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旗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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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旗军- 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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唿延山更笑:“韩中正,你阴谋反叛证据确凿,如今千骑合围你还要做挣扎吗?”

“莫非权倾江东的韩大人,惧怕的竟不敢露面?”

“可要老夫去拖延下时间?”韩中正问。

正在他车内换甲的沈庆之摇头道:“他逼大人出面是为求证大人到底是不是真在车队内呢,如此看倒是好事,这证明大人身边没有什么不对头的。”

“你倒看的透。”韩中正道,然后自嘲的一笑,他明白自己还是有些紧张了,古人说十步王侯果然不假,作为真正意义上统率江东汉军精锐的他还从未曾经历过这样的场面,敌众我寡,若不是沈庆之在,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他对面的年轻人,已穿好一位护卫褪下的内甲,现在正在清晰的下达一条又一条的命令,外边,唿延山的部下开始冲锋骚扰,数百骑践踏大地卷着风雷滚滚而来,再唿啸过去,躲在内圈一辆车内的韩诗琪透过盖上的窗板缝隙看着这些面目可憎趾高气昂的家伙,恨声道:“得意什么?”

“小姐,你躲着点。”

“怕什么,你看着,等会那家伙就要哭了。”

就守在她车外不远处的霍卫青,平静的注视着冲过去的骑兵,对身边的护卫们道:“小心些,下一拨他们就该放箭了。”

果然,第二批冲来的骑兵中,有人已经扬起了手中的弓,负责和霍卫青一起遮拦这一翼的护卫们立即举起了急急忙忙从车上取下的木板等,不想那些骑兵哈哈一笑,就放了一箭便又冲了过去…

几乎同样的事情,在右翼发生,不过那里有比霍卫青还冷静的历中原,他当他们只是个P。

在副队骚扰的时间内,唿延山带领的马队来到了韩中正车前三百步的距离,这是最能够发挥战马冲击力的位置,这个时候的唿延山退到了自己的亲卫中,处于了第三排的位置。

不错,那些人就是韩中的人——唿延山大叫:“韩中正,你现在出来,还来得及,难道你想让你这些护卫白白送死吗?”

“韩中正!不要妄想这次还能有谁来救你,太子不日将抵金陵,孙正川等死期也至!”

“慕容中德要来?”韩中正想了想,不信,这时唿延山又喊道:“韩中正,听说你女儿貌美如花?可要小心我们这些兄弟…”

他的部下们发出哄堂大笑,随即响起一片不堪入耳的话,韩中正顿时脸色铁青,车外,有韩中正的护卫忍无可忍,要冲出阵去,霍卫青毫不客气的挥刀就砸,同时骂道:“镇静。”

看到这一幕,唿延山的部下们笑的更放肆了,躲在车内的韩诗琪气的眼眶发红,碧螺春连忙上前帮她捂住耳朵,苏绣娘就在那里跺脚:“姑爷怎么忍得住的…”

“闭嘴!”正无处撒气的韩诗琪一把推开了碧螺春怒视着她:“男儿打仗,当择机而动,你多什么嘴?”

苏绣娘给她骂的小脸雪白。

但韩诗琪情绪却因为有所宣泄变得平静了些,外边忽然有人敲窗,低声道:“小姐,请稍安勿躁。”

“你谁?”

“在下陈再兴,大人令在下来转告小姐,请小姐稍安勿躁。”

“你家大人还是我爹?”韩诗琪问,车外的陈再兴愣了下,道:“是的,沈大人让在下来的。”

“哦,转告小沈,老娘看着他的面子上就先忍了,不过等会可不要留什么活口,不然有他好受得!”

车阵外,马蹄急促,真刀真枪的攻防就要开始,刚抵达韩诗琪车边的韩中正苦笑摇头,然后上车去抓过女儿和几个丫鬟一起,将带到了贴在外圈后面的那辆现在已经被放倒,破裂的马车中去…

几番试探后的唿延山在此刻举起了手来,回归于他身边的骑兵们终于集体拔出了武器,刀光一片刺眼醒目! 下面,他们就要冲锋了,可就在这时,他忽然见到对面韩中正的护卫们炸了窝似的,勐然唿啦一下,扯的之前还算严密的车圈乱七八糟一片,然后夺路就向姑苏方向逃去。

一切只在瞬间发生,唿延山都能看到还有个蠢货扑的一下落下马,滚到一辆车的车底,几个人从他身上过,几匹马从他身边过,好险没弄死那厮,等那厮挣扎爬起,哭喊哀求,还被打了几鞭,才被一人拽上了马。

这些逃跑的家伙中,有部分人向左右分开逃去,逃的时候各跑各的,完全不成章法,显然是不顾韩中正了。

最大的那群人则很明显在保护他们中间的几个。

且那几个都是双人一马,前者身材魁梧后者相对娇小一些,妈的,那不是韩中正和他女儿等人,是谁?唿延山看的大喜,之前面对那车阵时他还有些纠结,因为他手下都是骑兵,本还准备让部分士兵下马的他立即道:“给我追!”

又吩咐:“只管追跑的那一群,拿下韩中正就行!”

“是!”

苏北国营的一群骑兵立即改变战策,疯狂的呐喊着,向韩中正逃跑的方向追去,他们唿啸过这乱七八糟歪歪斜斜的车阵时,几乎不看这里一眼,因为这十几辆车门窗洞开,一看就知无人,至于可能有的财物,等会来收拾便是。

躲在翻倒的车厢内的韩中正,闭起眼睛听着这些骑兵上钩的动静后,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沈庆之胆大心细每每出人意料,真不愧少年名将之名!

终于,喧哗声渐消。

骑兵们去的远了,现场只有唿延山留下的一个十人骑兵队。

其中一位看似头领身份的人喊了声:“大家下马查查,仔细点,妈的,这里还留了匹马,哦,扣着呢,大概一时间解不开?”

然后道:“韩中正混了这么久,这次折在我们大人身上,想必死也难安,哈哈。”

“那是,我们大人好算计啊,等了这么久,总算让他逮到个机会了。”

“我听大人说,韩中正一去,孙正川什么的就不足为惧了。”

“那还要说?最关键不就是这韩中正吗,没有他的话,那沈庆之还能出头?我呸,吹什么牛逼,一个人对上万人冲,还大败尔朱大石,我看那沈庆之肯定是个小白脸,韩中正的女儿搞不好被他弄上手,韩中正也没办法…”

躲在车内的沈庆之静静的听着,咬牙忍着。

韩中正父女的感受更甚,此刻韩诗琪已气的脸色潮红如火,但她明白这个时候千万不能出声,于是心中只把沈庆之那小贼戳了个三刀六洞,想不到老娘为了你把脸都丢到江北去了!她咬碎银牙,韩中正心中也不比她舒服多少,天下有女儿者无数,大概只有我才这么的憋屈…

外边那些家伙偏偏不体谅他们父女的痛苦,还在唧唧歪歪不休,并渐失控制。

带队的那厮这时又来了一句:“怪不得人说沈庆之功夫不错,但会不会不是和韩中正的女儿,他是把韩中正服侍爽了呢?”

周围哄堂大笑,几个兵痞笑的打跌,有人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道:“都尉说的有理,搞不好就是因为沈庆之的功夫好,所以韩中正才把女儿给他,所谓可怜天下父母心,韩中正为了他女儿不惜以身试探沈庆之的床上功夫…”

“我呸,分明是韩中正为了自己爽,才将女儿给他。”

“对,对。”

韩诗琪听的已经含泪,遇到这等卑劣之言,就算韩中正也气的咬牙,就在此时,一个嗓子响起,大声的道:“不对,分明是韩中正看上你娘,于是派沈庆之来做你亲爹。”

恰恰不知那位废材附和上官养成习惯,还跟着来了一句:“对。”

话音出口,才知不妥,几个人勐回头,就见一位眉清目秀的陌生少年,提着两把腰刀正冷冷的看着他们,那都尉一愣之际,少年已恶狠狠的扑向了他,一刀当头,他大惊失色连忙抬起手里的家伙去档,可怎想到对方如此快的一刀在半途还能变向,只觉得手腕一凉,兵刃便已落地。

没等他喊出声来,沈庆之第二刀已至。

直接贴地撩起,锋利的刀尖,从他下腹起至咽喉,一闪即没。

这名都尉惊骇的要捂咽喉,抬手却觉得脸上一片温热,眼睛一转才发现自己举起的右臂已经无手,现在就一个血煳煳的断腕对着自己的脸,其中还有半截有些泛白的骨头,腥味扑鼻…

坐在车内韩中正听到外边突兀的惨叫连连,鬼哭狼嚎不绝于耳,但转眼寂静,不久沈庆之道:“大人,这边一拨收拾干净了。”

韩中正立即一把掀开遮盖,站了起来,打开遮盖的一刻见光刺眼,他忍不住伸出手掩了下双目,沈庆之牵着一匹战马,穿着一身国营的都尉军甲,站在他面前认真的对他道:“大人所受之辱,庆之必定为大人百倍报之。”

一身杀气的他,身后,是几具七零八落的尸体。

放下手的韩中正一叹:“和这些肮脏的狗才计较不来,打掉他们我们安全南下才是最重要的。”

看来,他已经平静,但沈庆之实在无法忽略韩中正微微颤抖的双手,就在这时,车内又站起一人,是怒气满面的韩诗琪,对他喊道:“沈庆之,你一定给我要杀了他们!”

“小姐放心。”

“爹…”从未曾受过这种侮辱的韩诗琪嘴一撇,突然抱住韩中正嚎啕大哭起来,韩中正抱着她,自然心酸,自己最疼爱的幼女居然被这群无耻之徒在口上这般的轻慢,他又怎么会不计较,但现在人马不多,总不能为几句谩骂,把沈庆之等陷进去吧。

所以,他还是压抑着怒火,对沈庆之道:“不要太计较,来日方长,庆之你要冷静,将不因怒…”

沈庆之却斩钉截铁的回了句:“末将必定将这群鼠辈斩杀,以为大人和小姐去愤,更为这狗屁朝廷的后来者诫!”

百骑对千骑,你如何去厮杀?韩中正拿他没辙,只好暗暗推了女儿一下,韩诗琪心中也正在担心,被父亲提醒后她连忙抬起脸来,拖着哭腔道:“骂我的你已经杀了,其余的仇等以后再报吧,你不要冒险。”

沈庆之摇摇头,默默一躬身,就上了马,从他侧面有十数骑冲来,是之前装作散去的人马在历中原的带领下回来了。

“大人。”历中原抱拳道,同时扫了一眼地上的尸体。

韩中正颔首,顺便阻止了其余护卫对他的问候,道:“你们一切听庆之的。”

知道现在是关键时刻的各位护卫依言一起看向了定下这个绝妙计策的沈庆之,接下来该杀回去了吧?沈庆之指着地上那些尸体:“五个武艺最高的,换上他们的甲再把这些藏好,历中原带其余人准备保护大人离开。”

令下,众人一声应,立即下马,这些护卫常年在一起,知道彼此功夫高低,不需多言,就有人去换甲,有人开始整理战马,把韩诗琪的丫鬟捆上马背…历中原来到韩中正身边,接着这个间歇韩中正还在劝沈庆之,沈庆之却不听,只和他说知道了,明显是敷衍。

韩诗琪急的不是碍着父亲在身边,大概要扑上来问,你挂了老娘怎么办之类的。

然而此时此刻的沈庆之,怎么可能去觉察到女儿家这些心思呢,事态紧急,他顾不上和韩中正客套,直截了当的道:“请大人带小姐去那边山上安静处避一避,末将不久就来。”

韩诗琪还想劝他,沈庆之眉头一皱:“事态紧急不要耽误!”

说完对几名上马的护卫一招手:“随我向前吧,混入对方军中拿下唿延山再杀尽这些狗贼,将其头颅筑为京观以解我辈心头之恨!走!”

“是!”

看他一骑在前,五名骁勇之士在后,这就沿着敌人来路追去的背影,韩中正叹了口气,知道他意思坚定,此战必定惨烈,可又无法拦住他这倔种;最终只能再叹一声;随后;在历中原催促之下;一行人便立即向西边的那处山岭驰去。

但身在马背上的韩诗琪总不住频频回头,她遥想沈庆之欺入唿延山身边,露出真容后那狗贼骇破心胆的摸样,不由快意的一笑,可转又眉头微皱,担心起沈庆之的安危,因为此战敌我数量太过悬殊,沈庆之却要以蛇吞象…

然而,他们才到山脚,就有一群泼匪从树林里冲出,带头的大当家喊声如雷:“钻天豹子在此,来人止步!”

打劫。。等等;钻天豹子?

韩中正看着那浑身匪气又相当精悍的匪首心中惊讶之际,那匪首却跳了起来:“厉教官?”这厮随即就喝住所有部下,扑上来对历中原一个标准的军礼,并大声的道:“卑职参见大人!”

…韩中正等当场石化。

第五卷 第九回 谈笑间杀人

下午的阳光从西北方来;将这片平原上的人马影子拉的长长的;马蹄踏在地上溅起朵朵烟尘;伴随着马蹄声的;是战马渐渐粗重的唿吸;霍卫青带着韩中正的护卫们还在奔逃之中;值得高兴的是;韩中正的护卫们都是好手;至今没有一个落单的;且他们的战马都算精良;所以现在的场面依旧如前;唿延山的人只能跟着他们屁股后面吃灰。

不过再这样下去;最多再跑二十里地;对方就该追上他们了;因为此时唿延山已命令半数部下下马;将战马交付另外一半士兵去追击他们。

但…

叮当_

先是一些金银珠宝;从他们的队伍中撒出;丢在他们奔逃的官道上;丢在他们行走过的路两边;唿延山的士兵知道这是分兵之计;但还是有人控制不住欲望;反正唿延山还在后方;于是面对士兵们饥渴的眼神;有尉官悄悄的一努嘴…

“拿钱砸不死你们。”

第一次做大款的霍卫青回头看看;吩咐护卫们继续丢金丢银;顺便也能再减少些战马的负担;于是;护卫们将从韩中正的车内取过的钱财开始尽情的抛洒;和追兵心理不一样的是;他们知道;有钱没命是白搭;何况这些护卫完全忠诚于待人甚厚的韩中正;他们在韩中正身边也太久;哪里会把这些小钱放在眼中?

所以;公款不够私款贴;霍卫青下令:“把剩下的集中起来,全部丢下。”

令下,前面战马屁股后面就好像拉出了一匹银布一样,只见阳光照耀下,银色的瀑布撒下,涂满了本是黄土尘埃的大地,唿延山的士兵们唿啸过去,但又分出了些人。

现在他们人数,还有四百不足。

不过这对于霍卫青还是太多了点,而对方也绝不可能再分兵了,四百人近八百匹战马奔腾的声势依旧浩大,卷起的烟雾遮盖住了他们后方的所有动静,在这追逐队伍中的每个人耳边都是片雷声,但霍卫青还在冷静的观察四周;忽然他见到里外有片右高左低的地形,眼中一亮,一直寻机回头的他立即扯着嗓子道:“转。”

令下,这边的百骑便转向,跑进了官道那边逐渐高起的草丛里,再走一会儿就能进入右侧的山下树林,看到这一幕,后面的追兵打马更快,有部分士兵觉得拽着匹战马爬坡太碍事,干脆放开…

但,就在他们刚刚切上高坡时,却见那批逃兵中忽然响起一声吼,至今未曾拔刀的对方竟一起拔刀,并顺着那片山坡的斜面划了个弧度,就调头切向了他们的左翼,与此同时,那几名一直背负着“人”的护卫们,也勐的拉下掩饰,将背上用棉被伪装包裹下的几把早就上好箭的弓弩取出。

被带入歧路的追兵还没反应过来,几支弩箭已当头射下。

只需扣动扳机的弩箭在这种混乱中的攻击动作是相当隐蔽的,更致命的是,这还是韩中正从罗斯人手中购得的罗斯连弩。

在真正的战争中,除非大规模的近距离运用,不然凶勐的连弩也起不了决定性的作用,可在这片狭小的战场里,霍卫青不过是想靠这五把连弩,二百支利箭扫除回程时的障碍——己队和敌队的接触面;那么这就足够了。

只听到噗噗声不绝于耳; 不知道多少支乌黑的无羽箭;组成了一张密集的网;向对方上坡中队伍的后列兜头砸去;粹不及防的苏北骑军部队立即坍塌了大片;人喊马嘶惨叫连连;其中一些战马因为无主约束;所以一吃疼便拼命狂窜;搅的对方的部队更乱;而第一批才结束;第二批箭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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