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事小心。”佳期不放心的念着成词老调。
“我知道。”
青宁已经很小心了,外头佳期的丫头说可以走了她才踏出房门,哪知,后面的佳期才将房门关上,这边的门突就开了。
就说人不能做亏心事,看着那个满脸笑意的九王爷,青宁底气不足,强压着慌乱的阵脚不急不缓的从他面前离开。
“佳期房里出来的?”
“嗯。”
“真是奇了怪了,连咱们想见佳期一面都难上加难,这样的穷酸小子是怎么混进去的?”
“南郡王都想不明白的事,那本王就更加不会懂了啊!”
“也是,九王爷一向不喜这风花雪月的事,女儿家的事我可是比王爷你要明白的多。”
听着身后的嬉笑,青宁顿时觉得自己多心了。
这九王爷乃皇上的亲兄弟,倒被一个外姓郡王取笑,恐怕也真是无用之人。佳期所说没错,空披了一副好皮囊而已。
回到司徒府,天色已晚。喜鹊,秦妈妈,连同在她院子里干粗活的丫头满满的跪了一屋子。脸上个个带着伤,见到青宁回来,司徒成法手一挥,只留下了喜鹊和秦妈妈两人。
“杀鸡儆猴吗?”青宁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问。
“你去了哪里?”司徒成法压抑着怒气问。
☆、倾城女子谁家出
“闲来无事,出去逛逛而已。”青宁微笑着对上他浑浊的眸子。“怎么?喜鹊没有告诉爹知道吗?”
“你可知你现在的身份?如果出了什么意外,后果是你担当的起的吗?”
“我比爹更加清楚明白自己的身份。也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我不是好端端的回来了?什么麻烦也没惹,倒是爹打了一院子的人是在给我找麻烦吗?”
“你。。。”
“我累了。爹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我要沐浴了。”青宁打断了他的话,身为一个被人利用的傀儡,她当然知道时候是有资格谈条件的。也明白什么叫做“无伤大雅”。
司徒成法微微一愣,不怒反笑起来,“好。”他连鼓了两下掌。“我果然没有挑错人。当初我选定你的时候还担心你如同你娘一样,心无半点城府,只会一味的清高。万万没想到你比我亲手教大的女儿要能干一百倍。只是青宁,你再聪明,也该明白一句话。姜是老的辣。从今天开始到入宫之日,你不可再踏出司徒府半步。你如果是想打听你爹的消息,我劝你死了这条心。没有我,你什么也做不了。成也萧何败萧何,我能捧你亦能覆你。”
“如今说什么捧什么覆,还言之过早。朝堂上的事已经够爹烦的了,至于我,爹还是别想太多的好。喜鹊,送老爷回房。”
“是。”
当司徒成法拂袖离去的之后,秦妈妈长舒了口气。“你胆子太大了。”
“没什么事的。他不过是想给我早早的敲个警钟罢了。离进宫只有一月了,在我身上他输不起而已。”青宁摸出怀里藏着的簪子,细细抚摸,心里道着:我一定会把他救出来的。
“秦妈妈,如今我出不去了,有些事麻烦你明日里替我跑一趟。”她想起佳期,既然自己出不去就是安排好了也是无法见到爹了,只能让她也先稍安勿躁了。
而她此刻身边唯一能信任的人也只有秦妈妈一个了。
听完青宁的吩咐,秦妈妈用一种极为恐怖的眼神看着她。“你去了。。。你。。。”
“秦妈妈。我不会伤害你家小姐的名声。只要你按照我的话去做。”
☆、倾城女子谁家出
时间,总是在你毫无察觉的时候一点一滴的走过。三月之前,她还依旧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那时候陪伴她的虽是粗茶淡饭,但与她已经是得天独厚了。要知道,爹的罪名足以让她和娘一生颠沛流离。不知道是因为皇上的格外开恩,还是因为她们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发配边塞之后,并没有太多的为难。唯一要做的就是自食其力罢了。
那时候还有一个阳光般的男孩叫童乐,他不怕她是罪臣之女的身份,说过要娶她。
可是如今,已经隔了天涯海角。
“小姐,后日你便要进宫了,老爷让奴婢来问问您,可还有什么吩咐?”喜鹊打断了她的思绪。
青宁回头,如今出水芙蓉般的容貌已与她刚来司徒府时的野丫头判若两人。她微微垂眸,轻声道:“我只想在府里走走,可以吗?”
自她偷去清风斋之后,已有足足一月没有踏出过这座小楼。
回到曾经的家,她还从没有一次好好走过。她刻意的想要将曾经的生活从脑海里抹去,却依旧不能欺骗自己心里的留恋。
这份牵挂,太深。
“让奴婢陪您吧!”喜鹊找了件风衣替她披上。她是不知她与这里的瓜葛的。也从来没有人敢来问她真正的身份。
桃花盛开的时节。整个司徒府里都是淡淡的花香味,不管走到哪也都能看见随风而舞的花瓣。这里唯一没有变的大概就是这满世界的桃花了。
娘的最爱。
她却不喜,虽美却脆弱无比。一场春雨,它们便沦为他人脚下的污泥。
“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青宁站在一棵桃树下,看着那最高之处的花瓣微微出神时,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
“少爷。”喜鹊福身唤道。
那人抬了一下手,却看着青宁道:“你后日便要进宫了。”
青宁已经习惯了司徒府里陌生的熟络,“是。”
“不知你还记得我这个哥哥吗?”他问。
“哥哥说笑了,傲涵自然记得哥哥。”青宁称职的扮演着司徒傲涵的角色。
☆、倾城女子谁家出
“喜鹊,我的玉佩丢在桃林里了,你去帮我找找。”
“是。”喜鹊应声离去之后,青宁对着他腰间看了看说:“哥哥的玉佩不是在这儿的吗?为何支开喜鹊?”
“你果真是不记得我了。”司徒宁风有些失望的看着她。“如今再回到这个家,是不是更加怀念从前的日子?”他问。
青宁有些愕然,她以为凭着司徒成法的谨慎,定是将她的身份隐瞒的严严实实,怕是他的枕边人也只知道她是一个替代品,却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的。
她也有些失望了,对舅父。
“不是我爹说的。他不会告诉任何人你是谁。”像是看出了她的心思,司徒宁风淡淡的笑了笑。
青宁更惊讶了,略带了一份好奇。
“我记得,你五岁的时候,也是这片桃花林,你跟着习舞的姑姑在这里跳舞。还有些胖乎乎,一抬手一踢脚,都是笨笨的样子。可是你笑的很好看,在这桃花雨中就像一个从天而降的精灵。那个场景,我一辈子都忘不了。后来你发现我在偷看,生了好大的气嚷嚷着要把叫管家打我,后来我送了你一个荷包你才放过我。都忘了吗?”司徒宁风说完眼里又蒙上了一丝期待,定定的看着青宁希望她能恍然大悟。
可是青宁偏着头想了想,还是摇摇头。“对不起。虽然被人记得该是一件很开心的事,可是三年,也足够我忘了很多东西。因为不能想,所以便选择忘了。”
“忘了,便罢了。如今我再送还你一个,还是当年的花样,这次你能记得吗?”司徒宁风将手里一直攥着的荷包放在她面前。
青宁依旧是摇头,“我要进宫了。为了你爹,为了我自己,我依旧什么都不能记得。不过还是谢谢你,至少有一个人替我记住了我曾经真的生活在这里过。那一切,都不是我的梦。”
司徒宁风落寞的收回手,再次的紧紧攥住。
“我会替你记得。”
“谢谢。”
“少爷,找到你太好了。快去前厅,御窑公主驾到。”喘着粗气的小厮对青宁行了礼,忙着要拉司徒宁风走。
☆、倾城女子谁家出
司徒宁风最后看了一眼青宁,嘴动了动还是选择了沉默,转身跟着小厮离开了。
喜鹊已经寻了一圈回来,见少爷走了只好对青宁说:“奴婢没有找到少爷的玉佩。”
“没找到就罢了。”他要找的是岳青宁,可是连她都弄丢了岳青宁,他哪里还能找得到她。
万景宫里,一身龙袍的洛云曦含笑的看着自己的弟弟。
“九弟,母后的意思你懂了吗?”他问。
“皇上。”
“叫朕皇兄。”洛云曦不耐烦的敲了一下桌子。
“皇兄。”洛蕴辰的声音带着求饶的意思。“不是臣弟不想娶妻,可是那林梦。。。臣弟宁愿做和尚。”
“她怎么了?人家可是名门闺秀,琴棋书画都是数一数二的。朕都不和你抢了,你还不愿意要?”洛云曦带着笑意的问。
“不要就是不要。”洛蕴辰一别头,孩子似的刷着性子。
“好。不要林梦。但是朕答应母后一定要将你那空缺的王妃位子给补上了,不如这样吧,后日那些女子便要进宫了,朕给你一个恩典,也算是完成母后一个心愿。你从中挑一个,你挑完了朕再选如何?”
“臣弟不敢。”洛蕴辰赶紧拒绝。怎么选也不该这么选。
“你想抗旨?”洛云曦声音一冷。
“臣弟不敢。”洛蕴辰一声叹。幽怨的看了一眼他。
“那就这么说了。朕现在就陪你去跟母后说这事,别她老人家整天替你担心。”洛云曦不由分说的拉着他就往后宫里去了。
谁也不知道,这个兄弟情深的戏码改变了多少人的命运。
“小姐,老爷夫人请你过去一起用晚饭。”天微微黑的时候,喜鹊来说。
“知道了。”青宁放下手里的笔,面前的画正是今日司徒宁风向她说过的那一幕。她真的已经记不得当日发生过什么,更加记不得她五岁孩童时的模样。所以画里,桃花雨下那个小女孩的脸是模糊的。只是那片桃花林格外的明媚动人。
前厅里都是青宁只见过一次面的“家人”,司徒成法指了指唯一的空位道:“你坐这儿。”
☆、倾城女子谁家出
“涵儿,后日你便要进宫。娘没有什么好送你的,这块铜锁娘带了半辈子,里面有你外婆求来的平安符。希望在宫中,你也能平平安安。”
听到铜锁两字青宁就已经怔了一下,再接过更是心头一酸。第一次,她带着感激的看了看司徒成法。什么娘带了半辈子,什么外婆求来的平安符,都是幌子。
这块铜锁与她曾经带的一模一样,只是名字换了,连纹路都没有丝毫变化。是给她一个安慰吗?不管为何,她已经感动了。只是她不解为何司徒成法会知道她的铜锁长什么样而已。
“当初你爹就是瞧着我这块铜锁精致,还特意做了个一模一样的送给你姑姑家的女儿。只是你那时候小,不知道而已。”司徒夫人巧妙的一句话解开了青宁所有的困惑。
原来如此。
“谢谢娘。”她的声音有些涩。
“二娘和三娘不如你娘那么细心,这些银票你随身带着。进宫之后要小心形势,有些银票傍身办事也方便一些。”
青宁接过装着银票的盒子,一直告诉自己这都是做戏,可是心中微微的一暖还是无可避免。
“你哥哥有些事,今日既然你们已经见过了,我想什么叮嘱的话他也是说过了。总之,一切都小心。爹在宫中会替你安排妥当。”一直没有说话的司徒成法在晚饭将用完之时轻声的说道。
“谢谢爹。我先回屋了。”青宁将他们赠与自己的东西交给喜鹊,起身一一行了礼,这才离开。
在这里的日子就要结束了。
“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你都别忘了自己身上的担子。”
正在沐浴的青宁一愣,回头看见喜鹊已经被支了出去,替自己梳头的是秦妈妈。
“他们这样做,我心里也舒服一些了。”秦妈妈笑笑,眼里竟是浓浓的不舍。
“若你舍不得这里,可以不跟着我离开的。”
“罢了,寻你做个寄托也是好的。”
“我只信你一个。”
“我知道。”
这一刻,青宁放在所有的戒备,懒懒的趴在木盆边缘,任由秦妈妈的手替自己打理了三千烦恼丝。享受着这最后一刻的宁静。
☆、倾城女子谁家出
“翠儿,离皇上选妃的日子还有几天?”自打青宁走后,佳期就抱病拒客,虽然知道嬷嬷已经不满,可她依旧我行我素。
“后日便是,怎么了?姑娘怎么好端端的关心起这事了?”叫翠儿的丫头笑嘻嘻的问。佳期不接客,她也落得不用伺候那些爷,心情也越发了好了几分。
“后日。”佳期落寞的一笑,“从一个火坑跳入另一个火坑,究竟是幸还是不幸?”
“姑娘?你再说什么呀?”翠儿担忧的看着自己主子。
“没事,你出去吧,告诉嬷嬷,后日我接客便是。让她别再外面弄出那么大的动静了,吵的人心烦。”
“是。”
佳期听着门关上的声音,一会儿翠儿又进了来。“姑娘,王爷说有事要见,见吗?”
佳期的规矩向来如此,只要她不点头就是皇帝老子也没人敢放进屋里来。佳期摇摇头说:“说是后日便是后日。”
门又是一阵关关开开,佳期有些不耐烦了。
猛一转头就看见翠儿手里的东西。“王爷说若是不见,这个让我送来给姑娘。”
佳期接过那象征着身份的令牌,心里苦涩一片。终,他还是给她了。可又能代表什么呢?
翠儿口中的王爷,便是那日青宁在暗格里最先看见的四王爷。洛蕴易。这块令牌,是佳期唯一问他索要的东西。
三年,她识他三年便要了三年。她本以为没有希望了,却在这个时候落到她的手里,她该高兴的。一个青楼女子,能够要到四王爷手里的令牌,可以畅通无阻的进入死牢之内,对她来说是多么贵重的承诺了。
可是青宁已经不在了。这该是能让她多么开心的礼物。
“见吗?”翠儿瞧她的神色有些缓和,又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其实她一直都不理解,为什么佳期不肯答应王爷的要求,她也已过二十好几,能够寻得王爷这样身份高贵的人,为何不肯入府为妾。这要换做其他女子,就算是千金小姐也未必能有这运气,可她却一直冷漠的不肯点头。
“后日。”佳期将令牌放在了首饰盒里依旧淡淡的说。
☆、倾城女子谁家出
“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一下马车,青宁便闻见幽幽的感叹声。
心里觉得奇,谁家女子敢在宫门外吟这样的话,随声望去,便见一女子身着蓝色长裙,发髻高耸,耀眼的让人不敢直视。头上的金步摇折射着阳光,高贵无比。她也发觉到有人再看她,微微侧目迎着青宁的目光。
那样冷漠高傲的眼神,像极的娘。
青宁微微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你是司徒傲涵?”那人走到青宁面前看了一眼她手里的牌子。
“是。”青宁道。
“你心里有一个萧郎吗?”她又问。
“没有。”青宁说着脑子里却是童乐的脸。
“你有,我看的出来。”那女子一扬脸,一副很肯定的样子。
青宁不想跟她纠缠,宫门还未开,她只得沉默的对待她的好奇。心里更是责怪自己何必那么多事,人家爱念什么念什么,她非得看上一眼。刚刚她毫不压住声音的话早已经引来别人的侧目了。
正在她厌烦之时,有人轻轻的碰了一下她的手。
“别听她胡说。林梦,你不要以为太后有意将你许配给九王爷你就可这般毫无忌惮了。什么萧郎不萧郎,如果今日九王爷选的妃不是你,我看你还敢在宫中这么说话不?”
乍一听见九王爷,青宁的手抖了一下。她怎么没有听舅父说过还有王爷选妃的事,不过谁选也不关她的事,想来王爷的正妃也都是太后和皇上决定好了的,不过是走走过场罢了。
帮着青宁解围的正是提拔司徒成法的龙虎将军的孙女欧阳川华,她家代代为将,教女如子,才让她的性子变得如此,好打抱不平也习惯直来直往。
青宁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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