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风,有水,就好!
有风她就可以借助风灵力,有水就代表有鱼,风暖暖咽了咽口水,她又饿了…。。
这般想着,风暖暖摸摸自个儿的小肚子,不由得小跑了起来,眼前朦胧似梦的景象却让她看呆了。
皎洁的月光,水波荡漾,面冠如玉的男子浸泡在池水中,眼眸轻闭,安宁而静谧。
微湿的几缕墨发垂在他雪白的肩头,让人不由得多看一眼都要血脉膨胀。
这个男人,比她的任何一个叔叔都都要好看,就连君君与他相比,都只能说是各有千秋。
“他…。。就是暖暖的…。。爹爹么?”鹅黄色衣裙的小姑娘捧着一只玄色的乌龟,话问的有些迟疑,却是目光灼灼,极肯定的摸样。
怀里的乌龟半死不活的睁眼一瞧,噌的目光的变得雪亮,话还未出口。
一只巨大的雪白生物已经在身前俯视着小姑娘,铜陵似得大眼正盯着她不放,仿佛下一刻就要把她踩扁一般。
“暖暖…。快闪开!”玄歌虚弱的开口提醒,可惜声音极轻,几乎只有他自己能听清。
这几百年都过去了,也不知这只畜生还记不记得他。
真是他运气好到爆么,每次来绝尘池,都能看到仙尊洗澡。
上次是陪凤汐,这一次,是他和凤汐的…。女儿!
真是想不到,以风暖暖之血祭起的玄光八卦阵,最终寻到的那个人,竟然会是云谨仙尊。
笨鸟啊笨鸟!到底是为什么呢?
“大白!”风暖暖没有一丝紧张,扬起笑脸,冲着雪麒麟甜甜一笑:“大白大白,你怎么又变大了!”
雪麒麟被她搞得一愣一愣的,似乎在回忆着什么时候认识这个小东西了。
下一刻,小姑娘身上的灵力涌现,借着微风围绕在庞然大物身上,竟一时间在动弹不得。
“大白乖哈,我要去和我爹爹说话,你就先在这里站一会吧!”风暖暖轻轻做了个“嘘”的姿势,抱着怀里的玄歌,轻手轻脚的往绝尘池旁走去。
池中人,安静的有些过分。
风暖暖,看着那越来越近的容颜,心突突的直跳。
她有太多的问题,她想知道,爹爹是不是和她想爹爹一样想找她?
她想问,爹爹为什么不和美人娘在一起?
她想问,为什么他不要她了…。。
有太多的问题想要问,反而一句话都问不出了。
不知道为什么,见到这个人,风暖暖心中一丝怀疑都没有。
一眼便觉得,他便是自己血脉相连的至亲,尽管他只是这样安静的呆着。
娘亲喜欢的人,就该是这样的美好,就应该是她喜欢的摸样。
这个人,是她风暖暖的爹爹……
许是那人反应慢的太惊人,风暖暖看了他许久许久,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想要触摸这个每每出现在娘亲梦中却总是不真切的脸颊。
她的小手与云谨的脸咫尺之遥,那双眼却在这一刻忽然睁开,目光冰凉而俯视一切。
水滴带着寒气袭来,风暖暖毫无防备的被一击,弹出数步,落在不远处的梨花树下,这一出,看似凶猛,实则是力道全无的虚招。
她没有想过,她的爹爹看她时会是这般极淡的目光,没有折子戏里面父女相认的感人场面也没有其他的表情。
眨眼间,一袭白衣谪仙般的人落在她眼前,看着她,眼中隐隐闪过一丝疑惑,目光却依旧没有温度。
“爹爹…。。爹爹…。。”风暖暖望着他,半趴在地上,大眼睛喊着泪光,一声声唤着他,声音又软又糯。
任他是纤尘不染的云谨仙尊看了也是要于心不忍的,更何况,躺在风暖暖身侧的那只玄色乌龟,他认得,是一直跟着凤汐的玄歌。
对于她突如其来的称呼,云谨只是微微一顿,朝着她缓缓伸出如玉一般的手。
“爹爹的手真好看!”搭上他的手,小姑娘乐呵呵的爬了起来,方才的疼痛仿佛从未存在一般,拉着他的手,在没有放开的打算。
“你从哪里来?”云谨好看的眉微微一挑:“还有,为什么说本尊是你爹爹?”
“因为爹爹就是暖暖的爹爹啊!”小姑娘拉着美男爹爹的手,笑的一脸阳光灿烂,没形象的一地哈喇子。
“你说你叫什么?”云谨忽的听到什么重要东西似得,忘了计较其他。
“风暖暖啊!”
那是几百年前,误饮子母河水的凤汐望着云谨泪眼婆沱的问:“师伯,我要是真有宝宝了,怎么办啊?”
“师伯,我要是有孩子怎么办;你要不要当他爹啊;不行不行,你必须是他爹;呜呜~~”凤汐见他不说话,越发紧张的喋喋不休。
不要当爹,云谨被问的微微汗颜:“好了汐儿,万物生灵皆有其命数,若你因误饮子母河水,诞下子女,亦是这芸芸众生之一,母子连心,是这世上最为尊贵的亲情,本尊自然也会待她同你一样!”
“师伯,那我们的宝宝叫什么名字好呢?”
这问题,凤汐方才还哭着问她要是有宝宝了如何是好,这么快就变成了宝宝取什么名字好,云谨对于凤汐的情绪转换速度感到惊叹,略一沉吟道:“暖暖。。。。。”
“暖暖!”凤汐重复了一遍,脸上纯粹的笑容在不知不觉中越来越大。
云谨仙尊不由自主的喃喃道:“风轻故人回,云暖栖凰归!”
“暖暖真好听!”凤汐听不懂云谨后面那句是什么意思,只是觉得暖暖二字,随着师伯清润的嗓音,暖到了她心里,不由感慨道:“人生得一师伯,足矣!”
真的足矣么?
如果凤汐一直一直都是那时候的摸样,大抵是可以的吧!
只可惜,再温暖的曾经,也掩盖不了是他亲手伤了她的事实。
“暖暖……你就是暖暖啊……”云谨似是自言自语的一般,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微微屈身伸出手轻轻的抚摸她的头。
似乎,是多年以前的摸样在重叠。
美男爹爹居然知道她,风暖暖有些惊讶:“是呀爹爹,我就是暖暖啊!”
明明是极开心的,小姑娘的眼泪却如同洪水绝了提一般的奔涌而来,二话不说抱着云谨的手臂哭了起来。
饶是云谨仙尊这般淡然如水的性子,也不由得被她哭的慌了神,连忙问道:“暖暖,是不是刚才摔疼了?”
小姑娘也不答,一个劲的哭个不停。
云谨忽的手足无措,只得真整个人都蹲了下来,任由着她的鼻涕眼泪都往自己身上抹。
向来洁癖的仙尊大人似乎没有一丝发怒的痕迹,筋疲力尽的玄歌索性安心昏死了过去。
“呜呜…。。呜呜……呜呜呜……。。”哭声不绝于耳,云谨素手无策,只好轻轻拍着她小小的背,好让她哭的顺气一些。
“爹爹,抱!”小姑娘红通通的一双眼望着自个美男爹爹抽抽搭搭的,极其自然开始的撒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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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者望着她嘴角有轻轻的蠕动,过了半响,却只是轻叹一口气,轻轻的抱了她起来。
实在没有什么可以拒绝的理由,那就顺心而为吧!
谁让,谁让她就是个缩小版的她呢…。。
原来,爹爹的怀抱是这样的,有着淡淡的梨花香,有着娘亲一直怀念着的温暖瑚。
暖暖在他怀里满足的蹭了蹭,瞬间忘记了哭这回事,费了好大力气才用自己的小胳膊挂在云谨脖子上,一大一小两眼对望,抽抽搭搭的开口问他:“爹爹、爹爹,你是不是也忘了回家的路,才一直不来找暖暖和娘亲的!”
眼前稚嫩的脸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整儿如同一个玉娃娃一般。
“是…。是啊!”云谨的手有些颤抖的替她拂去她的泪痕,无波无澜了几千年的黑眸中隐隐湿润起来。
大抵,凤汐老是找不到回家的路,所有暖暖就以为她的爹爹也是这样的吧铄!
“那暖暖带爹爹一起回家好不好?”小姑娘落在地上,抬着亮晶晶的眼睛望向他,满是期待。
云谨不语,像是强忍着什么一般,直至面上血色一丝丝淡去,紧跟着全身骨骼都一寸寸的疼痛起来。
同不知道多少次的往常一般盘膝打坐,周身的仙力极弱,白色的光圈显得若有似无,俊秀的眉却不禁越皱越紧。
“爹爹、爹爹,你怎么了?”风暖暖被突如其来的景象吓着了,望着美男的摸样,不禁露出了担忧的神色,忽然想起什么的一个劲儿的去挠地上半死不活的玄歌。
装死也装不下去了,玄歌一个激灵爬到云谨跟前,语气慎重又慎重的开口问道:“仙尊,玄歌只问您一个问题,三百年笨鸟凤凰入劫之时,那照亮万里长空的九千九百九十九盏长明灯,可是您以自身血肉之躯燃起,引她归位的!”
其实这话,玄歌心里早就已经有了答案。
只不过在此刻亲眼看到云谨被自己损伤极大仙身所折磨的如此痛苦,才真真切切的感受那燃尽了三生烟火的长明灯是何等的灼热,几乎要将一切都溶尽一般。
没有人比它更清楚,云谨仙尊对凤汐的那么多不同,到底有多令人艳羡。
“师伯,这六界八荒这么大,如果我走丢了,可否沿着这长明灯照亮的路途,找到回家的方向?”
“汐儿,不管以后你走的多远,都要记得师伯在长明灯尽处等着你!”云谨朝着凤汐伸出洁白的手掌,温暖的一笑。
那是明明是夜,却散发着日月同辉无法比拟的光芒!
他的汐儿如今已经沿着长明灯找到了回家的方向,却离他越来越远。
而他被困于这绝尘之巅,年复年,日复日,情念入骨,恍然不觉。
恩恩怨怨,聚散无常,谁记得人间一场雪月风霜?
都道他云谨仙尊无心无情,谪仙绝世,可他却在她凤凰入劫、神形将灭时,以自身血肉之躯,祭起九千九百九十九盏长明灯,照亮万里长空,引她归位!
那这一世,又到底是谁欠了谁?
可还有人算的清?
玄歌轻轻叹了一口气,狠下心朝着风暖暖伸过来的手下了狠口,指尖奔流的鲜血随着一道玄光,血迹径直隐入云谨的眉间不见。
还反应过来被咬了一口的风暖暖,看着逐渐恢复仙力的云谨,不由得面露惊喜之色:“玄歌叔叔你好厉害啊!”
“废话…。”玄歌颇为神气的一翻白眼,随即晕死过去,周身的玄光散尽,在看时,已同普通的乌龟没什么不同了。
小姑娘立刻扑到美男爹爹怀里蹭了蹭:“爹爹……你没事吧!”
“没事…。。”云谨朝着她宽慰的嘴角一扬,极温和的神色。
她的血,竟能与他相溶,煮他恢复仙力!
在人间匆匆走了一趟,到底,他还忘记了什么不该忘记的?
那数十年里,纠缠了一世的人,难道竟会是她么?
“爹爹,该不会你也不记得了吧?呜呜……呜呜…。。呜呜…。。。”小姑娘撇撇嘴角,豆大的泪珠又开始止不住的往下落。
刚找到的美男爹爹反应也不怎么对的样子,她家该不会都是失忆狂吧?嘤嘤嘤嘤嘤嘤~~~~暖暖此刻忽然觉得特别的忧伤~~~
“本尊当然记得,暖暖是本尊的……女儿!”每每对着小姑娘的泪,仙尊大人总有一种手足无措的无力感,只得别别扭扭的出声安抚。
说的这么别扭,暖暖小姑娘一转眼已然换了一副小大人的神色:“就算爹爹忘了也不要紧的,只要爹爹你不像娘亲那么笨,暖暖一定会帮爹爹把娘亲抢回来的…。。”
嗯,一定…。。
身侧高大的男子低首,有温凉的唇吻在她的额间,极温柔极美好的摸样!
那么,我们仙尊大人,请拭目以待,他家宝贝闺女的高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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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光普照,清风徐徐。
此刻,飞仙台上,上千弟子列队观礼,云谨仙尊牵着这数千年来收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入门弟子缓缓的、极郑重的踏上最高处,那般高高在上,俯览着所有人。
目光不似往常一般清冷,反而淡淡的带着一丝柔和,只给与他手中牵着的小小人儿。
而那个小姑娘纯真年少,灵气十足,粉雕玉琢一般,站在云谨仙尊身侧,出奇的融洽。
只有几位站在最前面的上仙和青字辈弟子知道:这个小姑娘简直是十成十的像着那个人。
心下了然:也难怪,云谨仙尊会对她另眼相看。
有些人,淡然时一切皆如云烟,执着时记忆不死不灭。
可是,如今谁又敢多言,此间情怀又有谁看得穿,沙亦邪懒懒靠在白玉阶上,似笑非笑。
这绝尘之巅的前车之巅,可是震撼六界,到如今还是半点没有淡去的。
“小凤汐啊,这回可不是师父要玩了…。”这边沙亦邪似是自言自语一般,理了理自个儿凌乱的发型。
看来,很快就要有好戏看了。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不过半人高的风暖暖一袭白衣飘飘,立于飞仙台最高处,朗朗出声:“仙尊爹爹在上,请受暖暖一拜!”
话语还飘荡在空中,就在风暖暖跪下去的同时。
飞仙台上,一抹玫红,艳丽至极的颜色。
对上这绝尘上满满的一片的白衣,凤汐的目光还是同从前一样准确无误的落在那个最是风华无双的云谨仙尊身上。
两人遥遥相望,相思无量,灼热、迷恋、怀念,许许多多的神色在凤汐眼中闪过。
在上千弟子的目光注视下,她莲步轻抬,一步步踏上白玉阶,极地的裙摆随风飞扬,神色从容,姿色绝丽。
“小仙沙亦邪见过凤主大人!”原本绝尘山上最不正经的亦邪上仙不知何时飘到了凤汐身前,双手置于胸前,微微一作揖,鲜少的规矩摸样。
这师傅真是怕热闹不够大,还怕有人不知道她是凤主么?
凤汐无可奈何的微微一笑,伸手搀扶他:“师傅多礼了,即使凤汐如今是凤族之主,也依旧是您的小徒弟!”
一听这话,沙亦邪显然十分中用,只不过刚一开口便被如山崩一般的声音淹没的无影无踪了。
“见过凤主大人!”绝尘山的弟子在行礼时也是这般整齐一致的令人赞叹。
“诸位免礼!”凤汐开口,动听至极的女声不失庄严。
伸手拍拍沙亦邪的肩,示意他淡定些,她心中最是清楚,这个师傅一定盼着这场热闹盼的心都痒痒了。
一步一步靠近着,凤汐心口的位置却隐隐的泛起疼来。
众弟子起身,目不斜视的望着有着绝丽容颜的女子,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特别是从前同凤汐一同入门的青字辈弟子,更是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场面一般,睁大了眼。
如今这一身祥气,气度无双的绝色女子真的是当年人人唯恐避之不及的废材小神女么?
而这张脸,分明同当年的拾叶姑娘有着七分相似。
两个毫无关系的人,有着如此相似的脸庞,到底是这凤汐执念太深,还是太过巧合?
梦里不知身是客,百转千回忘人间(八 3000+)
若说相似又似乎不甚妥当,因为当初的拾叶比起如今的凤汐,总还是少了那么几分自然和气度。
凤汐此刻全然没有心思去探究那些神色各异的目光,看着小暖暖身披金色站在那抹白衣身旁,心里莫名生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来。
她的小暖暖一向贪玩,朝凰宫中那些人这段时日又都忙着凤汐和龙辙的大婚,她又老是梦境缠身,难免就忽略这个小调皮鬼一些。
起初,她也就觉得暖暖最多是发现了什么新鲜玩意,玩的忘了时间,不曾想朝凰宫上上下下找了好几日,都没有消息,这才让人急了。
这六界八荒这么大,她家小暖暖又是个爱闯祸的性子,万一要是被哪个性情古怪的大神或者妖魔掳走了,真真是极麻烦瑚。
朝凰宫上上下下,一股脑的风风火火的寻人,几乎掀了半边天。
那边小姑娘却传了讯来,说是在仙界拜了一个美男师傅,乐不思蜀了铄。
有其母必有其女,风暖暖这性子,也是同少时的凤汐像了个十成十,她自然也没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