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千岁所言极是,那此物又该作何处理?”
“虽不是奇珍异宝,但若是毁之较为可惜了,那就暂先保存,以后留作他用。”柴叔夏作出了决定,随即贺天等人奉命将三大神器秘密秘密带出了密室。
岳雷目送贺天等人离开,这才向柴叔夏似有深意的询问道:“王爷,他们就是当年恭王麾下的余党?”
“正是,当初陛下在清洗恭王乱党的时候,其中浙西一部分的清洗任务,则是由本王亲自主持,故而秘密保留了不少了人留在麾下效命。”
柴叔夏说着,又坐回了椅子上,继而冷笑道:“对于这些人而言,当今陛下不仅杀害了他们的原来主子,更是要对他们赶尽杀绝,所以本王愿意做这个好人,解救他们于水火之中”
“王爷英明!”
相对于晋王府中的阴谋错节,此时的蒋府之中的议事厅里,蒋芾与岳霖等人也在商议着事情。
“蒋老,此次您福宁宫面见陛下,不知”
“咳,别提了”蒋芾摇了摇头,露出几分愤慨,“出师不利啊,真是让老夫始料未及也!”
“蒋老,难道陛下也徇私偏袒晋王?”
“若是如此,那岂不是任由晋王妄为了?”
其余官员纷纷发言与询问,只有岳霖在旁却是略有沉思,待众人怨声稍减,他才面露疑惑之色,继而郑重问道:“蒋老,据下官看来,陛下虽对我等文官有所偏见,但也是英明睿智之君,应该不至于偏私于一个外戚才是,是不是”
“唉,陛下英明自不会罔顾徇私,乃是老夫被那晋王算计了,使得老夫在陛下面前,成了结党**之奸佞了”蒋芾无奈地叹了口气,随之将今日福宁宫中之事娓娓道来,听得众人是嗔目结舌一阵无语。
这不叫自己挖坑埋了自己,又叫什么?
“哼!这晋王真是诡计多端奸猾非常!”
“不错,没想到竟然会来这一手,当真是可恶至极”
“好了!”蒋芾摆了摆手,打断众人的义愤填膺,而是冷言道,“晋王此举固然可恨,然所弹劾罢黜之官员,若是都洁身自好,又何惧他晋王寻衅!?”
“”一句话,将在场的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所有人都很明白,自己的屁股底下没有几个是干净的。
平日里,在朝堂之上他们弹劾其他官员是振振有词,一副清高正直模样,但是纠其本身时候,却是掩盖着自己的肮脏劣行。
只是他们这些人,不是名门望族,就是在朝中拉帮结派相互掩盖,才得以将一切劣行隐隐压下。
然而如今晋王柴叔夏的穷追猛打,搅动了原本沉淀肮脏的深潭之水,即便他们想要遮掩也是徒劳无功,因为这股风暴让他们措手不及!
见在座众人纷纷低头不语,蒋芾只得放缓语气,示意众人回府之后擦干自己屁股,最后这才遣散众人离开。
呼呼呼
第774章 车内父子论忠奸()
岳霖从蒋芾的府上出来后,便坐上马车准备回府。当他登上马车那一刻,却发现自己儿子岳琛,在车内等候多时了。
“琛儿,你怎会在此?”
“孩儿处理完刑部的事务,回府途经此处,听闻父亲在此与蒋大人商议政事,所以就顺便在此等候,打算与父亲一同回府”
岳琛的说辞很是合理,但是知子莫若父,岳霖抬头看了对面的儿子一眼,旋即沉声道:“琛儿,你是不是有话要与为父说?”
“哦?父亲何以有此一问?”
如今的岳琛早已不是当年的潇洒公子,混迹官场时日久了自有一份城府,所以只是轻轻一笑,并没有在父亲面前表露太多情绪波动。
岳霖见自己的儿子如此气度,心中却是无奈与欣慰交织着复杂情绪。
欣慰地是,如今自己的孩儿年纪轻轻身为刑部尚书,逐渐成熟的心智已然适应了这个官场,要比他这个父亲有出息。
而无奈的是,昔日父子能够坦诚相待的交谈,如今却成了他们彼此的一种奢望。
“既然你没有话说,那为父今日却是有话要与你说”
“孩儿恭听父亲训示!”
“对于如今的朝堂局势,为父很想知晓,我儿心中是何种打算?”
这个问题困扰了岳霖很长时间,因为自己的儿子竟然在这种时局下,既不加入他们这一阵营,也不归附于晋王的敌对阵营。
反而领着几个年轻人形成了中立的小团体,这让岳霖的脸上多少有些挂不住,因为这显然是在蒋芾等人的面前,暗暗地打了他一记耳光。
毕竟他与蒋芾等一众大臣,一直以来都是比较团结的势力,如今在他岳家子孙中出了这个自立门户的,这让统一战线的同僚们又怎会看他?
是管教无妨,还是你岳霖朝秦暮楚留下后手?
这些无端的猜忌,他私下里已经听了些许风言风语,但是岳霖一直是置之不理,因为他不想因他为的立场,而去左右以及决断儿子的想法。
他岳霖不是一个顽固不化的人,反而对于顽固不化他向来嗤之以鼻,这一点,从当年滁州秋闱的空白考题就可见一斑。
一直以来,身为人子的岳琛也庆幸自己有个开明的父亲,他今日原本就打算含蓄的与父亲相谈此事,如今父亲既然已经率先发问,他也就直言不讳了。
“请恕孩儿直言,朝堂党派之争,并非孩儿为官之初衷,所以才会甘愿处于中立,没有与父亲共同进退,虽是不孝之举,却是孩儿为官之本心所在”
岳琛随即深吸了口气,望了一眼车外的黑夜,然后又道,“父亲可曾静下心来思量,身处朝堂官爵高位,仅仅只是为了权欲之争?若是如此的话,那又何来的奸臣,何来的忠臣?”
“忠就是忠,奸就是奸,显而易见之事,我儿何来质疑?”
岳琛闻听父亲此言,却是摇头反驳道,“父亲此言谬矣,在父亲的眼里,您与蒋大人形成拥护太子的势力是忠,而晋王违逆正统打压其余朝臣是奸”
“难道不是么?”
“可孩儿却不那么认为,因为在孩儿的眼中,双方彼此没有忠奸之分”
“呵,那为父倒要听听我儿的高论了!”岳霖即便是脾气再好,被自己儿子当面说成不忠之人,心中多少有些愠怒之气。
岳琛深知自己的话会让父亲不悦,但他今日仍旧要说下去:“就例如晋王弹劾的这十八位朝臣,这些人平日里道貌岸然一幅清高姿态,可是背地里却是藏污纳垢,这是忠臣所为么?”
“这这只不过是个别例子而已”
“呵,这件事情若是不被晋王捅破,那么将来这些人就是青史留名,史官更会对其多留辞藻笔墨,孩儿这么说,不知是否正确?”
“”
见父亲哑然无语,岳琛又道:“晋王与孔德芳此举虽是公器私用,旨在打压对手,但是他们这样做间接地铲除朝堂害群之马,难道真的错了?”
“那依照我儿之言,晋王他”
岳霖的话刚一口,就被岳琛直接打断:“父亲,晋王一党虽多是奸佞之徒,但您不可否认,其中确有不少官员为百姓做了实事,为朝廷也是鞠躬尽瘁不辞辛劳,否则父亲与蒋太傅也不会至今束手无策了,孩儿这样说,不知对否?”
“呃”
“何为忠,何奸?抛去真正大奸大恶之人,这些忧国忧民的臣子,就因为立场不同,而惯以千古骂名?”
“”
“以孩儿之见,相对于那些大奸大恶之人,这些为了私欲而进行党派利益之争,却丝毫不顾百姓民生之辈,才是真正的祸国殃民的奸佞!”
“你!”
“孩儿若是有说的不对的地方,还望父亲见谅!”
“”
岳霖扬起的巴掌,又缓缓的放了下来,虽然他觉得岳琛如此肆无忌惮的妄谈有损尊卑,但是不得不说,自己的儿子一席话让他有了感触。
越是通达明理的人,就越是能够接受正确思想的灌入,显然岳霖并不是那种古板恪守之人,他觉得自己儿子说的不是没有道理。
所以他沉默了,对面的岳琛月不再多言,话说道这个份上,他知道自己的父亲需要慢慢消化这些东西。
就这样马车缓缓地驶向岳府,一路上父子二人彼此都沉默了,直到来到府门前,父子二人也没有打算下车的意思。
久久的沉默后,岳霖深深地叹了口气:“看来为父真的是老了,竟然忘了年轻时步入官场是志向,也忘却了我岳家的门风祖训”
“父亲”
“为官若是不能为国为民,反而去做一些争权夺利的勾当,即便是将来位高权重青史留名,那也会一辈子良心不安!我儿方才一席话,倒是让为父有种醍醐灌顶之感呐!”
“孩儿不敢,况且此番言论也并非出自孩儿之口”
“哦?是何方高士,竟将官场看得如此透彻?”
“是陛下”
“什么!是陛下!?”
岳琛此言一出,将岳霖震惊的是当场目瞪口呆。
自从父子车内一路谈话后,岳霖便有意脱离蒋芾为首的太子一党阵营,而是与其子岳琛一起处于了中立态度。
没过多久,关于日本使团途中遇刺一事震惊朝野,彻查之下得知乃是八公山匪所为,于是派兵进行抓捕围剿。
因为此事乃是当朝首辅全权经手,如今出了这种大事情,蒋芾自然是责无旁贷,又加上之前蒋芾被晋王算计导致声誉影响,因此一道旨意下达,直接罢黜蒋芾宰辅一职。
第775章 相国寺内阅经人()
开封府,最有名的寺院,便是大相国寺,此寺原名建国寺,位于开封府以西三十里,是中国著名的佛教寺院。
此寺始建于北齐天保六年,唐代延和元年,唐睿宗因纪念其由相王登上皇位,赐名大相国寺。
佛寺,自然少不了经书,而作为大相国寺的藏经阁,则更是经卷充栋玲琅满目,整个两层的藏经阁几乎广罗了大宋所有经卷典藏。
大相国寺的住持,这一个多月里将藏经阁列为了禁地,但唯独每日的经阁二楼,有一盏灯火在摇曳于其中。
一楼处,有三名平日整理经阁的小沙弥,正有些无聊的闲谈着。
“嘿,戒空,你说这楼上的施主,究竟是何身份,为何住持对他如此礼遇?”
“戒嗔,你说的倒也是,为了这么一位施主,住持方丈不仅封锁了藏经阁,还严禁我们在他阅览经书的时候上楼,这等非常的礼遇,难不成是什么凤子龙孙不成?”
“够了!戒空、戒嗔,都少说两句,出家人五蕴皆空,何必去妄论一切自扰诸事,只需做好眼前之事即可,否则住持方丈怪罪下来,惩罚您们可就”
“戒痴师兄教训的是”
法号为戒痴的小僧,点了点头便没有在说什么,只是眼神不由得向楼梯口处看了一眼,随后便继续整理一楼的经卷。
直到夜境入了二更,三名小沙弥便悄悄地离开了藏经阁。
此时的二楼上,一身白衣之人端坐蒲团之上,一头的雪白发丝披在后背,泛白的眉头下一双清澈的眼睛,正聚精会神的看着经书。
如豆的灯光下,映衬的正是叶宇的面庞。
藏经阁列为禁地一个多月,这说明他已经在这大相国寺待了很长时间了。
倏然,三道声影接连闪入藏经阁,最后停留在了阁窗之外。
“有结果了?”叶宇微微蹙眉,随即轻轻翻动经卷,颇有一番平静与安详。
“西南镇抚使黎将军,现今已经率军兵临苴咩城,不日便可攻陷大理王庭!”
“北伐大军已经毁了五国城,十万辽军无一人生还,现今镇国公驻军东北,静候殿下旨意!”
“西北吐蕃王庭赤穹率军约十万,与孤狼大统领所率领的我部战云骑,已经分东、南两路逼近辽境,一路势如破竹已然连克数十府州!”
听着一份份军报详情,叶宇随之将身子斜倚在躺椅上,静静地陷入了思虑之中。
良久,才轻声吩咐道:“西南战事过于缓慢了,你回去知会黎大隐一声,就说朕想要的不仅仅是一个大理,让他无需挂念朕的病情,朕还等着他这个未来镇南王,班师回朝与朕共饮庆功酒呢!”
“是!”
黑影随即便一闪而过,已然不见了踪影。
“密旨吴挺,后顾无忧,继续北进!军备火器朝廷会予以充分供应。至于粮草方面就让他自己想办法,朕不想因为用兵之黩,而致使大宋百姓背负重担!”
“替朕问问镇国公,我大宋将士身处中原以食五谷为生,到了境外难道就不知变通了?一个不能适应任何环境的军队算得上精锐么?一个不懂得因地制宜的统帅是个好统帅么?”
“是!”
“至于西辽之战事,倒也不急于一时,让孤狼不必过于猛进,毕竟那是吐蕃与西辽相邻的地域之争,先让他们打得如火如荼,稍后朕自由其他部署!”
“是!”
嗖嗖!
又是两道人影闪出了藏经阁,原本安静的经阁二楼,再次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没过多久,又是一道人影来到了藏经阁。
“属下叩见公子!”
隐隐有了一丝困意的叶宇,不经意的打了一个哈欠,随后叹了口气道:“是不是宫中有了新情况?”
“日本使臣被暗杀于淮南境内,蒋芾被罢免宰辅之职,太后娘娘特遣属下前来询问陛下,接下来该如何应对之策!”
“哦?呵呵,这晋王果然没有让朕失望”叶宇听到这个消息,竟不由的轻声笑了起来,因为晋王柴叔夏越是如此,就越是他叶宇所要的效果。
“你回去告知太后,既然朕的这个舅父如此着急,那就让他担任这个宰辅,朕也算对得起这个亲舅舅了!”
“属下遵命!”门外之人领命之后,便有言道,“太后在宫中担忧公子龙体,因此不知属下该如何回复?”
叶宇闻听此言,不觉心头一暖,随后道:“你回禀母后,朕身处寺内以经书为伴,病情已经少有好转,让他老人家不必担心。倒是母后她老人家,在宫中扮作朕的身份,倒是苦了她老人家了”
虽没有一句问候之语,但是言语中所饱含的歉意之情,对于叶宇而言,已经是他性格中的一大让步。
性格的内敛本质,注定叶宇不是一个动不动就嘘寒问暖,以及感情流露的人,尤其是对于这个失散二十多年的母亲。
认是认了,但是心理接受以及打破这种多年形成的生疏,依旧需要岁月的长久磨合。
“是!属下这便回去复命。”
“且慢!”
“公子还有何吩咐?”
叶宇沉默了一会儿,终于还是问了一句:“太后的伤寒旧疾,是否好些了?”
“公子无须挂怀,宫中御医众多,太后多年的伤寒已经有了好转”
“嗯,那便好那便好”
“属下告退!”
待一切万籁俱静之时,叶宇又拿起桌案上的金刚经看了起来。
藏经阁的二楼所藏经卷不下万卷,但是却让叶宇在一个月之内全部通读了一边,而他今夜拿起这本金刚经,已经是他第二次深层阅读了。
而他能够如此的静心研究佛经,除了佛经之中的有些经义富有哲理之外,更重要的是迫于一种无奈之举。
一个月前,他的病情的确是进入了垂垂可危的境地,但就在这个时候,一本经书的突然出现,让叶宇毫不犹豫地来到了这里。
“阅佛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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