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士大夫的非人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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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士大夫的非人生活- 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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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群臣在吵闹,心中冷笑,官,不是这样做的,看俺出手,如何使出七伤拳,干掉别人……再干掉自己。

第一百六十一章 君子党来了(上)

看了看安静的内宫,小皇帝脸上露出笑容。并且任意自己发号施令,终于让他尝到了一丝做皇帝的乐趣。

四月桃花谢了,牡丹花却在浓密的开放。

赵祯在皇苑里走了走,还是有些不放心,朝堂上还有一些人没有赶走,这些人都是养母的心腹大臣。其实从老太太那一抓,所有大佬不吭声起,有这么必要吗?

郑朗也没有说,此事并不严重,顶多换一批大佬上台,一个性质。而且他趟得太深,也失去了他的本份。不要忘记了,他仅是一个小举子!

赵祯站在一丛牡丹花下沉思,一下子换掉许多大佬,以前养母做过,可自己如郑家子所说,手腕不够,于是想了想,将吕夷简找来。两人进行了一番商议,这时吕夷简留了一个心机,不能全部贬,那么在朝堂上会没有重要人物对自己附和。但要留下那些人?吕夷简高度发达的大脑迅速想了想,向小皇帝保举了薛奎与张士逊。这简直是一个莫明其妙的名单,薛奎留下来,还有一个说法,然而说亲信,张士逊虽然是赵祯的小半个老师,更是老太太的亲信。至少范雍还强谏皇宫失火,大修土木之举,惹得老太太发了一顿火的。

吕夷简不管,这两人留下来好。看看薛奎,人刚直。刚直另一个名词也就是缺心眼子。连在皇仪殿使了一个小心眼也使得那么笨拙,进了一谏,扒下老太太的兖服,让郑朗恨得牙直咬。也只有小皇帝没有看出来。

这样的人便于控制,甚至关健时还能当作枪尖子使唤。

张士逊不用说了,在地方上吏治可以,但到了朝堂上,象换了一个人,当年就是曹利用手中有名的和鼓,这个人全身上下找不到半份钢骨,好拉拢。

现在小皇帝真的很嫩,这份可疑的名单,想都没有想一下,居然就同意了。

并且高兴的回宫对郭皇后说道:“皇后啊,朕明天就将太后的余党彻度清理干净了。”

值得称为老太太的余党吗?

不知郭氏是怎么想的,也许是无心,也许她是老太太立为皇后的,替老太太讨还一个公道,听完后,淡淡说道:“陛下,你莫要高兴太早,难道吕夷简就不是太后的人?只是他做得很高明,陛下你看不出。”

仅是轻描淡写的一句话,阎罗王在地狱里开始哈哈大笑了,小皇后,你惹上一个不该惹的人,犯一个不该犯的错,人间已不在你呆的地方,快到俺这里避难吧。

但无一人能知。赵祯经郭氏提醒,忽然“醒悟”过来。该死,朕差一点让这个吕夷简欺骗了,若他不是养母的人,如何能安稳的做了好几年的宰相,还是首相。

当真如此?吕夷简不是刘娥的人,也不是小皇帝的人,他只是他自己的人!

第二天早朝,吕夷简兴高采烈上早朝,只要将这六人全部踢出朝堂,他就可以独霸江湖,为所欲为了!黄门宣旨,枢密使张耆出判许州,参知政事晏殊出判江宁府,参知政事陈尧佐出知永兴军,枢密副使夏竦出知襄州,枢密副使范雍出知荆南府,枢密副使赵稹出知河中府——宰相吕夷简出知澶州。

一刹那间吕夷简天晕地转,怎么我也出知了?

不对,这中间有古怪。

吕夷简不得不使出他的秘密武器,与寇准曹利用目空一切不同,也与丁谓王钦若与宫中太监打成一片不同,吕夷简做得很小心,宫中就那么几个太监与他有着隐秘密切的来往。但这几个太监全部在皇宫得势了,其中就有阎文应。

悄悄将他找来,说:“阎都知,你替我打听一下,陛下回宫后发生了什么事?怎么突然改变了主意。”

真相很快就让他得知,吕夷简没有再说话,立即就走。出了京城,看了看高大的开封城墙,心中默想,俺胡汉三还会再回来的!

他回来真的很容易,因为他手中还有一张王牌没有打出来,那就是去年他为李宸妃所做的一切!有了这张王牌,休说郭皇后,就是八大王与郭皇后同时联手,也阻挡不了吕夷简回来的步伐。

现在还无人知。

包括钱惟演在内,连贬了八位大佬,另一个名相被召回来了,李迪。不仅对赵祯忠心,还是他当年的老师。副相有张士逊、薛奎、王随,枢密副使有李咨、王德用,三司使是蔡齐,御史中丞是范讽,知谏院是孙祖德,左司谏是范仲淹。

李迪不用说了,王随知江宁府时,岁大饥,转运使移府发常平仓粮,计一口每天给一升,随不听,说,民所以饥者,乃是商人囤积居奇,以谋高价,乃大出官粮,平其价,民得救。知杭州时,以州少学子,迁孔子庙,乃起学堂,州人多喜,派子弟入学。这是对孔子的尊重或是不尊重?

李咨任转运使时,因与寇准不快,主动请外调以抗议之。任三司使时,又开发茶粮,提请变法,制止不法商人牟取暴利。又是一个秉直的大臣!

王德用乃是一个很小时就与契丹、党项人发生多起恶战的少年英雄,让他为枢密副使,也是取一个对军事懂行的人进行咨询之意。好坏不谈,只要是武将,在宋朝政坛上立即息菜!此人不用去考虑。

蔡齐也不用说了,范讽担任淄州通判时,淄州蝗灾,百姓希望补种菽,但苦于无种,范讽巡视邹平县,决定开官仓贷民,县令以为不可,范讽道:“我负全责!”

孙祖德通判西京留守司,方冬苦寒,钱惟演督修天津桥,孙祖德说,诏书可稽留耶?于是罢役。

……

一曲抚罢,小皇帝表功似的,说他的人事调动安排。

看一看我所用的人,从少年英雄再到帝王之师、忠厚长者、道德君子,就是李世民若看到这满堂的正人君子,也会艳羡三分。

似是……李世民有一个魏征,让他开心万分,如今朝堂上这么多魏征,李世民不是艳羡三分,会艳羡七分。可关健……他们是魏征吗?

郑朗叹了一口气。

“难道他们不好吗?”

“陛下,用人臣不仅是德操,还要吏治才干,恕臣直言,例如张相公,在两府供事,碌碌无为,但放在地方,却是第一流的清吏。”

“你是说他们没有吏治之才?”

“不是……”那一个都有吏治之才,可就这一群君子党们,才出了大问题,郑朗也不知道问题出在哪儿了。这些人谁都不能说他们操守不好,也不敢说他们才干不好。按理说用了这些人,国家大治就到来了。

可事实呢?

所以说他现在看不懂,以前看史书,看到和坤种种作为,对乾隆皇帝不理解,为什么就不去管。来到宋朝,很有可能会进入仕途,想一想小皇帝时的朝局,然而却想糊涂了。难道这个朝堂也必须来一个“孤阴不生,孤阳不长”,要安插几个不好的官员造成鲶鱼效应?

“那你为什么叹气?”

“他们都很好,让臣折服。”

“哈哈哈……”赵祯一阵大意的大笑。

郑朗心里说到,小皇帝,别高兴太早了,慢慢你有得笑。说道:“陛下,还有几天臣就要回郑州去了。”

“为什么这么快?”

“本来臣早就该回去,中间发生了一些事,看到陛下心情似乎不太好,于是臣为两位太后作一幅长卷,顺便替陛下奏奏琴,有时候说说话。如今陛下终执大政,意气风发,臣也到回去的时候。”

小皇帝终于笑不出,生起惭愧。

有时候想一想,心情还是很沮丧的,不过他在皇宫里又找到了一件乐趣。老太太怕他迷恋女色,将姿色中等的郭氏迎娶到皇宫,做了他的皇后。然而老太太一死,没有人管制,后宫整个都是他的了。于是经常得意的在后宫溜达。这一溜达,才知道后宫原来是一个大花园,花园里花儿朵朵,好多花儿姹紫嫣红,美丽异常。其中有那么几朵花,就是郑家子身边那个小美婢,都让她黯然失色。

美丽的花朵朵,让小皇帝变成了一只辛勤的小蜜蜂,这边采采,那么飞飞。

郑朗也知道,但还好,并没有因为女色误过什么事情。再试问一下,那一个青年男子不爱美色?连自己看到美丽的小妹妹,未必动心,可也会多看几眼。很正常的一个生理表现,况且没有了老太太,还有更牛的君子党们!小皇帝你敢多采,再采臣就将你那根小针拨下来!

轮不到他来说,也没有资格去说。

可郑朗今天一句话,才让小皇帝想起来,人家还以为自己很伤心很难过,但自己做了什么事儿?搓着手,说:“是不是太急了?”

有些舍不得,其实自小到大,老太太也怕他一个人急,召了许多宗室子弟,包括娶了八贤王女儿的刘美小儿子,以及赵家的一些差不多大小的嫡系子弟与他一起读书。

可是这些孩子看到他必恭必敬,了无生趣,若那样,宫中那些听话的太监不要太多。哪里有与郑家子呆在一起让他感到舒心。不要说他浑身的才学与雅气,坦荡自然从容的风采,就是时常听他用通俗易懂的比喻讲一些大道理,也使自己受益非浅。听到郑郎要回去,心中有些惭愧,也有些不舍。

“陛下,臣这段时间经常出入宫闱,是特例。可终是陛下的臣子,并且也不象小时候,年龄渐长,再逗留下去,多有不便,况且臣家中还有七个娘娘,来到京城半年有余,她们在家中也会牵挂。”

“你有七个娘娘,让朕很羡慕。”

“陛下,你不用羡慕,翻翻史书,自古以来,有几代人君象这十几年来,顺利完成了两度权利交接?甚至连一个大臣都没有牺牲。再说乐趣,君王有君王的乐趣,百姓有百姓的乐趣。若是大宋每一家每户象臣的家庭,那才是陛下最大的乐趣。”

“你不用说,朕明白。”

郑朗心里想,现在你还不能称为明白,但能说什么呢,抱着素描画稿,离开皇宫。回到了客栈,江杏儿与四儿小鸟依般的飞奔过来,替他打来井水抹头上的汗珠。

到了四月下旬,天也开始躁热起来。

郑朗说道:“杏儿,四儿,你们明天到街上转一转,看有什么好东西买下来,带给几位娘娘。”

“我们要回去了?”四儿问。

“嗯。”

“那太好哪。”四儿高兴的说。

“四儿,你这想法要不得,以后郑郎要做官的,一旦做了官,不可能随便回家了。”江杏儿说。无论是做地方官或者京官,做了官,不能再象眼下,想到哪儿就到哪儿。回家可以,那意味着有不好的事情发生。所以贺知章说,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恋家是要不得的。

“大郎不是没有做官吗,先快活一天是一天。”四儿道。

“咦,你这句说得不糊涂。”

“大郎,四儿也大了呢,再也不会糊涂了,你看。”轻轻的解开胸襟,掀开里面的抹胸,不过有些害羞,迅速将湖绿色的抹胸放下去,郑朗只看到一片白,连那两个小樱桃都没有看到,抹胸合上了。

“是……大了。”噎了噎口水,四儿稍小,江杏儿不小了,是不是应当……扭过头看江杏儿,江杏儿懂的,脸上绯红,拨腿逃了出去。

就在郑朗准备离开时,出了一个小岔子。

换掉的不仅是几位大佬,还有许多中下层的京官,两府大半是君子堂,所用的臣僚也多是正直君子。特别是台臣,兴奋的哇哇叫,终于轮到我们亮剑哪!然而这把剑往哪儿刺?想刺都找不到目标,小皇帝纳谏如流,生活质朴,不能鸡蛋里挑刺儿,京城群臣在一拨拨清洗下,胆战心惊,更是兢兢业业,省怕出了差错,也不能无辜拨剑。

拨出剑来,可四顾茫然。这一天范讽下值,正在想这个问题呢,忽然看到郑朗从皇宫里出来。啊哈,有了!

第一百六十二章 君子党来了(中)

隔壁就是护龙河,也就是开封城的护城河。

四月初夏雾重,太阳出来了,雾气却经久不散,茫苍苍的给四周的景物笼上了一层轻纱。

知日在采茉莉花。

郑朗曾经要帮忙,不让帮,说他的手沾了太多的世俗,污了花,也不会让四儿与杏儿采了,那是女人的手,更要不得。

还有其他许多古古怪怪的习惯,比如茉莉花要新采新炒新吃,决不贮藏,说时间久了,污了味。还有三四月一过,宁肯吃老茶,也不吃嫩芽,道理一样,老茶还能吃新采摘下来的,嫩茶过时间了。

又如学琴,说郑朗现在俗气不重,倒也勉强学得,但又说了,他这种秉性,恐怕到了官场上,做不好官的。可若是将官做好了,前来拜访知日,知日必然用扫帚将他扫出寺门。

让人很无语。

不但如此,他替郑朗沏的茶,从来也不让两个小姑娘吃,江杏儿与四儿很不服气,于是有一次大和尚有事离开,向郑朗讨吃了一口,然后“呸呸”一下吐出来,道:“奴还以为多好吃的茶,不过如此,还不如奴替你沏的茶香。”

这是不服气的说法,大和尚茶道还有一手的,一般茶馆的茶师父,是绝对沏不出来大和尚的茶味。至于杏儿说的话,别当真。

脾气是古怪了一些,可确实很雅约,此时一袭白色僧服,站在茉莉花下,认真的采摘,神态专诸,更给人一种超凡脱俗的感觉。

知日将茉莉花从沙钵里倒进砂锅,轻轻翻动,姿态优雅到了极点,道:“郑小施主,你有了福气,此时吃茉莉正是最佳时季,前一段时间,花期始发,花香嫩涩,虽有了新味,终是不美。再过一段时间,花期末了,花香老辣,虽能吃,香味太浓,未免美俗,又是不好。”

“大师。”听着他的妙论,郑朗又不知说什么好,道:“你着相了。”

“非也,老衲几次着相,全是你害的,引得老衲的贪念,至于茶道非乃着相,表是吃茶,实是修心,需全神贯注。不入此境,如何去此境。老衲正是入了未得,所以才受到你的蛊惑。未得入,何得了。”

也就是看山是似,看山不似山,看山又是山。

郑朗根本不相信,不过这是个人爱好,由他了,只是微微一笑。一会儿茶沏好,香气浓郁,吃了一口,道:“好茶,大师,到了你这里,心性都仿佛干净了。”

“你是尘世中人,这个干净可要可不要,若不是看到你前程,老衲都想将你点化。”小子悟性好,大和尚有好几次动了想收郑朗为徒弟的念头,最后想到他才华与天赋,放弃了此念。

“大师,我想求你一件事。”

“不行。”大和尚很聪明,不问缘由,立即拒绝。

“五本曲谱。”

“不,行。”

“十本曲谱。”

“唉,今天这个茶吃不得了,俗了,俗了,小施主,你说吧。”

郑朗将来意一说,大和尚立即丢下茶盏就走,被郑朗一把拽住,说道:“十五本曲谱。”

“一百本都不行,小施主想谋取富贵,何苦拖老衲下水。”

“大师,请相信我,若是我想谋取富贵,就不会在太后驾崩时,大闹皇仪殿。那一天太后喊我进谨,再加上陛下准许我在内殿陪他守一夜灵,恩宠早有了,一旦高中,什么富贵自然手到擒来。何必得罪陛下?此非富贵,乃是友情。”

“友情?”大和尚给他勾起了好奇心,人家是皇帝,你是臣子,来什么友情?

“是,我对陛下说过一句,真情无价。在我心中,最敬佩的只有数人,一是新司谏范仲淹,二是刘少监,三是卫中正,四就是大师你,还有皇上。”郑州还有七个好哥们,但那仅是友情,与敬重无半份关系的。

五人当中,卫中正是一个野道人,范仲淹此时名位还不是很显,大和尚自己更不用说,但大和尚很不悦,道:“只要沾上皇家,就有富贵。”

“皇上人很仁爱,刚刚两个母亲全部驾崩,有苦难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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