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伙,本来李道是打算质问叶宇,以此好压一压叶宇的气焰。如今是偷鸡不成蚀把米,直接由父子关系,成了祖孙更替
第234章 谁是孙子()
客厅里李道与马千里是连番上阵,结果都是灰头土脸的败下阵来。
由于叶宇是午后时分到了李府,这一番天南海北的胡侃闲谈,不知不觉就到了黄昏晚宴的时刻。
李道身为主人,自然是盛情为叶宇准备了丰盛的家宴。
虽说李道于公于私都很憎恶叶宇,但是这表面上的过场还是要走的。
一场丰盛的家宴上,不甘吃亏的李道又一次对叶宇进行了言语攻击。不过这一次宴席上除了三人之外,又多了李道的长子李丰年。
长子李丰年倒是继承了李道的风采,不仅言行谨慎而且在军中担任要职。
从席间的几句相谈之中,叶宇能明显感到这李丰年谈吐文雅,可谓是文武全才的后起之秀。
这要比当初在临安遇到的李崇,要强上何止百倍。
所谓龙生九子各有不同,这李道的两个儿子,简直可以说是两个极端。
宴席上四人围桌子而坐,李丰年先是向叶宇敬酒,随后恭敬道:“末将虽是行伍出身,但也粗通文墨,不知叶学士可否赐教?”
叶宇一听这话是直戳牙花子,心说你二人还真是父子同心呐,今日看来不赢上一句是不会罢休了。
想到这里,于是问道:“少将军,请!”
“诗词论调难分优劣,高低之分也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惟有楹联比对才有立竿见影之效”
李丰年说到此处,随即郑重道:“末将酷爱王羲之书法,故此上联为:醉爱羲之笔!”
嘶!
叶宇闻听此联心头却是一沉,端起的酒杯也不由得放了下来。
这上联没有丝毫的攻击与讽刺,就是简单地楹联,而且这楹联的嵌合度非常之高。
简短五个字,不仅道出了洒脱之醉态、本心之喜爱、书圣之名讳、以及酷爱之缘由!
五个字,形神兼备动静结合,此上联不可谓不妙!
李丰年的这一上联,一经说出自然得到了其父李道的赞赏,一旁的马千里也是附和的赞许着。
这下叶宇的确有些犯难,这上联的切合度非常高,想要找一位古代名人融为下联,本来就极为不易,更莫要说意境相融了。
放下的就被又缓缓端起,自顾的饮了一口,随即出神的盯着酒杯,突然眼前一亮而笑道:“狂吟白也诗!”
“狂吟白也诗?”
叶宇的这一下联,让在场的三人俱是一愣,相互对视了一眼之后,均看出了眼神中的疑惑与不解。
马千里随即有些戏虐的笑道:“叶学士,请恕学生直言,这下联之中有一词需要推敲”
“哦?不妨说说看!”
“呵呵,少将军的上联之中,羲之,乃是指名人王羲之,称之为一代书圣!而叶学士这下联之中的白也,不知又是哪位名人?”
“哈哈哈!难道诸位真的不知?”
叶宇看着在场三人皆是疑惑不已,于是解释道:“不知,并不代表没有!白也,乃是李白的别名,称之为一代诗仙!王羲之对李白,书圣对诗仙,难道不对么?”
“白也,是李白的别名?”
李丰年倒是很虚心,疑惑道:“请恕末将学识浅薄,末将只知李白,字太白,别号青莲居士。可是这白也,是出自何处?”
“出自于诗圣杜甫的春日忆李白,其中有白也诗无敌,飘然思不群这首诗,少将军不知可否读过?”
“哎呀!原来如此,诗圣杜甫这首诗,末将早已烂熟于胸,却竟然拘泥于生冷的死记硬背!惭愧!惭愧!末将拜服!”
醉爱羲之笔狂吟白也诗!这两句可谓是绝对,上联一个醉字,体现了当年王羲之兰亭盛会的醉意挥毫,成就了千古流传的兰亭集序。
下联一个狂字,道尽了诗仙李白潇洒不羁的一生,诗如其人狂放不羁,洒脱之中带有一丝抒怀之感。
李道眼见自己没办法整治叶宇,心中别说有多么的窝火了。
但所谓来者都是客,虽然他很想将叶宇铲除,但也不能如此明目张胆的来。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李道意味深长的看着叶宇,轻笑道:“前些时日,老夫在市井看到一件坊间趣事,今日借此机会就说道说道”
李道也不管叶宇答不答应,而是径直的开了口:“记得当时,老夫闲暇之际微服出游,见一处字画摊前,主、顾二人因为一幅画而起了争执!”
“哦?将军,这二人争执,莫非是因为价钱谈不拢?”马千里对于察言观色颇有心得,他知道这个时候需要开口唱双簧。
“那倒不是,皆是因为那幅画的内容!画名为吴王宴客图,内容时吴王阖闾在王宫宴请群臣庆功,人物勾勒有十余人”
“买画是个年轻书生,就询问卖画老人,你说这吴王宴客,都宴请了哪些贵客”
“这位卖画老人明知这书生有意为难,但却沉着应对,他说吴王宴请了兵圣!”
“这年轻书生一听此言顿时愣了,一定要让老人指给他看。最后卖画老人无奈,只得指着画中一人说,这位就是兵圣孙武!”
李丰年似乎也是听父亲第一次说故事,于是便疑惑地问道:“父亲,那个卖画老人是如何知晓古画之中有兵圣孙武?”
“这位年轻书生也是如此相问,但那位卖画老人却一指画中那个人,笑呵呵道,孙武爱吃鱼,这个埋头吃鱼的可不就是孙子喽”
李道的话说到这里,所有人都愣住了,尤其是一直听故事的叶宇,因为此刻他正在闷头吃着面前的桂花鱼。
李道的意思很明显,这个孙子,就是叶宇!
孙武,春秋时期的人物,著有孙子兵法,被后世人称为兵圣,又或是孙子!
子,是对大智慧,大贡献的人一种尊称,奈何孙武的这个姓氏,配上这个字倒是有些不伦不类。
叶宇听完了李道的故事,才明白这是拐着弯来骂他!
明着是在解说故事缘由,其实是在暗指他叶宇就是埋头吃鱼的孙子。
这一招果然够狠,明知道这李道在骂自己,但是他却无从反驳,这就是含沙射影的高明之处。
看着一脸平静的李道,叶宇拱了拱手道:“李将军这个故事真是动听,晚辈是获益良多啊!”
“呵呵,叶大人不必客气,老夫也只是从市井之中看来的,权当是解闷闲谈罢了”
能够在这个时候扳回一句,李道的脸上虽然仍旧如初,但是心里却早已解气了不少。
不过当他的话音方落,叶宇却接过话茬,继续道:“不过李将军只看到了前半部分,后半部分的趣事却是被晚辈看到了!”
“这”敏感的李道,此刻感受到了意思不妙。
“这年轻书生乃是深通典故之人,岂能因为卖画老人随意编造而信之,随即嘲讽笑道,老人家,这低头吃鱼的可不是孙子,而是老子!”
噗!
叶宇的这一反驳可谓是伤筋动骨颠倒乾坤,直接又将故事给圆了回去。
“当时那个卖画老人就颇不服气,于是就问啊,你是如何知晓的?”
叶宇惬意的吃着桂花鱼,又呷了一口酒,接着道:“这年轻书生就说,两人都是楚国人,虽喜好相近,但脾性却各异。”
“老子的道德经中有言治大国若烹小鲜,可见老子是一个美食家!埋头吃鱼自然是情理之中,再说道家讲究顺其自然,故而也就不拘于礼数!”
“而孙子乃是行伍出身生性嗜酒,所以食鱼者,老子也!最后这位卖画老人恍然大悟道,原来这个闷头食鱼的是老子啊”
叶宇自编自演,说到最后故意把音量调高了许多。
就是这最后一句,却是让李道的老脸燥得是滚烫不已,这是无形的在打他的脸,因为他就是行伍出身生性嗜酒。
其实到了这个时候,叶宇已经无意再争锋下去,否则就凭这个故事,他还能继续反咬李道一口。
但是所谓适可而止,他叶宇今天也折辱李道够惨了,再这样不知好歹下去,也就没有了什么意思。
“道家有言,大道无形,,上善若水,古今多少事,不过都是付之一笑,晚辈言语之中若有不当之处,李将军还望多多包涵才是!”
叶宇这个时候主动和解,尴尬僵持的李道也就借坡下驴。
“也大人所言极是!对了,近日小女也要婚嫁,想必叶大人已经收到了柴家的喜帖,届时还望捧场才是!”
“哦,是么?那真是可喜可贺,不过至于喜帖一事,晚辈却没有收到”
“这柴家办事真是没个规矩,就算整个宜州亲友不送喜帖,这叶大人的喜帖也要亲自送上啊!”
叶宇没有理会李道的埋怨,而是从袖子取出一张喜帖:“李将军,这是晚辈好友百里风的婚庆喜帖,届时还望李将军光临才是”
“百里风?是他!”
显然李家人对百里风这个名字并不陌生,李道稍稍愣神之后,便笑着道:“叶大人盛情相邀,老夫定会前往恭贺!”
“爹,这婚期是七月十三”
“什么,七月十三?”
李道打开喜帖一瞧顿时大吃一惊,随即抬头疑惑的看着叶宇:“叶大人,这婚期竟然撞了!”
“哦?这事可真是巧了,不过这喜帖晚辈已经散发出去,已经无法更改了!婚期改了不吉利,那就一起操办吧!”
“这”
叶宇一拍桌子霍然站了起来,没好气的愠怒道:“你们柴、李两家,实在不把本官放在眼里,若是早先送来喜帖又何至于此?”
一直以晚辈自称,这是叶宇的谦和态度,如今直接以本官自居,显然是在增加动怒的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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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5章 绸缎铺中()
叶宇的故意指责,让李道却是无言辩驳,直到叶宇离开了李府,李道还在为婚期相撞的事情纠结。
书房里灯火冉冉,李道坐在书桌前凝声自语道:“此子不除,后患无穷!”
“将军所言极是,既然他只身前来,不如我们”马千里说着,用左手做出一个杀人灭口的举动。
李道没有急于表明自己的意见,而是抬头看了一眼李丰年,沉声问道:“丰年,都准备好了吗?”
“爹爹放心,孩儿已经甄选了十二名刺客,以及一百余名弓箭手,埋伏于途中,只要那叶宇经过,势必有死无生!”
马千里闻听李道有此安排,轻捻胡须笑叹道:“原来将军早有准备,属下佩服!”
“这叶宇本就难以应付,若是等离开宜州就更加难以除去,因此在他离开宜州之前,一定要将其除之!”
“钦差特使死在老夫的地界上,势必会遭致陛下的震怒,但为了女婿的大业,老夫也只能甘冒风险了!”
而自从出了李府,叶宇就坐上马车回去。
在沿街途中,虽是黄昏入夜,却是极为热闹。叶宇没想到这庆元府的夜里,仍旧是如此的热闹不凡。
其实宋朝远比唐朝要幸福许多,至少南宋若非特殊情况,就不会有唐朝的宵禁令。
“宵”就是夜晚,“禁”是禁止。宵禁就是禁止夜间的活动。
宵禁令古已有之,特别是在战乱、灾难横行的时代,或者实在具有特殊政治经济意义的区域内实施的。
所以若是身在唐朝长安,谁要说李白夜游街市把酒问月,这看似诗意潇洒,其实是瞎扯淡,因为这不符合客观事实。
北宋时期,对于宵禁的规范要比唐朝松懈了很多,其缘由就是商业经济的发达所致。
而到了南宋时期,虽然兵事上日渐羸弱,但商业的经济发展却是空前的繁荣,故此这宵禁就再次被打破。
南宋出现了前朝所没有的夜市,夜市的出现预示着夜晚依旧延续着白日的喧闹。
从李府出来的时候,虽然天色已然暗淡下来,但仍旧不算太晚。
“这庆元府可真是繁华,像似过节一样热闹”叶宇轻撩车帘,目光游离在掠过的人群身上。
“今日是七夕节,承天莫非不知?”
“七夕节?”叶宇一听这个节日,猛然间想到了临安的秋兰。
去年的七夕节,叶宇依旧是记忆犹新,当初原本打算过了七夕就拜堂成亲,可不曾想成婚的事情一拖再拖。
想到这里,叶宇回过头来看了曹雪莹一眼,暗想这若再择期成婚,恐怕不是两位新娘,而是成了三位新娘。
正在沉思间,叶宇透过车窗看到了前方有家绸缎铺,于是便吩咐驱车的孤狼在此处停下。
“一个女儿家,随我一路而来也没添加几件新衣,这里有家绸缎铺,随我下去挑几匹布料,也好做几件新衣”
“做新衣?”
“过几日就是百里兄成婚之期,我们若不置办几件新衣,岂不是显得不够隆重?”
“好啊,多挑选几匹,也给你置办几件合身的衣服”
曹雪莹甜美含笑,叶宇的能够考虑到她的感受,说明眼前这个男子已经渐渐地接受自己。
说完这些话,曹雪莹比叶宇还要热衷于此事,直接拉着叶宇就向外而去。
二人先后走下马车,联袂来到了绸缎铺。
绸缎铺里客流并不多,毕竟是黄昏以后的生意显得有些冷清。
绸缎铺里除了几名顾客之外,只有一名个伙计与一名记账先生,叶宇让曹雪莹在布架上慢慢挑选,而他则是坐在一旁休闲处歇息。
“闪开闪开!”本来这绸缎铺的大堂里还算清静,但突然传来的尖锐呵斥声,却是让叶宇不由眉头微蹙。
随着堂内顾客的混乱,从铺子外走进一名矮小男子,相貌实在不敢恭维,可以用尖嘴猴腮来形容。
矮小男子带着几名仆人推开众人后,原本凶神恶煞的样子,一转头就变得温顺谄媚起来:“少爷,您请!”
紧随其后,就见一名黄脸男子,搂着一位妙龄女子走了进来。
二人走进绸缎铺,黄脸男子还不时地动手动脚,而这个女子似乎也是此中高手,欲拒还迎的本事也是恰到好处。
“翠屏,来,这里只要你看中的,本少爷就全包了!”黄脸男子表现得十分阔气,声音洪亮回荡在每个人的耳畔。
这时候,大堂里已经有不少人选择离开了。即便有几名女子在挑选布料,也是胆战心惊局促不安。
“哎哟,柴公子可真是阔气,这成了李家的金龟婿,果然不同凡响!”
这女子粉状淡雅,观其装束却是颇为华丽。只是这番言行举止,却是凭添了几分风尘之气。
女子的揶揄之词,黄脸男子却没有去在意,而是尴尬笑了笑:“好了好了,此事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又有什么办法?来,只要是你看中的,全都买下来!”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女子也不好再说什么,而是目光游离在了布架上的布匹。
从右边按着顺序美目观瞧,却并无一匹布能够看得上眼。
就在这时,这女子看到了一旁曹雪莹手里的布料,随即一指那布料欣喜道:“就要那匹布料!”
“好好好,只要你喜欢就成!”
黄脸男子说完这话,随即问向堂内的丈量伙计道:“听到了没有,你这铺子里的这种布料,本公子今日全要了!”
丈量伙计一瞧这黄脸男子所要买的布料,不由面露难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