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垫比起软垫是有弹性多了,姜蕙脸有些红:“就怕压到殿下。”
他微微笑了笑:“无妨,你也不重。”
说话的时候,手把她耳边一溜长发别在耳后,见到小巧的耳朵,他还摸了一下。
姜蕙耳朵就有点儿烫。
二人都不知道亲热过多少回了,她哪些地方敏感,他自然知道的一清二楚,这些都是她忍不住的反应。穆戎凑过去亲了亲,把她耳垂含在嘴里,她身子猛地一颤,轻声道:“殿下,您饶了我。”
在这儿可怎么收拾。
她带了些娇嗔,穆戎停了下来。
“你还没去过京都罢?”他问。
她点点头:“太远了,奴婢家在鄠县。”
“鄠县本王不曾去过,到底是什么样子?”
想起家乡,姜蕙声音都温柔了一些:“很是漂亮的,有点儿像江南水乡,河流特别多,一到夏天,两边的芦苇都长起来,藏了好些野鸭子,那时候,打渔的人也多。”
男孩儿都下水游玩,她们小姑娘在河边看渔船。
美好的记忆也好像长河,缓缓流过。
可到后来,她就哽咽了,无法再说下去。
穆戎知道她家里遭逢大难,听何远说是被周王谋反案牵连,过去了这么些年,如今要再查起来,凭他的身份并不合适。他伸手拥紧她,她这回听话的依偎在他怀里。
也许是回不到过去了。
可现在,也还不错。
只要她留在自己身边就好。
这段时间,二人的关系稍稍有了些修补,姜蕙比以前话多了些,但还是很有分寸。
眼看入了京城,她透过窗口往外看,像是看到一个新的世界,比鄠县不知道热闹多少,比宋州也是,她笑道:“要是能出去玩玩就好了。”
自言自语,也没有同他说。
可听得出来,她很是向往。
穆戎心道,等到空闲时,带她出去玩一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是他也没有说。
马车一直到宫门才停下了,姜蕙与他下了马车,凭她的身份是不能坐轿子的,只能随着宫人走过去。路上,宫人就有些奇怪她的身份,说是奴婢,可看穿着一点儿也不像,裙衫用料很是讲究,首饰也华贵,听说还是跟穆戎坐一辆车过来的,莫非是什么宠妾?
可也没有胆子问。
穆戎的人,她们谁也不敢得罪。
姜蕙被领到一处院子里暂时歇息,宫人道:“有什么要的,尽管出来说。”
姜蕙点点头,她这会儿也有些累,坐着歇息。
桂枝觉得冷,叫那些宫人燃了炭火。
眼见她们一点儿不耽搁,桂枝心道都是看在穆戎的面子,不然像姜蕙这样的身份,她们是不屑的。
因论起来,姜蕙比她们还不如。
“主子饿不饿?”桂枝问。
姜蕙道:“一会儿再吃。”
桂枝应了声,拿起榻上的薄被给她盖上,将将要出去,只见一个人迎面进来,她面色微微一变,躬身道:“卫二姑娘。”
姜蕙吃惊,没想到在这儿也能见到她。
她从榻上下来见礼。
卫铃兰微微一笑:“舟车劳顿,我打搅你了罢?”
123|123()
姜蕙不喜欢她,但她也不至于当面给脸色,只淡淡道:“也歇了会儿了,不知卫姑娘来有何要事?”
她身上并没有卑微之态,也不知道是不是穆戎待她太好了,她不像个奴婢。
这样看着自己,好像与自己竟是同一类人。
卫铃兰暗地里极为恼火,别说姜蕙,就是宫中妃嫔见到她,都有几分客气谦卑,她算什么东西?
她嘴角微微一牵,坐下来道:“听说你来京都了,咱们总有一面之缘,故而来看看。”
姜蕙笑了笑:“多谢卫姑娘您这份心了。”
那回从柳氏口中得知,卫铃兰乃天之骄女,不止家世好,还是皇太后的表外孙女儿,依她这样的身份,亲自来看她,难道不奇怪?
她当然怀疑。
可她仍没有多余的话,人总是说得越多就越错的。
意外的沉默,叫屋内也是寂静了会儿,卫铃兰看着姜蕙,忽地微微一笑道:“我看我得说说说三表哥了,你这样漂亮,怎么也该抬了做侧室的。”
姜蕙眉头挑了起来。
要是以往她兴许会伤心,穆戎喜欢她,却不知道给她抬高身份,然而现在她明白了,他根本也不是真心,不过把她当个玩意儿罢了。
要什么身份呢?
她随时可以伺候他就够了,所以卫铃兰这句话,如今对她来说,并没有什么杀伤力。
她看向卫铃兰:“卫姑娘你人可真好,不过侧室什么的,又有多少区别,端看殿下的宠爱了。”
女人与女人,尤其是卫铃兰这样的人与她,除了为男人,还能有什么?
她虽然不再为穆戎神伤,但卫铃兰不安好心,她也不想叫她舒服。
果然卫铃兰的脸色变了变,目光好像毒蛇一样咬住她。
她站起来道:“你说得没错,可见殿下的眼光还是好的,只做奴婢到底委屈了你,这奴婢啊,不得主人心思时,转头就是被打死的命呢。”
就是再美,身世摆在那里,都是被人踩在脚下的泥。
你又得意什么?
卫铃兰心道,穆戎这样的人,难道还能一辈子喜欢你一个?他为了皇位,早晚也得娶自己,卫家可是最好的助力。
姜蕙面无表情,淡淡道:“卫姑娘要走了?”
“我正要去拜见祖母。”她道,有些得意。
面子上,总有些礼数,姜蕙送她出去。
眼见她走远了,她问门外的宫人:“卫姑娘常入宫吗?”
宫人道:“年幼时常来的,皇太后娘娘很喜欢她,这两年长大了,便不太来了。”
原来如此,看宫人提起她,面色很是柔和,姜蕙笑了笑道:“这卫姑娘我也不熟,她人好吗?”
“当然,卫姑娘乃京都闺秀的楷模,才貌双全不说,蕙质兰心,还很乐于助人。”宫人满口赞语。
姜蕙点点头,走了进去。
许是因新年就要到了,穆戎忙与应酬,一直未曾见她,不过她早已习惯这样的日子,一个人住在这儿也能过得去。
直到新年后,他才有消息。
她到得时候,他正露着光裸的左胳膊。
“过来给本王擦药。”他看到她,微微一笑。
像是冬日里放晴的阳光。
姜蕙有些吃惊:“殿下受伤了啊?”
“嗯。”他垂下眼眸,掩盖住阴翳,“昨日去狩猎,不小心伤了。”
她忙走过去,只见伤口确实不大,比起他胸口的那个伤疤,小的不能再小了,她微微松了口气。
他嘴角挑了挑。
刚才她还是露出了几分关心。
“听说殿下还打过仗的,怎么打猎还会受伤了。”她拿起案上的药膏,用食指取了一点往伤口上一擦。
感觉很清凉,他道:“大意了。”
是大意了,第一次被毒箭射到,差点在宫里丢了命,这一次,也是差点,要不是何远临危射出暗器打中它的马,叫它崴了脚,那箭得穿透他的后背。
姜蕙自然不知,等她涂完药,就被他搂在了怀里。
两个人正亲热呢,就听说太子来了。
姜蕙吓一跳,想要下来。
可结果他竟然死死抱着她,不给她动,太子来了,她还坐在他腿上,羞得满脸通红,把头低了下去。
太子一早听说穆戎带了个妾室回京都,听说长得国色天香,他看一眼,只见到她雪白的肌肤,也没有细看,毕竟他今日是来探望穆戎的。
“三弟你伤怎么样了?”他关切的询问。
穆戎笑了笑:“小伤,无事。”
这才放开姜蕙,她连忙避去里间。
“皇兄来得正巧,不如与我痛饮一杯?”他道,“过年时,只一心应付旁的,咱们好像还未喝过罢?”
太子有些犹豫。
穆戎已经叫人上酒来。
门大开着,里面还藏着他的女人,太子终于把酒杯拿了起来,这一喝下去,却不知道自己已经走上了黄泉路。
姜蕙听到“咚”的一声,她偷偷瞧去,看到太子倒在了地上,嘴角流出血来。
她惊得差点叫出声,却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
穆戎朝她看过来,拿帕子擦了擦手,扔在太子的脸上,她眼眸微微睁大,忍不住往后退了几步。
他走进来。
她低下头,有些透不过气。
为何,他会毒死自己的亲哥哥呢?
她如今亲眼目睹了,他会不会也杀了她灭口?念头一闪而过,她轻声道:“殿下,您没事罢?”
表现的颇是镇定,是个聪明人,穆戎伸手抚一下她的头发:“本王无事,你先回去。”
她应一声,走了出去。
宫中一片混乱,因太子的死,但这些都与她无关,她住在那院子里,直到一个多月后,穆戎才带她回了衡阳。
可能因他毒死了自己的哥哥,所以他比往前更沉默了,这段时间,她不止不曾见过他,甚至还打算去山西讨伐北元。
她知道的时候,他已经要走了。
临行时,他过来与她作别。
“回来时,得要明年了。”他看着她,“你会不会想本王?”
姜蕙低头抚弄衣角:“自然,希望殿下能凯旋归来。”
穆戎眼眸眯了眯,把她下颌抬起来:“你再说一遍。”
阳光下,他的黑眸深邃又明亮,映照出她的影子,她面上微微一热,轻声道:“我会思念殿下的。”
再如何,她不曾想过要他死。
穆戎神色柔和了一些,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亲:“等本王回来。”
124|124()
这一去,他去了半年。
打赢了北元军,皇上大喜,宣他回京封赏,他在京都又住了一个多月。
回衡阳的路上,已经是第二年。
何远恭贺穆戎:“属下听闻,皇上已经吩咐礼部,等过了清明,一入夏就要立殿下为太子的。”
这是一早就料到的事情,穆戎并不惊讶。
在他毒死穆炎的那天,他也没有多少期盼了。
他面色淡淡,看着远方,在这一刻想起的却是姜蕙。
“走罢。”他翻身上马。
衡阳王府一直没有得到消息,因穆戎不曾使人去通报,故而他突然到来,叫姜蕙有些惊慌,她这半年都很适应没有主子的府邸了。
可他出现在自己的院子里,看起来风尘仆仆。
她怔了片刻,才上前见礼。
穆戎瞧她一眼,她浑身上下都没有来得及打扮,露出原本天然的丽色,像他在行军途中惊鸿一瞥,路边盛开的野花。
遗世独立,却有着绝代的风华。
他伸手把她搂在怀里,没有说一句话就低下了头。
在山野孤寂的日子,他总是想起她,这些年,他并没有多少欢快的日子,那些女人,不管是沈寄柔,他的侧室,还是偶尔遇到的女子,都不曾叫他心动,叫他放不开。
唯有她,好像慢慢走入了他的心。
这一刻,他用力的吻住她,采撷她的甜美。
在她身上,他总能得到满足。
久旱逢甘霖,两人缠绵许久,姜蕙躺在他怀里,瞧着胸口,腿上的吻痕,心道军中莫非没有女人?简直跟头饿狼似的,她都被他弄疼了,差点叫她想起第一次,还好他还知道放慢一点儿。
见她要起来去洗浴,穆戎拉住她不给走:“再躺会儿。”
他两条手臂搂着她的腰,姜蕙没法子,只得不动了。
“你这几个月都在做什么?”他问。
姜蕙道:“没什么不一样的,吃了睡,睡了吃。”
他笑起来:“胡说,没见你胖。”
她也笑了笑,气氛轻松时,她还是会打趣,礼尚往来,她问道:“殿下都做些什么呢?打仗很辛苦罢?”
“还好,有几位将军协助,算不得什么。”他鼻尖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味,忽然觉得疲乏,语气也缓了下来,“等过段时间,你随本王搬去京都。”
“去京都?”她惊讶。
“嗯。”他没有解释,转眸看着她,心里想着到那一日他被立为太子,该求父皇封她做什么好,太子婕妤,还是,太子嫔?
姜蕙自然不知,她对宫里的事情不了解,也不想关心,她一直都只有两个愿望,一个是寻到妹妹,一个是赎身。
看他心情不错,她想了想,轻声问道:“殿下,奴婢有件事儿想问问你。”
“你说。”
“早前奴婢求殿下替奴婢找妹妹,不知殿下可找到?”算起来,这都有一两年了。
穆戎轻抚她的手顿了顿,半响道:“还不曾,你再等等罢。”
“一点儿线索也没有?”她失望,也起了疑心。
怎么说,他都是亲王啊。
“是。”穆戎声音更轻了一些,其实根据探查之人的回禀,她的妹妹多半是死了,然而,他却不想这样说出来。
她的家人都不在了,唯有一个妹妹。
看得出来,她人生的希望有一部分是寄托在妹妹身上的,这对她是种残忍。
当然,总有一日他仍要告诉她。
但不是今日。
他说完这个字,起身穿衣去了外面。
姜蕙看着他的背影,抿了抿嘴,他好像又不高兴了?就因为自己问起妹妹,劳烦了他这个亲王吗?
以后,她再也不会问了,人活在这世上,能依靠的,只能是自己。
等到穆戎走了,她就开始点算这段时间存的银子。
什么跟他去京都,她才不想去呢!
桂枝见着了,奇怪的问道:“主子是要买什么东西吗?”
“不是。”姜蕙摇摇头。
桂枝眼睛一转:“刚刚奴婢出去,听人说,这回殿下还去了京都的,皇太后已经决定让殿下娶卫姑娘呢。”
她的手顿了下来,但很快就笑了笑:“这不是挺好的?”
想必那卫铃兰不知道多高兴呢!
见她的反应如此奇特,桂枝更是惊讶,她难道一点儿不嫉妒?
“我打算赎身。”姜蕙问桂枝,“王府的奴婢可以赎身的罢?”
桂枝眼睛都瞪圆了:“主子,主子要赎身?”
不可思议!
如今太子死了,穆戎很快就要取代他的位置的,将来也是一国之君,依姜蕙现在这么得宠,一开始封个婕妤定是稳妥,以后指不定还能做宠妃呢。
可她竟然要赎身。
但桂枝却实实在在的松了口气,假使姜蕙赎了身,她就离开王府了,不会对卫铃兰造成任何威胁,这是好事儿。
她道:“自然可以,不过得殿下同意。”她笑道,“就怕殿下会不舍得。”
姜蕙听着也有些担心了,因为今日穆戎索取的架势,好像不曾厌倦,该不会真不肯放她走罢?
她思来想去,最近与穆戎的相处比起往前更融洽了一些。
两个人关系不好,他自然不会同意,关系好了,兴许会怜惜她,放她一条生路呢。
只这段时间,卫铃兰常来府中,总是当着穆戎的面是一套,当着她的面又是一套,叫她恶心透顶。
就是穆戎这样的人,她都觉得卫铃兰配不上。
有日在他面前提起时,她忍不住也带了些情绪:“卫姑娘看起来是挺不喜欢我的,可背地里好像又对人说我好。”
穆戎听着好笑,这是在吃味了?
“卫姑娘怎么样,本王清楚。”他道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