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究竟是什么人,你可知朕是”
啪!
赵昚欲要说明自己的身份,却被黑衣人用剑身狠狠地抽在了脸上。一声清脆的声音,换来的却是一寸见宽的紫红的血印。
“哼!为了这个皇位,你抛妻弃子满手鲜血,如今倒是不羞不躁的说自己是皇帝?”
“你究竟是谁,你怎么知道”
“你无需知道本座是何人,今日本座前来于此,是想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因为你,以至于他流落民间乃至残废,你却依旧不管不问。为你挡箭的是他,为你巩固江山的也是他,如今为了你这个父亲而身患绝症,你却雪上加霜多番为难,你觉得你这父亲称职吗?”
“什么,宇儿真的患了隐疾,还是绝症!?”黑衣人话音刚落,赵昚就霍然的站了起来,不顾那道锋利剑刃刺破脸颊。
青铜面具的背后,却是冷冷笑意:“怎么,这个时候懂得妆模作样了?二十五年了,这二十五年过去了,你依旧是如此的伪善!”
“你!”
黑衣人的话让赵昚无言以对,因为他根本就没有想到叶宇会身患绝症。
关于叶宇身有隐疾之事,其实对于很多人而言都不是什么秘密,但是所有关注叶宇的这些人,都没有将此事当真。
面对眼前这个黑衣人,话语之间已经透露出对当年之事知之甚详,所以赵昚也没有丝毫的顾忌,而是焦急的追问:“他现在情况如何?”
“这似乎与你无关,恕不奉告!”
“朕可是他的父亲,怎会没有关系,这位义士,还请您速速告诉朕,宇儿的病情到底如何了”一脸焦急的赵昚,流露出慈父的焦急之态。
但黑衣人却无动于衷,将长剑收回,冲着赵昚说道:“今日本座不杀你,因为本座要让你亲眼看到报应,赵昚,你好自为之!”
说完,倏然一道黑影便消失于御书房,似乎从来没有出现过,只有孝宗赵昚脸色的斑斑血迹,证实了方才的事情曾经发生过
第二日,宫廷内务府上奏孝宗,府库珍藏的千年雪参不翼而飞!
京城,清流大学!
一处地下隔层的偌大密室之内,数百人正在紧锣密鼓的工作着,各个环节以及每一道程序,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清流大学共有六大分院,如今已经是六大院正之一的武青忠,在几位技工陪同下来到了这里。
武青忠一边巡视着众人的工作进度,一边提醒着众人细致小心。
“院正,您就放心吧,绝对不会出现差错!”一旁的黑脸男子名唤周青,拍着胸脯向武青忠肯定道。
武青忠瞥了这周青一眼,冷哼道:“这个世上没有什么绝对,若是出了差错,在场的所有人都人头难保,你最好小心一点为好!”
“是,小人一定会督管这些工人!”
“当然,这货源一船一船的的运来,原料已经是十分的充足,所以你这出产量也一定要给我跟上,将来这些东西可不够用!”
“还有,你从这些工人中挑选一批,然后秘密送往福州,那里有新的工作场所需要他们领班填充,你可要仔细挑选不可有丝毫马虎。将来大事若成,你也算是光宗耀祖了!”
“小人明白,这就去挑选人手”
当武青忠走出那阴暗的密室,仰望星汉迢迢的夜空,却是露出一丝苦笑。
“你一个人疯也就算了,却也不知不觉影响了武某。我武青忠本是状元及第,如今却坐起了院正,也真是够疯狂的”
第543章 福州二请叶承天()
又是一年入夏时,朝廷所派传旨天使带领随从,一路上饥餐渴饮星夜赶路。
这一日终于到了福州,经过打听便找到了安乐侯府。
叶宇虽然没有实际官职,但是一身的虚衔爵位可谓是衬足了身份,故而侯府上下尽显气派与威严。
府门外有四名守门的家仆,家仆们见有十来匹战马来到门前,但是却没有主动上前搭话,仿若泥塑一般各司其位,似乎眼中从没有看见这些人。
传旨天使以及十余名侍卫一瞧这阵势,顿时就起的火冒三丈,心说这传旨的天使卫队那可是代表朝廷,这侯府的仆人也太不懂规矩了。
于是为首的传至宦官,从怀里掏出黄艳艳的圣旨,在马上吆喝着:“快速速通报你家侯爷,就说朝廷传下圣旨,让你家侯爷快快出府迎接圣旨!”
连续吆喝了三次,府门口的仆人却均是木桩一般屹立不动,只是默契的从府内抬出一块木牌。
传旨宦官在马背上,见上面赫然写了两行字,当即是气得怒火中烧:传旨天使不下马,狐假虎威滚回家!
“大胆安乐侯,你竟敢”
宦官虽然不是什么诗书学士,但也是深通文墨之人,叶宇这两句如此浅显之辈,他自然是看得明白,这是在借着成语寓意自己狗仗人势。
可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这侯府门外站岗的四名仆人已经扑了上来。
“你们,你们要做什么,你们可知杂家是传旨天使,哎呦,咱家的小蛮腰断了,你们这群狗崽子”
四名仆人赤手空拳,不给宦官说话的机会就扑上前去。丝毫不将这十余名御林侍卫放在眼里,几个人游动转身来到宦官的近前,伸手一拽就将其撤了下来,直接摔了个狗吭泥!
当这名宦官趔趔趄趄爬起来的时候,侯府的四名仆人已经退回来府门口。
腰也闪了,嘴皮子也磕破了,年轻气盛的传旨宦官登时暴跳如雷。
见身后的御林侍卫不予相助,于是便怒斥众人道:“你们,你们就眼睁睁看着杂家被这几个恶奴羞辱,也丝毫无动于衷!?”
这御林侍卫为首的,乃是御林军统领沈崇,此人抖了抖缰绳,语气略带戏虐的回应:“王公公,如今我们可是颁旨相请安乐侯,您如此府外喧扰等同于自取其辱,我等虽有保护王公公之责,可也不愿意与你一起犯浑!”
“你!”这名传旨的王公公,被气得顿时语塞难言。
这时侯府门前的四名仆人之中,一人站了出来:“我家侯爷近日身体不适,任何人都不接见,你等还是请回吧!”
“杂家可是奉了陛下旨意,前来”
“我家侯爷已经说了,纵使他有鲸吞三国之智,但早已经不问江山社稷之事,心灰意冷只想静养患疾。这天下不是我家侯爷一人的,天塌了还有高个子顶着,谁有能力谁去管!”
“这”
“请!”
“哼!好大的口气!”
传旨的王公公抹了一把嘴角的血渍,继而翻身上马,狠狠地瞪了侯府一眼,啐了一口血唾沫:“不识抬举,我们走!”
匆匆而来,没有进入侯府,便又匆匆的离去!
当传旨之人匆匆离去,守门的仆人便也进入府内,向叶宇禀明情况去了。
早朝,垂拱殿上依旧是以边关战事为主题,进行着豆腐干式的谈论议程。
文武群臣参驾已毕,文东武西,归班站立,这是黄门官上殿来报:“启禀陛下,传旨之人已经回京,此刻在宫外待宣!”
孝宗赵昚急欲知道结果,于是便连忙说道:“速速宣上殿来!”
待传至宦官王公公,与御林军统领沈崇走进垂拱殿参拜之后,赵昚就焦急追问:“安乐侯几日可抵达京城?”
赵昚的话音刚落,宦官王公公就满口委屈告起了状:“陛下,安乐侯恃宠而骄,非但不接圣旨,还让府内奴仆殴打了小的!”
“哦,竟有此事?”赵昚拧眉盯着殿内王公公,脸上流露出一丝阴寒之色。
“陛下明鉴,小的这所受之伤,就是安乐侯府恶奴所伤!”
王公公话音刚落,以张说为首的群臣就开始了议论纷纷,甚至有不少人可是出列朝班,痛斥叶宇此举乃是无视皇权之威,更是抗旨不遵罪加一等!
相对于这边张说众人的纷纷怒斥进言,蒋芾与岳霖等人倒是极为安静,既不出列言语反驳,也不表示任何的意见。
待群臣进谏之言渐止,赵昚这才出言询问御林军统领沈崇:“你来说,这个奴才说得可是实情?”
“回禀陛下,王公公传旨被侯府仆人抓下马背,这是实情!”
沈崇的回应,让宦官王公公更是底气十足,似如斗胜了的公鸡一般。可惜一名太监终究做不成公鸡,更休要说是斗胜了的公鸡。
只见沈崇说完之后,突然话锋一变,郑重道:“但是王公公到达安乐侯府传旨,进侯府而不下马,欲要强行驱马闯入,这才遭致侯府仆人强行施威!”
“哦?原来如此!”
“不,不是,陛下,他说的不是实情”
“住口,沈崇你继续!”
沈崇面不改色,神情郑重道:“因传旨王公公嚣张跋扈狂妄至极,安乐侯带病向我等说了一番话,便回到后苑疗伤去了!”
“他真的病了!?”赵昚一听这话,神色顿时凝重起来。
“是的!”
“叶卿家说了什么?”
“安乐侯说,纵使他有鲸吞三国之智,但早已经不问江山社稷之事,心灰意冷只想静养患疾。这天下不是他一人的,天塌了还有高个子顶着,谁有能力谁去管”
“”一席话,让赵昚陷入了沉默。
“陛下,沈统领他”
王公公正要极力进言说辞,可是已经心烦的赵昚,那里还有心思听这些,直接一拂袍袖冷叱道:“拖出去斩了!”
不轻易杀人的赵昚,称帝几十年的光景里,这是他第一次在朝会之上下令杀人。
一声令下,殿前武士将已经瘫软的宦官王公公拖了出去,伴随嘶吼哀求之声过后,却是寂静地沉默。
这个时候,蒋芾与岳霖相互对视了一眼,均知晓此刻时机已经成熟,于是岳霖便出列禀奏:“陛下,请恕臣直言,安乐侯自出仕以来,所做之事皆是利国利民之举,然而所遭受的待遇却是让人为之心寒”
“若安乐侯是无能之辈,陛下将其流放或是贬官,臣也毫无微词,然叶大人乃有胸怀经天纬地之才,却遭致朝廷弃之如敝履,试问这种待遇是否合理?”
岳霖此话刚一说出口,未等赵昚作出表态,张说便已经出言反驳:“岳大人此言差矣,所谓三纲之中就有君为臣纲,君王的决策就是臣子应当遵守的准则,岂能心生丝毫的怨言?”
“张大人此言虽颇具道理,但是岳某试问,既然君为臣纲,那为何历代明君的身旁总会有力谏之臣。明君许多的决策,都会遭致这些力谏之臣反驳,那以张大人的理论,既然君主的决议就是准则,这些力谏之臣岂不是都成了佞臣?”
“这”
张说没想到自己一句拍马屁的奉承话,竟然被岳霖直接堵得是哑口无言。
岳霖见张说语塞闭嘴,于是又上奏道:“陛下,既然安乐侯已经声称自身有鲸吞三国之智,我朝廷难道非要弃贤才,而不顾我大宋江山的安危吗?”
赵昚听罢,愁容满面,唉声叹气,文武群臣默默无语。随后瞅了一眼岳霖,说道:“岳卿家言之有理,那就有劳岳卿家前去福州传旨!”
“臣建议张大人与臣同去传旨!”
张说一听岳霖要拉上自己,便没好气的冷哼道:“岳大人,这传旨有你一人便可,为何要让本官与你同行?”
“以免张大人事后,喜欢乱嚼舌根!”
“你!”
“准了!”赵昚见二人又开始争论,索性不耐烦地全都准了。
“臣等遵旨!”
“既然叶卿家身患隐疾,武岳你替朕传旨太医院,选几名御医随二位卿家同往!”
“是!”
刘武岳正欲要前去传口谕,却又被赵昚急忙唤住:“带上太医院最好的药材,还有内务府的宫中府库之中,但凡珍贵药材补品,统统给朕带上!”
“呃是!”
领了圣旨后,岳霖与张说二人带着随从,骑马离开临安直奔福州而去,这是准备二请安乐侯。
当他们带领随从日夜兼程,风风火火地进了福州城,来到安乐侯府邸门前一看,顿时让所有人俱是目瞪口呆。
只见府门外扎着白彩,贴着白色挽联,出出进进的家人全都头戴白,身穿孝。
张说与岳霖二人呆怔片刻,急忙跳下马,随将缰绳丢给随从,张说一脸惊异的看着府门,疑惑地问:“如此大的丧事,是何人宾天了?”
“绝对不是你心中所想之人!”
张说神色复杂的瞥了岳霖一眼,随后沉了沉气:“但愿如此”
第544章 侯府灵棚事非生()
二人说着,便直奔府门而去。
猛然间,只见从府内走出两人,细一打量倒是认识,正是曾迪与许士林翁婿二人。
曾迪走出侯府那一刻,早已远远地看到了张说与岳霖二人,于是疾步向二人走来。
来到近处,不待曾迪予以寒暄,张说就焦急地追问起来:“曾老弟,这府上是何人殡天了?”
曾迪看了看岳霖与张说二人,随后叹了口气道:“不是别人,正是叶大人!”
“什么!这”
岳霖闻听此言顿时倒退了几步方才站稳,神情木然的望着侯府大门,脚步已经难以向前挪动半分。
张说听了这个噩耗之后,神色几经变幻却是露出疑惑:“你确定?”
“尸身还躺在灵棚,下官与小婿士林已经拜祭过了”
曾迪是自己人,所说的话他张说自然是信得过。一直以来他都希望叶宇能死于非命,因为这是他们政权争斗上的最大阻碍。
然而在侯府门外闻听这个噩耗,张说却丝毫的高兴不起来,因为他在为大宋的江山安危而担忧着。
内斗归内斗,但是涉及到了朝廷江山的安危,一切的内斗都可以暂且搁置在旁,毕竟连江山社稷都没有了,再不死不休的争斗又有什么意义。
所以,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这些人的心境也在发生着变化!
就在几人在旁交谈之际,侯府门外渐渐地聚集了很多人,观其衣着多是城中百姓,众人皆是神情晦暗如丧考妣,自觉地排起了长长的队伍进入侯府。
“这是”方才还倍感失落的张说,一瞧眼前境况顿时心生疑窦。
福州知府许士林,见张说问及此事,于是解释道:“不瞒太尉大人,这是福州百姓自发组织的祭拜队伍,前两日已经开始如此了,而且人数是今日的十倍之多”
“十倍!?”
许士林的解说,让身为太尉的张说顿时惊愕在当场,因为这个十倍数据太让他震惊了。
因为这才短短的时间里,就已经自发性的排起了不到边际的队伍,那就可想而知许士林口中的十倍人数,是一个多么庞大的数字群体。
“不错,曾某也没有想到,叶宇会有如此大的影响力。这几日整个福州多数百姓都会前来侯府祭拜,俨然成了福州城中的一大奇观!”
张说惊愕之余,脸色阴沉道:“看来这叶宇收买人心的手段,也是让我等众人望成莫及啊!”
“张大人,是否收买人心,百姓自有公论,如此背后诋毁他人,可非是君子所为啊!”
岳霖见张说言语诋毁叶宇,于是就心有不快地接着道:“即便是收买人心的手段,但至少黎民百姓得到了应有的实惠,也好过一些人只知道争权夺利,丝毫不顾及百姓的死活!”
“你!”
“既然来了,身为同僚理应近前祭拜,张大人,走吧!”
“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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