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参谋和崔团长不解的点了点头,眼睛盯着何师长,等待他的下文。
何师长的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把崔团长拉到沙发上坐下,开门见山的说:“老弟呀,咱们的婷婷不是正跟这小子谈着吗?不然咱们把婷婷接过来。陪护这小子几天,叫她俩多说些贴心的话,看能不能唤醒他,眼前这是唯一的办法。”
崔团长不是没想到。可他就怕婷婷知道了接受不了,一旦闹出点事来可怎么办?
何师长又催问一遍:“老崔,不要再犹豫了,你要是同意,我现在就命令刘参谋亲自去368团,把咱们的婷婷接过来。眼下救人要紧那。”
崔团长眼睛一亮的说道:“行,一切都听师座的,我跟刘参谋一块儿回368团,先做一下婷婷的思想工作,叫她好有一个心理准备。”
他说到这里顿住看着何师长,摇了摇头接着说道:“师座,咱家婷婷是你看着长大的,她的脾气你是了解的,我就怕她接受不了,跑到师部督察处闹腾,要是那样就不好了。”
“老崔,咱们现在不要想得太多,唯一的宗旨是要想尽一切办法救活闫如飞(严若飞),我们不能失去这样机智果敢杀小鬼子的英雄,为了打败小鬼子,一切都要为救活闫如飞(严若飞)这件事让路,一定要救活他。”
何师长看着崔团长,加重语气的说道:“至于细节怎么处理,是你老崔的事,宗旨是行动要缜密,处事要圆滑,既要救火闫如飞(严若飞),又不能搅乱了师部各部门的正常秩序,你们抓紧时间,这就行动吧。”
崔团长带着刘参谋连夜返回368团,他先把刘参谋安顿好,自己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往家走,他每迈出一步都觉得很艰难,他真不知道见到自己的女儿婷婷怎么开口。
他站在家门口,几次抬手要敲门,都顿住又慢慢的放下,他真不敢面对婷婷,更不知怎么开口对她说。
崔团长知道时间紧迫,刘参谋还在团部等着接婷婷马上赶回师部,严若飞生死未卜,躺在病床上随时都有可能特么的走人,他不能再拖延,要打起精神。
他不想敲门,试当着轻轻的推了一下,门‘吱嘎嘎’一阵轻声的响动,
崔团长蹑手蹑脚的走进屋,反手把门关上。
他正准备先摸进自己的房间,跟婷婷的妈妈商量商量再说,突然厅里的沙发上站起一个人影,崔团长紧张的喝问道:“是谁?是谁在那里?”
“爸,是我。”黑影快速的走到崔团长跟前,拉着胳膊迫切的问道:“爸,他们没有为难闫如飞(严若飞)吧?您是不是把他也带回来了?我要去看看这混蛋,害得我为他担心,到现在都没有合眼。”
崔团长一把拉住就要往外走的女儿,小声说道:“你先坐下,爸有话跟你说,咱们小点声,不要惊动了你妈妈。”
这时里屋传出声音:“行啦,你们该怎么说就怎么说吧,一个连夜带车追到师部,一个傻呆呆的坐在沙发上抹眼泪,没有一个叫人省心的,这下闫如飞(严若飞)接回来了,你俩也该消停了是吧?”
随着话音,从里屋走出婷婷的妈妈,她拉开灯,看到女儿的脸上破涕为笑,丈夫的脸上阴云密布,她不知这又是怎么了,憋不住的问道:“老崔,又出什么事了?”
崔团长不理会太太的问话,拉着女儿的手说道:“婷婷,你坐下,爸爸慢慢的跟你说,不过,你要先答应爸爸,不管听到什么样的消息,你必须要保证冷静,这样爸爸才能把事情的前后都告诉你。”
崔婷婷一听她爸这么一说,紧张的身子一抖,马上意识到严若飞出事了,不然她爸不会这么先把她安定住再说话。
她霍得站起来,急切的问道:“爸,是不是闫如飞(严若飞)出事了?你快说、你快说呀?”
崔团长严肃的说道:“坐下,你坐下仔细的听好了,我连夜赶回来,就是为你和闫如飞(严若飞)这个混蛋回来的。”
他看到女人为了尽快获得严若飞的情况,心里一阵酸涩,可时间紧迫,他不能过细的做工作,女儿早一分钟赶到严若飞身边,严若飞就有可能从死神的手里逃脱,捡回生的希望。
崔团长紧紧地抓住女儿的手,好像就怕女儿接受不了,受到刺激做出傻事来。
他慢慢的诉说,严若飞被王德凯带离368团,路上没少受折麽,半路上被八路军带到根据地,经过审查后放行,可直到后来,跟上来的崔勇强到了师部,一直都没有严若飞的消息,就连王德凯督察大队的人都失踪了。
后来查到王德凯私自把严若飞带到审讯室,百般折磨严若飞,后来把他绑在电椅上,丧心病狂的推上电闸,严若飞被高压电流击毁,到现在只剩微弱的一口气,生死只在一瞬间,闹不好就会。。。。。。。
“啊——”,崔婷婷听到这里,激愤的大喊一声,喷出一口鲜血,身子往后一仰,摔靠在沙发上。(。)
第一百五十八章 心灵呼唤(发红包)()
崔太太一看女儿激愤的喷血仰倒,吓得她急忙跑到女儿身边,把女儿抱在怀里,哭着喊道:“婷婷、婷婷,你这是怎么啦?快醒醒,你不要吓唬妈妈,我的婷婷,快醒醒。”
崔团长着急的喊道:“你、你快掐婷婷的人中穴,要是时间长了,她会憋死的。”
两个人手忙脚乱的一个扶住,一个手掐人中穴,半天,婷婷缓上一口气,她瞪着呆滞的眼神,左右环顾身边的父母,突然嚎哭起来。
崔太太手不停的捋着女儿的胸,就怕孩子再哭昏死过去。她不无埋怨地说道“老崔呀,闫如飞(严若飞)是你368团的兵,是你的部下,你连自己的兵都保护不了,你这个长官都是怎么做的?你、你。。。。。。。”
崔团长心情极坏的说道:“你知道什么?别说是我,就连何师长都要受到督察处的制肘,你说现在的国民党军队,就是这么乱,我一个团长又能奈何?”
崔婷婷止住了哭声,她站起来,理了理头发,坚定的说:“我现在就去师部,问问何伯伯,咱们这支部队还有没有王法,一个小小的督察大队长,竟敢如此放肆的迫害同类,我要杀了他。”
“婷婷,王德凯已经被督察处的袁处长击毙了,嗨,他也是替死鬼,死了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可怜呐。”
婷婷怒不可遏的骂道:“一群祸国殃民的混蛋,这个国家早晚要毁在他们的手里。”
她突然说道:“爸、妈,我要到师部医疗队,陪在闫如飞(严若飞)身边,他活我活,他死我死,爸,您要是心里还有您这个女儿,那就马上派车送我到师部,要是您不答应。我就是连夜跑路,也要赶到闫如飞(严若飞)的身边。”
崔团长没想到女儿会有如此坚决的态度,这倒省了他做这方面的工作,他利用女儿的迫切心里。严肃的说道:“你是一名军人,我作为你的长官,对你这种关心战友的态度很赞赏。”
他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不过,我要对你提出几条纪律,第一。要千方百计的唤醒闫如飞(严若飞)的意识,有一点希望都不能放弃。”
“第二,到了师部,不允许你节外生枝,你的任务就是照顾伤员,对于怎样处理闫如飞(严若飞)遭到非人折磨的这件事上,你只有服从长官意志。”
“第三,一旦我们尽力,闫如飞(严若飞)离我们而去,你要坚强的活着。现在大敌当前,你没有资格轻生。”
崔团长说到这里,作为一个长官对待部下的拉住女儿的手:“崔婷婷,368团的弟兄们,都在你的身后支持你,希望你不要辜负弟兄们对你的期望,想尽一切办法唤醒闫如飞(严若飞),我说的这几条你能做到吗?”
崔婷婷凝眉看着爸爸,她从来没看到爸爸这样严肃的跟她说过话,她为了救活自己心爱的人严若飞。第一次立正敬礼:“报告团长,团卫生队崔婷婷领命执行陪护闫如飞(严若飞)的任务,请长官放心。”
她看着爸、妈,咬住下嘴唇。突然低声抽泣道:“爸、妈,要是闫如飞(严若飞)救不活我可怎么办呐?我、我实在接受不了,我接受不了啊,爸、妈——。”
崔婷婷哭着靠在妈妈的肩上,浑身抽动的跺了一下脚:“我不能没有闫如飞(严若飞)呀爸、妈。”
崔团长知道女儿的感情,对严若飞投入太深。
他为了争分夺秒的把严若飞抢救过来。不得不严厉的命令道:“崔婷婷,病房就是战场,你多耽搁一分钟,你的战友就会多一份危险,现在师部刘参谋就在团部等你,你执行命令,马上出发。”
崔婷婷抬起头,拢了拢头发,就像真的要上战场,给崔团长敬了一个军礼,喊了一声“妈”,急转身拉开门,冲入秋风劲吹的夜色里。
吉普车冲出368团防区,快速颠簸在去往三师驻地的山路上,车后扬起浑浊的尘土,随风飘洒到路边的土地,车体不停的颠簸,车灯上下窜动,照射出去的光亮,在庄稼地的土路上,远远看过来,就像两支雄狮的亮眼,不停地闪动。
崔婷婷心里着急,她不停地催促道:“快点,再快点,求你们了,能再快点吗?”
吉普车一路风尘的冲进师部驻地,‘嘎’的一声,停在师部医疗队的门口,还没等车身停稳,崔婷婷就慌张的跳下车,立地不稳,差点一头扑倒在地上。
多亏刘参谋及时跳下车搀扶住她,崔婷婷才没摔倒。
崔婷婷顾不上礼貌,一把甩开刘参谋,三两步冲进医疗队,还没进屋就喊道:“快告诉我,闫如飞(严若飞)在几号病房?”
她被一位护士领进一个房间,崔婷婷看着躺在病床上的那个人,简直不敢相信,难道这就是高挺英俊的闫如飞(严若飞)?
崔婷婷什么都不顾的扑倒在病床边,拉住闫如飞(严若飞)的手哭喊道:“如飞、如飞,我是婷婷,你睁开眼看看我,快睁眼看看我啊。”
护士轻轻的拉了一下崔婷婷:“这位小姐,请你不要太激动,病人现在的意识正在慢慢消失,你现在最好是保持冷静,用你最能打动他的语言来唤醒他的意识,你。。。。。。。”
“你给我闭嘴,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啊,可我看着我心中所爱的人,现在成了这个样子,我、我接受不了啊,呜呜呜、呜。。。。。。。”
那护士摇了摇头,不再解劝的离开病房,她直接找到医疗队的队长,把崔婷婷的情况跟他简要的做了汇报。
病房里就剩下人事不省的严若飞和痛断肝肠的崔婷婷,崔婷婷眼里含着泪,手轻抚着严若飞已无光泽的脸,看着心爱的人乌黑爆有小裂口的唇,以前的红润已不见,她心痛的眼泪再次‘哗’的流出。
崔婷婷轻轻地说道:“如飞,我来了,你的婷婷来了,我不管你生与死,我都会跟你在一起,你活我快乐,你死我跟随,咱俩一生一世都不会分开,永远都会在一起。”
她说着,俯下身子,把温润的唇靠近严若飞干裂的唇,伸出舌尖一点一点送出湿润,浸润着严若飞干裂粗糙无水分的唇。
崔婷婷不是在示爱,是她在用心血滋润频于死亡边缘心中所爱的人。
此时的严若飞人无好样,意识丧失,浑身无力,就连大小便都失禁,他躺在病床上,就是一个没有意识的活死人,要是心脏失去跳动,他不会再有一点生命体征。
崔婷婷的唇不停的在严若飞的唇上滑动,她感觉到闫如飞(严若飞)的体温很低,接触到的唇,好像没有热的温度,她心痛的涌出眼泪,滴在严若飞的脸上,顺着他的脸颊流下。
她边用柔嫩的唇滋润着严若飞,边小声说道:“如飞,你知道吗?我以前很想很想就这样用唇贴近你的唇,送给你纯真的爱,可几次都被你推开。”
婷婷又把严若飞干裂的唇润湿,接着小声说:“我今天如愿了,你要是能把我推开,我会感谢你的,可你不能,你是一个没有力气的一个人,我在等你,你独立连的兄弟在等你,还有一直关心你的长官在等你,我们都在等你睁开眼,等你站起来,等你扛枪再冲上杀小鬼子的战场上。”
站在病房门口的卫生队长和几个护士,被崔婷婷的温柔和如泣的呼唤所感动,一个个的眼圈盈满了泪,没有一个闹出声响,就怕惊扰了这对患难鸳鸯的温存。
队长轻轻的挥了挥手,他们蹑手蹑脚的悄然离开,刚一出门,几个女护士已控制不住的抽泣起来。
崔婷婷说一阵,温柔的把自己粉嫩的脸,贴在焦黑粗糙的严若飞脸上,轻轻的摩擦,捂热右面的脸,又捂左面的,把她的热传递给严若飞冰凉的脸庞上,心在呼唤,心爱的人早早睁开眼。(。)
第一百五十九章 舌尖送出爱(发红包)()
崔婷婷哭了,哭的很伤心,她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心中的男神,如今就像一个没有生命的躯壳,安静的躺在病床上,没有笑,没有苦恼,失去了自我,丢掉了战场,此时已没有棱角的脸上,挥洒去一切的光彩。
她不相信,自己心中无比崇拜的严若飞,难道就这么在死神的纠缠下,放弃了一切,甘愿领受死的降临?
不,严若飞不是这样的人,他那颗躁动不屈打小鬼子的心,不会就这么沦落,他累了,他想好好的休息,他要攒足劲,带领弟兄们杀向打小鬼子的战场。
崔婷婷抹掉眼泪,重拾信心,她用纤细柔嫩的手,握住严若飞此前拿枪有力而今松弛无张力的手,托在手心,轻轻的摩擦,又把温湿柔软的唇靠在手背上,一次次的送出热,送出心中急切的祈盼。
她重又附耳娓娓说道:“你呀如飞,我每次见到你,都想把心里的话告诉你,可你总是拿话岔开,有时对我横眉冷对,我这心被你搅的七上八下,我想靠近你的怀,你却把我推开老远,我想贴近你的唇,你竟把手背递过来,你呀、你呀,好像抓住了年轻待嫁的女人心,蹂躏的叫人出血。”
崔婷婷伸出舌尖,抿住乌黑干瘪的耳朵,送出水分和炙热,一次次的吸允,一次次的呼唤:“若飞,你真是个懒蛋,我都这么的温存你,你还是那么昏昏的睡,你也该睁开眼起来了,我听说小鬼子要打豹头山,你的弟兄不知怎么办,他们在等你呀。”
此时躺在病床上的严若飞,觉得身子很轻很轻,好像自己在飞,他飞到了泰山,站在日观峰上看日出;他飞呀飞呀,飞到了秦岭。好像踏上了九道梁,云雾中的秦岭更显得幽静美丽。
他还在飞,飞到了高原日月山,站在山巅看分界。左脚是共和,右脚是湟源。
严若飞他还在飞,看着天上的云,俯瞰着身下的山、河、海,前面又是一座山。他坠下云头,觉得一阵昏,脚却踏在大地上,朦胧中这座山就是昆嵛山的泰礴顶。
站在泰礴顶,俯瞰周围的山,映入眼帘的是峰峦绵远,林深谷幽,古木参天,还能看到几处清泉瀑布,好一副美景。
严若飞突然觉得脚轻头重。一头就要栽下山峰,正在此时,他隐约听到有个女生在喊:“你这个懒蛋。。。。。。,小鬼子要打豹头山。。。。。。,弟兄们不知怎么办。。。。。。。。,等你、等你、等。。。。。。。”
他突然清明过来,站在泰礴顶上,大声地喊道;“弟兄们,等——我、我。。。。。。。”可是不管他怎么喊,就是喊不出声音来。好像自己已经变哑,声带被禁锢。
严若飞两手撕扯着脖子,他想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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