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大问题,不过是打击太大晕过去了而已,休息一下就好。”
“谢谢!”
送走了狱医,将水杯递给了刚刚转醒的狱长,而她依旧双眼无神的小口抿着水,这副模样让商子佩很难以她和那个和善善谈的狱长重叠起来。
“几点了?”略带沙哑的嗓音。
商子佩环顾四周,疑惑的问道:“时钟在哪?”
“我这没有时钟,我手机在哪里,帮我看看……咳咳”咳嗽声令人心惊,但这句话更让商子佩呆立在了原地。
第25章 《咒》()
9:00
商子佩拿着手机的手微微有些颤抖,混沌的大脑若隐若现的拂过线索,却在她即将抓住的时候无形无影,只有迷雾重重的案发现场。
小爱的失踪、真真切切的嘀嗒声、似梦似醒时耳边的聒噪、掉落在地面的熊娃娃、显而易见的痕迹、突然暴走的监狱狱长。
一切看上去是那么的刻意,串联起来便成为了关联,没有使用任何的伪装用来掩盖,神秘的谋划者似乎早已预言到她们的一举一动。
商子佩有些战栗,但又立刻自嘲的摇了摇头,因为这怪异的猜想无论用怎么样的思维去修饰,都显得是一个毫无可能的无稽之谈,至少在她看来是这个样子的。
说不定真的是自己到了这块人人自危的地方,就被感染成了一个神经兮兮的被迫害妄想症患者。
无所适从的徘徊了几圈便坐在了沙发旁的一个小凳子上,弓着身子促狭的搅动着手指,双眼不自觉的转动,不知为什么总会有一种心虚的感觉彷徨在她的心头,使她不敢直视狱长的眼神。
明明没有做下亏心事的……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按下了静音,周身的气氛在沉默中沉淀,直至仿若凝固,没有打算先开口打破这突如其来的沉寂。
“您身体不舒服,我回宿舍了,您好好休息!”局促的起身,看也不看狱长一眼,提起放在办公桌的背包,便迎门走去,却没成想还未打开办公室的大门便被沉沉的声音喊住。
“等下……”狱长看着停下脚步的商子佩,躺倒在沙发上的身子斜靠着,拍了拍身旁的座位冲着商子佩说道:“来这,我有话与你说。”
“……”
自己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该不会是要杀人灭口吧?
虽然心中这般神游,但还是径直走上前坐下,将狱长惨白的皮肤和无力睁开的双眼看的真切,精神状态是说不出的萎靡不振,短短的几十分钟,变化如此之大,怎么能不让商子佩咂舌?
“我不会伤害你!”狱长勉强的勾出起僵硬的嘴角,在苍白如纸的脸上本该给人和善的笑容竟然应透着一股森然,喉咙的撕裂感给她带来的不仅仅是疼痛,还有难听到极致的嗓音,小且沙哑,道:“我只是想问你……”
疼痛尚且能够忍受,但喉咙处传来的瘙痒还是让她难以忍受的咳嗽了两声,然后是穿着制服弧度略大的胸部起伏,明显已经被折磨的不轻。
勾起一丝嘲讽,但很快便又淡了下去,神色明晦不定的说道:“愿意听我讲一个故事吗?有关那个洞穴……”
商子佩下意识的望了一眼书柜的方向,小狼正不知忧愁的趴在书柜前的太阳下惬意的享受着阳光的暖意,犹豫了一下便点了点头,再多的谨慎终究夺不过好奇作祟。
“在杀虐纪时期,这本并不是一个如同现在一样是一个普通的监狱,那个时候这里是一个著名治愈师的府邸,而因为一条法令,那个时期所有的治愈师都接受了惨无人道的虐杀。”狱长抑不住的咳嗽了两声,但很快便又接了下去,“不但如此,当时城主还下了一条〔焚书坑愈〕的活动,有关与治愈师的书籍文献都被焚烧,如今留下的不过是那些残片罢了,即便有完整的也不过是普通的治愈术或光系技能,真正实用优良的技能早已绝迹,更不要提什么上等的内功心法。”
“我们的书籍被一次又一次外调,当我的祖先发觉书房里的书籍只剩下寥寥数本,直到当时祖先这才认识到了事件的严峻性,便将第一时间建立了这个地下窑洞,就是为了藏匿那些仅存的治愈师书籍,将它们夹于其他范本内。”原本无神的双眼承载着愧疚,没有理会商子佩,反而更像一个人自言自语的在说些什么,继续道:“我祖先被抓去的那一刻,还千叮咛万嘱咐他的儿子,世代护住洞窟护住绝本,决不能让人破坏一丝一毫。”
“之后,我们世世代代便如同守护者一般遵循着这一句话,隐秘的守护着这片地方,从没有废离!”说着双眼柔柔的注视着墙面,一只手轻轻的抚上,长年没有粉刷还沉浸在这种潮湿环境中,漆皮在触碰的时候便化作齑粉,“这上面的文字放在如今这算是价值连城,可是比起那里面的书籍,这些又算得上什么。”
眼尖的商子佩一眼便望见了那掉皮的地方虽然灰蒙一片,却显现出类似古文的几个文字,一时间给这故事也增添了几分的可信度。
说到这,狱长的情绪似乎又有些难以抑制的失控了,扭曲的脸上似乎在隐忍着泪水,声音也随之变得哽咽了起来,道:“可是……那里面的书籍,竟然一夜之间少三本突然不见了。”
原本已经一脸严肃的商子佩听了这话后不由的结舌,不解的反问道:“只有三本吗?”
“一共有62本书,没了三本!”似乎一眼便看破了商子佩的小心思,狱长哀愁的摇了摇头,哀声长叹道:“与多少并无多大关联,这是一种信仰、一种坚守、一种责任。”
在看了眼商子佩依旧疑惑不解的双眸,便也放弃打算不在多做解释,但依旧忍不住摇了摇头自嘲道:“我竟然和一个孩子说什么责任,也真是伤心过度到神志不清了呢……”
听了这番话,商子佩只有表面上一副不满的撇了撇嘴,对于狱长的轻视她虽然心怀不甘却也无法反驳。
“当然,当然,如果只是三本突然消失我也不至于如此狼狈不堪、慌乱到在外人面前透露这只有世代家主才会知道的秘密、甚至出来后就晕倒。”按了按跳动的眼角,依旧延续着之前的话题,但已经撇开了商子佩并不理解的信仰与责任,但语气不但没有有所减缓,话题似乎随着她的又一声叹息变得沉重,“我所担心的是,因为这两本玄阶下级技能和一本皇阶优等技能而让这个本就冰冷的世界在卷起一场腥风血雨。”
商子佩张着嘴巴,脸上是无法掩饰的惊讶,技能分为天、地、玄、皇四个阶,每个阶又分为下、中、上、优等四个等级,在全城最高阶也不过是地阶中级,虽然全城只是一个小城市,但是如果真如狱长所言,那一场倒戈相向是避免不了的。
而原本一直萦绕在心头的疑惑也烟消云散,商子佩一时间豁然开朗的点了点头,她明白了什么那段黑暗的时期已经平安度过,守护者们却仍然不愿将这些古技公开于世。
与自私无关、与封闭无关、与墨守成规无关,他们是怕这古技的公布并不能够带来想像中的繁荣昌盛,反而使得整个国家沉浸在一场场的内斗或者激起国与国之间的战争,甚至殃及到己身。
搞得整个国家民不聊生,内忧外患……
“不过,无论这个世界在如何的混乱也与我无关,我在意的是洞窟的事情泄露,最近治愈师这个职业被觉醒,如果真的发生这样的事情,恐怕就不仅仅是两三本的事情,要守护的东西守护不住不说,那群疯子恐怕连我们这群知道真相的人也不会放过。”
“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商子佩警惕的反问。
这件事牵连纵广,更是关系到她身家性命,而自己与她并不算交好,最多只算是个聊的来的陌生人,这种事就算是亲密无间的朋友和亲人她都未必会所,更何况与自己?
“因为你知道了这件事,如果你透露出去,你也别想孑然一身……”狱长面无表情的与商子佩对视而立,“这件事外露对你没有好处,这件事与你也没有关系,偷盗的人我会去找,你只负责管好你的嘴便可以了。”
目露寒光,凶巴巴的模样,已然没有了初次见面的和蔼可亲。她一点儿也不怀疑,也许在下一秒这人就会拿着什么武器对准自己的脖子,毕竟她貌似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
商子佩抿了抿唇,她终于领悟到好奇害死猫是怎么一个意思了,后悔没有转身就走的同时还有些担心,担心做梦的时候不小心当成梦话给吐露出来,那不是死的冤枉?
“好了,你可以走了……”
狱长阖上眼,恹恹的低下头不在看商子佩一步三回头的姿态,她觉得自己需要好好的整理一下今天这一天发生的事。
商子佩抱上小狼如避瘟神一般跑出房间,但是到达门口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回过头看了一眼狱长,踌躇了一段时间问道:“你难道一点也不怀疑是我吗?毕竟……我从一开始就在你的办公室……”
“呵……”依旧仰着头闭着眼,闲适的靠在沙发上,对于商子佩带刺的问题不以为然,依旧闭目养神说道:“身无一技之长,你的背景资料进来的原因我都有,昨晚也看了,大部分都无误,唯一的出路便是你是嗜龙族的人……不知道这算不算一个把柄。”
“你……你怎么知道?”惊愕的望着狱长。
狱长这才撇过头看着商子佩,道:“一、我可以感受到你是一名驭宠师。二、你后脑惊人的修复力无不证明你是一名治愈师。两个合二为一的推断,唯一的结果就是,你是嗜龙族的人。”
“不过奉劝你一句,在还没有拥有能够立足大陆的资本之前,不要太过张扬,因为随意可能随时招来杀身之祸…”
渐行渐远,门还敞开着,劝诫的话语随着她越来越快的步伐而变小,一只手提着背包,一只手抱着小狼,因为速度太快手抓得不够牢,背包掉在了地面上,而里面掉落出了三本书,唯一一本正面并能认出名称的是中间哪一本。
上书——
第26章 手段()
紧紧的抱着背包坐在放风操场的石凳上,神情木木的仰望着天空眨愣的眼睛,南飞的大雁张着双翅游刃于无垠的天际,没有丝毫的束缚,而她却如笼中之鸟一般。
不分昼夜的过了三日,这三日她寝食难安,源头便是那三本凭空出现在她背包的古技,而因为这件事提心吊胆的她精神状态多少有些萎靡。
有人想嫁祸于她让她无法翻身?可事到如今她却依然安然无恙的坐在此处。
难不成是有贵人相助?可很快便又被她摇晃的脑海给否决了。
而这三天也没有见到狱长的身影,而商子佩也在犹豫着是否应该将古技还于狱长,可又怕面对狱长的质问说不清道不明反倒蒙冤,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狱长不论如何也是名家之后,无论人脉或是外人对她的尊重,都足够让她吃一壶本就已经没有外面的消息,要是狱长她在使绊子,那她商子佩岂不是要将下半生葬送于此?
她可不想下半辈子就一直这么仰着头让鸟,她可是一个连恋爱都没有谈过的人呀。
不过细细想来,其实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否有带着私心,毕竟没有谁在面对上等古技的时候会无动于衷,而一切的理由在细细琢磨来也可以理解为不过是一个能使自己心安理得的理由。
“204号?204号?”连着喊了几声,才将游离状态的商子佩呼唤醒来,寻觅似的转动了一下眼珠,最后将目光锁定在了拿着板板的狱员身上。
商子佩木然的起身。
族员看了一眼题板的资料又看了一眼站起身的少女,确认之后平淡的说了声:“有人保释你,你可以先走了……”说完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操场。
商子佩失望的叹了口气,只是保释,也就是说她还得背着这个名头,看来这件事真的是有些棘手,当然也不排除他们根本就没有重视商子佩的这件事,不过是她个人一厢情愿的认为那群人会帮助自己,说到底还是没有将自己的位置摆端正罢了。
“靠人不如靠己啊!”
幽幽的说了一句,似乎已经想好了如何为自己平反昭雪,转身回宿舍换下了罪犯服,跟着狱警径直走出了监狱,而这也是她第一次如此直观的接受阳光的洗礼,在哪里无论是什么角落都会覆盖着阴影,让人挥之不去的更多的是阴霾。
身披光芒,后面是身影,伴随咯吱作响的大门在合上时发出沉闷的声响,似历史齿轮转动的沉重,逆光的方向,一名少年挥动的手与商子佩问好,虽身前是一片阴影,但是她依然认出这名少年便是商子执。
她的步伐不知不觉的加快着,她多么迫切的想要与人倾诉她在这短短几日经历了多么令人毛骨悚然的事件,告诉他压着自己无法喘息的秘密,找人分担心中卸不下的重担。
她在商子执面对面而立不到半米处停下了脚步,商子执笑眯眯的站在她的眼前拍着她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模样安慰着她,道:“谢天谢地你来啦,我可是等了半天了,这里狱员的效率还真不是一般的慢呀。你也不用太过担心,虽然只是保释,但是起码不是被关在里面了不是?”
商子佩并没有回答商子执,而是歪着头看着他问道:“是你保释我出来的……”
“我哪里有这个本事啊,我只是过来负责接人的而已。”商子执不好意思的摆了摆手,实话实说道:“是书梦姐这些天不停的奔走打点,也亏了书梦姐你才能被保释出来,不然连保释都难,她现在正在医院和被你打伤的人谈判,所以才没有来的。”
指甲深深的嵌入手掌上,淡淡的白色以泛出,但商子佩却依旧不知疼痛一般紧紧的握着。这是她最不愿意期望的,这个世界上最难还的无疑就是人情债,而她却又偏偏摊上了,而且江书梦为她做的又何止这区区一件?
她不想劳烦江书梦,可是江书梦却将这些自己惹下的乱子通通承包了去。
欠下的越多便越难偿还,这道理她又何尝不懂?
其实更因为在乎,在乎这个视自己如妹妹的暖心大姐姐,谁都想将自己的最好的一面献给最在乎的人,商子佩自然也并不意外,但是她犯下的错误往往就是最关注她的江书梦第一个知道,也只有她会第一个站出来为她遮挡一切。
她觉得这件事,她自己可以解决,根本就没有必要麻烦江书梦。
商子执招手拦下一辆车,很绅士的打开副驾驶座先让商子佩先进去,这才温吞坐到了后驾驶的位置上。
“去哪?”
商子佩低头绑好安全带,耳朵是汽车零件在娴熟的司机师傅手下的灵活操作,当车子伴随着一阵振动和声响响起,司机师傅这才握着方向盘转头看着商子佩问道。
“医院。”
“子佩啊……”商子执为难的说道:“书梦姐说让我送你回宿舍,等会她会来找你,我想你就不用亲自去一趟了吧?”
“医院……”商子佩没有回头看商子执。
“什么医院?”司机师傅也是有眼力的人,很轻易的便看出两人谁说话更加的管用一些,所以便顺着商子佩的话往下说。
见商子佩的目光看向自己,商子执虽然无奈却也只能摇了摇脑袋“仁义医院……”
话必,出租车就像一只捕捉猎物的花豹,如闪电一般射出……
仁义医院
医院是城市中难得的一片清净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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