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孩子,唉,可别在外面乱说,那可是你哥哥嫂子,就算你不为他们想也得为你的侄子侄女想想,若是传出什么风言风语,你让孩子以后可咋办哟……”自己儿子儿媳什么样吕氏渐渐也明白了,虽然有些心寒但是到底是身上流着自己血的儿子,只能认命了。
做为三个孩子的娘的方静变得比之前要能承事的多,掉了一会儿眼泪便止住了,给自己和老娘都擦干了眼泪,握着吕氏的手开口说道:“娘,我和方妙都是你的亲闺女,肯定是站在你这边的,你就给我俩说实话,大嫂为什么让你住柴房?”
问的时候方静紧紧的盯着吕氏的眼睛,见她听到这个问题以后垂下头手又握紧了几分,继续道:“娘难道还不相信我和妙儿吗?你放心,就算是大嫂做了什么不妥当的事情我也不会往外宣扬,家丑不可外扬的道理我还是懂的。”
没错,方静就是怀疑这里面还有别的事儿,对于吴氏她还算是了解,是个心眼不少的人,不管在家里怎么闹腾怎么作,到了外面那绝对是能装成一副又孝顺又贤惠的样子,现在冒着被人说“虐待婆婆”的罪名折腾她娘,肯定是有什么原因,所以方静才会这样追问,她倒是想要知道知道吴氏这个悍妇到底是因为什么这样对她娘。
第140章()
方静单刀直入的问法让吕氏很是为难,面上有着犹豫、纠结还有愧色,总之一看就知道肯定有内情,这样方静和方妙更是要刨根问底了,俩人就那么直直的看着吕氏,颇有她一张口就没完的架势。
见一直以来都软弱的大女儿一下子强势起来,吕氏赶紧很是不适应,她也知道这俩闺女是真心心疼她的,心里又是酸楚又是甜,想到之前的事情心里很是沉重,一时间真的是五味陈杂。
一看吕氏不言语了,知道她心里肯定是在维护哪个白眼狼,方静索性脱了鞋坐在她娘的身边,认真的开口问道:“娘,我们姐弟五人都是你的亲骨肉,就像你说的那样,手心手背都是肉,可我怎么觉得你心里只有老大和老二呢,我和方妙要嫁到外面,确实没法在您跟前尽孝所以也就不争这个,但是老三对你那么好那么孝顺,你怎么就看不到眼里呢?您别跟我说是为了他好,三郎早些年被送到舅舅那虽然吃穿用度上比在咱家强,但是后来为了挣钱,小小年纪就跟舅舅一起走南闯北的走脚,那活多危险您心里可比我清楚,他没用咱家养结果挣来的血汗钱都给了您,他是一片孝心,不过那钱最后落到谁的手里,您心里比谁都清楚吧?三郎到底为了这个家做了什么,您这个当娘的难道看不到?”
提及此事,吕氏眼圈一下子就红了,枯瘦的手紧紧的抓着被子,热泪在眼眶转了好几圈,强忍着没有掉下来,她又不瞎,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些事,老三从小就是个能耐的,让她觉得怎么都能闯出名堂来,但是老大和老二不同,他们没那个能耐,是在土地刨食的命,她自然是偏袒老大和老二一点,加之那算命的说方岁寒是个命硬的,虽然是亲生儿子,她到底心里是有些忌惮的,心里有芥蒂,所以慢慢的就疏远了,时间久了,搞的母子之间的关系简直比陌生人还要差,再后她弟弟出事,方岁寒整个人一下子阴沉下来,她更不敢靠近了,久而久之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她不是没有想过缓和一下关系,不过在方岁寒去边疆的那一年,她由着老大家和老二家对老三媳妇做出的那些欺压的事情,让她在自己这个不善言语的三儿子眼前着实抬不起头来,她也不想变成现在这样,但是谁知道造化弄人,唉。
方妙对她娘这种不吭声一个劲儿哭的行为实在是没辙,那可是她娘,总不能冲生病的她叫嚷一顿吧,使劲地上跺了好几脚,一脸的怒容却又无法发泄心中的郁闷,真是太糟心了。
“我、我实在是张不开,张不开这个嘴啊……”见方静和方妙俩人又急切又糟心的样子,吕氏真是有些忍不住了,一张口眼泪就又汹涌的流了出来,同时发出低低的压抑的声音,哽咽道:“我、我知道,都是、都是我的错,我一直都、都知道三郎他是个好的,是我这个当娘的错,都是我的错……”
一直以来积攒的对方岁寒的愧疚,因为方静的话一下子从心底喷发出来,吕氏哭的个稀里哗啦,同时又咳嗽起来,整个人抖的就像是秋风里的树叶,把方静和方妙俩人简直要吓死了,赶紧拍背的拍背拿水的拿水,追问原因这事顿时就抛到了脑后。
虽然方岁寒已经很注意了,不过因为憋的狠了一晚上林芸希也受了不少的折腾,男人清晨起来看到自己媳妇那白脂玉一样的皮肤上的青青紫紫心里着实有些心疼,不过心疼也没阻止他该有的反应,知道他媳妇现在的身体状况特殊,方岁寒只得硬生生的忍了下去,然后凑过去用手给林芸希按摩侧腰。
林芸希现在睡觉只能侧着睡,而且同一侧还不能躺太久,时不时就得换个方向,即便是这样腰依然感觉很酸楚,方岁寒手劲控制的极好,按两下舒服的不行,睡梦中的林芸希不自觉的就发出了舒服的哼声,她这一叫方岁寒是又狼狈又欣慰,欣慰的是自己这么做果然没错,狼狈的是身体又叫嚣着要更多,这迥异的两种感觉把一向处变不惊的他弄的真是十分的煎熬。
但是,为了媳妇,得忍!
他忍的确实很辛苦,所以按了许久以后,林芸希睁开眼见到他脸上那丝一闪而过的狰狞并不是错觉,可惜林芸希只当是自己刚睡醒眼花而已。
“什么时辰了?”方岁寒按的实在很舒服,林芸希懒洋洋的不想动弹,眼睛在男人裸露的结实的上半身上只扫了一眼便飞快的转到了一边,脑袋里无限循环的只有一句话,真的是八块腹肌……
自然是货真价实的,因为上面还清晰的留着自己的压印,一想到自己是在何等情不自禁的情景下下的口,林芸希顿时粉脸烧的通红,顿觉自己当时真是咬的轻了。
“寅时刚过,时间还早,再睡会?”林芸希一醒,方岁寒的眼神顿时就柔和下来,动作也轻了几分,一边揉按着一边还询问力道怎么样,林芸希正恼他昨天晚上没完没了的折腾自己,听见了也没应答,方岁寒没等到回应就转过去,瞧着自己媳妇那白莹莹的脸上的粉色和眼里的嗔怒顿时福至心灵,赶紧低声下气的讨好道:“媳妇,你别生气,我真是想你想的紧,一碰到你就有些忍不住了……”
“停!停!停!那些事别再提了。”方苏寒越说林芸希越感觉烧的厉害,赶紧伸手捂住男人的嘴巴,不过在感觉到手心一阵湿热就后了悔,再想把手收回来可就没那么容易了,硬是等方岁寒把纤细修长的手指玩弄了个够才抽回来,这回任由方岁寒怎么说好话都不肯回头了。
方岁寒最知道他媳妇脸皮薄了,不过每次俩人有什么接触,他就控制不住自己,虽然林芸希回因为冲他发些小脾气,方岁寒却一直乐此不疲的不悔改,因为林芸希嗔怒的样子很好看,而且没一会儿就好了……
的确是这样的,林芸希转过去没多久就说话了,不过明显气还没完全消去,声音有些发闷,“那你要怎么办?”
就是这没头没尾的话方岁寒却听的明白,手下的动作依旧,目光微微闪烁,温声回道:“媳妇,你放心,我自是有办法的。”
“可不能冒险,我看那些人也难受,也想帮帮他们,但是不想你因为这个惹上什么事端。”说到这里,林芸希声音低了很多,半天才继续道:“还是我之前说的那句话,我不图你高官厚禄,只想我们一家人能平安健康的生活。我知道你不是那种贪图权势名利的人,也希望你能为天下百姓做更多的事情,但是现在看来官场险恶,所以凡事要三思而行。”
林芸希从来都不是个有野心的人,她很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样的生活,但是她也清楚的知道自己不能阻拦方岁寒,也不能把他硬留下跟自己一起捣鼓那些地啊庄稼啊,建功立业是每个男人都梦寐以求的事情,虽然方岁寒没有跟她说过,但是她能感觉到现在的方岁寒较刚见面时更加的意气风发,即便是在他遇到困难的时候,他也从来都有想过退缩,如果说男人之前是一块蒙尘的钝铁,而现在经过战场的厮杀和官场的磨炼已经变成一柄锋芒毕露的宝剑,能斩杀那些魑魅魍魉也能保护她们,但是越锋利也就越容易折断,林芸希担心方岁寒会因为一次次的敏感事件迅速出现在所有人的视线中,与那些混迹几十年官场的狡诈之辈相比,他实在是太年轻了,而现在有孕的自己不知道是软弱了,还是对方岁寒的依靠一点点的变多,她真的经不起像上次那样的打击了。
既想在一起又不想拘着方岁寒使他无法放手做他应该做的事情,既不想男人有危险又不想让这样坚韧有抱负的方岁寒碌碌无为而终老,种种是林芸希最近以来想的最多的事情,也是觉得忧心的矛盾,这事在她心里憋的久了她也就顺口说了出来。
从俩人第一次见面一直到现在,方岁寒看到的林芸希都是挂着淡淡笑容的,很少有现在这样半蹙着眉脸上矛盾重重的样子,明白媳妇是在为自己担心,他心里既是感觉舒畅又是感觉愧疚,他让林芸希担心了。
把香软的身体搂在怀里,下巴在乌黑柔顺的头发上细细的摩挲着,像是在传递力量一般,大手托着细瘦的肩膀,两个人侧着身子坐着,胸口贴着胸口,因为太近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对方的心脏的跳动,明明声音不是很大,但是却像在耳边响起,沉重而有规律,不知道是不是被男人身上的镇静所感染,抱了片刻林芸希心里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也慢慢的服帖下去。
感觉到怀里的人安静下来,方岁寒低声道:“媳妇,我知道你替我担心,不过你放心,我心里有数,不会轻易做让自己陷入危险的事情,我还要保护你和肚子里的孩子,这点我时时刻刻都谨记着。”
第141章()
说到这里,方岁寒目光闪烁了一下,抬头顺着林芸希的头发摸下去,“贪污一案还有流民的事情我从来没有怕过,首先我做的都是问心无愧的事情,我不心虚,就算是因为破案子顶撞一些人我也注意着分寸,然后就是势力的平衡,这是曾经付老将军教授给我的,在衙门也罢,朝堂庙宇也罢,凡事讲究个平衡,就以贪污一案来说,其中牵扯的力量就有好几股,若是想着一网打尽就只能落的被集体对付的下场,若是让他们相互牵制,那他们必定会耗子动刀窝里反,到时候真相也就能水落石出,可惜的是我并没有看到最后,流民这事也是如此,太守大人官阶高名声大,我自然不能跟他硬碰硬,但是我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那些人冻死饿死,现在需要做的就是把隐瞒的这个事情捅出去,这个我相信会有很多人愿意代劳。幽州的灾情暴露,不管怎么样,京城总会要赈灾的,只有这样,流民才能获救。”
方岁寒与现任太守大人并没有太多的交集,想出这招也着实是因为着急,人命关天啊,谁见了那些受苦受难的百姓也一样会动容,他只是做他应该做的事情而已。
听着方岁寒不疾不徐的话,林芸希慢慢的张大眼睛,她没有想到方岁寒对这些事情剖析的这么清晰,跟她一味的担心不同,男人在积极的寻找对策,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男人一点点的成熟,现在才发现他把整个家都纳入羽翼之下,而自己此时才抬头看到。
“我很高兴,因为媳妇你这样挂念我。”方岁寒的声音忽然放低,醇厚的声音飘忽又听的真切,“不管现在遇到什么困难我都没有后悔回到幽州,围剿水匪的初衷并没有变,不过却不单单是为了报仇,更是为了肃清河道,让以后的人渡河的时候不再提心吊胆,我也想着若干年后我们的儿子或者女儿从那里经过的时候能为我这个当爹的骄傲。”
说这话的时候方岁寒乌黑的眸子突然迸发出柔和的亮光,看着林芸希的眼神里满是柔情,里面沉甸甸的深情看的林芸希心脏颤了颤,眼睛发热,最终将头埋在男人宽阔的胸口处,呵,她此时倒是真心的感激之前莫名其妙穿来这个地方,能遇见方岁寒真是太好了。
这种感觉真是让人沉溺。
俩人敞开心怀的抱在一起说话,一直说到天蒙蒙亮,然后神清气爽的起来去看吕氏的病情。
吕氏吃过药捂了一晚上的汗烧退了不少,就是还时不时的咳嗽,孙大夫嘱咐她年纪大了必须得好好调养,要不留下病根以后可就不好根除了,吕氏顺从的点头应答。
方静和方妙俩人有心想要再问之前的事情但是见吕氏现在身体欠佳只得忍着,否则要是再向昨天晚上那样可就得不偿失了,反正现在一整天都在一起。
见吕氏身体没有什么大碍方岁寒又赶回府衙,临走之前林芸希拉住他又说了几句话,方岁寒没有回答,而是在她白嫩的额头亲一下,然后策马而去。
雪停了,大大的太阳出来了,碧空如洗的天空湛蓝一片,一扫前几天阴云密布的阴沉,这大好的天,林芸希准备把家里粮仓的粮食都拿出来晒晒,其实秋收的时候已经暴晒了很多天,粮食干的滑动的时候声音都磨耳朵,到春天再晒也不迟,不过林芸希既然提议,家里自然没有人反对,反正也没事,所以就当活动筋骨了。
武阳中和方妙的婚事开始逼近,武家开始张罗,被厚厚的雪层覆盖的村子多了几分喜气和热闹,幽州这一片的嫁衣是要要出嫁的姑娘自己做的,方妙的早就做好了,这个时候得拿出来试试,看尺寸合适不合适,哪里需要改动得赶紧,否则等到大喜的日子可就迟了。冬日里没事,方妙就把东西都搬到吕氏养病的屋子,一边说话一边弄。方妙的好日子将近,村里平日里跟她关系好的姐妹时不时来家里找她说话,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听说方妙成亲以后要去县城里的,柳家的姐妹十分的不舍,想到以后可能就很少见面了,说着说着眼泪就下来了,弄的方妙简直不知道该说啥好,心里暗想,这要是外人看到了,还以为出嫁的是她这俩小姐妹呢,唉,可真是……
小彩是个心大的,柳家姐妹哭的时候她就在一边劝道:“妙儿去县城这可是天大的好事,以后也不用在地里累死累活的干活了,可以买好看的衣服也不怕被弄脏了,真好。”
柳桃花和柳杏花自然是替方妙开心的,她们姐妹是亲眼瞧着方妙和武阳中俩人种种的感情波折的,非常清楚俩人能走到这一步非常的不容易,所以才会这样的激动,当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以后要见方妙可就没有像现在这么容易了。
“你们现在不是隔几日就去县城的铺子吗?到时候还可以再见嘛,最近荷包卖的怎么样?”方妙对去县城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反正武阳中去哪她去哪就对了,真要说起来她还是更喜欢留在村里,她大姐和三嫂都在这里,她心里踏实的很,去县城可就她和武阳中独门独户的过日子了,到时候肯定没有现在这么自在了。
“这倒也是。”柳桃花擦掉眼角的泪花,轻声道:“挺好的,那店铺老板倒是不克扣银钱,托方三嫂子的福,否则这日子可真是没法过了。”她说的是林芸希借银子的事情,方妙半天才反应过来,不在意的挥手道:“这事你可别挂在嘴边上了,我三嫂也从来没放在心上,只要你们能越过越好就再好不过了。”
“现在比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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