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我们可是兄弟啊。”鸩拍着奴良陆生的肩膀,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说吧,我听着。”
“谢谢。”奴良陆生轻轻舒了一口气,他将自己两只手握住在一起,不想让鸩察觉到他在颤抖,他觉得很疼,不是身上的伤口,而是心中仿佛出现了漆黑的大洞,沉默了半响,他用温和好听的声音慢慢地开口说,“我第一次见到纱季的时候其实心里就有很奇怪的感觉,加奈那时候说我是对纱季一见钟情了,但是我觉得不是那样的,因为那时候心里的感觉,不是那种让人心跳加速的心动,而是恐慌。”
“恐慌?”鸩不解的重复,奴良陆生点了点头,微笑说:“啊,那是一种,无处可逃,必须去面对什么的恐慌感,一定是我很久之前就知道,如果我再一次见到她,哪怕她是敌人,我也一定会无药可救的喜欢上她。”
“你现在看起来很痛苦,陆生。”鸩有些不忍的看着奴良陆生的侧脸,一直带着明亮笑容的少年,此刻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覆了层淡淡的冰。
“因为这里出现了很深很漆黑的洞,就算我知道她是敌人……想要得到纱季的想法却没有丝毫的减少,”奴良陆生按着胸口,轻轻闭上眸子,抱住腿说,“被土蜘蛛袭击的那天,纱季抱住了受伤我的,我觉得高兴的同时又觉得很沉重……”
“陆生……”鸩怔住了,他看着少年褐色的瞳孔变成妖冶的赤色,他银与黑相间长发在微风中轻轻晃动着,低声说,“我已经做好与纱季为敌的打算了。”
鸩沉默了片刻,低声说:“没有必要勉强自己,就算她与二代目的死有关,少主也不必……”
“鸩,你误会了,我不是要杀了纱季的意思,如果有一天我和纱季要死一个的话,一定会是我死在她的手中。”夜陆生轻笑着说。
“!!!”鸩紧紧皱起眉头,夜陆生拍了拍他的肩膀,沉声说,“但是我是不让纱季杀死我的,因为我和她说过,我会在她选择得路的终点等她,然后陪伴她走下去。”
鸩释然的笑了笑,语气认真的说,“二代目的事情,就让她用让你幸福起来,来弥补吧。”
“弥补,我不需要,如今无论是人类的我还是妖怪的我都能够直视自己的存在,”夜陆生拔出弥弥切丸,一手握住刀,然后将另一个空空的手伸向鸩说,“妖怪的我虽然有力量,但还是远远不够,因为我的一部分是人类,人类的我力量是弱小的,但是我会直视这份弱小,然后可以拜托给你们吗?”
“少主?”
夜陆生扬起一抹妖冶的笑容,磁性而低柔的声音妖惑人心:“成为了我的力量吧,鸩。”
“啊,”鸩露出笑容,紧紧地握住奴良陆生的手,“从与你交杯的时候,我就已经决定为你献出全部的力量了。”
“我不能让土蜘蛛等太久了,雪女还在它的手里,我很担心她,”夜陆生微微眯起眸子,夜空下他俊雅的脸庞被月光衬得格外冰冷,他赤色的眸子看向半空中的二条城,转头对鸩笑了笑说,“以前你和雪女他们破坏过纱季的后援团吧。”
“……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鸩有些不好意思的咳嗽一声,“怎么想起突然提起这个。”
“这一次请你们陪我一起去破坏吧,”他嘴角扬起一抹细微的弧度,露出接近透明的笑容,握在手中的刀泛起冰冷的光芒,“所有阻碍我得到她的存在,全部都破坏掉。”
39。羽衣狐之孙
羽衣狐闭着眼睛将身体浸泡在黑池内;鬼童丸站在一旁,仿佛在等待什么降临一般,神色虔诚而恭敬。
灵力的波动使黑池的水晃动起来,羽衣狐睁开眼睛,唇边绽放出开心的笑容:“啊;是纱季和吉平来了吗?”
鬼童丸半跪在地,看着出现在黑池入口的两个身影;语气恭敬说:“好久不见,纱季大人、吉平大人。”
“是鬼童丸呢,”安倍纱季微微弯起嘴角,扶起半跪在地上的鬼童丸,“真是好久不见呢;你一直守在这里等待父亲的归来,辛苦了呢。”
“只要能够再一次追随晴明大人,这些等候都不算什么。”鬼童丸神色认真的回答,安倍纱季微微垂眸,“有如此忠诚的部下在等待他,父亲想必也会很高兴。”
“吉平来了嘛,快过来让妾身看一看。”羽衣狐急切的声音传来,安倍纱季看向自家的哥哥,微笑说,“走吧,哥哥,羽衣狐大人在叫你。”
安倍吉平站在黑池旁边,十分恭敬的对羽衣狐弯了弯腰,安倍纱季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羽衣狐披上一件外衣,缓缓走到黑池旁边,用手抚上安倍吉平的脸颊说:“多么令人怀念的脸庞啊,你长得真的很像晴明呢。”
“……”安倍吉平微微垂眸,沉声说,“看到您的身体健康,我就安心了,我会在葵螺旋城等待您与父亲的归来。”
“……出生……出生……”羽衣狐的腹部内响起了清晰地心脏跳动声音还有男孩稚嫩的声音,黑暗而不祥的气息瞬间席卷了整个洞穴,安倍吉平睁大眼睛看向羽衣狐的腹部,羽衣狐露出幸福而温柔的笑容抚上腹部说:“妾身的好孩子,是知道自己的子女来了,迫不及待的想要出生了吗?”
“父亲吗?”安倍吉平半跪在地,轻轻抚上着羽衣狐的腹部,感受着里面的胎动,同时更加清晰感受到了从她腹部里散发出的噬人黑暗。
“吉平和纱季来看晴明,晴明真的很高兴呢。”羽衣狐脸上洋溢出幸福,她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晴明的胎动了。
安倍纱季扶起半跪在地上的哥哥,露出体贴而温柔的笑容对羽衣狐说:“您生下父亲以后,就与父亲一起回葵螺旋城好好的休息一下吧。”
“要迎接妾身进入葵螺旋城么?”羽衣狐眸子微闪,那个城堡可是历代安倍家主迎接初代家主回归的地方,如今安倍纱季邀请身为妖怪的她进入那里,到底有几分是真心的呢。
“当然了,一家人聚在一起开个茶会吧。”安倍纱季扬起唇角,露出恰到好处的温柔笑容。
羽衣狐揣测着安倍纱季话中的诚意,注视着安倍纱季接近完美的笑容,她现在猜不透安倍纱季到底在想什么,她活了上千年,但是却从未看透过这个小丫头,她弯起眉眼:“妾身还真是期待啊。”
“父亲,那么我下一次再来看你。”安倍纱季食指慢慢靠近羽衣狐的腹部,指尖泛起黑色的光芒,光芒触碰到羽衣狐的腹部瞬间,仿佛被什么吸食一般迅速的没入她的腹部。
“何等让人舒服的力量啊,晴明非常喜欢这个力量啊。”羽衣狐露出享受的笑容,安倍吉平看着妹妹指尖的黑色光芒不断的消失在羽衣狐的腹部,他紧锁眉头,一把拽过安倍纱季的手,对羽衣狐弯了弯腰说,“那么,我和纱季要出发前往葵螺旋城了,我会在葵螺旋城恭迎您。”
羽衣狐若有所思的看着安倍纱季被安倍吉平紧握住的手,微微一笑:“恩,妾身期待着与吉平的再会。”
鬼童丸弯腰恭送了安倍纱季与安倍吉平以后,慢慢的走到了黑池旁,开口询问:“羽衣狐大人,要让狂骨将您的晚饭送来吗?”
“不需要,晴明已经吃饱了,纱季掌握的‘死亡’力量,可是比普通人类的肝脏更加美味啊。”羽衣狐怀念的眯起眸子,似乎还想要再一次品尝那个力量。
鬼童丸沉默了一下,开口说:“这是当然的,纱季大人可是继承平安京时期那位京都最强大的巫女——羽江的轮回之力啊。”
“怪不得晴明当年会与那个巫女生下那个孩子,”羽衣狐怜爱的摸着自己的腹部,微笑说,“如此强大的力量,如果与那位巫女一同消失,不能为晴明所用真是太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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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式神上等待着安倍吉平与安倍纱季回来的安倍雄吕血,看到安倍吉平神色略带怒气的走入结界。
“吉平大人……”安倍雄吕血刚刚开口,就看到安倍纱季一脸无奈的走入结界,她立刻走到安倍纱季的身边,垂头问:“纱季大人,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我稍微使用了一下力量。”听到安倍纱季的话,安倍雄吕血眸子微微一闪,认真的端详起安倍纱季脸庞,果然发现她的脸色比刚刚苍白了不少。
“纱季大人,请慎行,你身体里的诅咒还没有消除。”听到安倍雄吕血的话,安倍纱季微微扶额,只是稍微用一下力量她又不会陷入沉睡。
安倍纱季抱住哥哥的手臂,语气充满歉意地说:“抱歉,哥哥,让你担心,但是稍微给父亲一些力量还是没有关系的。”
“父亲散发出来的力量,非常黑暗而不祥。”安倍吉平紧紧皱起眉头,安倍纱季轻轻一笑,伸手敲了一下自家哥哥的额头说:“你在说什么啊,哥哥,你以为父亲的灵魂近千年来待的是什么明亮而温暖的地方吗?”
“……”安倍吉平棕黄的眸子闪过一道莫测的光芒,安倍纱季看着头顶黑暗而阴沉的天空,低声说,“父亲近千年所在的地狱,只有黑暗与死亡,哥哥,你在期待从地狱中回归的父亲为世界带来什么呢?”
不等安倍吉平开口,安倍纱季露出开心的笑容说:“总之,这里的事情全部都交给我,哥哥去葵螺旋城等我和父亲吧。”
“纱季当初为什么希望父亲的复活呢?”安倍吉平沉声问。
“我希望父亲复活?我有说过我希望复活过么,如果我希望谁复活,那么一定是缘姬母亲。”
安倍吉平心脏一紧,他似乎一直弄错了一件事情,他一直认为妹妹千年来藏身于黑暗中是被父亲的复活束缚住了,但是,“纱季,你一直努力复活父亲到底是为了什么?”
“不是哥哥说是子女的责任吗?”安倍纱季唇边露出宁静而淡然的笑容,“既然是子女的责任,我怎么可能让哥哥独自承担呢?”
他一直努力着让妹妹从束缚中解放,近千年来他真的只是为此而努力着,但是,他现在才发现,束缚住妹妹的,竟然就是他。
“哥哥,一切平定下来,我们再一次回到那个宅子吧,”安倍纱季握住哥哥冰冷的手,然后她微微一怔,因为发现自己的手竟然比哥哥的手更加的冰冷,她轻笑,“这就是我想要做的事情。”
“最后还是在为我着想啊,纱季。”安倍吉平轻轻闭上眸子,他或许是一个非常不称职的哥哥吧,他总是想要承担起属于自己的责任,但实际上承担起一切的却是为他着想的妹妹。
“妹妹提出的要求,身为哥哥不可能拒绝吧。”安倍吉平眼中浮现柔和而纵容的光芒,看到式神已经飞入葵螺旋城的结界,低声说,“抱歉啊,纱季。”
“哥哥?!”安倍纱季微微睁大眼睛,想要问安倍吉平为什么道歉的时候,他已经跳下式神走向葵螺旋城的城门。
“雄吕血,哥哥为什么向我道歉?”安倍纱季愣愣的看着自家哥哥消失不见的身影。
“大概是因为不能陪伴在纱季大人的身边,所以觉得很愧疚吧,”安倍雄吕血唇边绽放妖冶而美丽的笑容,“您知道的,吉平大人一向都是一个认真的人,而且无比的重视您。”
“恩,那么我们启程会安倍家吧。”
“抱歉,纱季大人,其实刚刚在您与吉平大人进入二条城的时候,我收到有行的通知,奴良陆生一行人已经抵达相克寺。”
安倍纱季微微一怔,他果然还是去找土蜘蛛,不过也是理所当然的,因为土蜘蛛手里还有雪女这个人质。
“那么就出发去相克寺吧。”安倍纱季淡声开口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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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缠?!那是奴良陆生新学的招式吗,没有想到他进步的这么快,竟然能打败土蜘蛛。”御门院水蛭子皱眉看着满身狼狈的奴良陆生,安倍有行摇了摇食指,笑眯眯的说,“你在说什么,他只是把土蜘蛛的身体劈开了,并没有打败土蜘蛛啊。”
安倍有行的话音刚落,被劈成两半的土蜘蛛又动了起来,他转了转眼睛,沉声说:“居然能让我跪下,这可是和鵺交手后千年没遇上了。”
“鵺?这个妖怪就是京都妖怪所说的夙愿吗?”夜陆生赤色的眸子透着让人心底发凉的寒意。
“正是。”土蜘蛛的身体慢慢的合并起来,并拿出针线开始缝补,“我还非常非常想和那鵺再战一场呢。”
“那个鵺到底是何人?”
听到夜陆生的问题,土蜘蛛语气冷漠的回答:“鵺是他不为人知的第二个名字。”
“不为人知?”夜陆生一怔,土蜘蛛俯视着夜陆生,开口说,“那家伙既是妖怪又是人类,他是千年之前支配京都黑暗的男人,那家伙是一个阴阳师啊。”
“你在说什么啊,”骑着式神赶来的花开院柚罗,不可置信的咬唇,“鵺是人类?是阴阳师?”
“到底是怎么回事,给我说清楚啊,鵺是阴阳师什么的到底怎么回事?”花开院柚罗眼中染上一丝愤怒,她突然想起被秀元认定为敌人,却没有给她任何解释的纱季,大吼说,“阴阳师可是人类的同伴啊!”
“人类的同伴?”土蜘蛛似乎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语气充满嘲讽的回答,“那家伙怎么可能成为你们的同伴!”
“喂喂,继续让土蜘蛛说下去,情况有些不妙吧。”御门院水蛭子带着黑斗篷上的帽子,掌心出现了一个五行阵,安倍有行一把拽住他,然后也带上黑斗篷的帽子说,“无需我们出手,纱季来了。”
安倍雄吕血为安倍纱季披上纯白色印着黑莲的和衣,安倍纱季撑着油雨伞,转头对安倍雄吕血说:“你和式神在结界内等我。”说完她从安倍雄吕血的式神上跳到了土蜘蛛的头上。
一个人影凭空落到土蜘蛛的头上,所有人都看向那个纤弱的身影,当看清那到人影的时候,认得那面孔的人都震惊的睁大眼睛。
夜陆生心脏狂跳了起来,他握着弥弥切丸的手不自觉的颤抖起来,他动了动嘴唇还未发出声音,土蜘蛛头上的少女用清冷而平静的声音快一步开口说:“土蜘蛛,你继续这么说下去,我会觉得很困扰的。”
40。羽衣狐之孙
“嗯?”土蜘蛛将手伸向头顶;将安倍纱季握在了手里,夜陆生瞳孔微微一缩,明明他听到了纱季刚刚说的话,知道她有可能认识土蜘蛛,他还是下意识的拔出刀想要保护她。
但是土蜘蛛只是看了一眼安倍纱季的脸;然后就将她放到自己肩上,沉声说;“是你这个小丫头啊,竟然敢站在我的脑袋上,你就不怕我捏碎你。”
“唔,没有考虑那么多,”安倍纱季坐在土蜘蛛的肩头;悠哉的晃了晃脚,微笑说,“大约是觉得你不会捏碎我,所以才敢跳的吧。”
“哈哈。”土蜘蛛大笑,从它认识这个小丫头开始,它似乎就没有见过她露出害怕或不安的表情。
“原纱季,为什么你会在这里?”雪女瞪大眼睛,完全不理解眼前是什么情况,为什么纱季看起来和土蜘蛛很熟悉的样子。
“纱季,这一次我不会轻易让你逃走!!”花开院柚罗召唤出所有的式神,蓄势待发的对准安倍纱季。
“逃走?我没有逃走过。”安倍纱季坐在土蜘蛛的肩头,俯视着花开院柚罗,面无表情的说,“只是我觉得没有什么好说的。”
“……纱季。”听到磁性而低柔的男声,安倍纱季微微皱眉,对上夜陆生赤色的双眸,月亮恰到好处的光辉让她将他脸上的温柔与悲伤看的一清二楚,她用平静而冷漠的声音问,“你见过我吗?”
‘你见过我吗?’这是她转来他班级的时候,对他说的第一句话,那时候他的回答是‘我们今天应该是第一次见面吧。’
但是如今回忆起一切的他,已经不能再这样的回答了,他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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