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虞允文与蒋芾可是主战派的领军人物,虞允文死后,蒋芾就独挑了朝中主战派的大梁。
但是随着迁都之后的种种迹象,以及今日蒋芾的言辞之中,可以看得出蒋芾的主战意识正在慢慢地消磨与转变。
而导致这种立场转变的根本原因,其实也都是显而易见,无外乎武将的风头盖过了如今的朝野文臣。
而蒋芾作为朝中文官集团的领军人物,为了自身群体的利益着想,是有必要进行对武将集团进行排挤。
而排挤的最直接的办法,就是阻止战争的再次爆发!
没了战争,以战功为基石的武将们,自然而然就开始弱势下去。
所以蒋芾的立场,慢慢地由主站变为主和,也是在预料之中。他叶宇宦海沉浮也有十余年,岂能看不透蒋芾的这点心思。
在对三国使臣的态度上,叶宇贯彻的态度是各有不同的。对金国的态度一贯强硬,而对与西辽与大理就采取搁置不理的态度。
西辽自从当初西北一战后,已经逐渐的开始老实起来,尤其是随着宋军在金国战场上的节节胜利,就更是给远在新疆高原上的西辽带去了无形的压力。
因而对于西辽,采取不温不火的招待态度,是目前最好的一种方式。
至于大理的使臣,叶宇自然也是有着自己的顾虑。
要说在叶宇的心中除了金国,最想吞灭的国家是哪一个,那叶宇可以肯定的回答是大理。
当年三国联军兵犯南宋之际,这个后院喂不熟的狼崽子竟然也陈兵边境,意图也要在那场混战之中分一杯羹。
同时在恭王赵惇的谋权夺位中,大理也不是没有作出回应,只是最后事情功败垂成没有爆发而已。
这一切的种种,已然让叶宇对大理有了灭国之心。
对于这种背后捅刀子的白眼狼,若不是北方战场的沿线过长,他叶宇早就挥兵南下荡平整个大理!
这是内心之中的愤恨,但同时也是有所顾忌,毕竟大理位于大宋的后方,要想在将来的北伐事业中没有后顾之忧,大理的这根芒刺暂时还不能拔出。
况且自己兄弟终身大事还要靠他解决,所以只有采取中性态度应对大理使臣。
这几日唯一让叶宇感到欣慰的是,丘处机在破译竹简的进程中已然有了眉目,这让叶宇心中也不由得稍稍舒了口气。
虽然从日本带回来的竹简不见得有什么作用,但是若是能够在他有生之年将其破译,即便不能寻到医治病情的方法,那也算是了却了一个心结。
破译竹简有了进度,证明了叶宇猜测的没错,只有道家之人才能勘破其中玄机。
因为秦朝是崇信道教的时期,而徐福本身就是道教中炼丹之术的大师,所留下的竹简自然不是一般人能看得懂的。
叶宇是对儒释道三家教义有着很深造诣,但是要论及术业专攻方面,他始终不如丘处机这种专业人士。
巧言诡辩他还行,研究学术方面,他就俨然是个门外汉了。
入夜的皇宫大内十分安静,叶宇无聊的在御书房里批阅奏章,这时内侍总管刘武岳轻步走了进来。
“陛下,大理使臣宫外求见。”
“朕早就说过谁也不见,使臣之事自有宰辅阁臣安排,武岳,难道你不知道吗?”叶宇微微皱起眉头,露出了一丝不耐烦。
自从金国使臣完颜允棠来京之后,已经贵为宸妃的完颜长乐没少到他这里闹腾,最后叶宇实在无奈之下,只得下达不见任何人的旨意。
“陛下,老奴也是如此劝说大理使臣,然大理使臣不听劝阻,并让老奴代为呈上一物,说是”
“说什么?”
“说是陛下看了此物,便会得到陛下传见”
“哦?”叶宇闻听此次心生疑窦,“故弄玄虚,呈上来!”
“是!”
刘武岳说着便捧着紫檀木盒,碎步来到龙书案前,将紫檀木盒郑重地放于桌上。
叶宇见眼前木盒做工精美,雕饰更是难得一见,于是便准备伸手代开一瞧盒中之物。
刘武岳见状,急忙劝阻了叶宇的举动:“陛下,还是由老奴代劳为妥”
“呵呵,你这警惕之心倒是很好!”
叶宇笑了笑,然后又将手收了回来,刘武岳的提听叶宇自然是心领神会。
做皇帝的权力极大,但是承受的危险也是不少,如今大宋与几国之间的关系十分微妙,难保有些人包藏祸心孤注一掷,在这紫檀木盒子安放暗器。
刘武岳郑重地缓缓打开木盒,没有暗器毒镖射出,刘武岳本人也是稍稍松了口气。
这时叶宇低头一瞧盒中之物,竟然是一本古朴线状的经书。
“维摩诘经”
叶宇默默低语着经书的名字,沉吟的片刻之中,已然将他的思绪拉回到了几年前的菩提寺。
“难道是”
有人说,奸臣有的时候是被逼出来的,这种说法虽然过于诡辩,也过于给自身脸上贴金,但是这种心理的变化的确是深受影响的,历史上这样的人很多。尤其是耳熟能详的汪精卫,这在抗战神剧里经常提及汪伪政权,他是汉奸,但年轻的时候,也是爱国愤青的革命党,不顾生死为理想献身,从所著引刀成一快,不负少年头这句诗中,就足以表明一切
第733章 帝都的繁华夜市()
夜市,起源于北宋太祖年间。
宋太祖曾诏令开封府:“令京城夜市至三鼓已来,不得禁止。”从此,饮食夜市不仅大量出现,而且非常繁荣。
这也就造就了唐朝以来,宋室的王朝的商业娱乐繁荣,自从还都东京之后,这项诏令依旧延续着。
出朱雀门,直至龙津桥,便是帝都有名的州桥夜市,自州桥南去,夜间流客可谓络绎甚是热闹。
夜境中,一男一女并排行走于街道上。
叶宇时不时的瞥向身边女子,心中却是千般意外万分感慨,他是没有想到此次大理的使臣之中,竟然有一个自己多年未见的旧识。
说是旧识,认真起来倒也谈不上,当年他叶宇奉命巡视浙东,微服潜行途径菩提寺,不仅遇到了心计甚深的曹雪莹,也在寺内遇到一个自称刘瑛的借宿公子。
结果在夜间回寺之时,与这名盗窃经书的刘瑛撞了个正着。
当时他本可以替菩提寺擒拿窃贼刘瑛,却不料误抓了女扮男装刘瑛胸前小白兔,一时恍神之下不仅放走了贼人,反而还被对方谩骂成了淫贼。
叶宇回忆着当年的往事,进步的笑出声来。
如今已是一袭清丽女装的刘瑛,见叶宇突然笑出声来,于是轻声询问道:“陛下,您这是”
“呵呵,想起了当年菩提寺的一些往事罢了,不知刘姑娘可还记得?”
“”
叶宇的这番话,让刘瑛顿时默然语塞,她既是以经书提及往事,让叶宇这位大宋皇帝能与她相见,但是又不愿回想当年的尴尬一幕。
毕竟袭胸被摸,终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见对方有些沉默,叶宇淡淡的问了一句:“近几日在会馆,住得可还习惯?”
“有劳陛下挂心了,使团暂住会馆尚算适应,只是陛下久久不予传召,家父心中颇为忧虑,故而小女子才贸然僭越求见,还请陛下见谅”
“没想到高寿昌竟然是你的父亲?”
“正是小女子义父,此次跟随家父出使大宋,也是想一览中原风土人情。”
叶宇一瞅街市暗光下,略带娇羞拘谨的刘瑛,却是打趣道:“莫不是又要做梁上君子,再行偷盗之举?说吧,这一次是不是要筹划偷取宫中玉玺?”
其实直至今日,叶宇仍旧没有将自己定位帝王的位置,所以说起话来有的时候也过于随意,但是这种说笑的言语,对于别人而言却是非同小可。
刘瑛闻听此言,吓得是急忙惶恐不安解释道:“陛下明鉴,妾身并无此意”
“既是微服出宫,繁文缛节就不必了!”
“是,陛下”
“嗯?”
轻轻鼻音疑声,让刘瑛顿觉言语有失,于是急忙改口:“是,叶公子”
叶宇满意的点了点头,旋即轻声随口一问:“你成婚了?”
“呃”
刘瑛惶恐之余,闻听此言顿时错愕一愣,心说这大宋皇帝说起话来思维太跳跃了,怎么突然问起这种事情了。
愣了愣神,平息起伏的心,俏脸通红的回答:“妾身蒲柳之姿尚未婚嫁”
“哦”
叶宇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之后便没有再说话了。
无心的叶宇没了下文,却不知自己的无心言语,调拨了对方女子的心,刘瑛虽然低着头不敢直视,但是滚烫染红的脸上却是神情变幻着。
她内心不住的问自己:他如此相问用意是什么,难道是,越是往深处揣测,就越是让她的芳心久久不得平静。
叶宇哪里会想到自己的随意一问,竟在对方心里掀起一片波澜,他只是从刘瑛的自称上,觉得刘瑛应该是已经成婚了。
因为一般而言,只有身为人妇的女子才会自称妾身。
“两年前曾有一桩婚事,奈何妾身还未曾过门成婚,夫家男子便已经病逝如今蹉跎二十载,早已是黄花老姑娘,常被人笑称瑛姑”
或是几分期许,又或是向对方急于解释什么,刘瑛率先打破沉默,向叶宇说起来自己的私事。
“瑛姑!?”叶宇猛然侧身看向刘瑛,双目中透露出一丝惊讶。
“”
刘瑛没想到叶宇会有这么大的反应,顿时呆呆的望着叶宇,继而肯定的微微点了点头。
看来真是历史离不开武侠,武侠断不了历史,几番周转反复,竟然真的煞有其事!被武侠熏陶的叶宇,当听着瑛姑二字,让他想起了金庸武侠小说。
金庸老爷子的武侠小说,多数是依托于历史,所以当他听到瑛姑这个名字的时候,自然让他想起了,南帝段智兴、中神通周伯通,与瑛姑刘瑛的三角恋爱故事情节。
夜市繁华,叶宇的心却是感到一丝孤寂。
自从他一步步登上权利的巅峰,身边的人也与自己的隔阂越来越远,这种得到与失去的落差让他有种患得患失的感觉。
今夜选择出宫,除了是想散散心之外,也是想在这位刘瑛身上,寻找当年毫无忌讳的感觉。可惜他失望了,因为自己的这种身份,永远是抹不去彼此之间的鸿沟。
时而沉默,时而说笑两句,不知不觉间二人就来到了一处酒楼。
叶宇见酒楼宾客络绎不绝,便颇感兴趣的驻足停留下了,一瞧酒楼匾额赫然写着醉仙楼三字。
稍有疲乏的叶宇,正打算与刘瑛进去休息进食,却不料刚迈步而行,就见醉仙楼中发生了争吵。
“干什么呢,这儿你们不能进!”
“嘿,你们这群兵痞子,要是再如此乱闯,我可就不客气了!”
“不许进!”
醉仙楼外站着四名壮汉,如铁踏般的杵在门口死死的挡住去路,一名精瘦的堂倌在壮汉身后,对着前面的六名伤残宋兵吆喝着。
再看这六名宋兵,一个个皆是伤残病态无一完好,甚至有两人因为断了腿,而颤微微的拄着拐杖,看起装束应该是刚退下来的伤残士兵。
“什么叫不能进啊,什么叫不能进!”为首的一位退伍宋兵右手还吊着绷带,左手却指着诺大豪华的醉仙楼,气愤的高声道,“他们能进,为什么我们就不能进去?”
第734章 天生的贵贱之分()
堂倌躲在四名壮汉的身后,对着气势汹汹的六名宋兵毫不示弱,厉声嘲讽道:“这里可不是你们这种人进的,我劝尔等还是”
“我们这种人,我们这种人又怎么了?哥几个今日就在这里吃了!”
“嘿嘿,你瞅瞅,你自个瞅瞅,你们这帮泥腿子,不是缺胳膊就是掉腿,这难道你看不到吗?”
“开门做生意为的是钱财,我们又不是付不起钱”其中拄着拐杖的一名残兵,虽然嘴上仍旧努力争辩,但是面对酒楼堂倌的奚落,底气依然是显得不足。
“那不好意思,这里的位子都已经早有预定,你们还是早些离开吧,莫要在此处闹事,否则可就不客气了!”
“你糊弄鬼吖!”为首的退伍宋兵一指楼内大堂大片的空位,没好气地嚷嚷着,“你那满是空席,为啥睁着眼睛说瞎话!?”
“喂,你们可别不识好歹,所谓人前人后留三分口德,我已经说的够含蓄了,为啥你们就不知进退了,这里是贵人才可以进来的酒楼,你们配吗?”
“我们有钱付账!”一个言语口吃的退伍宋兵,憋红了满是疤痕的脸,半天才挤出这么一句话。
“就是!我们的抚恤金养家糊口不够,难道在这里吃顿饭不够!?老子好不容易从前线下来,在这里吃个饭还要看你们的的眼色!?”
彼此争吵中,来往的宾客早已经是围成了一圈。
其中有前来醉仙楼的客人,也恰合适宜的搭了话:“说到钱,爷有的是,可你们的存在,影响了风雅,更坏了爷的心情”
话音甫落,那名锦衣华服的蓝衣公子,摇着风骚的折扇,与几名好友便坐上软轿离开了醉仙楼。
其余众人不是出言奚落鄙夷,就是与刚离去的蓝衣公子一样,索性直接离开醉仙楼。
随着时间的延续,最后醉仙楼的王掌柜匆匆走了出来,见往日的贵客一个个扫兴离去,于是阴沉着脸在堂倌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离去的堂倌不久便匆匆去而复归,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队兵马开赴到了这里。
身在人群外围的叶宇抬眼一瞧,就知道这是金吾卫巡视夜街的兵马,当时就心中颇为暗暗吃惊,心说这醉仙楼还真是不容小视。
队列之首,一匹枣红色的马背上坐着一员将军,此人一身盔甲歪斜不堪,醉醺醺的拿着酒壶小酌几口,悠哉悠哉的晃动着脑袋。
待来至近前,也不下马,环视了几名退伍伤兵冷讽道:“还不快滚?”
“滚可以但至少让我们的抚恤金,填饱肚子不迟”由于气势压人,为首的退伍伤兵显然是有了退惧之意,但是仍旧梗着脖子强撑场面。
“哟呵,还真是遇到个横的,本将军也是军人,这才给尔等留下三分情面,但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到那时这醉仙楼的酒食吃不了,天牢大狱的残羹剩饭可是管足你们!”
话音未落,一拨金吾卫士兵便将这几人团团围住,一时间气氛尤为紧张起来。
“你!”
“牛哥,牛哥咱们还是算了吧,能捡回一条命已经不容易了,别较劲了,咱们还是回去买两壶酒聚聚算了”
“是啊,牛哥,算了,哥几个聚在一起不容易,还是走吧”
“”
“总算有识抬举的,如此岂不更好,和和气气散了吧!”
就在这六名退伍伤兵,忿忿不平准备离去之际,叶宇终究是没能视若无睹,赫然的走了出来:“几位稍等一下!”
拨开人群,叶宇漫步走到近前,温和地冲着几人一笑:“既然来了,岂能空腹而回?来,随我进去饱餐一顿,饭钱我包了!”
“哎哎哎,你他娘的谁啊,没听清我们孙大将军话吗?”酒楼的堂倌儿,对着叶宇是横挑鼻子竖挑眼,一脸鄙夷的气息愈加的旺盛。
“听清了,不过你们酒楼开门做生意,来者即是客,在下愿出十倍的酒食账钱,只为这几位兄弟能饱餐一顿,如何?”
嘶!
叶宇此言一出,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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