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捉急的吹了吹未干的墨迹,灵巧的手指飞快的把纸叠成了飞鹤摸样,挂在了梨树上。
风卓然看着随风飘荡的纸鹤,双手合十,做祈祷状碎碎念道:“逸尘逸尘,你一向都偏心她,我在也不怪你了,这次你可要早点去帮她呀!”
这个法子,是花逸尘在她刚到云国的时候交她的,他说,但凡有事,只要在纸上写下折成纸鹤挂在窗前的梨树下,他便会看到的。
可这几年,风卓然也一直没有试过,这个法子是否真的像他说的这般有用,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不由得回头恶狠狠的瞪了浅修一眼:“为什么发生了这么多事,现在才说?”
“是…。是殿下不让属下说的!”浅修被她瞪得发毛,只好硬着头皮回答。
听到这回答,风卓然更是气不打一出来:“殿下不让你说,殿下让你去死,你怎么不去死……。”
“此事事发突然,相必墨儿也是心中有所打算!”云谨淡淡开口,以莲墨如今无与伦比的地位,事件的真与假并不是那么重要。
“什么打算,难不成她…。。”风卓然忽然想到最没有可能的可能,不由得睁大美眸。
云谨淡淡接话:“苦肉计,虽然不像是她的风格,但这一招的确是杀伤力十足,不但激发那些人对她的愧疚,达到更好的报复效果!”
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法子也算是好的么?
风卓然忽然有些看不懂了,只是她家清之看起来这么了解莲墨,甚至比她还要熟悉莲墨很多。
“曾有传闻,莲墨少时就已才倾天下,引云国千百男子尽折腰!”
“说的倒是实情!”云谨没有注意那人有些酸溜溜的语气,十分赞同的答道。
“那你呢?”风卓然抬眸看他:“你喜欢她吗?”
云谨笑了笑:“她那样的人,很难有人不喜欢!”
风卓然的心,在这一刻,有一种说不清的酸涩。
却原来,他待她这么好,都是因为莲墨的缘故么?
我和你的三生劫,谁弥足深陷?(三十五 3000+)
黑云压城,风声紧迫,直接发兵围了三王府的倾城殿下真是硬生生的让所有人都吓呆了。
碍于人家如今的权势又是敢怒不敢言,谁让三王爷如今不管事了,竟让一个黄毛丫头欺负到头上来。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云莲墨要对三王府赶尽杀绝,一雪前耻之时。
忽的又在一刹那间,一束强光出云破日,满城紧张的风声散去,三王爷对云莲墨的血缘的数年执念,在一夜之间,忽的成了云国最大的笑话。
倾城殿下不惜以自身血肉救生身之父,完全颠覆了众人眼中对莲墨的认知瑚。
解毒之法,自然是出自有神医之称的花逸尘口中,那一日这位神医忽然出现在三王府,羞死了十来位白发苍苍的太医,人到病除,自然还是需要药引的:至亲之血。
六年前,曾有传闻,倾城殿下并非三王爷亲生,云霄一怒之下,亲自诛杀云倾城,那一日风云变色,鲜血染红锦衣,历历在目铄。
那一年,水氏一族被连根拔起,坠入尘埃,在无人敢提及。
而今,却是她这个最不该出头的人救了三王爷。
不消多时,三王府的世子被在自己王府里被发现,自是有心人故意为之。
所有传闻不攻自破的同时,云莲墨理所当然的处置了三王爷的一干姬妾,安排了绮梦殿那位夫人的后事,一切都处理的十分大气有序。
唯独扣住了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可惜云莲墨没有任何表示,只是继续帮云皇处理许多朝上的琐碎事,似乎完全把自己所承受的都抛到了脑后一般,风卓然在暗卫口中得知了这许多之后忍不住有些心疼,她总觉得那个随心所至的莲墨不该有这般沉重的抉择。
即使,即使结果是这样的大获全胜。
不知道该以怎样的方式去关心她,风卓然只好趁着天黑摸进皇宫,躲在暮云宫的屋顶上,偷偷的看她一眼。
虽然,自从嫁给公子谨之后,风卓然已经许久没有做过这档子事。
好在她当初经验丰富,做起来倒也不是难事,小心翼翼的掀开瓦片。
风卓然心里忽然有那么一点紧张,若是看到那般苍白无力的莲墨,她该怎么做?
如果看到半死不活的莲墨,她又能怎么样?
还好,还好瓦片下那一抹华丽的宫衣包裹着的那人,只是脸色苍白了几分,眼中的神采倒是没消减半分。
风卓然看着她心里忽然松了一口气,只听着慵懒而带点妖孽的男声温暖而包容的说道:“不伤了自己就好”
云倾城闻言微微一笑,容色倾城。
只是身旁的那抹紫衣优雅的坐着,似乎更有摄人心魂的魅力一般,风卓然也忍不住跟着嘴角上扬,原来这妖孽在,那她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这妖孽这般懂她,这般纵容她,真让他们这些所谓的朋友忍不住汗颜。
“笑什么!”公子惜颜沉着脸低喝了她一声。
风卓然还是第一次看到这妖孽不笑的样子,特别是对莲墨这般,顿时有些愕然。
只是云倾城像是视而不见一般,笑道:“妖孽,我若是有朝一日嫁人了,你可怎么办呀!”
言语间取笑之意愈浓,风卓然有些好笑,这两人还是趁早在一起罢,也免得出去祸害人了。
“那就要看,谁敢娶你了,呵呵!”公子惜颜一笑,美艳不可方物,让青天白日都逊色了几分。
云莲墨习惯性的伸手去打他,一阵刺痛,冷吸气,伤却是自己的手,血色隐隐从层层白纱中溢出。
公子惜颜勾了勾薄唇:“怎么,这会儿知道痛了!”
看着两人打趣了许多,难免放松了不少,风卓然这会儿才注意到那人层层包裹的手掌渗出的鲜红血迹,幽幽的叹了口气。
放了这么多的血,能不疼吗么?
公子惜颜视若珍宝一般的换下了那染血的纱布,莲墨素白的手掌上长长的血痕有些可怖,风卓然别看眼不忍去看。
那个一点疼都要喊上好几天的人,如今倒是一声不吭的任凭公子惜颜摆弄着。
好在,那个妖孽般的男子此刻眉眼间都是细腻的柔和,白色的绢布拿在他修长的指尖似乎都有了特别的魔力的一般,风卓然趴在屋顶似乎可以看见他长长的睫毛在颤动着,心疼着有似乎有些说不出来的宠溺。
有这么一个护短又万能的男子,好像,真没她什么事!
风卓然抬眼望天,不知什么时候,月上枝头,又是一片繁星满天的美好摸样。
半响才发现自己已经保持这个姿势许久,有些小腿有些发麻,可正在人家头顶上,又不好动作。
毕竟,在这两个武功都不在她之下的人头上,今天能够保持这么久不被发现已经是破天荒了,风卓然可不想被发现,然后,男女混合炮轰。
在看向殿中时,婢女摸样的人儿抱着一个不知哪里来的奶团子正“咯咯”的笑,风卓然不由得侧目。
那奶团子似乎是对着莲墨笑的,那婢女摸样十分惊喜的说道:“小世子很喜欢殿下呢,您抱抱他吧!”
抱他?风卓然觉得自己额间有汗,莲墨不喜欢小孩子,她是一直都知道的。
这婢女莫不是缺心眼么,居然叫莲墨抱孩子。
看着莲墨有些不自然接过这个粉雕玉琢的奶娃娃,连用力都不敢,一副生怕把他捏坏了紧张神情,风卓然忽然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娃娃胖嘟嘟的,看着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哪里同莲墨像了?
这世上,有一种东西叫做血脉相连,这个朝着她笑的阳光灿烂的奶团子,真就是她所谓的亲弟弟。
其实,莲墨也不是很讨厌这个弟弟么!
“殿下,小世子,同您长的真像,以后也一定是玉树临风的美少男!”素锦在一边叽叽喳喳的讲着。
风卓然闻言噗嗤一声,忍不住笑出声来,也真是亏得这婢女说的出来,这奶团子哪里看得出来有美少男的影子?
“下来吧!”公子惜颜眼都没抬优雅的开口:“夜色露浓,这热闹也该看够了!”
听着这妖孽一贯慵懒的语气,风卓然忍不住一惊,原本有些发麻的腿部忍不住一个跄踉,从瓦片上一滑,眼看要摔的狼狈。
心中暗叹一口气,果然做贼心虚,连着胆子都小了不少。
慌忙闭上眼,不去看屋顶凹凸起伏的棱角,不去看,应该就不会特别疼了吧!
风卓然这般想着,下一刻却落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和原先预料中的疼痛撞击有着天差地别,那人身上淡淡萦绕着的梨花清香,极其令人安心,风卓然不住在心中暗自庆幸。
“本公子,倒不知道自己的妻子还有听人家墙角的爱好!”公子谨难得的眉眼带笑,心情愉悦的摸样。
风卓然有些不好意思的脸红了,眨了眨美眸,看着这个忽然出现的人儿,有些迷茫:“清之,你怎么在这?”
公子谨颇有耐心的答道:“自然来寻本公子的妻子!”
他是来找自己,平日也不见他来的这般及时,也不会这般直言不讳的说对自己的关心,
风卓然继续保持迷茫的神色。
两人正保持这极其亲密的姿势,眨眼间,殿中的那抹身影已然出现在屋顶。
今晚的月色柔和,特别是在笼罩在这对俊男美女身上的时候,让人忍不住跟着身心愉悦起来。
忘了疼痛的莲墨美人儿眯了眯眼睛笑着开口道:“我倒是不知道,三皇兄这家子竟有这般喜欢听人墙角的爱好,莫不是长夜漫漫,香闺无趣么!”
“皇妹此言差矣,皓月皎皎,星辰明亮,如此良辰美景,本公子带卓然看看夜景,有何不可么?”公子谨淡淡开口,一脸云淡风轻。
跑到人家屋顶上看星星看月亮,这般无厘头的话若是从风卓然口里说出来倒是在正常不过,可今儿个说这话是公子谨。
倒叫人忍不住一头黑线,莲墨嘴角抽了抽,觉得自己今儿个失血过多,脑子似乎有些不够用了。
公子谨已经悠悠然抱着她家小妻子打道回府了,只留下一句:“天色不早了,明日还有事儿,歇息吧!”
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莲墨总觉得公子谨这话其实是有什么寓意在的,明天又会有什么事儿?
小小的伤脑筋,不过看着他对风卓然的摸样,莲墨忍不住笑了笑,看起来似乎也不是很一般么?
我和你的三生劫,谁弥足深陷?(三十六 3000+)
果然,自从云谨对她说了那句明儿还有事之后,莲墨就几乎被施了魔咒脚不沾地的忙活了大半年,一向身体不好的云皇不知是病的太严重,脑子糊涂了还是怎么的。居然把自己的几个儿子都略过,把朝中大权交给了这个侄女儿和那个叫做公子念白的外臣。
于是乎,几乎每天都有不同的事儿来占用她的睡觉时间瑚。
而秋去春来,时光悠悠,风卓然也从一开始对她的担心不已,到现在习惯成自然,达到一种十分淡定的境界。
虽然大事小事都有莲墨一手办好了,乐得清闲的风卓然在公子府,每天研究研究漂亮衣,在看着她家俊逸如仙的清之发发呆,也着实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小姐小姐!”采儿很无奈跳出来,在风卓然眼前晃了晃。
原本锁定在公子谨身上的视线忽然被一个傻丫头挡住,风卓然没好气的开口道:“这又是瞎嚷嚷什么?”
采儿忧伤的叹了口气,自家主子这对着公子谨是天天看,夜夜看,没日没夜的看,这么久还是这副花痴摸样,莫不是病又重了?
看着小丫头一副老气横秋,忧心忡忡的摸样,风卓然忍不住伸手拉了拉她的小辫子:“问你话呢,又想到哪里去了!”
采儿回过神来,连忙拉回自家的小辫子吃痛道:“公子唤您呢,都好几声了,您也没听到!”
“是么!”风卓然转身,抬眼望去,一身白衣的云谨站在梨花树下,朝她浅浅点头铄。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的身上已经没有初见时那么不可触摸的感觉,现如今倒多了些平和温雅。
就好像,他浑身都写着,“我是风卓然的”的一样,令人心情愉悦。
“哦”风卓然起身,迈着轻盈的步子,一头扎进公子谨怀里,及腰的三千青丝散落在他的白衣上,像极了一只宠物赖在自己主人的怀里,怎么都不肯下来的摸样。
矜持呢?矜持呢?
采儿不忍直视的低头,默默提醒自己,这玩意,她家从来都没有。
如玉一般的手掌摸了摸风卓然的头,公子谨的脸上微微露出一丝和煦的笑颜:“恍然不觉已经是三月了,莲墨的佳期将近,你是否要随我进宫去看看她!”
“佳期将近…。。”风卓然在脑海中闪过无数,这段时间发生的各种事,猛的想起什么似得跳了起来:“天哪,我怎么把这事儿都给忘了!”
“我家墨墨要嫁人了,我家墨墨居然要嫁出去了!”风卓然一脸难以解释的喃喃念着:“怎么就这么快呢!”
就在半年前,那时候莲墨分明是以姐姐的身份为公子念白选媳妇的,没曾想弟媳妇没找到,一夜迷情阴差阳错之下,竟然把自己赔了进去,成穆国太子的未婚妻。
而公子惜颜就是那个穆国太子,她总觉得这事实在是太巧合了。
可是,人家妖孽愿意娶,莲墨愿意嫁,也是很美好的事啊!
想着想着风卓然觉得这还是件好事,迷茫中渐渐露出笑容来,公子谨微笑着拉过她纤细的小手,走向候在府门口的马车:“你见到莲墨应该有还有许多话要讲,大抵……她也在离开之前想见见你的!”
风卓然看了公子谨一眼,似乎每次提到莲墨,他的表情总是浅浅的带了几分轻松、愉快的。
也许,这就是一个哥哥提到妹妹的样子。
春光明媚,榻上的锦衣美人懒懒的伸了个腰,掌心接着缓缓落下来的桃花瓣:“飞花渐欲迷人眼!”
“是啊,殿下,如今已是三月天了呢!”
“三月了呢,日子过的可真快啊!”百无聊赖的吹落掌上飞花,一转眼,就近了云莲墨的出嫁之期。
“三皇子、三皇妃来访!”
随着,宫人一声通报,云莲墨嘴角微微上扬,抬眸看着出双入对的两人,风卓然淡黄色的衣裙衬着公子白衣如画,真当是从画里走出的神仙眷侣,忍不住调笑道:“如今要见卓然一次,还要三皇兄陪着,真当是今时不同往日了!”
微风扫过风卓然微微泛红的笑颜,犹如阳春三月的桃花面,提着裙摆径直往前坐在云莲墨对面,浅浅品着香茶,似是嗔怪的瞟了一眼。
“你们许久不见,想必是有许多话要说,本宫先去别处走走!”公子谨微微汗颜,对着风卓然温声道了一句,起身欲离去,刚行不过数步。
“等等!”云莲墨一声轻唤,起身向前,袖间递出一块墨玉给后者,用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难得的正色道:“如今这半壁江山,皇妹也算拱手相让了,还望三皇兄不要忘记当年之约才是!”
墨玉入怀,公子谨回眸淡淡一瞥伊人桃花面:“既已相许,绝不相忘!”
“如今皇妹丑话说在前头,若有一日你胆敢负了卓然,莲墨就是倾尽此生之力,天下之财,也一定让你后悔莫及!”怎么可以做什么事都是这副不冷不热的死样子,云莲墨有些许的恼火。
“好!”仅留在简单不过的一个字,公子谨已然行远。
云莲墨心下叹了口气,把墨云令给这个看似无欲无求的三皇兄,也不知到底是对是错,到底他是水氏的后裔,到底他是风卓然的一世情牵,也罢!
风卓然转过头,似乎在这两人面前,她总是有一种难言的酸涩感。
后者似乎察觉到什么一般坐回石桌前:“卓然多日不见,倒是越发光彩照人了,果然是女为悦己者容啊!”
“转眼间那个心比天高的墨墨也要嫁做人妇了呢,倒不知是那妖孽是修了几世才修来你这么一个如花美眷!”风卓然抬眸看她,眉眼间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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