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既然如此,我早点北上吧,因为早一天上去,就早一天能打开局面,我听说那个朱可夫斯基不太好对付,所以想去看看他。”
“那个人。”沈庆之开始回忆。
他的记忆中,主要是和扶桑的对战,在他曾经生活和战斗过的时空里,罗斯还在遥远的北方,不过朱可夫斯基的名字他是知道的,且这是他唯一知道一个罗斯将领的名字,原因无他,在扶桑南下时,他曾经奉拓跋林之令出兵远东,并在草原将扶桑人击败,这导致中原得到了些喘息的机会,当然,罗斯的出手可不是为了拯救中原,无论何时何地,他们的一切只为自己的利益。
不过能在扶桑军力鼎盛时期还能击败对方,怎么说,这位朱可夫斯基都是个不简单的人物。
就是因为以上这些原因,沈庆之才知道他的。
所以一听孙正川提及,沈庆之便沉思起来,孙正川不有好奇的问:“难道你又知道。”
他说又,理由十足,因为小贼似乎无所不知。
孙正川甚至怀疑,小贼连唐王穿过什么颜色的内裤他都知道,因为他是武掉天王转世嘛,奶奶的。
被他一打岔,沈庆之忙摇头:“只是觉得能被拓跋林委以重任的,肯定不简单。”
也对,孙正川想。
因为此时远东就好像罗斯的后花园,罗斯军马正在前线打仗,后路镇守必是重将,只从这个角度去分析,就可以想象的出朱可夫斯基的能力最起码不弱于拓跋林身边的一系旧日心腹,孙正川便道:“我会慎重对待的。”
他此去,几如孤身万里独行。
身在重重敌侧,不小心怎么行?
沈庆之叹道:“当时或者不该向那付安德明白说开。”
孙正川却不这么认为,他道:“付安德自己也不是什么好鸟,拓跋林也会防范着我,既然大家是同样身份,我认为和他说开总好过彼此试探再保佑什么不该有的期望,更何况,真正的真相他又不知道。”
一句话说的沈庆之也笑了起来,但很快他就正色的对孙正川道:“姐夫,这次要辛苦你了。”
“都是为国事,谈不上辛苦,对了,今天来我还要和你说件事。”
“姐夫请说。”
“诗琪二姐有孕了,我准备把她留在江东,跟着我过去总不安全,但我又担心这样的话,会让对方起疑。”
“不会的。”沈庆之想也不想就道,让孙正川去干那些事已经很容易,岂能让诗琪的二姐也牵连进去,而且孙正川此去是要厮杀的,哪里有带个女人在军中的说法,至于怎么让对方不起疑,沈庆之道:“假如对方问,你就说干出此事毕竟对不起岳父,不想再连累他女儿担心受怕。”
“是小贼你不好说吧。”孙正川冷笑着道:“我还不如说夫妻感情本就不和,反正外边也知道我惧内,干出这种事肯定和她要闹翻,念夫妻一场没下毒手已经算对得起她。”
“咳。”沈庆之剧烈的咳嗽起来,孙正川犹然气昂昂的道:“怎么,难道我这种说法不比你的说法更可信,要的好,我看我在走之前,再当众和她闹一场,然后放她出营,这样对方随便怎么想也不好问我。”
“姐夫英明。”沈庆之五体投地的看着他,心想这种话确实也只能由你说,若是我对你说,你不翻脸才怪。
但想的好笑,脸上还是憋不住流露出一种古怪来,孙正川看在眼里越看越火大,骂道:“诗琪儿可曾有喜呢?就见你整日不回家,把老婆丢到一边不闻不问,你也不怕岳父和你舅父心焦?”
“这个。。。她忙呢。”
“说到这个我还要问你,你也不管管她,诗琪儿一个女孩子家的,整天抛头露面,是,她是做的好事,是为江东子弟尽心尽力,可她毕竟是个女儿家,身份又不同,可罗斯西秦等鼠辈万一找到机会对她下手,那怎么办?”
“我已经安排人保护,请姐夫放心吧。”
“不行,你回头就和她说,要她少出点门,这多事之秋的。你看什么,难道你连老婆也管不住?”
沈庆之。。。
孙正川大概也觉得自己是这个世上最没脸说这句话的人,说完更气,突然甩手这便走了,沈庆之看着他的背影哭笑不得,但又不便当众和他说什么,只要任他去。
这一去,孙正川便再没和沈庆之私下会面,在公开场合也开始有些不对盘。
直到他回扬州路,沈庆之也没有送他。
两人开始不和的消息很快就传了出来。
付安德来打探,孙正川回的简单:“你以为沈庆之是白痴?你以为他不防备着我?”说完指着帐外,告知付安德,上个月才清除了一批亲卫,因为那些人中有沈庆之的探子,当付安德以为消息走漏,不禁担心,却听孙正川道:“无须担心,就这几日我便动身。”
“大人准备如何做?”付安德不禁喜出望外的问。
孙正川道:“随我的就走,不随的就留,觉不强求,我明白来明白去,这样天下人知道了也只会赞我而不会损我,便是我那岳父恐怕也要因此对我内疚多过愤怒,待我打下天下,看他怎么对我解释他的选择!”
说完犹怒气冲冲的冷哼一声。
付安德闻言顿时慌了,哪里有公然造反的道理,假如你这样做的话,江东岂能不有反应?可是又劝解不了,只好问孙正川另外一个问题,他问:“那孙夫人那里该怎么办?”
孙正川听到他这声问,再次冷笑起来,道:“同样如此。”那神情似乎很不想谈这个问题。
可付安德不能不问,孙正川被他逼的烦了,怒道:“你难道想我杀妻明志?”
付安德慌忙摆手,辩解说只是为孙夫人考虑,孙正川见状才说实话,他低声道:“那个贱人,仗着自己的父亲,往日倨傲无度,早就要甩了她,其实本想走之前给她一刀,但想想此去未必成功,还要在江东留条后路,因此才决定,到时候派人把她交给她父亲拉倒。”
他这么一说,付安德才想起来,关于孙正川惧内的事,话说堂堂武将怎么会怕一个女子,听孙正川的话中意思,那女人仗着父辈势力在家也不消停,按着孙正川这能力脾气当然不会对这样的女人真的上心,于是点头,赞道:“你说的也对。”
两个人正说着,外边忽然报说孙夫人来了,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就听见脚步声,再一看,一个女人已冲了进来,也不管边上还有客人,对孙正川就怒声问:“你这几日到底在忙什么?”
付安德一看,她容貌还算不错,但动作粗鄙,只看她这幅双手叉腰,柳眉倒竖的样子,一看就是个跋扈的女人。
他还在琢磨,孙正川已经板着脸喝斥对方:“荒唐,军务大事是你能问的?”
随即对付安德介绍,说这是贱内,付安德刚刚要见礼,叫声嫂夫人,可那孙夫人看着他,上下一打量,便对孙正川喊了起来:“怪不得你调兵遣将忙个不休,难道是要和这些燕贼余孽勾结?”
把付安德说的险些气绝。
孙正川不禁暴怒,骂她:“你胡言乱语什么东西,赶紧回家。”
可是很显然,他管不住老婆,孙夫人声音更大,一拍桌子对孙正川反骂道:“你给老娘说清楚,你这些日子以来到底在干什么。”然后又说:“我父亲已经对你有所怀疑,你是不是想做对不起我父亲的事?你个没出息的, 争不过沈庆之,却敢对不起我父亲,不是老娘你能有今天?你这个。。。”
一激动,竟当着客人的面扑上来扇孙正川的耳光。
就听啪的一声响。
顿时把付安德惊的目定口呆,心想这个女人简直就不是个人,孙正川居然还能忍她这么多年,真乃大丈夫也!
第十三卷 第七回 莫须有的罪名
孙正川被打脸后终于暴怒,勐的出手一把捏住那女子的咽喉,付安德能看出孙正川已经起了杀心,因为那女子已经被他捏的脸色发紫,眼看就要昏阙,他赶紧上去死死抱住孙正川喊道:“孙大人,万万不可。”
“这贱人辱我太甚。”孙正川还要拔刀,付安德更惊,道:“大人不是才说要留条后路的吗,此时局势难测,万万不可将路走绝。”
这才劝下孙正川,但孙正川余怒未消,狠狠一推,就把那女的推在地上。
再令几个亲卫将她带出去,严加看管。
那女人一恢复却又开始挣扎,她在那里怒吼:“哪个敢动我!我爹是韩中正,孙正川你这贼子居然要反,你们给我抓住他我重重有赏。”
付安德心想这个贱人啊,也许杀她比留她更好?孙正川大吼:“赶紧拿下,谁也不许接触。”
亲卫们这才一哄而上,不顾尊卑叉住夫人的胳膊向外拽,那女人自然继续拼命挣扎不休,但抵不过力士们的力气,终还是被拖走了,不过离的远她叫声更高,就听她在喊:“孙正川要造反啦,孙正川要造反啦。”
一时间不晓得多少士兵冲出来看,各部军官开始镇压,营地因此大乱。
孙正川顾不上付安德,冲出去亲自鞭打士卒,好不容易才把局面控制,此时此刻他也不想再拖延,便借机对各部通告自己的决定,并说来去自由,还当真把营门大开,随人留走。
付安德在一边看着,心想你这幅嘴脸摆出谁敢走,果然不少军官正虎视眈眈看着左右,有孙正川的心腹已经在起哄,纷纷喊:“韩中正处事不公,我家大人当为江东之主,如今却让一个小辈爬到头上,我们不服。”
或是:“大人去哪里我们去哪里,天大地大何愁没有我们的地盘。”
“河北正无主,土地辽阔人物充足,将军当带我们去夺取河北为基,来日再杀回江东!”
“对,同去。”
“谁敢对不起将军,休怪我们刀快。”
营外更有骑兵轰隆隆的来回,那是孙正川的骁骑营老部,那些精锐纷纷长刀在手眼神凶悍,似乎一个不对就会杀人,此情此景下,全军渐渐同声,向孙正川高喊“出走”“出走”。。。
汉历三年秋。
江东就此分裂,孙正川不服韩中正安排沈庆之为少主,而率部举旗反抗,留管仲颜镇守扬州道,本人则领军西向,攻取河北,沿途从者无数,燕人余孽闻讯来投,孙部人马因此迅速壮大,短短半月就有近十五万众,得城数十。
消息传出天下震动。
沈庆之因此暴怒,急调慕容铎水师回师采石矶,防备孙部来袭。
又调襄阳军马北上直抵黄河渡戒备。
韩中正则因此大病一场,月余不能下榻。
这期间,李耀武的余部以为有机可乘,暗中联络河东张家旧日人马,想要一起联手,把江东军的势力打出河西地,却被沈庆之察觉,揪出七八十名骨干,一股脑的列在襄阳城下砍了个干干净净,又传首四方,再亲向河西镇,镇压十余起地方叛乱,据说杀的刀口都卷了刃!
“好!”
闻讯的梁子任大喜,不,他简直是狂喜。
因为江东的分裂,和孙正川入主河北,都附和他的期待。
“我早就知道孙正川此人能忍人之不能忍,就定有雄图,果然不出本公所料。”他对王鹏吹嘘道。
王鹏自然勐拍马屁,拼了小命的赞曰:主公文成武德当世无双,眼光万里心胸如海,您在俺心中就似那天上的红太阳。。。
梁子任狂笑:“天助我也。”
吩咐王鹏赶紧派人去联络孙正川,告诉他,自己将是他坚定的盟友,如果江东敢渡过黄河,他就会出兵川蜀袭击襄阳,以保证他的侧翼,并吩咐他们去问问孙正川可需要什么援助,毕竟创业艰难嘛,西秦虽不算富裕,但只要是战友,就一定会倾力帮助。
对此王鹏大为不解,他劝道:“主公,孙正川到底能不能成气候还难说,就算他成了气候,不也是我们的敌人吗?”
“你不懂。”梁子任手一挥,大声的道:“站的高才看的远,河北不是江东,孙正川也没有韩中正支持,他在河北只能靠燕人帮助才能站住脚,所以我们才要去帮他,不仅仅要帮他站住脚,还要帮他扩张,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渗入他的势力!只有渗入他的势力,才能影响他的决定,让他渐渐离不开我们的帮助,到那个时候有些事情就由不得他了。”
王鹏顿悟,赶紧骂自己蠢货并继续拍马屁。
但梁子任还没有显摆完。
他继续给王鹏分析:“人是好逸恶劳的,孙正川能从我们这里不劳而获,他就不愿意轻易来打我们,因为付出和得到不相等,且他和江东有争位之仇,那么他的目的就不会轻易更改,那么嘛,这就表明我和他的关系在开始之初只可能是友好而不是对立的,既然如此我为神么不做的漂亮点?”
王鹏连连点头:“主公英明。”
“哼哼,好了,你去安排吧,选个可靠的伶俐人带来给我看看,然后我再当面吩咐他一二。”
“是。”
与此同时,孙正川在和付安德也在谈及西秦。
这是孙正川进入河北的第五天了,他正和付安德在商议是不是和西秦做些沟通,付安德赞同他的想法,随着这些日子的接触,付安德发现孙正川并是不表面上看的那么的勇勐却无知,这个人很精明,他似乎什么也有计划且早有计划,比如现在孙正川对他说的这种想法,他认为也许孙正川在得知沈庆之要继任韩中正的位置后就已经考虑好了。
但他们的计划还没有动。
十天后,就有一位西秦信使来了。
付安德闻讯一惊,纳闷西秦怎么反应这么快,孙正川却冷笑着道:“梁子任被沈庆之羞辱过,和我却无冤无仇,见我和沈庆之不和,他不来找我示好难道还来打我不成?”
来人果然如孙正川分析的一样,向新兴的河北势力表达了西秦的善意和梁子任对孙正川的敬意,用梁子任在写给孙正川的信中的话来说,那就是,孙正川乃当世豪杰,沈庆之不过是一个幸进小儿,韩中正处事如此不公他这个外人也看不下去。
来人还带来了梁子任的一份礼单,上面是金银多少粮草多少,来人说:“我家主公得知将军举旗的消息后大为惊叹,说将军此乃迫不得已,可谓悲壮令人同情,我家主公也知道将军匆忙举事必定艰难,因此调拨了如需军需前来,以助将军军威,但请将军派人随我前往白帝城口收取,因为我家主公有言,将军既在河北,未得允许他绝不会派遣一兵一马轻入。”
孙正川闻言大笑:“好,如此多谢梁公,定有厚报。”
“不敢。”来使早得梁子任的吩咐,对孙正川态度那是相当的卑微献媚,他道:“我家主公还愿和将军盟约,一旦沈贼胆敢冒犯河北,我家主公定会为将军出兵川蜀直取襄阳,以护将军侧翼。”
“梁公如此厚爱,正川愧不敢当啊。”孙正川感动极了,妈的巴子的,梁子任这王八蛋还不是一点点的贱,来人包括付安德都不晓得他的心思,当他真的感谢梁子任,都在笑。
当然了,付安德的笑和那位来使是不一样的。
他看到目前孙正川依旧牢牢掌握着自己的部队,且得到了不少河东汉人的拥护,目前西秦对其又这么的看重,如此看来,自己当时那一赌还真赌对了,要是孙正川真的能全盘掌握河北的话,那么他的所得自然也不会少,这厮因此高兴,就仿佛看到美妙的未来已在他的面前,触手可及一样的喜悦。
这时孙正川问来使:“听说贵部令彪和小贼有些交情,此事梁公可知?”
付安德心中大赞孙正川的直接。
不想那来使道:“回大人,令彪已无军权。”
“哦?”这下付安德都纳闷了,西秦人渣不少,人才难有,令彪不管怎么说都算得上一员货真价实的大将,如何就没军权了呢。
见他们好奇,那来使在心中挣扎一番后,想想也就对他们透露了下前些日西秦内部的一次整顿。
他道:“回孙大人,令彪正在接受监察部门的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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