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谢过晗姑娘”
“大后日就是五月初三,我会设法请太夫人让你再去一趟应天府衙,你替我带一句话给万福,让他做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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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胜负手
大约是因为要当韩王妃的乃是东府大小姐顾抒,武宁侯府一连数日都显得格外平静。就连之前武宁侯顾长风大胜的喜悦,也被淄王妃定下的消息冲淡了不少。毕竟,尽管上头的主子们未曾明言,但在下人们心目中,三小姐顾钰聪明大方,怎么也该是王妃的最好人选。
而太夫人和王夫人却早已经从数日之前接旨之后的惊愕和意外之中回过了神。这天晚饭后,太夫人就留着王夫人商量起了顾抒的嫁妆。话才起了个头不多久,太夫人就瞥见外头门缝中仿佛有人影一闪而过,当即出声叫道:“是谁?”
“是奴婢。”楚妈妈应声而入,屈膝行礼道,“太夫人,刚刚表小姐过来说,想请太夫人允准,明日让晚秋回应天府衙一趟,带上她给二姑老爷做的一双暑袜,另外再取些东西。”
张昌邕那点勾当,王夫人虽没有去刻意打听,但樱草跑了,百灵撵了,再加上太夫人为此亲自见了顾泉,这些风声都传到了她耳中,她就是猜也知道怎么回事。如今见太夫人把来历不明的晚秋放心地放在张琪身边,而张琪还把人差遣回应天府衙探望张昌邕,还捎带什么暑袜,她虽是嘴角微微一挑,心里却不免觉得,张琪比刚进侯府时的生涩成长了不少。
而太夫人在迟滞片刻后,便微微笑道:“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告诉她我准了。”
等楚妈妈退了出去,太夫人不禁轻叹道:“抒儿虽然有那样的弟弟妹妹,可至少还有一心一意为她着想的母亲在,而且如今竟是从天而降了一桩好婚事。可瑜儿却是没了最疼她的母亲,那父亲又一味只知道算计。”
“一饮一啄,自有天定,娘不要太过忧心,瑜儿如今已经比从前沉稳了不少,这几个月也很少犯病,至于二姑老爷。等老爷此番征战回来,见他好好深谈一次就是了。”说到这里,王夫人便又把目光投向了早先的那本簿子,旋即就抬起头来。
“皇家纳妃的定礼和纳征礼都是有成例的,今天我让人去查了查。两样加在一块,至少价值三四万两银子,其中那些金银首饰,多半都是还要陪送过去的,但除此之外,我今天去见了大嫂,她的意思是,她当年那些陪嫁的田庄统共四千亩,一体都给抒儿陪嫁。”
胡夫人和王夫人当年嫁过来的时候。顾家还远未有如今的腾达,因而金银首饰并不多,胡夫人有两个加在一块六百亩的庄子以及三间铺面,但随着顾长兴封了威宁侯,她这产业请了专人打理,再加上顾长兴的俸禄和各色赏赐,东府的积攒也很不少,这才一出口就是四千亩地。而太夫人闻言虽是眉头一挑。但随即就平静了下来。
“东府老三和二丫头都不得她心意,惹是生非倒是头等本事,也难怪她如此,罢了,她好容易盼到这一天,就依她。”
纵使旧日妯娌之间颇有明争暗斗,但事到如今,王夫人既然答应胡夫人帮忙操持顾抒的嫁妆,也就无意在这上头为难。此时闻言便松了一口气,因笑道:“至于陪送的金珠首饰,大嫂听了我的话,把四百两金子全都达成压箱的金饼,以备不时之需。此外,四千两银子则是存在钱庄,这样既不招摇,但也不至于寒酸。绸缎表里家里有现成的,挑一二百再加上定礼和纳征礼送来的,应该够了……”
太夫人心不在焉地听着那一个个数字以及一件件陪送的嫁妆。虽掐着手指头,却是在计算张琪的那份嫁妆。尽管张昌邕把顾家当初给顾夫人的嫁妆几乎都送了回来,还添了一成,在如今的行情下也算得上丰厚了,可父亲的成分终究是一个最大的麻烦。她想起之前最愤怒的时候,甚至动过让张昌邕就此消失的念头,一时忍不住又苦笑了起来。
真要是父母双亡,那孩子就更加孤苦伶仃了!
东厢房里,得到太夫人答复认可,上了床之后的张琪一脸的轻松。然而,等到熄灯躺下,她却挨着章晗的耳朵低声说道:“晚秋虽说看着机灵能干,但跟过的人太多了,我总觉得难以信任她。你如今虽说用她,可也得提防一些。”
“我知道。”章晗听张琪这么说,就知道自己对晚秋许诺把人带走,对其来说反而是最好的选择,沉吟片刻便开口说道,“晚秋的话留给你不如我将来带走,她的身份终究大有干碍。等这次的事情办成了,你自己物色几个丫头放在身边。别人给的终究不如自己一步步考验过带出来的,等到你孝满议亲,身边也就有人了。”
“可顾家家生奴婢众多,不从她们中间选,却从外头买,总是说不过去。张家送来的那些,我就更不放心了……”
“没事,只要这一次的事情成了,就可以假借张家之手把根底清白的人送进来!”
张琪闻言一惊,本能地支起胳膊想看看章晗的表情,可黑暗之中,她能看清的只有章晗那黑亮的眼睛,隔了许久方才再次躺下。那一瞬间,她忍不住想到了一直对章晗冷嘲热讽的嫡姊张瑜。也许,她那姊姊便是因为除了出身什么都比不上章晗,这才对人存着深沉恨意的!
相比地方上那些知府衙门,应天府衙的规制大一倍不止,府尹之下的属官数量亦是极其可观。张昌邕这个府丞除了应天府学之外,并没有太多的权力,可上至府尹,下至通判推官等等,全都知道张昌邕除了顾家这门显赫姻亲,尚有不少在朝同年位居高品,平日自然让其三分。这一天,当张昌邕点卯治事之后得了后头官廨报信就早早退席,竟无人稍有微词。
“暑袜?”张昌邕掂着手头那双看上去针线尚可的袜子,想到就是张琪在太夫人面前揭开自己苦心谋划多时的好局,更是害得樱草一家人跑了,自己不得不仓皇用了李代桃僵之计蒙混过关,他顿时恼怒地将东西劈手丢在地上,旋即沉声质问道,“她就为这点事差遣你走这一趟?”
“大小姐还差奴婢回来找她旧日的几样摆设。”晚秋一边说一边屈下了手指,“一枚田黄冻印章,一枚鸡血石印章,一座玉质摆桌围屏,一只湘妃竹筒……”
“够了,她真当自己是大小姐了!”张昌邕面色狰狞地脱口而出,但旋即就知道自己一时失言,遂冷冷地说,“回头让人带着你去找找。可还有别的事?”
“大小姐昨天受邀去隆平侯府,她和晗姑娘与隆平侯大小姐似乎交情不错……”
晚秋东拉西扯地说了好一会儿,等到张昌邕追问了一番,见问不出什么太要紧的便拂袖而去,她心中松了一口大气,等到跟着出去之后便招来了张家那些下人,把章晗为张琪开出的那张详细单子给了众人,央大伙帮忙找东西。由于她大方地每人赏了一个银角子,一时间上上下下都甚是卖力,她便顺理成章地叫了从外头探头探脑的万福进来一块帮忙。
趁着人不注意,她便开口问道:“晗姑娘让你办的事情在怎样了?”
“晗姑娘要的那些衣物有着落了,十有**就锁在老爷书房的藤箱里。”万福低声说了一句,见众人忙忙碌碌,没顾得上手中抱着一个箱子出了屋子的他,他又把声音压低了三分,“还有,之前老爷的奏折,我看着似乎已经写了一大半。今早我还听到老爷嘟囔说,明日就能递上去。”
“你看到了什么内容吗?”晚秋问了一句,见万福有些尴尬地摇了摇头,道是文绉绉看不懂,她想起章晗的吩咐,便又加紧问道,“那你可能把那些衣物和那份奏折都偷出来?”
看到万福一瞬间面色大变,晚秋想起自己帮章晗去做那些事情时的心惊肉跳,便只能加重了语气开口劝道:“你和我一样,又没有别的亲朋在张家,既然你之前让我给大小姐和晗姑娘带话愿意投靠,如今还有什么好犹豫的?老爷是个什么刻薄寡恩的模样你又不是不知道,何苦吊死在这一棵树上?这些东西我今天带走,我一走你就瞅个空子便立时去赵王府找人,那边一定会收留你的,就算老爷真察觉到什么蛛丝马迹,难道还上赵王府去要人?”
原本有些迟疑的万福被晚秋说得面色更加变幻不定了起来,良久,他才终于点点头道:“好,我这就去,只不过老爷虽说白天很少进书房,但就怕万一,你得掩护掩护我!”
知道成败就在此一举,晚秋当即一口应道:“好!”
午时前后,当晚秋眼看几个妈妈将一个个箱笼亦或是油纸包着的物件送上马车的时候,手却不由自主按了按胸前,心里既有兴奋也有惊惧,直到登上马车驶离了府东街,她提着多时的心方才渐渐落了下来。等到回了武宁侯府,恭谨地请楚妈妈帮忙按照册子点齐东西,又去给太夫人磕头,她好容易捱到和章晗单独相处的时候,立时把怀中那薄薄的奏折递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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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 鸡飞蛋打
赵王府的后门口,一身灰色衣衫的万福不安地等待在那儿。午后的日光已经很有些炽烈,再加上他心焦气燥,额头上已经渗出了大颗大颗的汗珠,后背也隐现汗迹。
东西他已经托人递进去好一会儿了,然而却到现在都没有动静,久到他几乎认为章晗让晚秋送来的东西是糊弄自己的玩意,最终结果是自己被赵王府的人当做戏弄王府的刁民而抓起来。胡思乱想的他随手拿袖子擦了擦油光可鉴的下巴,眼角余光终于瞥见里头有人出来,立时一个转身快步迎了上去。
赵破军捏着那半截玉钗,见找上来的是一个十六七的少年,看那卑微恭顺的表情,倒像是大户人家的书童,一时皱了皱眉。当初章晗给他的那半截玉钗让人带去给章刘氏做凭据相认,之后章刘氏回来之后,应该是又给了章晗。现如今,这东西重新现身,必然是有要紧事然而,看着这么一个陌生从来没见过的少年,不由得他不怀疑。
“你是何人?”
“您是赵爷?”万福试探地问了一句,见赵破军微微点头,他把心一横,索性实话实说地道,“赵爷,小的是章姑娘差遣来的。章姑娘让小的帮她做一件事情,事成之后,就让小的拿着这东西当做记认来投奔赵爷……”
“什么”
赵破军闻言大吃一惊,盯着万福看了好一会儿,遂招手示意人跟自己进来。待到沿着夹道走了许久,到了一处东西的分岔路口,他正要往自己下处那方向去,另一边路口却是一个小厮现出了身形。
“赵百户,世子爷召见。”那小厮见赵破军满脸错愕,瞅见他后头的万福更是呆若木鸡,他便又补充了一句,“世子爷还说,这位你带来的客人,一并带去见他”
书房中,当陈善昭不费多大力气,三言两语从万福的口中问明白他今天做的事情之后,若有所思地沉吟片刻,就吩咐小厮带着战战兢兢的万福找个地方安置。等人一退下,他便冲着赵破军笑道:“章姑娘做事,真的是雷厉风行。只凭五月初四这个日子就定下了这样釜底抽薪的计划,打了张昌邕一个措手不及,她还真是胆大包天。”
赵破军听陈善昭这字里行间的意思,竟是和章晗有什么默契,愕然之后,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而陈善昭显然没有解释的意思,打发了赵破军出去,随即就喃喃自语了一句。
“父王的亲笔奏折本是最好的万寿节寿礼,可这一次恐怕得由我亲自上了”
端午节在五月初五,万寿节在五月初六,五月初四这一天对于不少人来说,自然而然是个非同小可的日子。端午节这一日,皇帝会一如惯例在西苑莫愁湖主持文武大臣端阳射柳,这一耗就是大半天,间中就是看看折子也有限。至于万寿节这一天就更不用说了,光是从早上的万寿节大朝,到中午的赐宴,再到晚上的皇帝大宴后宫,不说皇帝得把政事全部放下,就连官员也得打叠精神一整天。
所以,五月初四的这一天,大多数官员都是抓紧最后的时机忙忙碌碌。相形之下,张昌邕这个应天府府丞的事务并不多,在应天府学露了个面,见了一趟晚秋,他就紧锣密鼓地见了几个早就厮见的同年,最后晚间还去赴了景宽等人的宴请。这一晚是景宽亲自在家里做的东,一时觥筹交错宾主尽欢,当提到次日大家同时要呈上去的那奏折,景宽更是微微一笑。
“端阳节这一天是先头贵妃娘娘的忌辰。她去得早,又是皇后娘娘之外,最得皇上宠爱之人,如今母以子贵也是应当的。只要皇上准奏,从今往后,大伙的仕途便会稳稳当当”
张昌邕见旁人无不应诺,他却是低下头来,得意洋洋地想着自己那篇花团锦簇的文章。他是一甲探花郎,可自从那一年的殿试之后,再没有什么机会炫耀一下自己的文笔,因而,这一次的文章可谓是他殚精竭虑方才写成,誊抄的时候更是将自己那一手曾经被师长称赞为铁钩银划的本事发挥得淋漓尽致。等到散席之际,景宽亲自把他送出门时,特意嘱他明早送上奏折时,他便笑着拱了拱手。
“宏阔兄还不放心我?早就准备好了,就等明日端阳这大好吉日了。”
“好好,那我就等着张老弟的佳音”
张昌邕志得意满地回到官廨,却并不回寝室,径直来到了书房。发现里头黑灯瞎火,他登时眉头大皱,连叫了几声万福却不见有人答应,他一时更加恼怒了起来。总算半晌之后,有个小厮慌慌张张跑了过来。
“万福人呢?”
见张昌邕满脸怒色,那小厮双膝一软跪在地上,顿时吓得连话都说不利索了:“回禀老爷,小的……小的也不知道”
“废物”张昌邕怒斥了一声,随即又厉声喝道,“派人去找找到了让他跪在这院子里老爷稍稍宽纵你们几分,就纵得你们无法无天了”
“是是”
见那小厮磕了个头起身要跑,张昌邕瞧见黑漆漆的屋子,连忙又喝住了他:“先进屋点起灯来”
等到书房的灯都点上之后,张昌邕便打发走了那小厮,带着几分醉意踩了轻飘飘的步子来到了书桌前。然而,当他一如既往地随手打开桌上一个雕漆红木匣子,伸手往里头一掏时,面色却为之一变,紧跟着便低头朝匣子里望去。见内中竟是空空如也,不可置信的他又看了两眼,甚至还揉了揉眼睛,随即才慌忙到一旁拿了灯台下来照着。待确认内中自己花了众多功夫遣词造句,随即又仔仔细细誊抄的那份奏折果真不见了踪影,他一时竟重重跌坐了下来。
这怎么可能
拿着灯台的他在那儿枯坐了好一会儿,直到被他捏得有些倾斜的灯台上,那蜜烛的烛泪突然有一滴滚落在他的手上,烫得他倒吸一口凉气,这才回过了神。此时此刻,他立时撂下了烛台,重新在书架上翻翻找找了好一阵,最终确认自己并没有记错了地方,那脸色突然变得极其阴沉。恰逢这时,外头又传来了先头那小厮惊惧的声音。
“老爷,四处都找遍了,不见万福的踪影”
是那小子,肯定是那跟了他好几年的小子偷了他写的那道奏折可是,他又为什么要偷……
张昌邕突然反身快步走到了自己平日在书房日常小憩的那张竹榻边上,伸手要去打开那个樟木箱,可随即注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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