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和国前夜风云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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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和国前夜风云录-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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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有为猛然间见到此信,气得大叫一声,脸色铁青、呼吸急促,身子摇晃着几欲跌到。当时弟子叶觉迈在侧,忙伸手扶住,问:“怎么了老师,卓如师兄的信里说什么了?” 
康有为盛怒下暴跳如雷,喊道:“他要赶我去养老,由他领导你们去革圣上的命!” 
叶觉迈大惊,说:“这怎么办,这怎么办?”   
十二 红叶送别望乡关(5)   
康有为怒不可竭,说:“我定要将他们一个一个收伏,决不许康门的弟子革命!”   
十三 更那堪红颜多情,与君缠绵(1)   
康有为见到梁启超的信,先是大怒,继而大惊,心中知道事态严重至极,康门内乱一起,保皇大业便将中途夭折,于是气冲冲带了弟子叶觉迈,由加拿大一路南下,要一个一个收服叛师的弟子。 
康有为第一站到了美国的旧金山,招在美国各城市办保皇会的弟子齐来见面,怒冲冲问他们:“卓如劝我退隐,他要领导你们革命,你等可知此事,可曾参与此事?” 
众弟子见老师震怒,都十分害怕,便一齐大摇其头,说:“不知此事,更不曾参与。”只有欧榘甲一人低头不语。 
康有为就指天划地,痛斥梁启超忘了圣上的恩义,欲行大逆不道之事,祸乱中华。众弟子也就随了老师一起斥责梁启超,说他辜负了老师的期许,走入邪道,并将信中列名的十三人称作“十三太保”,请康有为采取断然措施挽救他们。 
康有为说:“今后你们之中谁再倡言革命,便不是我的弟子,师徒之情从此一刀两断!” 
众弟子俯伏而拜,说:“我等只知保皇勤王,视革命为洪水猛兽,不但自己决不革命,师兄弟中任谁倡言革命,他就是我们的仇敌。” 
欧榘甲料不倒老师对此事震怒如斯、决绝如斯,如今见众怒汹汹,自己若不认错,便将难容于师门,于是“咚咚”叩头,向康有为认错,请求师尊原谅。康有为坐在椅中,脸色铁青,半响不语。 
众弟子就纷纷为欧榘甲求情,说:“老师,知错能改,欧师兄就还是你的好学生,您便宽恕了他吧。” 
康有为叹了口气,挥手让欧榘甲起身,说:“一切的帐,我自和卓如去算。你在美国,好好给我办保皇会吧。” 
欧榘甲却跪着不起身,问:“老师,为何不能革命,弟子愚鲁,请师尊开导。” 
康有为怒将起来,起身大喝道:“我身怀圣上的密诏却倡言革命,我不是背义弃信的小人是什么?你受我忠君爱国的教诲却倡言革命,你不是叛师反门的逆徒是什么?我知道你们的心思,你与卓如只盼我尽快死了,我不死你们不能畅意,立刻逼死我你们心有不忍,所以便用了‘革命’二字来气我,盼我慢慢气死。告诉你们,圣上在世之日,我只说保皇勤王,决不许你们革命,你要革命,便明告天下出我康门,从此你我恩断义绝再无瓜葛!” 
欧榘甲忙叩头说:“弟子明白了,弟子明白了,今后决不再提革命二字。” 
康有为第二站到了香港,徐勤此时正在香港办保皇会,见老师脸如严霜,来意不善,立刻便猜到了康有为生气的原因。徐勤本来对孙文有看法、有成见,不大愿意梁启超和孙文搅和在一起,但梁启超是师兄,名声也大,康有为离开后,师门事务就由他主持着,有些话徐勤不便多说。如今老师亲至,徐勤马上就说:“老师你来得正好,我正有事情要向你禀报。” 
康有为冷着脸,问:“你要禀报我什么?” 
徐勤说:“卓如让你退隐林下,从此不问世事,这全是受了孙文孙猴子的蛊惑。卓如本来聪明绝顶,但这个孙猴子开口革命,闭口共和,口若悬河,歪理甚多,唐才常又在一边不断撺掇,卓如不慎就掉入他们的圈套了。” 
康有为怒道:“这个孙文,十分可恼,像猴子一般在我的弟子中间跳窜,舌尖嘴利,到处劝人造反,挖我的墙角,我康有为与孙文势不两立,早晚要寻他的晦气。” 
徐勤说:“老师,和孙文算账的事不急,你先挽救卓如要紧,不能让他再上孙文的当了。” 
康有为沉吟说道:“要救卓如,便不能让他呆在日本,不然,受猴子的调撺,他早晚要出事。” 
徐勤说:“是啊,绝不能让他和孙文呆在一起。” 
康有为便道:“你与觉迈到日本去传我话,命卓如到檀香山办会,《清议报》交给麦孟华主持。交接了报纸,务必叫他到香港先来见我。” 
徐勤即与叶觉迈一同到了日本东京往见梁启超,说:“老师命你到檀香山办保皇会,报纸交给麦孟华负责。” 
梁启超说:“我已和孙文说好了,要联合搞革命,却怎能再去办保皇会!” 
徐勤冷笑说:“老师如今人已在香港等你,对你倡言革命之事伤心欲死,恼怒如狂,你的那些道理,到了香港去给老师讲吧。” 
梁启超一惊。徐勤又说:“老师说你若不去见他,他便将亲到东京来,一头碰死在你的面前。” 
梁启超左思右想,知道非得要去见康有为了,按徐勤的说法,今后要和孙文一同革命恐也难以实现,心中诚惶诚恐,但还想着见到了老师或许可以据理力争,于是往找孙文告别,说:“弊师命兄弟我去檀香山办保皇会,我心中不愿,但师命难违,心中实感有愧于孙兄,你我合作的事待后再议吧。” 
孙文见事情成了这个样子,虽也颇觉遗憾,但他是个雄才大志的人,心胸宽阔,很少悲观伤怀,就反笑着安慰梁启超,说:“梁兄只要心中想着革命,你我就迟早都能携手合作。兄弟我相信你革命的诚意。” 
梁启超心中感动,说:“我绝不负孙兄的这番信任,待我将敝师先应付住,咱们再来协商合作。” 
孙文笑道:“你那个顽固老师也真难缠,我恐你不好应付他。这样吧,檀香山有我兴中会的分会,我大哥孙眉也在哪儿,我给他们写一封信,你在哪儿遇到困难之事,便找我大哥或兴中会的人帮忙相助。”   
十三 更那堪红颜多情,与君缠绵(2)   
于是分别写了给孙眉及檀香山分会两封信,又把檀香山的各种情况详尽介绍了一番。梁启超对孙文的豪侠仗义十分感激,说:“孙兄,不管以后情况怎样变化,兄弟对你的为人永远钦佩,对你的相助也永不相忘。” 
梁启超随了徐勤、叶觉迈乘船赶往香港,下船上岸,来到康有为下榻的旅馆。徐勤叶觉迈领他到了康有为的房间门口,说:“师尊就在里面,你自个儿进去吧。” 
梁启超心提到了嗓子眼上,不知康有为见到了他,将是何等的情景,怎样雷霆大怒式的发作。他小心翼翼的推开门,却见康有为在房间的最里面,背门而立,负手望着窗外,一动不动。 
梁启超叫一声:“老师。”康有为不应,卓立如初。 
梁启超轻轻掩上门,向内走了几步,又叫一声:“老师。” 
康有为猛然间转过了身来,双目如剑,怒容满面,恨声说道:“你竟还认我这个老师?我昏庸顽固,配做你革命家梁启超的老师吗?” 
梁启超惶恐道:“老师不要发怒,弟子倡言革命,也是一片爱国之心。” 
康有为喝骂道:“圣上倡言变法,方有你我今日之名,你我如今脱逃在外,圣上却被幽禁瀛台,受无穷的苦楚。你竖子得名,便欲革圣上的命,推翻帝制,没有圣上哪有你今日的梁启超,你良心安在,你还是知恩图报的人类吗?” 
梁启超硬着头皮辩解说:“老师,革命与保皇实是殊途同归。满清气数已尽,共和可使中国富强。若民富国强,想来圣上也必定心中欢喜,而不在意帝制与共和的区别。圣上贤明智慧,举国共悉,将来革命成功之日,定受国民爱戴,被国民举为共和国的总统。” 
梁启超越说越有劲,只把康有为听得怒发如狂,牙齿咬得“咯咯”直响,猛然间他吼了一声,顺手提起一把椅子便向梁启超头上掷了过来,大叫道:“好你个逆臣贼子,我与你绝不干休!” 
梁启超吓得双手抱头,躲开了椅子,然后一屈膝,跪在了老师面前,战战兢兢叩头如捣蒜,说:“老师息怒,弟子不敢胡言乱语了。” 
康有为气得浑身哆嗦,嘴唇动着却说不出来话。于是他在房内来回转着圈儿疾走,粗重的呼吸着,来来回回在房内奔走了十多圈,方能说出话来,他指着梁启超,还未开口,先泫然泣下,他说:“我心痛欲死,我伤心欲绝,你便来弄死我吧,我的弟子要造圣上的反,我还有什么面目活着!” 
梁启超不敢回话,只是磕头。康有为却连续不断的说了下去:“我多年的心血白白的浪费了,本以为你是众弟子的翘楚,哪知孙文的一番花言巧语,就将你轻易的俘获。孙文的吸引力那么大,将我的得意门生、学贯中西的高徒仅仅用些不切实际的狂话就说转了?这猴子要造反,要闹天宫,卓如啊,你可知五指山一直高悬在你的头顶?” 
梁启超悚然而惊,睁大了眼睛,不知老师说的五指山到底是什么,但他仍然想不明白为什么不能革命,便说:“师尊在上,知遇之恩为私情,中华富强为公义,我等岂能以私废公?” 
康有为伸出大手,五指张开狠狠的下压,说:“乱中华,苦百姓,负圣上,做千古罪人,这座山你背得动吗?你要革命,就请先革我的命。我门中出了逆臣贼子,我也的确不想再活了!”说着,颓然坐在床上,眼中泪光莹然,哭道:“革命家梁启超,你来取我的命吧!” 
梁启超心中一震,不由伏倒在地。 
过了一会,梁启超抬起头来,见老师泪流满面、伤心欲绝,不由就想起了万木草堂随师苦学的情景。那时的师尊正当壮年,豪情满怀,议论风发,何等潇洒自如,而今奔波国事,异域流亡,苦寻救国之策,眼见得两鬓间已白发渐生了。梁启超心中不觉一阵酸楚,忙不迭的叩头说:“老师,卓如知错了,卓如再也不提革命二字了。” 
康有为问:“你决定和孙文的革命党划清界限,再不往来了?” 
梁启超说:“是。再不往来了。卓如此后只一心一意办保皇会,为老师的大计出力。” 
康有为说:“好,那你便先去檀香山把保皇会建了起来。凭你的才学,建会之事易如反掌。会成之后,我便原谅了你的这次大错。然后你到美国的华埠走一走,巡视整顿那儿大大小小的保皇会,我已派人在两广之间筹建勤王军,明年之内需要大批的款子供勤王军使用。” 
梁启超点头应允。 
一八九九年的十一月份,梁启超乘船到了檀香山。上得岸来,一大群华人华侨挥舞着彩旗迎接。此时的梁启超名声几已可和康有为比肩,备受海外同胞爱戴。一番扰攘的仪式之后, 众人拥了他进市区赴宴,然后是演讲。接下来的几日,赴宴及演讲的邀请不断,梁启超正要借此与侨胞沟通,因而在演讲时痛斥慈禧、荣禄、刚毅等人,说他们合谋幽禁圣上,致使维新失败,国家积弱愈甚。梁的演讲儒雅且雄健,鞭挞守旧派不遗余力,却惹恼了清廷住檀香山的公使,这位公使便花钱买通了一家英文报纸,发文章攻击梁启超。梁启超日语已很有根基了,英语却是一窍不通,听到华人们议论那些攻击自己的话,岛上没有华文报纸,他无从反击,只好先忍着。演讲了一段日子,便试着要将保皇会办起来,先找了几名华人领袖黄亮、梁任南、卓海、何宽等商量,这几人却连连摇头,说:“办不起来,办不起来。当年孙文在这儿宣传革命,费了好大的力气,许多华人都信奉反满革命的说法,你如今要保皇,不会有人入会的,并且那英文报纸一个劲说你的坏话,华人对你也就有点害怕了。”   
十三 更那堪红颜多情,与君缠绵(3)   
梁启超苦闷无奈,想起孙文给自己的信来,忙拿出来看,却原来何宽便是这儿兴中会的副会长,于是把信交给何宽,说自己是孙文的朋友,请其无论如何帮忙。何宽便说:“你与孙文都是为了国家富强,但为今之计,你必须将那报上辱骂你的文章驳倒,这才好建会。” 
梁启超点点头,询问起岛上的华人,却大多粗通英文,一下子找不到一个帮他写文章的得力之人。梁启超唉声叹气,猛然间不知该怎样做才能打开局面。 
过了几天,忽然岛上其它几家英文报纸接连发文章赞美梁启超,批驳原先攻击他的那些言论。梁启超既惊又喜,却不知是什么人在帮自己。一日演讲回来,最早宴请他的梁任南忽送来请帖,说:“何老先生请你晚间去他家赴宴。” 
梁启超心忧办会的事,对无休无止的宴请打不起精神,梁任南却说:“这个宴会你非去不可,何老先生是檀香山华人首富,与岛上官府及洋人都关系密切,你要在檀香山站住脚,不买他的面子不行。你办会的事,或许他能帮上大忙。” 
梁启超精神一振,马上说:“那我一定赴会。” 
傍晚时分,何先生就派人来接梁启超了。梁启超随来人到了何家门外,五十多岁、心宽体胖的何先生已笑呵呵在门外迎候了。宾主相互一揖,一说“久仰大名”,一说“足感盛情”,然后两人互让着入门,进了内厅,那儿已摆下了一桌盛宴,桌旁也已坐了六位陪客。梁启超却叫了一声苦,原来六位陪客之中,倒有四位是黄发碧眼的洋人。梁启超忙说:“兄弟我可对英语一窍不通呀!” 
何先生大笑,说:“我早知你不会英语,翻译已给你准备好了。”于是就向屋内招手叫道:“蕙仙,梁先生已到,你就来吧。” 
随着声音,从里屋走出了一位袅袅婷婷、妩媚多姿的年轻女子,她落落大方的走来,笑吟吟向梁启超问好。何先生便介绍说:“这便是小女蕙仙,久慕梁先生的大名,又听了你的几场演讲,她就动员我在家设宴请你。我对梁先生的才名人品也是十分倾倒,哈哈,所以就请你来了。” 
梁启超忙拱手致谢。何蕙仙便介绍在坐的洋人华人给梁启超认识。原来四位洋人中,有两位是富商,另两位却在政府供职,两位华人则是当地的商人,他们全是何先生的朋友。梁启超与大家互致问候后,何先生就招呼众人入座,于是宴会开始。 
席间气氛融洽,言笑晏晏,何小姐的翻译流利快捷,曲尽其意,使梁启超感觉与洋人的交流几乎不受语言的影响,不禁暗自佩服。何小姐在翻译各人的妙语高论时,又常常带着笑声。梁启超此时如坐春风,思维敏捷,妙语如珠,口才也忽感比平时高超了许多,说得在座诸人频频鼓掌,四个洋人也禁不住钦佩之意,连连和梁启超碰杯。杯来盏往,梁启超不觉间已带上了酒意,但思维却是更趋活跃。 
何先生忽问:“过去孙文博士常来这儿演讲革命,号召大家反满,听说梁先生是孙博士的朋友,却来这儿演讲保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梁启超冲口而出说:“保皇与革命,本是一理,保皇就是革命,名称不一样而已。” 
何先生一愣,摇头说:“听不明白,还望梁先生祥为解释。”梁启超话一出口,就为自己的大胆谬论吃了一惊,但话已出口,如何收得回来,不过他才大如海,辨思无碍,当即回答说:“保皇乃是托言。如今国内祸国最烈者,全是皇帝的敌人,如慈禧、荣禄、刚毅、袁世凯之辈,这些人手握兵权,屠杀革命党。保皇就是要除去慈禧荣禄之辈,为革命扫清障碍。保皇容易在国内取得支持,号召力更大,所以如今大家都说保皇。” 
何先生恍然大悟,说:“明白了,明白了。如果这样的话,那你建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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