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真是禅让了皇位给福王,那他们力保的庆王赵恺又将置于何地?
失策,严重的失策!
“父皇!”庆王在狠狠地瞪了张说之后,便极力进言劝说孝宗赵昚。
可是话刚一说出口,就被赵昚挥袖打断:“福王此前不是派了使者前来劝降吗?如今朕就满足他的要求,此事就无须再议了!”
“范卿家,去吧!”
“微臣”
此时的范成大犯难了,他不知这道口谕是接还是不接。
就在这时,内侍太监前来禀报:“陛下,尚书令叶大人求见!”
“他?他来做什么?”
此时此刻,不仅是孝宗赵昚有此疑惑,其实所有人的脑海里有萦绕着这个问题。
因为叶宇自从辞官之后,就一直深居简出不问世事,如今在这个关键时刻突然出现,这显然让众人感到了一丝异样。
“宣他进殿!”
“是!”
内侍宦官离开大殿不久,叶宇就一身简装踏进了垂拱殿。
垂拱殿的气氛本就极其的怪异,而当叶宇踏进大殿的时候,所有人的脸色又添几份无奈。
显然叶宇的这身装束,实在是太随意,于朝廷礼仪所不符。但是谁也没有吱声,因为已经习惯了叶宇不合礼法的行径。
“微臣叶宇,叩见陛下!”
“卿家免礼!”
“谢陛下!”
叶宇刚一起身准备说话,就被一旁的庆王赵恺抢了先,赵恺低声提醒道:“四弟,父皇要主动禅位于叛臣赵琢,你还是快劝一劝父皇!”
“哦,陛下要行上古三皇禅让之举?”
赵恺说话的声音很但是叶宇回答的却是声如洪钟。说完之后,叶宇还不忘瞥了一眼庆王赵恺,心说这禅不禅位应该是你操心,似乎与我没多大关系。
叶宇此言一出顿时引得群臣一阵愤慨,因为这句话显然是在说赵昚禅让是对的。
“卿家也觉得朕该当禅让皇位?”
“该当禅让!”叶宇迎向赵昚的凌厉目光,依旧是斩金截铁地说出了这四个字。
“大胆叶宇,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陛下,叶宇有谋逆之心,此人不可留!”
“陛下,叶宇与那乱臣赵琢有翁婿之宜,定是祸乱军心之臣,微臣提议应将其绑到城门斩首,以鼓舞我军士气!”
“”
面对群臣的叱责之语,叶宇依旧是神态平静浑然不惧。
而此刻的孝宗赵昚似乎也冷静了下来,挥了挥衣袖示意群臣噤声,随后挤出一丝笑容道:“朕,相信卿家此来,不会只是劝朕禅位的!”
“陛下圣明,微臣此次正是为了替陛下排忧解难!”
“哦?何以解忧?”孝宗赵昚见庭下叶宇如此镇定,他方才混乱的心绪渐渐地得到了平息。
赵昚有时候都不知为何,只要有叶宇出现在他的眼前,他的心境就会得到一份平静,这也是为什么他一直将叶宇留在朝中的原因之以一。
“上古三皇例行禅让,是圣贤让于圣贤。陛下乃是圣贤之君,禅让并无不妥,然福王赵琢却并非圣贤而是叛臣,岂能禅让之?故而陛下行圣贤之举,是该禅让,但却不该让与不贤之徒!”
一番解释不仅化解了方才的言语误会,反而让孝宗赵昚舒心不已。由此可见这拍马溜须,也是一种极为讲究的学问。
群臣纷纷低头,对叶宇极力鄙视之后,也不得不赞叹叶宇的这口才实在是了得。
他们苦劝都是无济于事,结果叶宇简单两句话就让赵昚改变了本意。
虽然叶宇的这番话让赵昚心情好了不少,但这根本的问题不解决,那也只是一时的嘴上痛快罢了,于是就问道:“那卿家可有退敌之策?”
叶宇虚拱一礼,郑重道:“微臣,三日之内可破福王赵琢三路叛军!”
“什么!?”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就连孝宗赵昚也霍然站了起来,用不可置信的语气询问道:“卿家所言当真!?”
赵昚这么一问,所有人都屏住呼吸,侧耳等待着叶宇的回应。
叶宇没有直面回答赵昚的问题,而是又道:“微臣,三个月,可抵御金兵于淮河以北!”
“卿家,你”
孝宗赵昚与群臣一样,都不由自主的喉结滚动,愕然地望着一脸平静地叶宇。
“微臣,半年之内,可让赵氏祖荫之地,尽归我大宋境内!”
“”
一个个豪言,一个比一个狂傲,尤其是最后的赵氏祖荫之地,就更是让满朝文武浑然惧惊。
自从宋室国祚南渡之后,当年的开封东京一直是难以忘怀的伤痛。
当年的大宋是定都东京汴梁,历代皇帝陵墓都是位于河南。如今北地尽归于金国,每逢清明时节即便是要祭祖扫墓,南宋的皇帝也只能望着长江、淮河徒增感叹!
因为那已经是金国的疆域,南宋朝廷一直没有忘记要讨回祖陵,但是能力不够终究一切是个惘然。
第442章 死马当作活马医()
如今叶宇竟然豪言半年之期就可以做到,这听在众人的耳中除了震惊之外,更多的是天方夜谭荒谬至极。
众人都觉得叶宇说的话极其荒谬,尤其是曾迪觉得叶宇是狂言乱语,当即出列弹劾道:“叶宇,休要狂言!”
“即便是狂言,也胜过尔等苦无良策。既然尔等不能为陛下排忧解难,就给我闭嘴!”
“你!”
“我怎么了?叶某身为尚书令官居二品,你有何资格质疑本官!”
“”
这一刻曾迪才想起叶宇还有一个尚书令衔,随即便脸色一变退了下去。
官大一级压死人,这种高于宰辅的尚书令职衔,也只有当朝太尉有权利与叶宇对峙。
在叶宇连番抛炸弹之后,赵昚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他虽然听了这些豪言十分的欣喜,但是同样有着严重质疑。
“卿家,这行军打仗可并非儿戏,切不可意气用事”
“陛下,微臣既然说了,就不会妄夸海口,三日之内微臣就可破了赵琢的三路叛军!”
嘶!
叶宇言辞恳恳,让孝宗赵昚突然觉得信心倍增。
而此时的张说,却泼了一盆冷水道:“叶大人,这战争对敌,可不是耍嘴皮子的饶舌之利,就能够应对千军万马的!也不是懂得几笔文墨,就能够惊退三军的!”
“哦?那张太尉也是行伍出身,为何在这京城里做了缩头乌龟?”
“叶宇,你不要太过分!”
“叶某过分怎么了?今天叶某就明确告诉你,少在本官面前倚老卖老,若是没有退敌之策,就缩进你那龟壳里,别闲的没事就口吐人言!”
今日叶宇一改之前的平和待人,反而多了几分杀厉狂傲之气!
“好你个黄口小儿,老夫今日定要好好教训你!”
由于京城的守卫十分紧张,所以这几日上朝,张说与蒋芾都是顶盔掼甲,只要城门一旦有了战事,也便于直接前往指挥战斗。
张说今日算彻底被叶宇激怒了,他也是练过武艺之人,自有一番手段,说着就要伸手擒拿叶宇。
可叶宇站在大殿之上岿然不动,只是侧脸冷哼一声,随即一个侧翻踢,闪电般地直接将欲要扑来的张说踢飞了出去。
砰!
张说这把老骨头,连带着一身铁甲直接撞在了大殿的柱子上。
跌落在地上的张说,想要说些什么,可就是觉得胸口发闷说不出话来。
想要就地爬起来,可是厚重的铠甲加上叶宇这一脚的力道,使得他三次欲要爬起终究不能如愿。
最后还是一旁好心的内侍以及群臣搀扶,才将喘着粗气的张说扶了起来。
叶宇这一脚,让整个垂拱殿都陷入了短暂的凝滞氛围中。
群臣何曾想到,一向温文弱弱的叶宇,不仅武艺了得,而且下手还是这么的狠辣!
而孝宗赵昚虽然居于远处,但是这番景象也是他之前敢都不敢想的。他方才还急着要命令张说停手,因为他知道张说年轻的时候在军中为将,这武功底子自然是不弱。
赵昚原本担心张说盛怒之下会伤了叶宇,可不曾想这个结果竟然是反了过来。
不仅如此,方才那一脚快得出奇,只知道眨眼之间就已经看到张说飞撞在了柱子上。
“大胆叶宇,你!”
“滚!”叶宇双目微眯,冲着欲要指责他的群臣,生冷的呵斥道。
“四弟,你太过分了,张大人身居太尉已然年迈,你怎能下如此重的手!”一向文静的庆王赵恺,此刻也终于按捺不住心头的怒火。
叶宇在朝堂上无论如何嚣张,这些他都能够忍受,但是当众将张说踢成重伤,这不仅仅是一种过分的嚣张,而是**裸的打他赵恺的脸。
张说是什么人,那可是他庆王的人!
叶宇面对赵恺的叱问,却是耸了耸肩无辜道:“殿下此言差矣,第一,下官没有用手,何来下重手之说?第二,您也看到了,是张大人动手在先,下官徒手自卫难道也错了?”
“这”
可恶,又是专门挑字眼找缝子,赵恺被叶宇这番辩解说的是无奈至极!
“陛下,您可要为老臣做主啊”终于喘过气来的张说,当即就跪了下来恳请赵昚做主。
“够了!”
孝宗赵昚是越听越烦,这城外就是大兵压境,此刻还争吵着恩怨琐事,实在是过于恬燥。
“叶卿家,至于什么抵御金兵之事尚且不论,你就如实告诉朕,这福王的叛军你当真可以击退!?”
一说到了这等大事,所有人都噤声了。
“回禀陛下,当真!且只需三日!”
得到叶宇的肯定回应,赵昚心中也有了一丝底气,随即问道:“好,那卿家需要什么?”
“信任!”
“信任?难道卿家觉得朕对你不够信任?”赵婶听了这两个字,顿时露出了复杂之色。
叶宇郑重回应道:“微臣不敢,但微臣此次需要的是绝对信任。将来无论微臣做了什么,陛下都能准许微臣通行之权!”
“通行之权?”
孝宗赵昚只是稍稍犹豫了片刻,随即力排众议道:“好!如今虞卿家已然殉国,这枢密使一职便由卿家接替”
“陛下,这万万不可啊!”
“陛下,枢密使一职关乎重大,还请陛下三思!”
“”
“那诸位卿家给朕出个主意,何人能够退了城外的叛军?”孝宗赵昚见张说、曾迪等人又要上前进谏劝阻,就直接抛出了这么个话题。
“这”
一句话堵死了所有人,这种内忧外患的时刻,谁也不敢站出来说自己行。
这虽然是个机遇,但同时也是要人命的万丈深渊。
所以久经官场的他们,讲究的还是儒家的中庸之道,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见叶宇迟迟不予接旨谢恩,赵昚以为叶宇仍旧是不满足。
但或许是对群臣阻挠生了反感之心,孝宗赵昚随即又问道:“卿家还有何种要求尽管提出,朕一并答应了你!”
“请陛下许诺,此后军中将官调度皆由微臣决断!”
“准奏!”
“谢陛下!”
见叶宇终于谢了恩,孝宗赵昚的心终于得到了一丝安慰。
第443章 神火降世可破局()
虽然他还仍旧对叶宇之前的豪言抱有质疑,但是如今这种局势,也只能是死马当作活马医。
再说了,自己的亲身儿子若是不信,他赵昚还能够信任谁?
这豪言也说了,官职也封了,是该说一说这作战计划吧,这是在场所有人的共同心声。
“四弟,现在是不是该说说你的良策了?”
庆王赵恺的这一开口,赵昚也随即说道:“是啊,卿家就说说有何良策退敌!”
“微臣暂时还不能说!”
“哼!叶大人不会是信口雌黄愚弄陛下吧?”
曾迪没好气的瞥了一眼叶宇,言语之中尽是不屑之色。不过说这话的时候,他倒是躲得远远的,生怕一时不慎步了张说被踢的后尘!
叶宇不慌不忙的转过来了,有意无意的抬了抬左脚,吓得曾迪战战兢兢地退了三步。
“陛下,请明日移驾城楼!”
孝宗赵昚初闻此言却是一怔,随即似乎明白了什么,于是求证道:“哦?卿家是要让朕亲临城楼鼓舞守城将士的士气?”
“鼓舞士气固然重要,但微臣是要让陛下一览神火降世之盛况!”
“神火降世!?”
“不错,正是,届时陛下定会了然!”见满朝文武一脸惊异的神色,叶宇仍旧是郑重地回应道。
“可是神火”
孝宗赵昚正要发问,却被叶宇突然阻断,继而深意地笑道:“陛下,天机不可泄露!神火降世,定会解了这京城之危!”
“城中禁军调度微臣并不熟悉,还请陛下准许微臣巡视城中禁军!”
赵昚见叶宇不肯说破,他也就没有没有再细问,随即点头道:“也好,朕就让张卿家陪同你前往”
“陛下,微臣在此举荐一人!”
“哦?”
“既然陛下给了微臣专断之权,那此刻微臣就先撤了张大人的军中职务!”
叶宇说到这里,不给张说辩驳的机会,直接向赵昚进谏道:“微臣有意任命承奉郎吴曦担任要职,还请陛下准许!”
“吴曦?就是那个吴挺之子?”
“正是!”
“卿家为何举荐他?”
要是叶宇举荐任何一人,赵昚都不会有意见,但是这一刻赵昚犹豫了。
对于川蜀吴氏的子弟,他赵昚一直很是忌讳。这种忌讳是源于高宗时期,因为川蜀吴氏的军事集团实在是不容小觑,所以才会留有人质在京城。
叶宇知道赵昚心中的顾虑,于是解释道:“一个懂得调兵遣将之人,远胜过百万大军!吴曦虽是年轻却兵略承袭,颇有祖父之风!微臣相信由此人率领禁军拱卫京城,定然比朝中任何一人适合!”
见叶宇如此推崇吴曦,赵昚也就放下了疑虑:“好!既然朕已将兵权交予卿家,该如何调度皆由卿家一言决断!”
“谢陛下隆恩!微臣告退!”
待叶宇退出垂拱殿之后,张说气得的半天没有啃声。今日的朝会实在是太窝囊了,不仅兵权被剥夺了,而且还被叶宇狼崽子踢了一脚。
不久之后虽然散了朝会,可所有人都在私下里讨论这神火降世之事。
庆王府的书房里,张说与曾迪已经等候多时,但庆王赵恺并不在房中。
“张兄,你说这叶宇说的神火降世,究竟是”曾迪虽然被叶宇臭骂了一通,但是此刻他所好奇的仍旧是神火降世。
张说捂着还在隐隐作痛的腹部,没好气的哼了一声:“神火降世?你还真当那叶宇是神人不成?”
“话虽如此,可那叶宇也不至于在陛下面前妄言啊!”
“哼!依老夫看来,这叶宇说的神火降世,不过是采用兵家惯用的火攻之法”
不过张说刚说到此处,却是摇了摇头自语道:“可是近日京城雨水暴涨,阴暗潮湿显然时节不利,似乎这火攻并非可行之策?”
“是啊,再说了如今叛军层层围困京城,即使采用火攻有如何得手?就算是能够得手,一场大火而已,又岂能退了顾拾的近十万大军?”
“这也正是老夫一直感到疑惑不解之处,除非真的是天降神火,否则不可能使得近十万大军毁于一旦”
张说想到最后,甚至连胡须都拽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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