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浪形骸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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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浪形骸歌- 第6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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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矿藏中有数千奴隶,不分日夜的劳作。大多是从梦海边境捉来的梦蛮子与变异兽人,还有些是商队从别处便宜购得的。在采矿时,极易死伤,死者太多,矿主不愿大费力气地掘开硬土,掩埋尸体,更不想浪费火源,将尸体焚烧,于是找一废弃的矿洞,将死者扔在里头,待堆积满了,将矿洞一炸,成了满是冻尸的尸洞。

    长年累月之下,尸洞成了阴影境地,桑提国的人几乎没有人知道,沉折则可以从那尸洞处随意往来与阴阳之间。

    沉折不愿这事被人发觉。

    他继续走向寡头堡。

    路上,他听路上有百姓交谈,一人曰:“那些飞贼越来越明目张胆了!又有三个商队遭飞贼打劫!”

    另一人愤愤说道:“飞舰飞艇乃我桑提国不传之秘!飞贼如何会有飞艇的?”

    头一人压低声音,神色不满,道:“当朝者昏庸无能,导致我国机密外泄,实是可恨至极!”

    另一人道:“是!是!但十三寡头,泄密者到底是谁?”

    头一人细数众寡头姓名,在他看来,人人皆有嫌疑。但第二人留意到沉折在附近,他虽见不到沉折表情,但大概见沉折蒙着面,形貌神秘,不敢再说,两人匆匆走了。

    至寡头堡城墙之内,见院内人员熙熙攘攘,龙蛇混杂,大多是人高马大的冰行牧者。沉折对众人视而不见,也懒得打听,径直往里走。

    他走到东侧的宫殿外,卫兵问道:“你若是来应征入伍的,就在外头等着,选拔马上就要开始了。”

    沉折道:“在下为前往梦海的飞舰乘客,已付了船金,舰长说此行延后,不知何时出发,让在下前来询问英寡头。”

    两个卫兵都笑道:“你可真不知天高地厚,英大人是你想见就见的么?”

    沉折叹道:“该如何见他?”

    那卫兵说道:“你藏头露尾的,我怎知你不是来行刺的刺客,或是飞贼的奸细?”

    沉折与那士兵对视一眼,那士兵脸色剧变,犹豫片刻,改口道:“你要见英大人,可英大人最近实在太忙,他负责招募高手,对付层出不穷的飞贼。你也见到了,庭院里的武士,都是为此而来。”

    另一人道:“你若真想见英大人,不如去应征,那是最快的捷径。”

    沉折想了想,不再多言,返回庭院中。他一走,那两个士兵顿时汗如雨下,宛如虚脱。其中一士兵说道:“这人。。。。是神仙么?为何如此威严?”另一士兵道:“不,我倒觉得他像是个鬼魂,这可真是奇哉怪哉。”

    庭院甚是宽广,沉折静观片刻,走向一处有一排官员坐着的长桌,那武官斜眼看了沉折,道:“为何遮掩面容?”

    沉折道:“相貌丑陋,无法见人。”

    那官员道:“罢了,叫什么名儿?是冰行牧者不?”桑提国的国民也全是冰行牧者的旁支,经过多年农耕商贸,已消去了大半蛮劲儿,成了城中知书达理、温文尔雅之良民。

    沉折道:“叫葬后卿,并非冰行牧者,是从白国来的。”

    那官员命沉折写下姓名,又道:“在一旁等着,到选拔时自会叫你。”

    沉折道:“在下并非为选拔而来,而是要搭乘梦海飞舰,前往梦海边境。”梦海边境处,有一极神奇的矿物,唤作不融冰,这不融冰有一桩好处,即使在南方沙漠酷热的盛夏,曝晒于炎阳之中,亦能多年不化。南方天热民富,故此物被奉若珍宝,尤其是王孙巨贾更求之若渴。因此桑提国特意造了防范梦海侵袭的大飞舰,甘冒大险,前往梦海挖掘这价值连城的不融冰。

    沉折此行自不是为了这不融冰,而是后卿另有大事交给他去办。他不识得去梦海的路,最快的捷径,便是搭乘这梦海飞舰。

    那官员道:“因飞贼猖獗之故,所有飞艇皆暂不出港,唯有解决了飞贼,才能起航。”

    沉折略一沉吟,道:“选拔何时开始?如何选拔?要持续多久?”

    官员道:“快了,快了。参选武者需连续应对五位我国飞羽精兵,只需胜过五位,便算获选。总共要选出二十位顶尖好手。”

    一旁的武官笑道:“英大人未免也太苛求了。我飞羽精兵皆是百里挑一的神武英雄,加上羽钢神甲,外头那些野路子,便是要胜过一位,也是千难万难。”

    那主持官员叹道:“陈兄有所不知,那些飞贼曾将满船的飞羽精兵屠戮殆尽,其中虽有下三滥的卑劣手段,可英大人格外慎重,自有其道理。”

    沉折在纸上写下姓名,对那主持官员道:“我参选,你立即开始。”

    那主持官员笑道:“急什么,吉时未到,总得等到明天。。。。”但与沉折一对视,心中一凛,不由说道:“吉时已到!立即开始!”

    那武官奇道:“大人,已经这么晚了。”

    主持官员道:“你懂个屁!飞贼擅长夜袭,咱们选拔的好手自也要擅长此道。”

    院中群雄闻言一惊,又都来了劲儿,无不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沉折见数百个身穿羽钢甲胄的武士悄声到场,他们训练有素,队列整齐,脚步轻快,几若无音。

    主持官员咳嗽一声,道:“英大人吩咐:一切从简从严,故比武规则,极为简单,一、不得杀伤人命,不得残人躯体。二、若被击倒在地,数十下无法起身者算输。三、若自认不支者亦算输。此外别无规矩,任何兵刃皆可使用。”

    沉折道:“我葬后卿愿先比试。”

    众冰行牧者见沉折蒙着面,身形高瘦,一看便不是冰行牧者,都笑骂道:“一看便是个墙里的懦夫,想不到还挺有勇气。”

    沉折又道:“我愿与五人同台较量。”

    众人闻言,更惊奇不已。而飞羽精兵则似受了莫大侮辱,霎时怒容满面。

    主持官员笑道:“这位兄台,莫要自不量力,狂妄自大,饭要一口口吃,武要一场场。。。。”

    沉折道:“原来不擅群斗,难怪被飞贼所杀。”

    他话虽简短,可却格外惹人愤怒,主持官员哼了一声,点了一组人姓名,道:“你们五人,一齐下场!”那五人早已怒火攻心,不待多言,霎时已在场中。

    沉折劈出一掌,正中一人后颈,那人不吭一声,昏迷倒地。群雄见状,爆发出惊呼喝彩,其余飞羽兵大惊失色,施展轻功,竟同时浮在半空,宛如飞蛾。

    沉折也跳了起来,朝每个人同样一劈,那五人借羽钢甲胄之效,轻功本是极高,可在一瞬之间,已皆被沉折打倒,竟全不及躲闪。群雄似一时哑了,过了许久,方才掌声雷动。其余飞羽精兵见沉折武艺如此高强,再也无话可说,无怒可发。

    沉折走向那官员,道:“何时去对付飞贼?”

    那官员愕然之余,笑道:“葬兄,这事可急不得。”

    沉折道:“我一人已经足够,无需旁人支援。你告诉我飞贼在哪儿便成。”

    那官员心想:“此人狂妄,实是匪夷所思了。”双手一摊,道:“可就是不知道啊?咱们也在想对策呢。”

    沉折心想:“真是浪费时间。”顷刻之内,他心中盘算:“找到那驾驶梦海飞舰之人,胁迫他送我出航,何必管什么飞贼?”

    就在此时,他见一老者钻出人群,快步走向那武官,乐呵呵地对那武官说道:“老陆,我在途中遇上一位神勇无敌的壮士!听说你这儿正选拔武人,特来向你举荐!”

    沉折一眼便已认出那老者身后跟着的人是谁。

    他容貌与沉折上一次相见时几乎无异,可气度却迥然不同。

    孟行海已脱去了当年的幼稚与热忱,几乎变得与沉折一般冷漠,一般麻木。

    望向他时,沉折几乎以为自己是在照镜子,照自己的本质,见自己的本性。

    孟行海眉头紧皱,却无可奈何地听那老者与武官啰嗦,沉折隐约觉得他似乎也想去同样的地方。

    而他绝不会抢船之后,一走了之,他或许变了许多,可唯独循规蹈矩这一毛病,他未必改得掉。

    沉折忽然决定留下来,参加这无聊透顶的剿匪把戏,至于后卿的差事,稍稍拖延,倒也无妨。

三 魔教扑不灭() 
形骸只觉上了王大邱的当,此人并未替自己问风行元龙之事,反而将自己推荐入伍。他大约听闻此地武者是为了应征武官而来,但形骸却不想牵涉在内。

    远处有一黑袍的蒙面客,朝形骸注视许久,形骸回望此人,却又觉得是自己误会了,那人从头到尾都不曾看形骸一眼。

    那姓陆的武官听王大邱叽叽咕咕说了一大堆,说道:“真的?这可当真惊险,也真亏你们命大。”

    王大邱道:“是命大,也是真好运,老夫这辈子从未见过武功如此高强的豪杰好汉。”

    陆武官笑道:“本来嘛,本官铁面无私,绝不宽容放松,但既然是你老兄推荐,本官唯有网开一面,就算他过关好了。”听他语气,倒是将信将疑,似乎这王大邱一贯口若悬河,夸大其词,不怎么令人信服。

    形骸走上前,道:“王老先生,我要见风行元龙,似与此间之事无关。”

    王大邱忙低声道:“恩公有所不知,这风行元龙是在梦海深处,若不乘梦海飞舰,无可抵达。而现如今,所有飞舰皆暂不出航,除非剿灭飞贼。再说了,恩公若能在众大人面前立功,但有所求,他们必无不允。众寡头耳目众多,定能指点恩公一条明路。”

    形骸道:“既然如此,还请告诉我众飞贼何处,我这就去将他们灭了。”

    群雄众官闻言皆哄然大笑,陆武官指着那黑衣蒙面客道:“你二人倒是一般的狂妄,兄弟,我奉劝你一句,功夫再高,也有失手的时候。更何况那些飞贼绝非易与之辈。”

    形骸见那黑衣人气定神闲,不发一语,心想:“罢了,暂且静观其变。”

    群雄上上下下,斗得甚是激烈,其中有数人确是难得一见的大将之选,轻易打发了敌手,且名头响亮至极,远近闻名,一亮相便震惊全场。如此熬夜奋战,至天明时才选出二十人来。

    陆武官打了个呵欠,道:“至此比武已矣,名额告罄,还请诸位去后殿休息,至午时诸位大人自会召见各位。”

    被选上者中有人骂道:“咱们累死累活到现在,那些大人睡了一宿,倒也轻松自在。”“不错,飞贼猖獗,我等精忠报国,特来投奔,孰料竟受如此冷遇,如此岂不让人心冷?”

    陆武官喝道:“放屁!如今国事何等繁重,众位大人通宵达旦地商议对策,可比咱们辛苦多了。”拍了拍手,众人就此散了。

    形骸到后殿,一宫中仆役领他到一房屋,送上饭食,道:“大人,还请用餐,随后稍事休息,到时我自会来叫大人。”

    形骸和衣往床上一躺,心中盘算:“这桑提国面临的环境恶劣,冠于北方诸国,可又实是北境内最繁荣富足的国度,如今若有危难,我着实无法置之不理。”不知为何,他一闭眼,就想起昨晚见到的那黑衣人。此人全不露真实面目,可周围之人,谁也并未起疑。形骸感到此人似乎异乎寻常,深藏不露,可又无法看透此人,连心灵剑诀也全然无效。

    这人会不会是那女妖派来的敌人?该不该先下手为强?

    形骸摇了摇头,暗道:“他未必是敌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到午时,仆役准时来叫,形骸随他走入朝堂,见一张大圆桌,有十三张椅子,却只坐了两人。另有百余个精兵环绕挺立。那椅子上的两人皆是神裔族,一人是风行的老者,一人是土行的中年妇人。两者向形骸点头致敬,并无言语。

    随后连连门响,黑衣人与其余十八高手陆续到来。待人齐之后,风行老者起身拱手行礼,说道:“各位英雄,多有怠慢,还请宽恕。老夫乃是此城的寡头英杵木,司职御外治安,而这位夫人则是总寡头秦红梅。”

    秦红梅又朝众人点了点头,众人才看出她腿脚不便,坐于一轮椅小车,她道:“我有恙在身,不便起身相迎,还请诸位见谅。”

    一位少年好汉道:“师叔,我叫郑千山。。。。”

    秦红梅笑道:“我知道是你,贤侄,你师父准你出山了?”

    郑千山点头道:“师叔放心,师妹定然会没事的。”说出此言时,他满脸焦急之情。

    秦红梅身子一震,霎时竟有些难以自持,但转眼又宁静如常,不露端倪,她叹道:“家门不幸,我只要她活着就好。”

    英杵木见有多人困惑不解,说道:“诸位,实不相瞒,前些时日,总寡头的女儿乘坐飞舰返回时,遭遇飞贼夜袭,落入贼人手中。”

    众人尽皆大惊,几个热心肠的糙汉立时破口大骂,其余人则面露不忍之色:“若那位姑娘容貌出众,只怕早已被贼人糟蹋了。”

    英杵木道:“这起袭击甚是可疑,因为小姐的行踪甚是隐秘,即使在十三寡头中,也唯有寥寥数人知道她在铁瀑城,而她返回的飞舰中,多有飞羽兵中的高手,另有总寡头本门中两位身手杰出的弟子守护。敌人竟能预先知道她的航向,并在途中布下众多强贼,将满船的高手赶尽杀绝,掳走了小姐。”

    形骸说道:“飞贼知道小姐是总寡头的女儿?”

    英杵木看他一眼,道:“不错,小姐身上有总寡头的信物,飞贼对咱们甚是了解,从袭击规模看来,当是蓄谋已久。”

    形骸又道:“那还好些,他们索要什么?”

    英杵木说道:“这是最叫人不安的地方,小姐失踪已然一月,他们至今未提任何要求。”

    秦红梅道:“若他们是来寻仇的,绝不会如此悄无声息,而是会大张旗鼓,将小女的惨状设法让我得知。若他们想索要钱财,更不会一直默不作声。”纵然她镇定过人,可说起女儿可能的下场时,仍不免声音发颤。

    刹那间,郑千山身上露出异象,长出白色毛发,毛发上布满斑纹,仿佛雪豹一般,他咬牙道:“我要将这群飞贼一个个大卸八块!”

    形骸心想:“此人是月舞者?这秦红梅也是吗?”

    秦红梅道:“千山,你虽是师兄门下近十年来最杰出的弟子,但那飞贼首领也着实棘手。据我所得风声看来,或许是那叛逆。”

    郑千山大惊失色,道:“是宇豪那厮?他。。。。他还活着?”

    秦红梅道:“我只盼是他,若是他,空儿她还有可能并未遇害。可若真是他,万一他恢复了功力。。。”

    郑千山道:“若真是。。。。宇豪,唯有师父他老人家能对付此贼,但。。。”此人看似天不怕地不怕,可这宇豪似令他心中阴影极深,一提起此人便心惊胆颤。

    群雄中有人问道:“总寡头,此事的来龙去脉,我等实是一头雾水,还请给咱们详细说说。”

    英杵木道:“我正要向诸位详述:总寡头隶属于一天边派,而这天边派也是我桑提国发源之祖。当年,我们这一支冰行牧者来到这一片山谷中定居,只因这山谷中气候出奇的好,土地出奇的肥沃,在山谷之中有多处适合人群定居,大山隔绝了北风侵扰。但后来,龙国的富甲帮与纯火寺也来到此地,奴役了我们族人,让我们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

    天边派的祖师爷见到富甲帮的恶行,心中怜悯,便在咱们族人中挑选了十三位英雄,传授天边派的绝学,凭借这十三位英雄的神勇,领着大伙儿奋起反抗,终于将龙国人赶走,夺回了这山脉与大地。从此,这十三位英雄的后裔,便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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