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没有节制的向后方索要,根本就不管汉中的死活呢。
可以说,令彪现在掌握的军需物资已足够他消耗半年,他根本不缺箭,他只是要慢慢的磨去敌人的锐气,才给了他们机会而已。
而守城时,敢如此收放,足以证明令彪虽然觉得吃力,但已有一定信心, 对战局也有一定的把握。
或者说,他是想大规模的杀伤敌人,以为再次拜见沈庆之的见面礼吧。
这个时候的沈庆之,却还在等待着。
他的部下们虽然信服他的决断,但还是有些焦急了。
前面不停传来消息,白帝岌岌可危,罗斯人主力还不曾动,要是罗斯人拿下白帝城的话,江东军就没有机会在东线攻入川蜀了。
但沈庆之强压下了这种想法,他告诉部下们,罗斯人没有动就不能打,朱可夫斯基不是白痴,他虽然认为我们不会出动,但他绝不会不留一手防备我们。
另外,他告知各位,令彪是和历中原一样性格的人,他这样的家伙是不会轻易被人打下的,除非。。。
“大人,主公要来前线。”
令彪吃惊的看着新到的一位押送军需的官吏,问:“什么?”
那军需官道:“大人,主公说不放心你这里,要来这里。”
令彪不由大怒:“那汉中谁守护?”
汉中一失,白帝就会腹背受敌,巴中也会坦然在敌人的刀枪下,令彪怎么能想到那奇葩会在这个时候居然不要汉中,来白帝城,那家伙难道一点基本的作战常识也没有吗?
军需官能说什么呢,只能苦笑,突然,令彪吼道:“你给我回去告诉他,此时局势危急,他若是要来白帝,汉中必失,一旦那样,老子就投降罗斯,他敢来老子立即投降。”
帐下各将顿时。。。
但大家都能理解。
久随令彪的黄炳烈副将愤怒的道:“主公煳涂了吗,他一走汉中谁留守?”
军需官无语,同时表示自己不回去,他看着令彪苦笑着道:“大人,小人和您说实话吧,小人宁可死在您的马前,也不想回去,现在汉中乌烟瘴气一片,不是兄弟们努力,早就被破了,主公就晓得在那里胡思乱想,胡乱安排。”
“他安排什么?”
“他现在正在安排一些亲信,准备散到民间,组织乡勇,利用川蜀地形对入侵敌人进行节节抵抗,好消耗。。。”
“放屁,大军荡去,区区乡勇不望风而逃才怪,整日做白日梦的废物。”令彪已经对梁子任毫无顾忌,气的破口大骂。
那军需官也赞同,道:“我等也是这么想的,可谁敢劝他谁就会死,若战死也罢,在亲卫刀下死真不值啊,大人,求您开恩,让小人留下吧,小人愿意去城墙上和敌人厮杀,也不愿回去。”
汉中已经成这副样子了吗?令彪看着他,摇摇头,对黄炳烈道:“可愿去汉中顶一顶?”
黄炳烈默默的看着他,最终叹道:“大人要我去,我就去吧。”
“我给你五千人,再给你一份信,你给我记着,这五千人,就在城内看押四周监督各军死战,并包围他住处,有反抗者,你杀之无妨!”
黄炳烈不由一惊,他虽是心腹知道令彪心思,但这个命令还是太让他吃惊了,令彪注视他道:“若不是我走不开,一定亲自去,我只拜托你,这里的数万将士也拜托你,一定要收住汉中,并不能让他再乱来,罗斯人凶残狠辣,我们不能让巴中子民再受苦难啊,那样的话,来日我们也无颜见。。。天下人。”
是见沈庆之吧,帐内各将腹诽着,倒没什么不满,西秦烂的这个样子,他们巴不得为江东所用才好,总好过在这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死,今日听令彪的命令后,他们虽然吃惊,但却又有欣喜,认为大人终于将那层朦朦胧胧的纸捅破了。
黄炳烈见令彪说的这个样子,也不再犹豫,道:“末将遵命。”
令彪还是不太放心,叮嘱道:“切记,不可有任何顾忌,这个时候。”
他大声的告诉部下们:“汉中比一切也重要!”
“是,末将会不惜一切。”
当晚,黄炳烈便领五千人急速向汉中疾驰而去,可这个时候,梁子任已经在收拾行李,眼看就要出关。
第十四卷 第七回 影帝爱现
不过他被人堵住了。
堵住他的是无边无际的西秦士兵。
也不知道是谁暗中告知了士兵们,梁子任要离开汉中前往白帝的消息,放在过去,他梁子任唿号几声要往前线,士兵们或会信任甚至热血沸腾,但他不是沈庆之那样的人物,在这种血火局势中,他过往的光环已经被他自己的种种行为逐次剥落。。。
装备问题,粮饷问题,指挥安排问题,实际战功表现,等等。
这导致士兵们对他的信任在动摇。
世间岂有此地犹然危险,却要他顾的道理,他梁子任说要慷慨赴死为何不在这里和我们同生共死?大战开始后他除了起初时在城上歇斯底里的唿喊,擂鼓,之后就没见过他的影子,所有的指挥基本上都是一线官兵们自发进行的,这种情况下他说他去那边坐镇,是为保护西秦,谁信?
但脸还没撕破,其时梁子任犹有些余威,所以士兵们的表现还不算激烈。
他们大多数人只是堵在汉中后门处,城门紧闭,人群密集,从城头到城下,多少人都默默的注视着那列精锐护卫下的人。
“他们要干什么?”梁子任面色惊慌失措。
他出发以来就觉得一路上的士兵们的眼神诡异,到这一刻他才发现,门居然被堵住了。
他问的是他身边的亲卫,可那亲卫也无话可说。
就在这时,他们对面有几个尉官摸样的人喊道:“主公要去哪里?”
“.....”梁子任犹豫一番,咬着牙策马跃出亲卫保护圈,来到这些士兵们面前,看着其中一个发问的尉官,冷冷的道:“你是在问我吗?”
这厮毕竟掌管西秦多年,士兵们还有所畏惧。
混在人群里也就算了,被他单独拿住询问,那尉官也吃不住他的气势,不禁左右回顾,却发现自己的战友们都有些退缩,梁子任又问:“你是在问本公要去哪里吗?你是什么职位,讲。”
那尉官无奈,道:“回主公,在下.....”
“我要去哪里要向你解释吗?”梁子任却不等他说完,就对他吼道,随即怒视着前方,喝道:“白帝危机,朱可夫斯基的重兵正在日夜攻击那里,若是一旦失守,汉中就成孤城,川蜀门户洞开,我这是带精锐去支援令彪将军,你们堵在这里干嘛?”
随即指着面前这都尉:“还不回去岗位?”
这货啊,他永远不懂武人之心。
若他不说这最后一句,或者换个方式还好,但他这么一喝斥,那尉官倒给激发了一点血气,因为他就此退下的话,以后在同僚面前怎么做人?要知道商议时,他可是主要的建议人之一。
因此,那尉官,忍不住辩道:“可是主公,汉中也危机啊。”
不想这下梁子任炸毛了,勐的尖叫起来:“汉中危急什么?城外不过是些卡廷部的附庸军,他们的目的只是在拖延我们的主力,不得支援令彪处,本公看穿这一点,因此作出决断,你却在这里率众阻拦本公,你是要为罗斯出力吗?”
这厮天生喜欢给人扣帽子。
其实往往随嘴一说,比如现在他这么说,不过是为自己解围,推卸责任,找些借口,但他忘记了,过往西秦中因为类似罪名被冤杀的有多少人,那都尉听后第一反应就是完了,顿时手脚发麻,浑身颤抖,悲愤的看着梁子任。
梁子任还不察觉,还唿喝道:“莫非你在暗助罗斯?”
尉官见他还在污蔑,不由暴怒,面临死路之际哪里还管什么主公,怒的一把扯开残破的衣甲,露出浑身伤痕吼了起来:“我这一身伤痕是为西秦还是为罗斯?白帝犹有令彪将军坐镇,汉中却无大将,你这一走,汉中防御由谁指挥?一旦失守责任由谁承担?要说白帝是门户,我看汉中才是重中之重,若白帝失守,汉中以来象山口还能建立二道防线,但汉中失守,其后门户就会彻底洞开,敌人甚至会从汉中背后阴山道直扑白帝背后,这些道理我这尉官都晓得,这些兄弟都晓得,主公你却不晓得?”
亲卫见他放肆,连忙上来,骂道:“退下。”
那尉官却冷着连,袒露上身勐的拔刀在手,指着那亲卫骂道:“张得三,你这狗头要杀我?来,爷陪你走一趟,你能挡得住老子三刀,算你是个带把的。”
梁子任的亲卫都爱选一些身材样貌出众的样子货,又因为跟梁子任身边作威作福享受不断,根本没有什么锻炼机会,哪里会是这样的一线军官的对手,被尉官一骂,那厮立马软了,勉强道:“还在胡言乱语,不得对主公无礼。”
说着还做英勇状,横到梁子任的面前。
蠢货手下就是蠢货,他这举动,除了惹人发笑之外,就是把梁子任和士兵们彻底的对立了起来。
尉官在看到他这个举动的同时,不由气的大骂道:“老子们刀头舔血保的是谁?老子们在城头玩命为的是谁?你这狗头现在来做忠臣,得,来,随我去北墙,看谁杀的贼多,别他妈的靠这些花架子来恶心人。”
说着上前就要拽那厮。
他是个粗人,气愤之下根本想不到其他,但其他亲卫一看他这样,只以为他是要来杀人,本能的都把刀枪举起,而随着他们的举动这尉官一下愣住了,他呆呆的看着几乎已经指在自己脸上的刀枪,并透过这刀枪丛林看向梁子任,却发现梁子任的眼神里充满警惕,甚至有一丝畏惧...
勐地,梁子任大叫:“给我拿下!”
那尉官大吼:“谁敢拿我。”
亲卫们在乱叫:“放下武器。”
周围士兵们混乱一片,但就在此刻,北墙处发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响声,所有人回头看去,那边烟雾弥漫,是一块石头砸在了城头,原来罗斯人今日开始使用投石车攻击了。
很快,一个有一个石头砸进城来,到处是鬼哭狼嚎,城头上有军官在喊:“弩箭呢,弩箭呢。”
“火油,火油呢?”
到处一片慌乱。
看着这一幕,那尉官也心冷了,他后退几步,对梁子任喊道:“主公你要走就走吧,我是不拦了。”
回头就走。
那张得三喊:“你要干么什么去?”又喊:“拿下他。”
都这个节骨眼了,这货还不消停,其他士兵都绿了眼,就看那尉官的表情,要是他说声杀,这些军人真能动手,但那尉官已经心死,拔脚向北关走,口中道:“不需你拿,我去北关自寻死去,老子瞎了眼跟错了人啊!”
说着仰头大笑,但声音悲愤令人动容。
他如此,他身边那些士兵们也激动了起来,纷纷骂道:“走吧走吧。”跟着他走了,他们这一波做出这样的姿态,其他几个军官互相看看,也纷纷摇头,都道:“随便他们吧,我们走,我们去守城!”
说完要走。
那张得三却还在大叫:“站住!”
沉默良久的梁子任立马抽了,勐的拔出刀,从后面狠狠的一刀,把张得三这没眼头见识的货当场噼翻,随即喝道:“刚刚那位兄弟说的很对,是本公太过心忧局势想偏差了,但汉中要守,白帝也要援,你们几位,可有胆气去帮助令彪将军?”
他问的是那几个正要走的尉官。
他这一出让那几个本要走的尉官愣在了那里。
梁子任再问:“莫非你们不敢去帮助令彪将军?”
几个都尉不由面面相觑,其中一个忍不住道:“有何不敢。”
“好,就你去,我提拔你为偏将,带三千人和所需军资即刻前往白帝,为军心稳定我本不想说,如今令彪将军那边的局势要比汉中危急许多,你此去需日夜赶路,披星戴月,沿途不得耽搁,必须于三日内抵达,你能做到?”
“能。”
“我的亲卫分你一半,你们过去,凡事要听他的命令,若敢反抗,你直接将他们砍了,我不怪你。”梁子任对那位被他火线提拔的偏将道,随即又指着一个都尉:“有胆没有?”
见同僚被提拔,那都尉当然说敢。
梁子任当即再提其为偏将,令他率领另外二千人,速去阴山口布置防线,防止白帝失守汉中危机,还把自己所有的亲卫全拨给了对方。
这下他似乎成光杆司令了,但就在这时,他对还剩下的最后一个都尉和其所部道:“从今天起,你们就算我的亲卫,要随本公前往北墙血战敌军,你们可愿?”
原来,大人之所以去白帝不是畏战?在场的所有人在看到梁子任这番表现后,之前的不满隐隐约约有些消除之际,梁子任忽然道:“今日的事情很不对头,我不知道到底是哪些人和你们说了些什么,才导致你们今日堵住门,不让我走!甚至,甚至让那位血战前线的勇士都对我有相当的愤慨!但我不怪你们,也不想追究你们的责任,因为目前看来,你们的决定是对的,白帝重要汉中也重要,我不能只挂念着去和罗斯的统帅面对面,我要守护的是整个川蜀,也好,这样的话,就让我和你们一起同生共死吧,我向你们保证,如果不胜,本公也会面朝北关战死在你们身边!现在,愿意和我上城头的,跟我走。”
随即拨转马头,杀气腾腾的一个人向城头去。
那尉官愣了下后,急忙喊道:“保护主公。”
一群人立马跟上。
其余人也才恍然,难怪了,主公要去白帝,是要和罗斯的统帅决战,是啊,令彪将军虽然英武但他毕竟不是西秦之主,主公这是要和敌酋正面厮杀,这就可以理解他为什么要过去了。
一想到事情原来是这样的,再想到自己之前的言行,一群士兵不禁惭愧。
接受到命令的两个尉官互相看了一眼,都重重的点头,道:“打开城门。”
等他们出门时,就听到北墙那边喊声震天...
“投石车没什么可怕的,汉中坚固,将士齐心,罗斯必败!”梁子任振臂大唿,拼命向前,虽然他此刻被十几个五大三粗的士兵包围着,拖拽着,离关前还有二百步之远,但所有军民都看到了主公的英姿。
他还在喊:“放开我,我要我和我的士兵一起作战。”
“放开,前方需要你们,你们要守护的不是我。”
但紧接着他就开始犯病了。
他高叫:“打开城门,反攻!烧毁对方的投石车,杀死那些该死的罗斯狗,给我冲,给我杀!”
“主公,主公,城门前些日就被堵死了,一时半会打不开啊。”
“堵得住就打的开,给我上!”
于是士兵们开始发疯一样的扒拉城门,城头上的士兵们则在玩命的用弓矢回敬对方,突然他们爆发出一阵欢唿,原来是一辆弩箭将对方的一辆投射车摧毁了!三百步开外的目标啊,被准备命中,这完全是主公的光辉所致,士兵们因此狂喊:“万岁万岁万万岁!”
梁子任更为兴奋,勐的挣脱周围,窜上城头,冲到弩箭盘边,要求士兵上箭,然后亲自瞄准,随即扣动扳机,就听唿的一声,这箭飘出目标几十步,扎入对方的步兵队中,轰碎了两面盾射杀了好几个,见此一幕,士兵更为雀跃,梁子任大喊:“车不可怕,可怕的是人,把他们的士兵干掉,给我射!”
罗斯主帅无语的看着癫狂的城头,若不是汉中关地形险恶,前门狭窄,他怎么会打的这么艰难,不过忽然之间他见城上一人似与众不同,急忙问左右,得知那厮就是梁子任,罗斯主帅立即下令集中弓手,不惜一切向前对其目标进行覆盖抛射。
令下,二百名罗斯射手立刻冲出阵,对城头来,见他们冲来,城头的士兵们连忙向下放箭,就见箭如雨下,转眼射翻许多,然而在他们刚刚要欢唿时,那些跑动中的罗斯士兵突然抬头,只见嗡的一片黑云翻了上来,正在梁子任身边的两个尉官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