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护卫绝对是专门的体修,而且修为极高,当达到了命池境高阶。
所以他的体型极其壮硕,身高三米开外,站在那里就好像一头人立而起的熊瞎子。
城防军小队长比他矮了一大截,瘦弱了一大截,站在那护卫面前,巫铁清楚的看到城防军小队长的两条腿在拼命的哆嗦。
护卫‘嘿嘿’笑了一声,重重的将令牌和公文拍在了小队长的胸膛上。
“看清楚了,我们来自平湖城花家,这是九山城颁发的通行令牌和勘矿公文……咱们来你们这穷乡僻壤的地方,是来勘测珍贵矿脉的。”
护卫的力量极大,城防军小队长被他一巴掌拍得向后踉跄着退后了十几步,差点栽倒在地上。
“你!”城防军小队长气急,想要上去和那护卫理论,但是区区感玄境巅峰的他面对这命池境的护卫,他实在是没有勇气上前。
咬着牙,城防军小队长将手中令牌和公文朝着城门口铭刻了‘花虫城’三个大字的匾额晃了晃。
一道华光从那匾额上照了下来,正好照在了令牌和公文上。
一声震鸣响起,巴掌大小的通行令牌上喷出一团光芒,内有一枚印玺浮现。这就证明,这份通行令牌,的确是由大晋神国的正儿八经的城主府颁发的。
而那一卷公文上也喷出了大片光芒,内有清晰的大幅字迹。
按照光幕中的字迹所说,这一支平湖城花家的庞大队伍,他们的确是得到了州城的城主府许可,不远万里来深山中的花虫城,来附近的山脉中勘测矿脉的。
大晋神国领土广袤,方圆不知多少万亿里。
所以大晋神国将自家领土分为东南西北中五大部洲,每一部洲又分为若干王国,封皇族司马氏的精英子弟充当封国国君,是为大晋神国的‘诸王分封制’。
如镇魔殿的司马儁,荡魔殿的司马峀,他们在大晋神国,都有自己的封国,他们都是大晋神国的‘王’。
而封国之下,分为若干个州,每个州下面,分为若干个郡,每个郡下面,又分为若干个大小城池。
花虫城,就是西方部洲中恒国九山州平湖郡下辖的城池。
平湖城,正是平湖郡的郡城。
花家,也正是平湖郡城中综合实力能够排入前十的豪族。
这份公文上非常清晰的表明了,九山州的州军辎重供应不足,平湖郡花家发明了一种新的锻造技巧,可以快速的提供大量的、优质的军械。
只是这种新的名曰为‘漩流锻造术’的锻造技巧,需要一些特殊的珍稀矿石。
故而,九山州府开出特许公文,允许花家派出一定数量的勘测队,去平湖郡内的崇山峻岭、多矿产之地勘测矿脉。
因此事对九山州府的军备意义重大,故而勒令平湖郡内各城必须紧密配合,为勘测队提供一应的人力、物力以及后勤辎重所需。
‘叮’的一声,城门上匾额放出的光芒收敛。
令牌和公文落回城防军小队长手中。
那护卫大踏步逼近了几步,一把将令牌和公文抢回手里,咧嘴笑道:“看清楚了?可知道咱们的来历了?赶紧给你们城主府说,打扫出足够的院落,让兄弟们好好的歇歇脚。”
这护卫极其粗暴的,一把抓住了城防军小队长的肩膀,强行将他转向了城门方向,然后一脚踹在了他的屁股上,将他从城门外硬生生踹得飞进了城门,狼狈的摔在了城门内的大街上。
“记住了,不管你们用什么手段……总之,入夜的时候,咱们要见到足够咱们兄弟们下榻的干净宅院……还有,这些驼兽、挂车、坐骑,也要安排妥当,一应粮草供应,不许缺少。”
“总之呢,兄弟们这一路上辛苦得很,你们花虫城,得好生伺候着。”
“看清楚了,这可是九山州府开出的公文,你们若是不配合,嘿嘿……咱们砍了你们脑袋,那也是你们倒霉。”
城防军小队长在地上摔了一脸的血,他不敢吭声,狼狈的爬起来,踉跄着朝着城主府的方向跑去。
巫铁站在城门内,冷眼看着那狂傲的护卫,以及站在第一架挂车上一脸微笑,好似对一切都漠不关心的白发老人。
这支平湖城花家的队伍,应该不是巫铁等待的人吧?
虽然这些家伙,看上去的确很危险的。
但是这种豪门大族欺负穷乡僻壤小城池的戏码,不值当大晋神国禁魔殿特意的向周边城池传递秘密公文,提醒大家注意防范那些‘危险分子’的破坏。
所以,这支队伍……应该没什么危险?
可是他们也来得太巧了。
这几天,巫铁等在城门口附近,没见到任何花虫城之外的人进入城池。
唯一的外来人等,只有这一支规模庞大的‘勘测’队伍!
或者,那些危险分子藏在这支队伍中?
巫铁心里一个咯噔。
这就麻烦大了,他和李大佑加起来,也找不到足够的人手监视这支队伍。
或者说,整个花虫城的城防军全军出动,也不够人手监视人家啊。
花虫城的城主司马犬气喘吁吁的,衣冠不整的带着百来个随从护卫策骑狂奔而来,隔着老远的距离,司马犬就已经大声高呼:“花家的贵宾何在?下官司马犬,有失远迎,还请见谅。”
“您放心,放心,马上就给您的队伍腾地方,一万多人的宅子,足够,足够!”
司马犬故意放大了声音,将自己的命令传了出去:“来人啊,就这条街,从城门口一直到城主府的位置,所有的宅子给本官腾空出来,让里面的百姓自己去找地方对付着,先将花家的贵宾安排妥当才行啊!”
站在门口的花家护卫满意的点了点头。
站在车架上的白发老人矜持的微笑了起来,然后他不紧不慢的开口了:“司马城主,你可是皇族后裔?”
司马犬策骑到了城门口,跳下马背,满脸是笑的朝着那白发老人走了过去。
“这位老大人尊姓大名?下官司马犬,正是正儿八经的皇族血脉,名列黄卷呀……老大人大驾光临,实在是我花虫城之幸!”
巫铁的脸剧烈的抽了抽。
名列黄卷?
大晋神国皇族司马氏,真正的皇族一出生,就名列紫金玉册;血脉稍远一点的,那些封国的国主家的子嗣,则是上报皇室,也能名列宗庙中供奉的玉册金书。
血脉再远一点的,总之按照司马氏的一个极其复杂的血脉鉴定方式,只要是挂着‘司马’这个姓氏的,可以名列金册,银册,铜册,铁册。
能够在金银铜铁四册上留名,代表司马氏还承认你是自家人。
至于说那黄卷,就是黄色的布帛制成的名册,名列其上的意义就是——哪怕你姓司马,司马皇族对你也就视若无睹了。只要你姓司马,家里有点资产,去给司马氏的宗人府塞点钱,就能将自己名字登记在黄卷上。
名列黄卷,对真正的豪门贵族来说那就是笑话。
但是用‘皇族后裔’的身份来吓唬老百姓和低级官吏,那还是蛮有用的。
“犬!”巫铁撇了撇嘴,难怪这家伙用这么卑贱的名字。
司马氏皇族人丁无数,那些华美的字眼,都要留给他们的核心族人去当做名字使用,这些黄卷上的司马氏族人么,借他们胆子,他们也不敢用那些美好的字眼。
第一架大车的车厢里,一个懒散的声音传了出来:“犬城主,少呱噪,赶紧把你城主府让出来,少爷我这一路颠簸得腰痛……你可有漂亮的女儿?献给本少爷,做几天侍女,亏待不了你的。”
巫铁无语摇头,司马犬却已经大笑了起来:“应该的,应该的……”
第三百四十九章 花心心()
花家大队进城了。
进城时,还出了一点小插曲。
第一架重型挂车慢悠悠的走进城门洞,城门洞内,二十八颗血色明珠同时放出夺目光芒,偌大的城门洞中,凭空冒出了一柄柄烟霞缭绕的血色灵兵,从四面八方封死了这架重型挂车。
尖锐的警号声从城门洞中传来,一名城防军校尉惊呼:“车内人身上,有违禁之物。”
还不等司马犬反应过来,那一柄柄凭空浮现的血色灵兵向内一个交错,重型挂车上的车厢就寸寸碎裂,露出了里面二十几条人影。
除了之前出现的白发老人,陈设华丽犹如一座小殿堂的车厢内,正中一张大椅上,正歪歪斜斜的坐着一个光着上半身,下身只穿了一条宽大丝绸长裤,光着脚丫子,被一群美貌侍女围在正中的青年。
灵兵绞杀,车厢粉碎,这青年顿时嘶声尖叫起来。
“作甚?作甚?怎么回事?你们花虫城好大的胆子,你们想要谋财害命么?”
数百柄灵兵悬浮四周,锋芒锁定了这个青年。
城门洞上向前的血色明珠同时放出一缕极细的血光,二十八条血光罩在了青年左手腕上佩戴的一枚几乎遮住了整个小臂的护腕上。
尖锐的警号声不断,喝了些酒,有点面皮酡红的青年呆了呆,手忙脚乱的从大椅背上挂着的衣衫里掏出了一份公文,用力的盖在了护腕上。
公文放出熠熠光辉,一枚印玺虚影在公文上闪了闪,这枚护腕表面喷出一丝丝烟霞,在青年头顶交错出了长宽高都在三丈左右的一个空间。
“少爷我,我这枚芥子手镯,可是得到州府特准的。”青年咬着牙厉声道:“还不速速收起监测阵法?难不成,你们想谋害了本少爷?”
巫铁的眉头挑了挑。
长宽高都只有三丈的储物手镯……但是实实在在的,在大晋神国内部,储物手镯是‘武备禁品’,任何人进入城池,都会受到城内监测阵法的检查。
寻常人若是敢携带储物手镯四处乱走,那是死定了。
不要说寻常人,就是司马犬这样的普通城主,甚至是一般的大家族的子弟,都没有资格佩戴储物手镯。
更甚者,按照霍雄的记忆。
以大晋神部颁发的‘武备禁令’,类似平湖郡的郡守,平日里也只能携带一枚长宽高不超过五丈的储物手镯,若敢超出一尺空间,那就是僭越,那是要砍头的罪名。
花家固然在平湖郡是排名前十的大家族,他们也只有家主有资格佩戴一枚小容量的储物手镯。
这位花家大少爷随身携带了一枚三丈方圆的储物手镯,显然是违规的,而且是极大的违规的。
不过,既然他手上有州府颁发的特许令,这又是另外一码事了。
巫铁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手腕上配搭的,神武军颁发的制式手镯——以他八品校尉的军衔,他手上这枚储物手镯长宽高都在十丈上下,足以储存他麾下四百余士卒征战数年的辎重消耗。
这是大晋神方的特权。
有这小小的手镯就能看出来,大晋神国的军部和地方贵族的关系如何。
所以才有了之前李大佑的那句话嘛,哪怕有了禁魔殿通传的情报,只要那些‘危险分子’没有直接在花虫城内放火杀人,危害到城主府和几个大家族的切身利益……
哪怕神武军和那些‘危险分子’打出脑浆了,城主府和几个大家族基本上也不会出手援助。
神武军直属大晋神部……而花虫城的城主,还有那些大家族,他们属于中恒国,属于九山州,属于平湖郡,对你神武军爱答不理的,那是本分。
司马犬手忙脚乱的掏出城主印玺,朝着城门洞轻轻一晃,二十八颗明珠同时黯淡。
一柄柄凭空凝现的灵兵化为丝丝雾气飘散,第一架重型挂车慢悠悠的进了城。车架上的花家大少爷脸色阴沉,在一群侍女的伺候下穿戴好衣衫,目光不善的朝着道路两侧的屋舍上下打量着。
城主府的人带着城防军的士卒冒了出来。
从东城门入口开始,他们开始清理这一整条大街两侧的民户。
他们大声呼喝着,催促这些民户带着一些随身衣物和细软赶紧离开自家宅院,将自己的宅子腾出来给花家的大队人马居住。
不仅如此,因为很多民户的大门狭小,根本无法让这些长有十丈左右、宽有三丈上下的重型挂车进入,那些城防士卒在城主府官吏的催促下,无奈何的将那些民户的大门、围墙推倒。
到处都是鸡飞狗跳,到处都是院墙、大门崩塌的声音。
到处都是花虫城百姓的叫骂声。
都是本乡本土的土著,那些城防军士卒中不少人还是这些被赶出家门的民户的熟人、亲眷,好些百姓指着这些城防军士卒破口大骂,好些士卒一个个面皮通红、嗫嚅着停下了手。
花家的大群重骑护卫冲了上去,拎着皮鞭就是一通猛抽猛打。
好些百姓被打得头破血流在地上乱滚,好些城防军士卒暴起反抗,同样被轻松打倒在地。
司马犬愤怒的咆哮声几乎传遍了半座城池:“反了,反了……你们一个个想要造反么?一群该死的下贱东西,赶紧滚出来,让花家少爷的贵属好生休息!”
“花心心!”花家大少站在司马犬身边,慢条斯理的说道:“本少,花心心……这名字,是我花家老祖起的。”
带着一丝矜持,一丝嘚瑟,花家大少花心心轻笑道:“本少爷出生之时,有异象生成,有大群百鸟齐聚本少爷母亲的产房上空……我家老祖说,本少有天生的大气运,对本少宠到心坎上,故而以‘心心’为名。”
“心少!”司马犬一脸谄媚的朝着花心心深深鞠躬了下去。
“罢了……”花心心不知道从哪里弄了一柄上绘春宫的折扇,轻轻的拍了拍司马犬的肩膀。
“花虫城,只是小城一座,你这城主,想来也没什么油水……好生为本少效力,本少不会亏待你的。本少别的本事没有,对本少看得顺眼的人,给他谋一个更好的中等城池,这点面子还是有的。”
司马犬激动得浑身都在哆嗦,他感激涕零的看着花心心,眼看着就要激动得眼泪都喷出来了。
巫铁顿时恶寒不已,他激灵灵打了个寒战,低声咕哝道:“哪里来的这么个极品货色?我也只是三年没回花虫城而已。”
李大佑已经收到风声,带着几个神武军士卒匆匆赶来,正好听到了巫铁的抱怨。
“这位城主大人,刚来了半年。”李大佑轻声道:“毕竟是名列黄卷的……皇亲国戚嘛……也不知道他花了多少本钱,把原本的城主给顶替掉了。”
“不过,这位城主大人上任半年,该得罪的都得罪光了……怕是为了当这个城主,他把自家积蓄掏空了……所以,他来了花虫城后,很努力在刮地皮。”李大佑讥嘲的说道:“只是,花虫城的那几个大家族,不卖他的面子,把他派去索要好处的心腹打了个半死丢了出来。”
摇摇头,李大佑叹息道:“所以,他只能从百姓头上刮油水……你听说过么?现在从城外大山上砍柴,柴薪入城门,二十斤柴薪都要交一个铜钱的‘山林护养费’。”
巫铁张了张嘴。
他刚回花虫城,这几天都忙着盯死东城门,也没注意打听市井流言,哪里知道这些?
‘山林护养费’?
“这是个天才啊!”巫铁看着司马犬,幽幽叹了一口气。
“小霍你学会说笑话了……不过,这样蛮好。”李大佑摇头笑了笑,然后皱起了眉头:“这花家,搞这么多东西过来……啧,他们真是来勘测矿脉的?”
一架又一架重型挂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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