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是殿下唯一的出路,否则此案不破,张蒙罪不可赦之外,殿下也是备受牵连!到那时殿下因办事不利,在陛下那里就失了宠”
赵恺看着面前一脸郑重的张说,沉声问道:“张大人,你告诉本王,究竟父皇为何对叶宇如此上心?”
“这个”
“就仅仅因为是叶宇有功于朝廷?法理与人情,父皇一直分得很清楚。但这次父皇在不分事实的前提下,却暗示本王偏袒那叶宇,这番用意,张大人不觉得不妥吗?”
张说犹豫了片刻,随后不确定的说:“此事微臣也不能尽知,但陛下的言行确实有些难以琢磨”
“罢了,不谈这个,还是想想该如何审理这桩命案!”如今摆在面前的难题是如何勘破此案,其他的事情赵恺也懒得去想。
一提及案情,张说也是愁上眉头,这场大火将所有证据焚毁,行凶之人更是没有活口。
这个案件该如何勘破,倒真是一个不小的难题。
书房里,二人反复琢磨着案情,寻找案情的突破口,但是终究没有想出个合理的头绪。
这时王府管家从外面走了进来,赵恺这才想起吩咐管家照顾叶宇的事,随即询问道:“他的伤势如何?”
“大夫诊治过了,只是些皮外伤!”
话题一转到叶宇身上,赵恺似乎想到了什么,随后略带深意地沉声问道:“真的只是皮外伤?本王为何见他受伤很重的样子?”
管家神色微微一怔,随后恍然会意,恭敬道:“小人口误,叶大人伤得很重,小人这就知会那大夫多开些汤药”
“嗯,去吧!”
待管家出了书房,赵恺冲着张说淡淡道:“集思众意,或许有所收获!”
第173章 救你出去()
叶宇一日不痊愈,那么这个审理日程就会得以拖延,赵恺就有时间好好整理案情,寻找那微乎其微的突破口。
所以,即便叶宇只是受了皮外伤,但对外也得宣称伤势不轻。
而叶宇虽然仍是嫌疑在身,但在庆王府的关押期间,倒是受到了客人般的待遇。
叶宇在这期间,虽然没有权利调查此案,但是也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好好的梳理一遍事情的经过。
以便将来对簿公堂,也好有些辩论的说辞,这个时候他知道,唯有自己才能救自己。
庆王府里戒备森严,入夜了时分就更加的安静,叶宇就被关押在后院的一处厢房里。
所谓的关押,其实不过是院外多了两名侍卫把守,而叶宇就在房间里过着常人该过的生活。
厢房里烛光静静地燃烧着,叶宇头枕双手躺在床榻上想着事情。
因为他不明白,这个庆王为何对他如此的关照。
严格意义上来说,之前自己与这个庆王从未有过交集,更不用谈什么莫逆交情了。
那既然两者都不是,这番关照又是出于何意?
就在这时,桌案上的烛光轻轻地抖动了一下,带动房中的光亮也随之轻微颤动。
而就是这微微的光晕抖动,让叶宇那深邃如星的双眸流露警觉之色,随即眉头微皱向门外望去。
吱呀!
房门轻轻打开,走进一名黑衣女子,面罩黑色丝巾,体态婀娜略显纤瘦。
叶宇腾的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他已经被当日监牢里的袭杀,弄得有些神经质了。
看着已经揭下面巾的女子,叶宇既是惊讶又是慌神道:“你怎么来了?”
“来救你出去!”
女子轻轻地关上房门,快步来到叶宇的近前,拉起叶宇的肩膀,就要带着叶宇离开庆王府。
叶宇没有顺从,而是反过来握住女子的柔软玉手,轻声安慰道:“媚儿,这个时候,我还不能离开”
“不行,这太危险了,跟我走!”胡媚儿此刻的态度极为坚定,一刻也不愿意逗留。
见胡媚儿执意坚决,叶宇一把将其拉到了床边,沉声道:“听话,这个时候我若是离开了,这些年的心血就白费了!”
“可是我听说大理寺不仅失火,而且还有人在牢中要杀你,叶郎,你让媚儿如何放心?”
胡媚儿说着说着,眼眶已经有了泪水在打转。
看着眼前佳人泛红的双眸,叶宇轻轻笑道:“我这不好好的么?对了,这庆王府层层把守,你是如何进来的?”
“大内皇宫媚儿都能来去自如,这小小的王府又算得了什么?”
胡媚儿显然对叶宇的质疑很是不屑,随后便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而是毫不避讳的掀开叶宇的衣襟查看伤势。
叶宇没有去阻止胡媚儿的举动,也没有去在意胡媚儿眼中的心疼,而是胡媚儿方才的那句话触动了他。
他记得自己到京城的时候,曾从佘侗诚的口中,得知有人入宫行刺的事情。
只是佘侗诚也知道皮毛,他也没有得知具体的情况。
如今胡媚儿无意说出此话,叶宇心道这入宫行刺不会就是火莲教的人吧?
带着这个疑问,叶宇看着胡媚儿郑重道:“你真的潜入过皇宫?”
“呃,我也只是随后说说而已”胡媚儿意识到自己的言语有失,随即目光闪烁的搪塞道。
叶宇向来不喜欢逼人,既然胡媚儿一直不愿意说,他也就没有再追问。
“对了,有两件事还需要你亲自帮忙!”
“叶郎,你说,需要我做什么?”
“这第一件事就是替我查一下,这李崇的详细资料,以及在被杀之前的一切动向,这个对我很重要!”
胡媚儿认真地点了点头,接着问道:“那第二件事是什么?”
叶宇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开了口:“前往龙门镖行,不久之后我就会被送往刑部大牢关押,所以我不想悲剧重演”
听完叶宇的嘱咐之后,胡媚儿却是浅浅一笑道:“叶郎,看来这个龙门镖行不简单哦!”
“防范于未然罢了,对了,上次与你说的事情,有结果了吗?”
“尚未有结果,我怕追问的紧了,会引起大人的怀疑”
见叶宇的脸色满是失落,胡媚儿安慰道:“不过叶郎你放心,只要一有结果我会立即通知你的!无论是何种结果,媚儿都不会让你身处险境!”
“你口中的大人,就是火莲教教主?”叶宇倒没有在意这些,而是留意到了胡媚儿口中大人两个特别字眼。
“呃是!”
胡媚儿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回答了叶宇的询问。她此刻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已经将火莲教的信息泄露给了叶宇。
“男的女的?”叶宇又抛出了一个疑问。
“”
见胡媚儿不答话,于是打趣道:“难道是男的?这岂不是将你们养成后宫了?”
嘶!
叶宇话刚说完,腰间就遭到了胡媚儿的毒手。那种被拧住皮肉的疼痛,险些让他疼得叫出声来,不过他还是忍着疼痛闭口不吭声。
因为院外就有侍卫把守,惊动了王府侍卫可就不好了。
“你真的不跟我走?”胡媚儿随即起身,就要准备离开这里,转过头来又问了一句。
“我相信会水落石出的!”
“哼!跟我远走高飞不好么,我看你是舍不得家中的美娇娘,还一次娶两个,你可真够贪婪的!”
“我倒是想把你一起娶了,可是你不愿意!”有了胡媚儿替他收集案情,叶宇的心情也放松了不少,因此说起话来也轻佻了不少。
胡媚儿美目忽闪忽闪的看着叶宇,欣喜中带有复杂之色,随即反问道:“你又如何确定我不答应?”
“那好,只要你们那个男教主同意,我娶你便是”
“当真?”
“当真!”
一个问得简洁,一个答得干脆!
而叶宇只是看见胡媚儿痴痴一笑,便离开了厢房消失在了夜色中。
等到厢房再次恢复宁静,叶宇又重新躺在了床上。
今夜胡媚儿的到来,对他来说帮助甚大。
不仅如此,从二人的闲谈之中,叶宇玩弄语言的技巧,从胡媚儿的口中套出了火莲教的一些信息。
语言是一种学问,叶宇对此可谓是深谙此道。
在不知道这个大人性别时,以什么养后宫这种语言刺激胡媚儿。
而从胡媚儿反应来看,可见胡媚儿对此还是十分在意的。那么就足以说明这个大人,男性的可能性要大于女性。
最后叶宇特意在言语中带上男教主三个字,观察胡媚儿的反应。
胡媚儿既没有辩解,神情也没有丝毫的变化,那这就说明一个结果,这教主是个男的。
因为这是人的一种习惯,不经意间的反应才是最为真实的。
既然已经初探了这个火莲教的辛密,又有可能是入宫行刺之人,那这就有些难以琢磨了。
这火莲教在地方刺杀贪官污吏也就算了,可以当看作是警恶惩奸。
但若是这入宫行刺的是火莲教,那这个事态就有些严重了。
入宫行刺无非是刺杀孝宗赵昚,火莲教莫非有谋反的意图?
这一系列的问题,叶宇想了很久也没有个头绪,最后竟不由得自嘲起来。
自己如今身有命案,前途都是渺茫没有定数,又何必去瞎操那份闲心。
与其有这份心思,倒不如想想该如何摆脱敌人的圈套。
不知不觉间,叶宇进入了梦乡
然而此刻除了学士府的一众亲友,在担心着叶宇的安危外,青楼暗香浮中的微寒居里,林薇菡却心中满是焦虑。
如今这临安城里,无论是朝中官员还是商贾百姓,讨论最多的莫过于叶宇行凶一案。
这个案件还没有真正审理,就已经出现了诸多匪夷所思的事情,这也就成了人们争相谈论的话题。
因此林薇菡自然也知晓了这件事,并且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之中,因为这件事归根究底还是因她而起。
若不是当初她被李崇逼迫,自己的恩公就不会前去搭救,也就不会牵连到这宗命案。
在林薇菡的心里,李崇的死与叶宇有没有关系,都已经不再重要了。
“小梅,你说这次恩公会安然无事么?”
林薇菡在闺房里坐卧不安的来回走动着,将小梅的眼睛都绕花了。
“姐姐,您就别绕了,这事情着急也没用,不过以小梅来看,此次叶学士”
小梅正要往下说,却见林薇菡那紧张地眼睛盯着自己,顿时又将要说的话咽了回去。
“小梅,快说!”林薇菡在一旁催促道。
“姐姐,其实您心里明白,若是叶学士的确杀了人,那李崇可是恭王妃的亲弟弟,于公于私来说,叶学士都不会全身而退。”
“可即便叶学士是无辜的,一场大火烧毁了大理寺所有证据,想要翻案也是没了希望,近日街坊们可都说”
“都说什么?”
“说这次即使陛下顾念叶学士有功于朝廷,法外施恩也只能免除死罪,至于功名以及所有,都会化为乌有”
林薇菡听了小梅的讲述之后,无力地跌坐在了榻前,双目泛红地泪光涟涟,哽咽的抽泣自语:“为什么,为什么好人没有好报,都是我害了恩公,我是个不祥之人”
第174章 以命抵命()
转眼之间,就到了审理叶宇行凶一案的时刻。但是随后发生的事情,却是让所有人感到意外不已。
那就是有人击鼓公堂,声称杀害李崇的凶手另有其人。
赵恺正犯愁寻不到替叶宇脱罪的突破口,如今倒是稀罕,竟然有人主动上门提供线索。
于是赵恺临时接替了临安府尹尤褒的职务,在府衙先公审了这个击鼓之人。
看着跪在堂下的是一名女子,赵恺颇觉意外的沉声问道:“堂下何人,抬起头来!”
当这名女子抬起玉颜那一刻,倒让赵恺神情有些愕然,思忖好一个美貌的女子。
“小女子林薇菡”
“呃,你击鼓声称李崇之死,凶手另有其人,莫非姑娘知道是何人所为?”
林薇菡双眸今日有些微红,但眼神却是流露出那种倔强与决绝。
“回禀大人,那李崇之死与叶学士无关,乃是民女所为,还请大人明鉴!”
“什么!?是你?”赵恺听了林薇菡的回应之后,却是以为自己听错了。
此刻赵恺的心情颇为复杂,于公而言,他不觉得一个柔弱女子能杀了健壮的李崇
于私而言,一个貌美的女子若是因此获罪,香消玉损岂不可惜?
但反过来一想,能为叶宇开脱罪名,自己的心情也稍有轻松。
赵恺的复杂心境,堂下的林薇菡是不会理解,但是对于赵恺的质疑,她坚决肯定的回应着。
因为今日,她没有打算活着出去。
在来府衙之前,林薇菡想了很久,也伤心了很久,她将所有的责任都归咎于自己的身上。
叶宇对她有救命之恩,当年若不是河边相救,之后又真心开导,否则她也不会活到今日。
恩同再造,她不想看着自己的恩公冤死狱中,再说此事也是因她而起,所以她必须要为恩公摆脱困境。
但是她一个弱女子又能做什么,她曾经有想过祈求那个神秘的肖公子,但是随后有打消了这念头。
此次命案牵扯到皇亲国戚,已经成了一个死结,那个肖公子也不见得有能力帮衬。
即便有这个能力,她也不想再依赖于别人。
林薇菡想了很久,最后她只有一个办法可以救叶宇,那就是以她自己顶替罪责。
如今她的大仇已报,也厌倦了当下的生活,不如以自己这条贱命去换取恩公的安全。
想到了这些,内心本就倔强的林薇菡,就毅然决然的来到了这里。
“姑娘,你说这李崇为你所杀,不知可有凭据,否则凭你片面之词,很难让人信服!”
此时的林薇菡早已胸有成足,随即回禀道:“大人,这里有那李崇的随身信物,足可证明李崇曾在民女那里逗留!”
“再者而言,叶学士与那李崇争执矛盾,也是因民女而起,那李崇多次对民女轻薄,民女愤恨不已,这才乘其酒醉失手将他杀死!”
赵恺如此一想倒是有些道理,随即又问道:“那遗留现场的折扇,以及学士府搜出的匕首凶器,你又作何解释?”
“大人,请容民女详述道来”林薇菡早已经准备好了腹稿,因此这些问题她早已想好了对策。
按照林薇菡的讲述,这件事情的过程是这样的:
当夜遭致李崇强行猥亵,愤怒交加的林薇菡以随身携带匕首作为威胁,但李崇醉酒迷糊又色心大起,根本不惧的扑向林薇菡。
而就是这种没有防备之下,林薇菡的匕首直插李崇的心脏。失手杀了李崇之后,她惊慌失措的逃回微寒居。
恰逢白天就是叶宇的大婚之日,于是乘着当日人多杂乱,将那把带血的匕首丢在了学士府中。
而至于现场遗留的折扇,林薇菡的解释就是,当日七夕佳节,在大街上无意捡到了叶宇的折扇。
因为叶宇才华横溢,是众多女子倾慕的对象,因此她林薇菡也不能例外,于是便将这折扇收藏起来,并且爱不释手地随身携带。
由于当晚与李崇撕扯,不幸将折扇遗留在了现场
林薇菡的这番解释,听在赵恺的耳中似乎也很是合理,与之前叶宇所说的口供也十分的吻合。
“林姑娘,如你所言倒是真有其事,但有一点本王倒是不明!”
“你既然将凶器留在学士府,显然是有嫁祸叶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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