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赵昚看到赵构怀里的那块玉佩,顿时就恍然明白,为什么自己此前一直觉得叶宇的玉佩眼熟,原来在赵构的身上也有一块。
当年他在皇宫当太子的时候,曾经倒是见过赵构身上的玉佩,所以有些印象也是正常不过的。
不过若是细弱观察之下,两枚玉佩却是有着细微的不同。
“父皇,这究竟是”
“你是想知道这玉佩的来由?”
“正是,既然父皇有此类似玉佩,这当属我皇家之物,流落民间倒是可以理解,但为何会出现在金国皇室?”
“此事说来话长,以后朕会慢慢告诉你,先说说你对此次联姻的看法吧”赵构似乎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于是便故意的转移到了联姻之事上。
赵昚在一旁自然是看清楚,自己的这个父亲是故意的隐瞒着什么。
但人的内心秘密,除非对方想说给你听,否则纵使你如何逼迫也没有用,甚至有可能适得其反说出半真半假的答案。
所以赵昚也就没有在这件事情上过于纠结,而是回应道:“以孩儿的意思,是打算促成这联姻之事,福王那里可以退而求次,让其义女嫁于叶宇为侧室”
“嗯,这个处理方式很好,既顾全了两国的邦交友谊,又不让福王那里有机可乘!”
“怎么,父皇也觉得福王他”
赵构神秘自在的笑了:“朕虽说已经不理朝政,但观人、用人尚有不少心得。什么样的人能用,什么样的人不能用,若是连这一点都看不透,岂不是真的昏庸无能了?”
“孩儿并无此意,父皇”
赵昚正要慌忙解释,却被赵构挥手予以打断:“不必惊慌,朕只是说说罢了。你比朕有作为,这是不争的事实,但是论及观人识人,你还有诸多要学!”
“孩儿谨记!”
“福王这孩子,从小就卓傲不群,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他外柔内阴心智不良,而你却是恰恰相反,你外在刚毅却心中多有仁慈”
“这是你的长处,所以这些年来我大宋虽偏安于南方,却是国泰民安颇具繁荣但这也是你的短处,身为帝王者,仁慈是最不能要的!”
“父皇,您是让孩儿”
赵构随即双目微眯,在躺椅上晃了晃,自言自语道:“对敌人仁慈,就是对你自己残忍,今日你放过了他,将来你就要为今日的失策,付出千倍万倍的代价!”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朕当年杀了岳飞,你之后为其平反,这就是一张一弛的帝王权术。因为只有如此,你登基之时,才会得到文臣武将的忠诚!”
“当年岳飞曾救过朕的性命,但相对我赵氏江山来说,一切都是微不足道!但凡有一丝一毫威胁到你的皇位时,你都要将其扼杀于细微之处!”
听了赵构以岳飞作为比喻的话,赵昚神色凝重道:“孩儿明白了!此事孩儿定会妥善处理,不过关于联姻之事,叶卿家并未有答应”
“什么?他不答应?”
“正是”赵昚随后就关于叶宇辞官一事,大致的向赵构讲述了一遍。
赵构在听了这番讲述之后,不仅没有雷霆大怒反而爽朗的笑了起来:“这孩子,真是有股子倔脾气,不过这孩子说的也不无道理,我大宋虽说军事不如金国,但也不能任由他们摆布!”
“孩儿也正有此意,此事须得妥善处理,不可让金主完颜雍以为我大宋好欺!”
“这些朕可管不着,不过关于姻缘玉佩之事,切不可与外人提及!”赵构说完这些话,便阖上了双目,悠哉悠哉的晃动着躺椅,似乎慢慢的进入了梦乡。
赵构的生活习惯,孝宗赵昚自然是十分的清楚,他知道这是要结束通话的意思。
于是他没有再说什么,而是起身恭敬地向赵构行了一礼,这才放轻步子离开了花园,悄然地走出了德寿宫。
等到孝宗赵昚离开不久,似乎已经睡着的赵构突然缓缓睁开双目,神色迷离的望着天空,自言自语道:“这么多年,他不在了,你是否还在人世?”
说完这些,赵构又缓缓的阖上双目,一阵清风吹过带着阵阵花香,时光仿佛回到了五十年前,过了许久,赵构那里安详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
但是闭合双目的干涸眼角,却流下了两行泪水
因为宋金突然联姻之事,一时间成了朝野上下的热门话题。
尤其是叶宇主动辞官在家,并且有皇宫禁军进行隔离,这一系列的突变,使得这件事情出现了日趋激化的状态。
本来两国联姻才是朝野上下的焦点,如今经过叶宇这番一闹,立刻使得这件事情愈发地不可收拾。
一次小小的联姻之事,不知暗含了多少玄机一次小小的临安京城,又不知暗流涌动了多少势力。
究竟这一次的宋金联姻,是真如表面那般简单直接,还是其中暗藏着诸多不为人知的阴谋诡计,这些没有人知道,也不会有人知道
因为一切都来得太突然,来得让人有些措手不及。叶宇此次急流勇退,如此反常之举动,究竟又是意欲何为?
这并没有告一段落,更不是所谓的结束。
而是,故事才刚刚开始
请读下一卷:烽火狼烟
第407章 有猪一样的队友()
虞府之中,蒋芾在书房里陪着虞允文品茗对弈,几番落子之后,布局排列都是头尾难顾,由此可见此刻蒋芾心不在焉。
而虞允文则是全神贯注地看着桌案上的棋局,清闲的思索着下一步该如何落子。
“蒋老弟,你来寻老夫对弈,可不能如此的心浮气躁,你看看,再这样下去,你可就输喽”虞允文随即落下一子,直接切断了蒋芾的棋势。
蒋芾一听这话顿时像吃了火药,直接将手里的棋子丢在了棋罐里,没好气的调侃道:“虞兄,你是真的心安理得,还是故意伪装给蒋某人看的?”
“哦?老弟为何如此说?”
“今日在御书房中,那叶宇直接脱了官服、掷官帽,撂了挑子直接辞官,你就没有什么要说的?”
“那蒋老弟觉得,虞某又什么要说的?当时你不是也看到了,虞某上前出言进谏,竟被陛下直接斥回碰了一鼻灰”
蒋芾一听这话脸就拉了下来,气息不顺道:“就是因为如此,蒋某才来与你商议,这件事情可不能轻而待之!他若是离开朝堂,我们的心血岂不是白费了?”
“蒋老弟,你觉得时至今日的局势,陛下能让叶宇辞官回乡?”
“这个当然不会,不过叶宇这小子的倔脾气是不是”
“哈哈哈!”
蒋芾见虞允文突然大笑起来,于是疑惑地问:“虞兄,因何发笑?”
“他这次倔脾气可是倔得恰到好处,我们可不能放过这次机会,蒋老弟,我们的机会来了!”
“机会?虞兄的意思是”
“他这一个倔脾气,其实是在给我们出难题。不过,我们也应该做些事情了”
蒋芾久经世故于官场,所以稍稍一点拨就顿时恍然:“原来如此,我们是该做一些事情了!”
庆王府里,赵恺神色不悦的看了张说与曾迪一眼,声音清冷道:“本王早就说过,凡事当以大局为重,可你们今日都做了什么?”
“殿下,臣等也是为了”
曾迪的话刚一出口,就当即被赵恺打断:“为了什么?非要闹得天下大乱,这才算是为了本王?”
“不敢!”
二人从未见过这位温润王爷发怒,今日开始破天荒地的第一次。故而二人均是惊诧不已,纷纷不敢多做言语。
“本王早就说过,不要处处为难叶宇,可你们就是不听本王劝阻,今日之事就更是过分至极!”
“殿下息怒,那叶宇迟早是个危害,即便殿下仁慈不予除之,也应当及早剪除羽翼以免后患才是。如今正是大好时机,为何殿下要处处予以袒护?”
听了张说的这番话,赵恺却是不动声色的冷哼道:“二位都是朝中的老人了,难道父皇的心思二位还琢磨不透?”
见二人神色迟疑,赵恺无奈道:“今日本王在御书房中所提的谏言,其实就是父皇当时的圣意!”
“殿下的意思是”
张说、曾迪二人相互对视了一眼,似乎从赵恺的言语中猜到了什么。
“叶宇不过是个文臣,在朝堂上虽备受器重,但终究没有过重的实权,即便虞相有意力捧于他,你们觉得,他们又岂能竭尽全力?”
“”
“而与之相比之下,本王的皇叔虽朝堂并无权势,但地方势力却是不可估量。若是他有不臣之心,那将来本王的位子还能坐得稳吗?”
赵恺的一番话,使得二人是面面相觑愕然不已,他们一门心思将矛头对着叶宇,却没有顾及到福王的权势远远大于叶宇。
而且最为重要的是,福王赵琢本身就是名正言顺的皇室,若是有意图谋不轨之心,显然是要比叶宇这个不清不楚的皇子轻易许多。
“殿下英明,是我等愚昧了!”
“本王这个皇叔不简单呐,父皇这些年来对他甚是忌惮,所以他此次来京的目的,并非表面上的这般单一”
张说轻捻胡须,略带质疑道:“既然如此,那叶宇与福王联姻,岂不是如虎添翼,将来若是应对起来可就更加的难办?”
“非也!非也!”
赵恺白皙的脸上稍稍有了些许血色,随即轻咳了一声:“但凡物极者,必反也。无论父皇出于何种缘由同意双方联姻,但这联姻之举,势必会让福王从地方势力与朝堂连同一枝”
“这对于皇权必定是一个莫大的威胁,又加上父皇本身就对福王心存猜忌,那么将来与福王同一阵营的叶宇,也会被纳入猜忌之列,到那时又何须你们弹劾?”
话说到这个份上,张说与曾迪顿时恍然大悟,曾迪笑着道:“殿下英明,到那时我们只需剪出福王势力与党羽,也就一并除了这个叶宇!”
“父皇想要袒护的人,纵使尔等弹劾上万次,也都是无用之功!倒不如顺水推舟极力促成此事,让父皇将来自己心生猜忌与忌惮,到那时即使你们什么都不做,也已然达到了应有的效果!”
经过赵恺这一番点拨,张说与曾迪二人是既羞愧又欣慰。
羞愧的是他们加起来都一百多岁了,竟然还不如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看得透彻,他们这些年的朝堂生涯,看来是活在了狗的身上了。
欣慰的是赵恺并非表面上那般优柔寡断,考虑的事情也远远比他们深远,这就更坚定了他们力挺赵恺的决心!
赵恺随即叹了口气道:“这原本大好的计划,却被你们彻底搅了,一味着咬住叶宇不放,使得他为了顾及自身清白,宁愿辞官也不愿意联姻,这势必也会给虞允文等人有机可乘!”
二人听了赵恺的分析之后,一个个是面面相觑,心中更是后悔不迭。
当时在御书房中他们只顾着弹劾叶宇,也没有顾虑太多外在的影响,如今事后想想也的确是意气用事。
如今叶宇在屎盆子连番倒扣的情况下,为了以示清白竟然辞官拒绝联姻,那这势必会使得两国联姻之事中断。
而中断的结果,就是有可能邦交的决裂,那么以虞允文为首的主战派势必又会死灰复燃,借此机会再次占据主导的位置。
这种替他人做嫁衣的行当,他们还真是做的不遗余力。
所谓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此时此刻的赵恺算是深有体会。
赵恺看着二人脸色涨红,羞愧不已的样子,也不好再说什么严苛的话,而是叹了口气道:“罢了,此事依已然如此,多说也无益处,你等还是回去好好思量,该如何弥补这件事把!”
今天有事,暂且一更,算是请假咯,明天恢复一日三更,我们明天见,三生也是人,也要吃喝玩乐,咳咳,遁走,做个夜不归宿的男人
第408章 招蜂引蝶非我错()
转眼之间,距当日大婚之期已经过去了三日。
而就是这短短的三日里,在临安京城之中,却时刻笼罩在令人压抑的气氛之中。
如今叶宇虽然被禁足于府上,不过这种事情已经在京城传的沸沸扬扬。虽说叶宇此举让当今皇帝乃至满朝文武抉择不堪,但是却得到了广大文林士子们的一致好评。
这几日叶宇一直是没有露面,但是外面却已经彻底翻了天。
因为关于叶宇在御书房的一番言论,已经被有意之人进行多番渲染,如今已经在坊间广为流传。
靖康之耻已经延续了两代人,这对于百姓而言倒没有什么,但是对于这些文林士子,早已经是积压了许久的怨愤!
文人自古是清高的,更是自以为是的,也正是恰恰如此,自诩中原天朝的文人们,在这件事情的上的反弹之声最大!
名人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会牵扯一时风云,而叶宇当下的决然态度,已经不仅仅是个人的事情,因为这已经上升到了一种民族尊严问题。
堂堂位极人臣的叶宇因不忿此事,而宁愿辞官也不委曲求全,那他们这些毫末微弱之人又有何惧!
叶府的庭院之中,一派鸟语花香之象,花亭的石桌上放着一本泛黄的春秋,清风吹动涟绻几番书页。
叶宇坐在一旁并没有去阅读,而是手指在封面上甚有节奏的敲击着。
这时挺着腰身的胡媚儿,在秋兰的搀扶下漫步走了进来。叶宇见状慌忙起身,十分怜惜的扶着胡媚儿坐下。
“孩子是不是又踢你了?”叶宇蹲下身子,耳朵轻轻的贴在胡媚儿的腹部,亲昵的想听一听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调皮了。
“这个孩子很安静,挺省心的,脾性与你一样”
叶宇闻听此言却是一笑,抬起头看了胡媚儿道:“可最好别跟你一个脾性,你都这样了还不闲着,一时半会你都坐不住!”
“哼!又不是你生孩子,当然不知道这怀孕的艰辛!”
胡媚儿抚摸着隆起的腹部,没好气的娇哼道:“要不是叶郎你的孩子,我早就”
“早就什么?”
“我”
“怎么,你还打算怀上别人的孩子?”叶宇缓缓地站了起来,神色平静的坐在了一旁,言语平淡不露任何感情,就这样直直的盯着胡媚儿。
“叶郎,我只是随口说说,你可别误会并不是”看着叶宇神色极为平静,她就知道叶宇已经是心生不悦,于是慌忙地向叶宇解释。
看着胡媚儿一脸紧张的样子,叶宇随后却突然乐了:“好了好了,与你开个玩笑而已,女子身怀六甲的艰辛为夫岂能不知?这大半年真是苦了你了,不过再等三个月分娩诞下孩子,你也就轻松许多了!”
“就知道吓我,若是因此动了胎气,你可别怨我没照顾好你的骨血”
“这孩子若是如此不经吓,那还是我叶宇的孩子嘛?”对于胡媚儿的埋怨,叶宇并没有放在心上,于是便爽朗的笑着打趣道。
“是啊是啊,反正叶郎你身边不乏红颜,以后子嗣定然是不缺”
叶宇闻听这话初是一愣,随后却无语的嗅了嗅鼻子,然后摇了摇头道:“秋兰,您是不是让厨子做了西湖醋鱼?”
“西湖醋鱼?没有呀”秋兰不知道叶宇为何突然为了这个问题,于是秀眉微微蹙起,挠了挠头有些疑惑的自语道。
“你就没有闻道一股醋味在府中弥漫?”
“醋味?”
“秋兰妹妹别听他打哑谜,自个在外面拈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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