶来。

    刘氏见儿子情景没有变得坏,这才抓着宋玥娘手感激道:“还是玥娘沉着。”遂又偏头看向杨芊杨葭及六郎,黑着脸斥责道:“明晓得你们二哥病了,怎么还引他说话伤神?真是黑了心肠了,还不给我出去!”

    杨芊不服,正要分辨两句,就被杨葭拉住了,给她使了个眼色,才对着刘氏福了福,牵着耷头耷脑六郎出了屋子。

    “妹妹们这是怎么了?可是二夫人冲你们发火了?”却是大少夫人尹氏扶着丫头手摇晃着走到了正居廊前,看见两个小姑子和小叔子,忙说道,“你们婶娘也是担心二郎才这样,并不是成心要斥责你们,可不要放心上。”

    “嫂嫂放心吧,我们知道。”杨葭看着笑意盈盈堂嫂,想到前世她结局,不由得叹息。作为女人,对于宋玥娘那样子只盯着她人丈夫女人可是没有丁点好感;再则宋玥娘方才分明是故意引得刘氏斥责她们姐妹。杨葭就松开弟弟手,握着尹氏手低声道:“嫂嫂,宋家大表姐朝我打听了大哥事情好几次呢,我实不知道是该说还是不该说。方才见她陪着二婶娘担心二哥样子,我就想是不是我太小家子气了……”

    尹氏脸色一变,眼中闪过了然光芒,捏了捏杨葭手笑道:“多谢八妹妹了,以后有空多来我院子里坐坐,我们姑嫂多说说话儿。”又转头和杨芊说了差不多意思话,这才进了屋。

    三人离了松影院远了,杨芊才看向杨葭问道:“宋玥娘当真向你打探过大哥事儿?“

    杨葭笑而不语,只是含含糊糊地道:“我就是觉得吧宋玥娘一瞧着大哥,脸上就飞起了红霞娇羞万分,也不知道她怎么想。再说了,她这些日子没少奉承祖母大姐和二婶,还时不时踩我们姐妹一下,我也就是小小回敬一下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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