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旗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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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旗军-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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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驻防的兵丁们,看到一群披甲持械的武人靠近时,起初还有些警惕,但看出是田衡烈沈庆之后,他们就换上了笑脸,不过人人眼中有些惊疑,他们惊讶的是,田衡烈沈庆之等人人挂彩。

这些寻常小兵,自然不可能知道韩中正的布局,但他们知道沈庆之是带着一批军马出去的,如今回来却只寥寥几人,不由诧异不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这时杜明律也不知道从哪儿得到的消息,和宋平两个人跑了过来。

沈庆之正要找他。

见他来了,立即问道:“这几日,你那些兄弟可曾来了?”

“回大人,都来了。”

“好,去召集他们过来,带上家伙,等后面原督查室的一群废材抵达,给我将他们全部扣下。”

杜明律和宋平虽然不解,但他们如今死心塌地的跟着沈庆之,当即答应了一声,宋平就去喊人准备。

周围归于城督管辖的巡查兵丁们感觉到有事情要发生,都好奇的竖起了耳朵,沈庆之本就要宣扬决定,因此也不避让他们,大声的对留下的杜明律讲了下路上发生的部分事情。

当杜明律听到那群废材竟然丢了田衡烈独自逃生后,愤怒的面孔通红。

上次,他丢了王老板逃命后,为沈庆之激励才将功赎罪,但每每回想都觉得羞耻,因此他比其他人更看不得这种行为,不过接下来,沈庆之就告诉了他自己的决定。

听沈庆之说的处罚那么简单,杜明律忍不住道:“大人,这种人…”

在一边一直没说话的田衡烈一摆手:“都是本土乡亲,我也没出什么意外,那就小小惩罚一下算了吧。”

杜明律这才罢休。

从头到尾看着他的历中原微微颔首,觉得沈庆之手下这人还算可用,最起码这份忠心还是有的,就在这时,杜明律又想起来一事,赶紧禀告田衡烈:“大人,王大人吩咐小的,一见您和沈督查回来,就请你们去城督府。”

沈庆之一听,对他说了句:“好,那这里的事情就交给你吧。”

就和田衡烈历中原一起向城内走去。

杜明律在他们背后大声的道:“遵命。”

杜明律不是妄人,他从沈庆之的话里已经知道沈庆之的用意,是要给督查室换血,同时又要不留人口实。

而他不知道沈庆之所想,以为督查一职是沈庆之的起步点,想到沈庆之竟然将这种事情交给自己来办,体会到这种信任的他不禁暗暗感激,发誓一定要为大人做好这头一件事。

田衡烈沈庆之进城督府后,王培正干脆请他们来自己的后宅。

在小厮带领下,田衡烈和沈庆之历中原一起,穿过中庭,走向东院,绕过一道花墙两进门廊后,来到了王培正的居所。

城督府内格局一致,庭院水榭。

王培正身为城督,住所摆设等略微精致些。

他坐在中厢的一张圆桌后,沈庆之进来时肩膀包扎的模样唬了他一跳,本坐着的他惊地站了起来,愕然道:“你如何这样?”

“回大人,路上遇到些事情,不过请大人放心便是。”

王培正忙挥手,示意丫鬟们先退下,随即询问,田衡烈就将路上的事情说了一遍,王培正这才放心,但当他听到田衡烈说,沈庆之一人一马,冲到万人阵前将夏都行斩杀的事,却根本不信,坐在一边的历中原看他神色,立即道:“是真。”

这家伙除了遇到沈庆之之外一向冷脸,惜字如金。

偏偏他说两个字,比田衡烈说那么多还要令人觉得可信。

王培正不由呆在那里,他是文官,但在少年时也打过群架,上任时也路过军营,尤其是他还认识那位号称胳膊上能跑马的夏都行,知道那家伙确实也很骁勇,但沈庆之竟然一人冲阵就…

沈庆之忙解释道:“大人想差了。”

“怎讲?”

“大人,当时丁都尉已经表明自己身份,夏都行手下兵丁都开始动摇,这时孙正川统领的骑兵又临战场了,在下在这种时候冲上去,其实占了大便宜。”

随即沈庆之又自嘲的一笑,问道:“大人,难道在下真的刀枪不入吗,上万的军阵,不谈其他,便是乱箭齐发也能把在下射成个刺猬了。”

王培正想想也是,哑然失笑,但他还是赞许的对沈庆之道:“庆之你不可妄自菲薄,便是老夫这般的阅历,见到那阵仗恐怕腿也软了,还谈什么冲阵擒将。”

说到这里,他又一拱手:“说来说去还是韩大人有眼力,不然你在姑苏多年,为何我就不曾发觉你是如此良才,实在惭愧。”

田衡烈见城督这么欣赏自己的外甥,高兴的嘴巴都合不拢了。

沈庆之谦虚几句后就问王培正,找他何事,王培正道:“就是想问问你们情况,不过如今嘛,你们拿下夏都行,还是生擒,这般说来,韩大人胜算就更大了,哈哈。”

其实几日来,他一直还是有些患得患失,因为他已经上了韩中正的船,韩中正失利他也难讨好,田衡烈能理解他的这种担忧,历中原少年傲气,不知世事艰辛却微微有些不耻王培正的心思。

王培正也知道自己有些失言,话锋一转,便吩咐伙房赶紧上菜,说为沈庆之庆功,沈庆之等连说不敢,王培正却很坚持,几个人也只好坐下。这时沈庆之忽然想起韩中正的吩咐,就问他道:“大人,请问,韩小姐她现在在哪里?”

“哦,小姐在后面楼上,这几日不曾出门,有孙护卫在陪她。”

正说着呢,门外响起了脚步声,几个人转头一看,原来是韩诗琪跑了进来,她今天穿了一条淡鹅黄的百褶唐裙,梳着双鬟,直奔堂上,王培正赶紧叫来丫鬟,给韩诗琪等添加碗筷。。

孙护卫在后面跟着,见沈庆之摸样也一惊,沈庆之连忙又和他们说了一遍,

前唐时风气本就开放,胡人治国后,男女之防更少。

就算韩诗琪这样的出身,也无所谓和陌生男子同席吃饭,何况在场还都是熟人呢,当然她总爱易装出去乱窜那就太扯了点。

韩诗琪在得知父亲不仅仅无恙,还胜算大增后,就眉开眼笑,一坐下来,她就凑在沈庆之面前,上下打量,沈庆之被她看的毛骨悚然,问:“小姐何事?”

“没有,看看你,你会掉肉呀。”

韩诗琪说完后老气横秋的点点头,然后还加了一句评价:“嗯,小沈确实不错,我原谅你了。”

沈庆之大惑不解我何时得罪你的,一桌子男人被她搞的啼笑皆非。

历中原咳嗽了一声,对韩诗琪道:“小姐,大人吩咐你,这些日子就在姑苏,他事情处理完就来带你。”

韩诗琪一听立即问道:“那他有没有说其他的话?”

历中原不知道这是个坑,摇摇头,结果,韩诗琪立即兴奋的叫了起来:“好,那我只要在姑苏就是了对吧。”

在场人等脸色一变,沈庆之忙道:“最近是多事之秋,大人让你在姑苏就是为了全力一搏,你在这里若是出什么意外,影响了大人决断,怎么得了?”

韩诗琪当即回嘴:“我又没说我要干嘛。”

沈庆之不得不劝道:“贼子既然能在官道之侧伏击大人,乃至调动上万军马行为不轨,那么他们就能派遣刺客潜入姑苏,若是你有个闪失,必定使大人投鼠忌器,到时候…”

韩诗琪大叫:“你才是老鼠!”沈庆之…

王培正赶紧吩咐开席,不过韩诗琪这小蹄子就是这点好,她虽然不爽,但心中知道沈庆之说的是对的,因此也不会太过胡搅蛮缠,但没一会儿她就开始宣布,某菜好吃,某菜不好吃。

女孩子被娇纵着长大,做事总会有些不着调。

吃了没多久,她就把所有她认为不好吃的全放在了沈庆之面前,以报一箭之仇,殊不知,女孩爱吃素,男儿爱吃肉,不知道的外人看到她这样还以为她多体贴呢,尽将鱼山肉海推到沈庆之的面前。王培正心中暗笑,又不敢笑出声,只好去和过去永无可能和他说上话的田衡烈闲聊一二。

当田衡烈听王培正说到最近辎重营也该扩建时,便顺便向王培正禀告了今日督查室的事情,王培正和他们如今已经同气连枝,怎么会给他们设置障碍呢,当即说道:“这些事情你们尽可自己做主。”

田衡烈却不敢当真,连忙避席起来,连说凡事要听城督大人的吩咐。

捧的王培正心花怒放。

随即他们又说起,那日赫连喜银被折辱后,韩中正去安抚了几句,已经在一日前恨恨离城,不知去向。

沈庆之听后忍不住道:“假如前往金陵,可别被流寇遇到。”

众人大笑。

没多久,沈庆之要去办事,便起身告辞,他们一走,韩诗琪当然也跟着跑了,只有田衡烈要和王培正拉些关系留了下了。

王培正看着韩诗琪跟在沈庆之的那副模样,转头对田衡烈神色暧昧的一笑,田衡烈却吓得面如土色,压低了嗓子哀求道:“大人,我们小门小户的,是攀不上这棵高枝的,若是传到韩大人的耳朵里怎么得了。”

说完连连拱手。

只把王培正堵的,心想你怎么这般没有野心呢,开解他道:“这世道混乱不堪,你家庆之恰逢其会,迟早会出人头地的,田督查不可妄自菲薄,话说,孙正川统领当年不也是区区一个百户吗?”

田衡烈一听更急:“我家庆之如何能和孙大人比。”

王培正当即作色:“如何比不得,天下有几个人能如庆之这般的机遇,况且他还是真刀真枪得到的机会。”

说完就教训田衡烈这种心态,会让沈庆之为之迷茫,乃至会影响一生云云,田衡烈又不敢真和他辩论,只好唯唯诺诺,心中却把王培正骂了个狗血喷头,腹诽王培正这是为了投靠韩中正,干脆拿自己家的庆之去做无本生意,成了他有好处,坏了事反正倒霉的又不是他…

离席后,沈庆之先去换了下伤药。

韩诗琪一直跟着竟不避让,她自幼爱好特殊,心理素质也极其出众,见血不晕见刀兴奋,见沈庆之既然无大碍,便模拟前朝典故,指着沈庆之身上快好的伤痕,指一处,就问一声:“爱卿此处伤痕是如何留下的。”

周围的几个佣人和丫鬟们无不窃笑。

沈庆之被她烦的恨不得去撞墙。

其实这是小女孩上次当众丢人后还耿耿于怀。

所以今日才将来报复罪魁沈庆之故意烦他的,这不,没一会儿韩诗琪就说到了主题,开始对沈庆之喋喋不休说什么,如今既然是多事之秋,就不可总去青楼,甚至还语重心长教导沈庆之,江湖风波险恶,没事情出去鬼混可要防止仙人跳什么的。

天晓得她从哪里学来的这些。

孙护卫历中原两个人在一边听的恨不得把肚皮笑破,但苦苦忍着。

还好,宋平寻来禀告沈庆之,已经将当时率先逃窜的两队正,三兵丁拿下打完军棍,其余人等也看押着,不过李希颜督查得知此事后,到了现场,所以请大人过去。

沈庆之赶紧起身,这才算摆脱了那个小娘皮。

等他到城外时,李希颜已经将那群这次外调的废材们全部捆好,还在那凶神恶煞的喝斥怒骂,沈庆之仔细一看似乎人多了不少,再看看,才明白李希颜甚至都将这些兵丁的部分家眷都抓来了。

那几个被打过军棍的兵丁现在已经昏厥过去,躺在地上仿佛死去一般,

见沈庆之来后,本还在哭泣哀求的兵丁家眷的立即无声无息,跪了一地,都惊惧的看着这个声名鹊起的人,李希颜走到沈庆之面前一拱手,咬牙切齿的道:“大人,这群货竟然胆敢在阵上丢了田大人,属下得知后恨不得…”

随即他又竖起拇指对沈庆之夸赞道:“大人的勇武谁不知道,可是就算职下也想不到大人竟然厉害到这般地步,据说大人…”

沈庆之赶紧制止了他,但沈庆之没想到的是,随即李希颜又对他低声说了句:“小人已知道大人前途不可限量,所以才特地来为大人名声计画,如今在下已将恶事做过,下面就看大人的了。”

说完,他毕恭毕敬的欠身,然后后退了一大步,原来他是先做恶人,让沈庆之做好人来着。

“李督查你。”沈庆之不由有些…

李希颜一言不发,做忠肝义胆状。

早不奢望和田沈两人争权的他生怕自己被打入冷宫而下场凄惨,就在想,只要保住职位哪怕从此打酱油也罢,反正刘平在时自己不也这样吗?

对这样的人,做出的这种人情,沈庆之也只能接受,再敲打那些人一番后,便将他们放了,还安排了其中部分略有些用的,去王老板那边报道混口饭吃,那些兵丁因此感激涕零,同时怀恨李希颜,然而李希颜才不在乎这些小人物的目光。

随即,沈庆之就令杜明律贴出告示,向全城八县三十一乡七十余村招募兵丁,消息传出后姑苏轰动,不知道多少农家子弟向姑苏城外左一军营涌去,以求被沈庆之看重,能吃上一碗官家饭。

姑苏城内,如此一切按部就班。

可金陵城中,此刻却暗流涌动。

说起来,韩中正和慕容平南斗法已不是一两天,双方互有胜负死的都是下面的小兵,但这种调兵遣将杀气腾腾的阵势还是第一次拿出,因此几乎全城都在议论纷纷,不过就算这样他们还没有将事想的多严重。

承平数百年的金陵,早见不得血。

直到韩中正扫清战场后带着人马逼进金陵时,城内的人才觉察出事态的不同寻常。

江东总督丘林德最后都坐不住了,他不顾尊卑连忙去了慕容平南府中,并请宪兵处长官尔朱平立即接管城防,又派自己的侄儿丘林承安带一队兵马监视城内汉家大户等。

城内暗流涌动,偏偏城外的韩中正抵达城外后就再无其他动静。

被紧急派上城头的尔朱平,感觉着晨风拂面,带动着自己身后的大旗飞扬,他就在这片黎明的天光中默默的看着五里外的那片防务营区,心中情绪复杂。

在胡汉之争中,国人出身的他,表面上当然要毫无疑问的站在慕容平南这边。但是,尔朱平的本心中却不是真的很认可慕容平南的一些强硬做法。

其实历朝历代无不如此,每当大厦将倾甘愿殉葬之人又有几人?

韩中正权倾江东名传天下,势力之雄厚已可谓江东第一。

偏偏平时深居简出不问政务,只偶尔才传出只字片语,就能决人生死,谁不知道,韩中正真有什么不轨之心的话,整个江东政局转眼就会颠覆!

唯一敢和他撕破脸的也就慕容平南那莽夫!这次竟干出这种事情来,韩中正因此发难的话,怎么得了?

江东已经糜烂至此,河北河西淮南各处又是什么光景?

到了这个时节,就算尔朱平私下和韩中正也不是没来往,更常常关注韩中正的所作所为。说起来若不是他早存了一份留退路的心,当年李默也未必能留下命来。

这时,城外军营忽然分出了一列人马,押解着一队囚徒,向着城门而来。

带头的,是一身戎装的韩中正。

身边还有一人,孙正川!看到这一幕,根本还没来得及私下联系韩中正的尔朱平更为惊惧,韩中正意欲何为?

第二卷 第六回 斗

“尔朱平兄,何时可开城门?”城下的韩中正笑眯眯的看着他扬声问道。

尔朱平竟然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

一边的孙正川看到尔朱平那副为难的摸样,心中敬佩岳父的胆识和对事对人心的这份拿捏,因为一切都没出韩中正的意料,连尔朱平的嘴脸韩中正都早有预料。

韩中正仰起头微笑着对尔朱平说道:“昨日在城外临匪,幸亏孙统领拍马赶到,才让本座侥幸逃生,顺便还抓了几个贼寇,尔朱平大人你也真该好好过问过问才是。”

尔朱平脸色微变后,对城下一拱手问道:“韩大人难道遇匪的?”

“不错。”孙正川沉声道。

随即话锋一转便骂了起来:“结果夜行军至稷山附近,就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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