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龙吟天- 第61部分

陈诚听说鬼子被缠在了石牌要塞，赶紧调动各路军队，打算就此合围。各路部队即将出发之时，前线电话打来，说您们别着急来了，日军全撤了。陈诚一听说这个，很奇怪，说我这还没打呐，日本人怎么就撤退了？

其实道理还简单，日军打这仗的目的，根本就不是为了夺常德、抢石牌，他们是为了把物资顺利通过长江运走。中国军队被鬼子一打，光顾着死守了，谁还顾得上长江走了几条船？结果一万六千余吨的物资毫无风险地从宜昌运走了。

那鬼子指挥官横山勇，才不是那不知进退的阿南维畿，他见好就收，趁中国军队没反应过来，赶紧撤军。陈诚醒悟过来，这才下令全面追击，但他麾下不少军队真是被鬼子打怕了，往前一冲，只要鬼子敢反抗，他们调头就跑。当然有熊包就有英雄，也有相当多的部队憋足劲儿追着鬼子屁股打，打死不少日军官兵。可跟长沙会战一样，只要日军撤回原有防区，中国军队就绝不越雷池一步，算是点到为止，唉，这帮主流是太高雅、太懂文明礼貌了！

再说陈诚，他别的不行，写捷报很拿手，立即向蒋委员长报捷，说鄂西会战国军大胜，日军仅尸体就丢下上万，我们杀得日军丢盔卸甲，还抓了大批日军俘虏，多少人呢？一共88个。

蒋老先生一看，心说这陈诚，怎么吹牛都不会了，没听说过，杀敌上万，抓俘虏不到百人的。再派人仔细一核算，原来七万日军连伤带亡三千五百多人，离一万差得太远了。而中国军队的损失，战死两万三千多，负伤一万八千多，失踪了七千多人，其中被日军俘虏的就将近五千，另外被日军抢去粮食无数。

这一统计，蒋老爷子心说，这哪里是大捷啊，这简直就是比惨胜更惨，但比惨败稍好。他心里明白，对外不能这么说，一直说鄂西大捷、鄂西大捷，直到后来国民党去了台湾，才在他们的历史书里吐了口，说了实话，这些都是后话，暂且不提。

这鄂西会战胜也好、败也好，但都是在1943年主流国民党部队在正面战场和日军扎扎实实打的一场大仗。也是那一年在国内战场少有的大仗。因为为了树立蒋委员长东亚反法西斯领袖形象，主流高层把精力都放到了东南亚中国远征军身上，国内的仗就少了点儿。

另一方面，日军依靠那些从主流转业的伪军，加紧了对非主流抗日根据地的围剿，而八路军、新四军绝不容许鬼子走狗如此嚣张。俗话说，打狗还要看主人，但中国狗既然认了日本人当主子，那就要打狗给主子看，让小鬼子知道，真正的中国人民是绝不会向侵略者与汉奸屈服的！于是，一场大战即将在中华文化的发源地——河南打响，而愈战愈勇的八路军与神出鬼没的飞龙小队又要出手了。

（拍木）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48回　庞炳勋变节投日　杨得志奔袭灭敌

“天下虽大，何为家，唯我浪迹天涯。南山下，草庐**插，不由驻步赏花。敢问主人何在，桃花源处饮茶。

阡陌交通，寻陶公。不知何来琴声。音如钟，竟是《满江红》，猛见南宋英雄。方知重任负肩，昂首阔步（拍木）向东。”

一首本套评书作者东旭鹰所写歪词献予诸位，词中之意，是说某人在社会中感觉啊，他压力太大了，遭遇到很多挫折，心灰意冷，就想仿效古代的陶渊明隐居世外。但突然间，他听到了《满江红》的歌声，想到宋代英雄岳飞岳鹏举，一生精忠报国、虽死不悔，那是遭遇了多少磨难，最后连命带儿子都搭上了，人家又说什么了？于是，他收起那隐居之心，继续向自己的目标前进。

其实从古至今，哪年哪月没有挫折、没有压力，能历经苦难而不改其志者，才是英雄，如果畏难惧险，稍微有点儿困难，就寻思这事儿办不成吧，再怎么干也是白费工夫吧，然后就回家歇着去了。这样的人，你给他一万次机会，他也成功不了。有句古话说得好：人生可比是海上的波浪，有时起有时落，好运歹命，总吗要照起工来行，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爱拼才会赢。这好像是一位姓叶，叫什么田的古人说的，别人都尊称他“叶子”！

所以说，英雄不是那么好当的，即使说你不当英雄，就想平淡一生，那也没关系。怕就怕当不成英雄，反而畏死贪生，成了狗熊，那可就遗臭万年、不得善终了。今天这回书就要说这么一位。

咱们上回书说到，日军为将物资从宜昌运到武汉，突然出兵袭击主流的第六战区，打了孙连仲一个措手不及，几乎连重庆门户常德都丢了。蒋老爷子听说这个，急得跟那个什么似的，差点儿自己跑到湖北来指挥作战。

负责训练远征军的原第6战区指挥官陈诚，临危受命，全力守卫关键阵地石牌要塞，还打算引用前几年的计划，等敌人深入山岳地区再合围。为此，他还特地借调来吟天小队助阵，并推荐了两位号称“二仙”的好手。这两位真是仙人，一个谈起属相滔滔不绝，一个说起星座款款其谈，郭吟天面对这二位还以为到了算命摊儿了。

不成想，当日军攻来之时，这二仙居然各露一手，“勾魄仙”水卓不仅精通星座，还擅长西洋催眠术。而“百草仙”卫中华除了对十二生肖如数家珍，更是干一行、爱一行，把各种草药琢磨透了，既能制造救人的神药，也能合成对付鬼子的魔药，把他那独门秘制的毒药，往子弹上一涂，鬼子稍稍沾上不是昏迷，就是疯癫，嘿，还真是神了。

在吟天小队等中国军人的拼死抵抗下，鬼子始终未能攻克石牌要塞，但陈诚的合围计划也没有成功。为什么呢？敌人本来就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全力攻击常德及石牌要塞是假，掩护运输船顺利渡过长江封锁线才是真。所以，等陈诚想合围的时候，人家鬼子仗也打了、船也走了，粮食也抢了、地方也给你祸祸了，任务完成，干脆撤了。陈诚气得带兵追，虽然也消灭了些鬼子部队，但得不偿失。

这位土木系的领袖、廉洁却无能的将军，不甘心就此认输，反而吹嘘灭敌上万，说打了一场大胜仗。蒋老爷子也将错就错，号称这是鄂西大捷，自己哄自己玩儿呗！

其实，就在鄂西会战开战前后，还有一件大事发生了，主流国民党部队有两位名将，也转业跳槽了。其中一个叫孙殿英，人称“东陵大盗”，当年蒋介石派他驻扎蓟县，他怕自己的部队闲坏了，就在前清东陵的地方搞了个军事演习。这军事演习也算是军队机密事宜啊，所以他就把无关人员，尤其是东陵的守卫人员全清走了，等人走清净了，演习正式开始，具体内容就是……盗墓，把什么慈禧墓、乾隆墓全给抢掠一空。

消息传出，举国皆惊，这些都是文物啊，是属于全中国人民的，怎么能让一个小军阀抢走了呢？有关部门也立即表态，说此事要严办。但办来办去，办不下去了。为什么呢？因为俗话说拿贼拿赃，你要想办盗墓贼，就要把他抢来的文物全部追赃追回来，就在这个环节上，办案人员头疼了。为什么呢？听我慢慢道来，这些文物中，有三件最有名，乾隆的九龙宝剑、慈禧的护颜宝珠，还有一个金玉西瓜。

这帮执法者仔细一查，金玉西瓜在一位宋子文先生手里，宋子文何许人，此人本身虽然有名，但比起他的二妹夫、三妹夫还差点儿，三妹夫不是别人，正是蒋介石蒋中正蒋老爷子，他二妹夫更了不得，伟大的革命先行者孙中山，这放在封建王朝，宋子文就是国舅爷啊，谁能惹得起？

其他两件宝物下落，离这宋先生也不远。那护颜宝珠，传说慈禧的尸体就是靠这颗宝珠的神力，十几年过去依然栩栩如生，可见这是一件神奇的国宝级文物，它现在的主人，就是宋子文的亲妹妹，中华民国第一夫人宋美龄。那九龙宝剑的新主人，跟宋子文的关系稍微就远了点儿，但很宋美龄关系就近了一点儿，谁啊？蒋介石蒋老爷子，堂堂中华民国的一把手。

你说就凭这三位，谁敢查啊？难不成你能控告这蒋委员长一家子都给盗墓犯销赃，这么说，在那个年代你还想活吗？戴笠立马就能派人把你做了。因此，既然这最重要的三件文物都拿不回来了，没人再能给孙殿英定罪，此事只能不了了之。

就这位连清朝帝王墓都敢抢的家伙，也曾经跟日本鬼子干过，但是1943年4月，孙殿英的部队被日军包围，这位一看不好，立刻想起主流部队盛传的一句名言，叫作“保存实力就是胜利！”所以，为了把这个原则贯彻到底，他二话不说，带着所有部下集体转业，干上了职业汉奸的工作。

而且，在孙殿英的策划下，没多久，又一位大名鼎鼎的主流将领，也跳槽过来了。此人，咱们前文说过，就是在台儿庄大战时，张自忠以德抱怨、玩儿命救援的一位国军大将，名叫庞炳勋，

这位庞炳勋自从被张自忠所救之后，也是三省吾身，想要做一个堂堂正正的军人，也跟日本鬼子打了不少漂亮的仗，但有的人，不是说想学好就学好的，他过去打张自忠就是为了扩充实力，所以这种人对手里攥的部队比名声更重视，慢慢地，也就不那么积极抗日了。

没多久，他养成了一副慢性子，打鬼子他是消极避战、能躲就躲，安全第一。1940年的时候，老蒋给他下令，让他和其他部队一起攻击八路军，这位又是磨磨蹭蹭，等刚要出兵了，他又不动了。为什么？别的剿共主流军队，动作太快了，快到一激动，手下那批人基本上都让八路军给歼灭了。庞炳勋一听这个，心说那我就别去了，冲动是魔鬼，这高风险的游戏还是让年轻人玩儿吧！结果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哥们一心抗日，不愿打内战。其实何止不打内战，他连鬼子都懒得打。

令人遗憾的，他懒得打鬼子，但鬼子是很勤快的，主动来打他。1943年4月，鬼子大举进攻庞炳勋阵地。庞炳勋是很有原则的，心说我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叫上所有人，就往深山里藏。没想到还没进山呐，半路上就遇到鬼子了。他慌张之间，带了几个人往山沟里一躲，等到天亮没动静了，他再出来一看，呵，果然不出我所料，鬼子全撤了。再往四周仔细一看，哎呀，鬼子是撤了，我手下那乌央乌央一大片人都哪去了？

原来，他自己躲山沟避难去了，那些部队不能坐等送死啊，玩儿着命突围转移了。鬼子见中国军队都突围了，以为这里没人了，当然也撤了。可是谁能想到，这支军队的一把手钻山沟钻得那么快，楞没跟上自己的部下。

庞炳勋没撤了，只能再想办法，边走边停找队伍。结果没想到，队伍没找到，那率先跳槽的孙殿英把他给找到了。双方这么一协商，庞炳勋一琢磨，心说现在当汉奸还是蛮时髦的，何况日本人派孙殿英猎头我，是为了让我码人打非主流，不是跟主流对着干，那我还犹豫什么啊！于是，这位就心安理得、堂而皇之地当上了汪精卫伪军第二十四集团军的总司令。

这两位从主流过来的名人，为了表现自己的高雅素质，调动部队集中向非主流共产党的抗日根据地进军。其中有那么八千多人，在一个叫杜淑的汉奸率领下，不断骚扰冀鲁豫抗日根据地。那时根据地的司令员是中共名将杨得志，政委叫黄敬，本名俞启威，后来曾是新中国天津市第一任市长。这二位一文一武，领导着冀鲁豫八路军坚持抗战，没想到小鬼子不敢来惹事儿了，伪军又来了，心里很别扭。

这时候，根据地里来客人了，谁啊？飞龙小队。一见孟飞龙，杨得志高兴了，为什么？从平型关大捷到当年的漳河战役，这两位已经是肝胆相照的老战友了，这份经历战火考验的生死友谊，是现在很多和平时代的人所不能深刻体会的。

两位一见面，互相聊个没完，什么黄崖洞保卫战是不是有你孟飞龙，什么你杨得志13天反围剿是怎么打的，什么你们飞龙小队是不是添新人了，什么你杨得志的警卫员怎么又换了。黄敬一听，心说你们二位也聊得太细了，咱们马上还要打伪军呐，没那么多时间谈闲事，赶紧就提醒一下。黄敬一提醒，这两位才想起来，姓杜自称是叔的那小子还等着八路揍呐！

杨得志哈哈一笑：“黄政委别急，小小伪军，不足为患，看我谈笑间，让敌人灰飞烟灭。”

黄敬点点头：“你说的是周瑜吧？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这是苏轼《赤壁怀古》里的词儿，说的是周瑜大败曹军的场景，可不带这么美化伪军的！”

杨得志点点头：“对，对，对，我太高抬姓杜那小子了，我计划咱们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定获大胜！”

孟飞龙和黄敬一听，好主意啊！孟飞龙当时就要去准备打前锋，杨得志把他拽住，说：“飞龙同志，别着急，这次主力是我们冀鲁豫八路军，你跟着捧捧场就行。对了，你们飞龙小队不是一直在招揽八路军中的高手吗？我们根据地就有一个很特别的高手‘震八方’，他就在新编第4路军的官桥阵地上，正好我这场好戏也要从那里开始，你就受累，先行一步吧！”

孟飞龙一听，哦，原来这里也有高手，一高兴，答应一声，立即就动身。都走到路上了，孟飞龙才想起来，震八方？没听说过“震“这个姓啊，这是外号吧？那他真名叫什么？再想回去问，时间已经不允许了，只有先上阵地再说。

来到阵地，战况正激烈，那杜淑指挥部下不要命地冲。要说这伪军怎么如此兴奋呢？这是因为八路军是很少打阵地战的，都是以运动战为主，鬼子也好、伪军也罢，要想实打实地来一仗，机会不是很多。杜淑一见八路军今天也不知是怎么着了，跟他的伪军敢打阵地战，这可算是抄上了，破阵攻坚乃是主流之强项，他转业过来的时候这套路数也没放下。现在他刚加入汉奸这个时髦的行业没多久，正好立下点儿功劳给同行们看看。于是，这家伙绷足了劲儿，指挥部下不惜代价地死冲阵地。

飞龙小队一见这情景，谁也没心思找那个“震八方”了，赶紧到第一线投入战斗。这帮伪军实在是太凶了，武器装备也比较精良的，有日式的，也有美式的，美式武器是他们转业前领的，日式武器是跳槽后新主子发的。有这么些个好武器支撑着，再加上他们对八路军一向有矛盾，所以那凶恶起来，比灰太狼还凶。

孟飞龙一瞧这些伪军凶神恶煞的冲劲儿，心说我们可比喜羊羊强多了，不吃你们这一套，下令准备近战。那“夺魂煞”鲁豫开始从腰上解头巾、“黑风煞”武定国开始运内力、“黄崖三绝”钱尘又拽出了水袖，“大力神”牛大柱又开始搬巨石、张保总和庞侃拔刀、花恋蝶和何勇取暗器、刘苏穿针引线、白云石举弩上箭，柊镜手拈十字镖、赵天宇拿好火药弹，总之，都忙活起来了。

阵地前的伪军仗着人多势众，是步步紧逼，忽然，就在孟飞龙他们身后“嗖”飞出一个炮弹，正在伪军人群内炸响，而且没隔多久，又“嗖”、“嗖”、“嗖”连着发出好几枚炮弹，各个炮弹的落地处恰好连成一片火线，炸得伪军鬼哭狼嚎，就听有伪军喊：“不好，八路军里那个‘震八方’又来了，快撤！”

这位一提醒，其他人动作那个快啊，就跟上了发条似的，蹬蹬蹬蹬就没影了。孟飞龙一听，哦，震八方？那不是我要找的人吗？他扭头一看，就在后方不远处，一个八路军炮兵，正在收炮。而且这个炮跟别人的有点儿不一样，他手那么一动，也没看清动作，这小迫击炮硬是瞬间分成好几个部分，他手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