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道香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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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道香尘-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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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和苏映雪之间却有一种很特别的关系,甚至有幸得到过她的拥抱和香吻。我们还经常一起出现在一些学校里的恋人专用地区。在别人眼里,我们两个已经够的上男女朋友的关系了。我自己也一度沉浸在这个梦里,直到她毕业去了美国读书,我才清醒过来。通过几封书信后,我们就再没有联系过。

从内心深处来说,我对于即将见到她很是有些激动和期待。虽说这么多年没见,可当时在学校里的那种感情又开始弥漫开来,让我对她生出些幻想。不过在社会混了这些年,也让我变得实际了许多,知道幻想始终是幻想。

老奸巨猾的我,并没有让李薇看出内心的汹涌,表现的十分沉稳。出门后上了出租车,我对司机说:“凯悦宾馆,麻烦快一点。”

李薇说:“你干嘛,不回公司?你不回去我可要回去。”我这才回过神来,马上告诉司机正确的地址,再看看李薇,有点不好意思。

她笑道:“唉,魂都飞了,下午还是别上班了吧。”

一回到公司,不幸的事就发生了。我屁股还没坐热,就被财务总监叫到财务室。

公司共有五个财务,这位财务总监大人六十多岁,是陈总的大姨妈,姓古。今年年初来公司的,以前好像在银行做过事,现在已经退休了。老太太指着一张电汇凭证传真件对我说:“这上面的金额不清,帐号也不明显,所以不能安排加工,也不能出用资金市场调货。”

我拿过来看了看,正是中饭前小徐传过来的那张,说:“帐号是有些模糊,但没什么问题啊,还是能认出来的。金额上大小写凑起来还是能看到的,跟合同上的金额是一样的。”

“这资金上的事怎么能马虎呢?”老太太对我的解释很不满意。

我又解释说:“这是我的老客户了,不会出问题的。以前的电汇从没出过意外啊。”我看看其他两个财务,希望他们能帮我说一下情况。那两人都低下了头,忙自己的事,装着没看见,看来古老太太平时没少调教他们。

老太太的声音高了八度:“公司有制度,资金上的事怎么能乱来?老客户也不行,等到帐再安排吧!”我又解释了几句,老太太说:“别啰嗦,说不行就是不行。200多万的金额,有闪失你陪得起吗?!你是销售部门的领导,这点道理都不懂?”

老太太的话底气十足,丝毫不像已过天命之年。要是上台唱戏,无数个当家花旦都要失业。我本着好男不跟女斗的原则,以及尊老爱幼的传统,直接退了出来。

回到座位上,我开始思忖如何应付这事。今天早上小徐跟我说过,他们这批材料要急用,明天就要送到一部分。现在让老太太一押,只怕加工要拖到后半夜,明天能不能送到还真悬。我真搞不明白陈总家这些亲戚是来帮忙的还是来搞破坏的。

李薇见我一脸的阶级斗争,小声问我:“又押你的加工单了?”

我点了点头,点上支烟狠抽几口。

李薇说:“唉,没办法。现在财务大权都在她手上,只能等等了。”

我想起上周李薇也有一单合同,被老太太以同样的原因压着没加工,送货的时候晚了一天。当时李薇的客户暴怒,电话里的大骂声连我都听得很清楚。李薇一个劲的陪不是,才算是平熄了她客户的怒火。

事后李薇觉得委屈,趴在桌子上哭了好一会。结果公司周会的时候,卢翔又把李薇狠训一顿,说她上班不好好工作胡思乱想。那天晚上我陪李薇在酒吧说了好半天话,才让小姑娘高兴起来。当时还想,这么个小姑娘到外地打工,真不容易啊,转眼间同样的事就落在了我身上。

我说:“没事,晚几个小时而已。”心里祈祷那笔货款快点到帐。

李薇小声说:“去年的时候哪会有这种事啊,真是的。”

“别多想了,好好做事吧。”我不想李薇因为说这些话被抓着把柄。最近公司人员有些话,会莫名其妙的让卢翔知道。

但她说的话是不错的。过年之前,对于天宇这种老客户,收到电汇传真件后,马上就可以安排加工、进货,可现在钱没到帐财务说什么也不会放款出来。

我抽完这根烟,开始跟运输公司打电话,拜托他们不管多晚一定要在晚上装上材料。又跟加工厂打过招乎,一收到加工单马上先帮我安排加工。在这个行业里混了好几年,我跟加工厂和运输公司的关系处理的不错,这也是我比其他一些业务员的优势。得到对方优先安排我的材料的承诺后,才放下了心。

下午三点多的时候,银行完成了一次交割。天宇公司那笔货款总算到帐。我一边催财务那边下加工单,一边让业务部的出去打单。原本可以轻松做完的事,现在弄得跟打仗一样,业务员被老太太折腾得死去活来,财务室也是鸡飞狗跳。卢翔见了这个情况,得意的说,这才有工作的气氛。一直到5点下班的时候,才把所有的事情处理完。

我把全天的工作再回忆了下,觉得万事OK,然后起身离开了公司。

第二章 会面(上)

从公司到凯悦宾馆,搭了一回公交车,又倒了一次地铁,折腾了我一个小时。正赶上下班的高峰期,地铁里人多得差点把我挤得背过气去。

凯悦宾馆是一家五星级宾馆,位于东新区繁华地段,周围有很多高层写字楼。这地方我刚到浦海的时候过来转悠过,不太难找。

这种高档宾馆我平时极少涉足,主要还是没那个机会。

一进门,就有一个服务小姐迎了上来。我告诉她我要找的人后,她礼貌的向我点点头,让我稍等一下,似乎是到总台打了个电话,然后就带着我穿过一条走廊,上了电梯,直接到了88层,引领我来到了苏映雪的房前,按下门铃,这才鞠躬离去。

门打开,我就看到了久违的苏映雪。“老同学,好久不见啊。请进。”她笑着说。

“对于美女的招唤,我总是会很及时的出现。”我边笑着答话,边打量她。几年末见,她比在学校时更加的明艳动人,少了几分少女的青涩,而多了几分成熟女性的韵味,简直倒了可以颠倒众生的境界。

苏映雪把我让进了房间。这间房看样子像传说中的总统套房。宽大的客厅差不多有150平米,正中的房顶上是一个巨大的水晶吊灯,房内的陈设极尽奢华。虽然我认不得那些瓶瓶罐罐的工艺品,但也知道这些东西和地摊上摆的东西有极大的不同。

我们坐在靠窗的沙发上。透过硕大的窗户,可以看到外面的景致。此时华灯初上,浦海最繁华地段的夜景都在脚下,路灯下奔波的人群看起来比有蚂蚁大不了多少,过往的车辆都像爬动的甲虫。

“你比以前胖了不少,我还以为你属于那种永远都长不胖的人呢。”苏映雪看着我说。

我笑道:“经过我多年的努力,总算告别了难民身材,现在基本算得上是正常人。”

“原来你以前都不正常啊,怪不得尽做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出来。”

她可真能联系,我说的是身材,她又扯哪去了。

“这几年怎么样?没想到你会做这一行。”

“纯属巧合。做哪一行不一样呢,不都是混口饭吃嘛。”

苏映雪摇摇头:“你做这个有点屈才了。”

“那我做什么?去国企吗?搞研究熬资格?还是去外国人那里出卖自己设计,让他们赚国人的钱?”我笑了笑,端起杯子喝起茶来,心里不禁有些黯然。

当初到浦海从事这一行,是受过了我高中同学梁波的鼓动。那时候梁波已经从事这个行业一年多了,他向我描述了这个行业的特色。我一听这一行这么有挑战性,而且机会把握的好,钱也来得快,便和已经签好的那家国企解了约,到了梁波为我介绍的一家公司。过了这么多年,我依然无法判断当时的决定是否正确,但这是自己选择路。我当然不会一直做销售,条件成熟,自然会有打算,这不过是行动的前奏,漫长的前奏。

苏映雪认真的说:“其实你本专业相当出色啊,连我都嫉妒呢。你大学里那么多设计都得过大奖,没想到你真放得下。”

“那些小东西,随便做做,上不了台面的。”我装作毫不在意的说。其实那些东西都是专门做给她的,也只有她给我的灵感,才会促使那些东西的诞生。

苏映雪笑着说:“我还以为你会不做本专业,能成为一个歌星呢,最起码也是个音乐创作人吧。现在还弹吉它吗?”

我笑了笑:“你毕业后,我就很少玩吉它。工作后一直没有碰过。”

“可惜啊,音乐界损失了一位天才。”苏映雪笑嘻嘻的说,像是没听出我的言外之意。

“别,这方面我可有自知之明。写的那些东西,邯郸学步而已。别光说我了,你这几年怎么样啊?”

苏映雪说:“我刚到父亲的公司里做了一年多,主要还在学习阶段。”她看了下表,“我们吃饭吧,等你等得我都饿坏了。”

我说:“好啊,要真饿坏了你,我可真担待不起啊。”

她先带我到了旁边的一间套房。住在这里的是她哥哥。在学校的时候我曾听她提起过,她哥哥叫苏砚海,比我大了四岁,现在应该刚到而立之年。这兄妹两人还真够奢侈的,非要一人住一套房间。

苏砚海的房里坐着好几个人,见到我们进来,都站进来点头致意。但可能其他人跟我没有什么关系的原因,除了她哥哥,苏映雪并没有向我介绍其他几人的姓名,只说是她们公司在浦海的人员。

苏砚海成熟而稳重,看起来相当的干练。他跟我握了握手,笑着说:“听我妹妹提起过你,你们去吃吧,不用管我。”

我说:“那你们先忙。”又向其他几个人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乎,然后和苏映雪出了房间。上了电梯,到了楼下,我突然感觉舒服多了。刚才在上面时,我虽然表现如常,但心里多少有些不自在。

苏映雪问我:“我们吃什么?你想好了吗?”

请她吃饭,当然不必找什么高档次的地方。以她的家世,什么世面没见过,在她面前用不着摆什么谱。不过东新区这边我来得次数不多,也不怎么熟。突然想起来,刚才下地铁后走了不远,路边有一家川菜馆,看上去人很多,应该味道不错。

想到这,我说:“不知道你对川菜有没有兴趣?”她马上露出比较热切的目光,我就知道成了。

于是我们打了一辆车,直奔那家川菜馆。到了地方我却傻了眼,里面已经坐得满满的,要吃饭,只能等了。

在征询了苏映雪的意见后,我们坐到了大堂的沙发上。屏风后面就是大厅,饭店特有的那种就餐时的喧闹,夹杂着菜香,一阵阵的向我们袭来,饥饿感越来越强烈。中午的牛排可能早被消化掉了。

这位大小姐应该是很少遇到这种情况,对这种环境感到新奇。她说这很像大学里食堂的那种热闹。唉,她也不想想,大学里食堂要像这样,我至于那个时候才100多斤么。

苏映雪告诉我,她这次到浦海是考察这面的市场和投资环境,同时跟她哥学点经验。她从学校里出来的时间还不长,这方面有着明显的欠缺。

有关她家的企业,我所知极少,具体做什么更是一点印象都没有。只知道她家的企业重心在珠州,规模很大。这种事情她不说,我绝对不会去问。虽然我也算是经商的,但跟她家的企业没什么可比性。

听她的意思,以后苏家在浦海这面的事情将会慢慢交给她打理。我对她能够年纪轻轻就独当一面表示了恭喜,可苏映雪摇头说:“我也是没办法。家里除了哥哥,就是我了。眼看着父亲年纪大了,做儿女的当然要多分担些。”她的目光中竟有种极深的失落感。或许她并不想要这样的生活?

我们闲聊的工夫,一个服务员过来告诉我们,有空位子了。

第二章 会面(下)

吃饭的时候话题就多了起来,甚至一盘菜我们也可以引申出很多相关话题。看得出来苏映雪对这里的味道很满意,吃得相当痛快。

我一直很小心的回避大学里的事情,免得说出来尴尬。如果说学校里我还对苏映雪心存幻想的话,在社会上混了这几年,对我们之间的差距认识的更清楚。而且这次见面,以前的那种亲切感也没有了,从学校出来,生活在不同的社会层面上,那种看不见的隔阂挡在了我们之间。

在同一所学校读过书的朋友,毕业几年后再次相聚,如果避开学校里的往事,共同话题实在不多。而且我们不从事同一行业,生活工作环境大不相同。

吃了一会,她突然问我:“你跟大学里的朋友联系的多吗?”

“刚毕业的时候联系的多一些,这几年就少了。”这几年自我感觉混得很一般,跟毕业时的设想差了老大一截,没什么值得称道的,有时上网登上校友录,也没几个留言的,想必大家情况都差不多吧。刚从学校出来那会里面可热闹得很。

苏映雪显得很奇怪:“不会吧。我看你跟你宿舍几个人关系都很好啊,怎么也不联系了?”

我说:“联系也有,就是比较少。除了老大毕业后考了研,继续上学以外,其他人情况跟我差不多,死不死活不活的。”

苏映雪说:“搞不明白你们。难道非要做出些成绩来,才能联系?”

我笑着说:“男人的心思女孩你别猜。”

苏映雪笑道:“男人?看不出嘛,不就一个大男孩。”

“你又没结过婚,懂什么?”我也就随口这么一说,见她没反驳,又说:“不是吧,你也老大不小的了,还不早点把自己嫁出去?”

苏映雪轻轻叹了口气,神色极其复杂,我所能读出来的,就有失望、失落、无奈等等在里面。她自嘲似的说:“不结婚不也挺好么?”

婚姻是个比较敏感的话题,对于苏映雪,恐怕尤其如此。虽然她没说,但我也能感觉到。此时的她和学校那时最大的不同,就是多了家族加给她的担子,不知道她现在还有多少事是可以随心所欲的。

我觉得说话有些过了,正想解释几句,突然电话想了,一看号码,是梁波打来的。我对苏映雪说:“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

“喂,啊,我在东新区,一个大学同学刚过来,在一起吃饭……啊,你们吃吧,我就不过去了……嗯,好,你吃完给我打电话吧,好,就这样。”

见我挂了电话,苏映雪问:“是你女朋友吧,找你吃饭吗?”

我说:“是我一高中同学,跟我是同行。我目前光棍一个,没女朋友。”

苏映雪笑了:“想不到你到现在还没找女朋友啊,这不太符合你的风格吧。想必是刚分手吧。”

我这个喝多少酒都不脸红的人,这会居然面孔微微发热,看来今天的辣椒确实很厉害。这个问题如果别人问起来,凭我脸皮的厚度,绝对不当回事。可对着苏映雪,却觉得有些尴尬。

我把杯子里的啤酒一口喝完,咳了一声,说:“匈奴未灭,何以家为!大丈夫当先立业而后立家。”

“哈哈,吴大将军好志向。就不怕空白头吗?”

我说:“哼哼,那也没什么。要是一事无成,到时候随便找个女人,生个孩子,对付一下就行了。”

我们两个今天的战斗力极强,一桌子的菜吃了个七七八八。买了单后,和苏映雪出了饭店。

苏映雪建议说:“吃得太饱了,我们走走吧。”

我自然不会反对,因为这正是我想说的。沿着马路,向凯悦宾馆走去。这一段路不太远,用来饭后散步挺合适的。似乎晚上说的话已经太多,又好像这会并不适合说什么,这一路上我们就这么安静的走着。

一直走到宾馆下面,苏映雪对我说:“上去坐坐吧。”

我说:“不了,你刚到浦海,还是好好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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