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浪形骸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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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浪形骸歌- 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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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见了他那残忍卓绝的“燧冰掌”,怕他怕的厉害,深怕被烧成烤猪,登时有不少人转变心意。且这群逃兵也不怎么讲义气,当下自己保命要紧,于是调转枪头,与昔日战友反目成仇,自相残杀。转眼间喝骂声,厮杀声响成一片,战况甚是惨烈。形骸不料这一句话有如此神效,一时也有些发愣。

    过了小半时辰,不服者或死或逃,或被俘,或昏迷,打斗停止,那些归顺的知道少年人最是头脑发热,冲动暴躁,不计后果,反比成人更易杀人,念及于此,唯有全心臣服,倒转兵刃,跪地磕头道:“大人,我等真的服了,还请大人发落。”

    到此地步,形骸大伤脑筋:“这四十多人各个儿是亡命之徒,如若放了,将来仍是穷凶极恶的歹徒。可如若杀了,却又违背诺言。这究竟如何处置,倒是个不小的难题。”

    沉折见他犹豫,收缴众人兵刃,命最早帮他们混入城者将所有活人全绑了,同时道:“跟咱们回墨从,咱们就说你们戴罪立功,最多吃几年牢饭罢了。龙国对俘虏仁善宽大,名声在外,诸位尽可放心。若我家长辈开恩,更可招安,投入军中效力。我藏家这些年招的山间匪人,难道还少么?”

    众降兵闻言大喜,岂敢违逆?手脚勤快的把自己人绑得严实,还充作护卫。至此这城寨已平,降兵走入地牢,将一众龙国人质悉数放出。

    这些人质在地牢里头,听到外面喊杀刀刃之声响个不停,早就人心惶惶,不知究竟如何,待得喊声停下,正惊恐时,竟被海盗领回地面,客客气气的松绑释放。更叫人惊奇的是,这些海盗一个个儿对那藏沉折、孟行海恭恭敬敬、服服帖帖,仿佛忠仆奴隶一般。众人质瞧在眼中,喜在心头,都想:“莫非咱们是在做梦?”不约而同的掐自己脸颊,却又痛的不轻。

    缘会扑到形骸怀里,喜道:“行海哥哥,我就知道他们不是你对手。”

    形骸摸了摸她脑袋,对陶豪道:“都卫大叔,你从咱们龙国俘虏中挑出些好手来,拿弓弩火铳,到岸边准备船只,咱们该回去了。”又对那吕老五道:“你们都听陶豪大叔的话,不许违逆,听到没有?”他知城寨深处还有一位大统帅,可此时不想节外生枝,还是早些离去为妙。

    众降兵齐声喊道:“是,大人!”

    陶豪如坠雾中,愣愣问道:“这。。。怎么搞的?”

    那吕老五抢先道:“咱们见了两位小大人神功,都打从心底里佩服,愿为小大人效劳,再无二心,终生不变。”

    众降兵皆心悦诚服的说道:“正是,正是,两位小大人手段非同寻常,仙法高超无比,我等彻底服了。”他们为了活命,已动手杀翻了原本战友,自知无法回头,厚着脸皮将形骸、沉折视作爹娘般孝敬。盖因尊崇强者之心世人皆有。而投降者加倍自卑胆怯,对归顺之人也加倍敬畏。此乃人之常情也。

    陶豪知道此处是海盗老巢,也知道这些海盗正是围困抢掠墨从多天,令龙国水军连连吃亏的精锐兵马,谁能料到竟成了这幅模样,这么一来,墨从的兵祸竟已经消解。他呆立半晌,喜道:“两位恩公,咱们若能回到墨从,小人非但毕生对两位崇敬,更要将两位恩公的事迹到处宣扬,好生歌颂。”其余人质也喜极而泣,欢呼雀跃,不住感谢两人。

    形骸大感窘迫,急忙推辞,但众人太过热情,他也劝阻不得。他望了一圈,问道:“那位祖仙姑娘人呢?”

    众人皆摇头道:“不曾见到她,大概她偷偷溜了。这贼婆娘好生卑鄙,竟与海盗狼狈为奸,咱们逮到她,非将她淹死不可。”

    形骸却觉得并非如此:这祖仙与众海盗并不认识,正如她所说,她之所以被海盗擒住,是为了来这岛上瞧一瞧。她偶遇沉折、形骸,将两人带到这岛上,救了一众俘虏,虽可谓是无心偶得,但毕竟有功无过。她是龙国的同胞,眼下她失踪不见,自己决不可置之不理。

    他心意已决,道:“师兄,你带大伙儿去岸边,我去找那祖仙。”

    沉折点头道:“小心了,遇上那海盗头头,若打不过,莫要硬拼。”

    形骸愤愤道:“你这说的是什么话?逃命之事,我本就驾轻就熟,还用你教么?”

    缘会笑道:“是啊,论逃命的本事,师伯是不及。。。。哥哥你的。”在无人时她一直叫形骸爹爹,此刻改口,却乱了辈分称谓,好在旁人也未留意。

    那吕老五已全心全意为形骸着想,道:“小大人可千万小心,咱们原先那位大统帅可非比寻常,远远胜过金、武两位头领。”

    形骸心中一动:“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于是问道:“你可知他的武功家数?他使得是龙火功么?”

    吕老五道:“他身上所穿甲胄,叫做华亭金战甲,乃是咱。。。他们露夏王朝一位举世闻名的能工巧匠’云华亭‘所铸宝物。这华亭金战甲重两百斤,穿此甲者可习练一门‘铁甲大法’,与那战甲合二为一,此后就刀枪不入,力大无穷,更可将战甲中诸般机关运用自如,神庙莫测。”

    形骸道:“是了,就像那金、武二人一样。”

    吕老五叹道:“大统帅岂是那两人可比?他本是一位千夫长,封伯爵位,为露夏王朝同龙火天国交战,立下赫赫战功,却又被龙火天国杀了好几位战友亲人。尔后龙火天国与露夏王朝停战修好,大统帅执意反对,被朝廷贬谪流放。他逃了出来,召集旧部,这才执意与龙火天国为敌,要令两家不睦,重燃战火。”

    形骸心想:“如此说来,这人倒和马炽烈相像,都恨透了咱们龙火天国。”这般一想,不由担忧,问道:“此人龙火功练到第几层了?”

    吕老五道:“听说他已越第四层,正欲借助铁甲大法,一举抵达第五层境界。到了那时,龙火功加上铁甲大法,武功之强,直是难以想象。。。。”

    形骸暗中给自己鼓劲:“就算打不过,难道逃不了?”于是问明城寨中道路,走入城堡门内。

八十九 献人又献心() 
堡内本就是破败荒废的景象,火炬烧的剥剥发声,墙塌了好几块,蛛网到处都是,桌椅残破,霉灰漂浮。转到大堂,更是残缺损毁,阴沉灰暗,原本悬挂高处的帷幕被扯去半边,随海风猎猎作响,正中角落躺着尸骨,都已腐化成骷髅,这里一洞,那里一窟,满目饱经战乱、年久失修的模样。

    形骸暗想:“这群流寇躲在这里,看来在这大统帅手下吃了不少苦头,也懒得稍加休整,这支兵马虽算精良,可心早就散了。这古堡已有些年头,不知经历了什么?”

    它过往定然辉煌雄伟,这时却已凋败零落,兴亡成败,皆不过自然一瞬,于乾坤而言,微不足道。

    蓦然间,见那祖仙坐在一张大桌前,那桌子不知怎地焕然一新,甚是整洁,她手中捧着一本书,坐姿悠闲,随手翻阅。

    形骸皱眉走近,道:“大伙儿都在。。。。”

    她一伸手,手指贴住形骸嘴唇,道:“别说话。”

    形骸急着离开,又道:“此地危险,你怎地。。。”

    祖仙一转身,形骸惊得退出老远,这少女已完全变了模样,她一张脸蛋秀眉可爱,五官极美,秀发半红半黑,就像这城寨阴影中的火炬一般。她眼睛湛蓝,大而有神,智慧深邃,甚是坚定不移,一张小嘴鲜红如火,如此抿唇微笑,似静似动,令人不禁遐想她由衷喜悦时,该是怎般赏心悦目。

    形骸又觉得似在哪儿见过她,而且就在不久之前,以至于印象深刻。他记性虽好,可对女子脸庞却难以牢记,除非长久相处,才能将人名人脸对的上号。

    祖仙见他惊讶模样,撩动秀发,道:“怎么了?”

    形骸道:“对不住,我认错人了。姑娘还请自便。”

    祖仙笑得身子轻颤,道:“你找那位祖仙么?那可没认错人,我就是那祖仙。”

    形骸愕然道:“原来。。。你一开始易容打扮,我可真没瞧出来。”

    祖仙靠近他,离形骸只有寸许,幽香暗涌,妙目与他对视,形骸心头一紧,又朝后退,祖仙嗔道:“你这么怕我做什么?”

    形骸劝道:“姑娘,眼下不是闹着玩的时候,如今危难已解,咱们需得回乡,大伙儿都在等你呢。”

    祖仙道:“我又没让他们等我,他们自管离去好了,我还要在这儿逛逛。”

    形骸心想:“这位姐姐脾气古怪,我行我素,我不能任她胡来,说不得,先将她制住,绑回船上再说,谁让她先前戏弄我们呢?”想的妥当,一指点向她神藏穴,他用上五成内劲,去势甚快甚急。

    祖仙哎呦一声,身子反往前倒,靠在形骸胸口,仰着脑袋,嘴唇离形骸唯有咫尺之遥,形骸见她脸蛋红扑扑的,肌肤柔滑似水,吹弹可破,红唇娇艳欲滴,不由一惊:“她这样子可不妥当。”忙将她双手反剪,道:“祖仙姐姐,先委屈你如此了。”

    祖仙恼道:“你这小贼,怎地这般不敬我?我是你祖仙奶奶,你就算点我穴道,也该横抱着我,让我舒服一些。”

    形骸道:“我并未封你腿上穴道,你可以走路,不必我抱。还有,你不是我奶奶,可别再讨我便宜了。”

    祖仙道:“你点穴功夫太蹩脚啦,根本半点不准,我非但双腿麻痹,且浑身发热,难受的生不如死,你将我衣衫脱了,我才能好过一些。”

    形骸不信,可见祖仙身上冒汗,衣衫湿润,只得将她外衣除去,她里头只穿一件薄背心,湿漉漉的,身材纤美苗条,虽看似十六岁年纪,可已出落的十分诱人。

    祖仙又道:“如此好些了,你来抱我吧。”

    形骸甚是苦恼,思来想去,道:“我解你穴道,你乖乖跟我回去,不然我就打晕了你,也是一样的。”

    祖仙蓦然一笑,道:“你就算不打晕我,我还不是任你摆布?我都让你脱我衣衫了,求你拥抱了,你还不明白我的心意?”

    形骸顿时骇然,急道:“你当我是什么人了?本人今年刚近十五,正是淳朴无邪。。。。”

    祖仙接口道:“血气方刚的年纪,来吧,别装了,我让你亲亲我,之后的事,你也需慢慢学起了。”

    形骸把心一横,又一掌切向她心俞穴,这是致人昏迷的穴道。忽然间,祖仙一回身,握住形骸手掌,将他一推,形骸往后一晃,愤然道:“你果然是装作受制的!”

    祖仙将衣衫穿回,点头道:“你很好,你很好,似你这般年纪,能不碰我亲我的可不多。你若当真想吻我,我已将你下巴给震碎了。”

    形骸见她又变得庄严肃穆,凛然不可侵犯,暗呼奇怪,自觉根本捉摸不透她心意,他郑重道:“姑娘想要震碎本人下巴,只怕并非易事。只是咱们身在险地,不可多留,还请姑娘顾全大局,行个方便。”

    祖仙笑道:“你以为你赢了那金、武二人,就很了不起么?你嘴上说的威风八面,可却怕了下头那大统帅,我说的对不对?”

    形骸道:“你怎知道的?你难道跟着咱们?为何我与师兄都未察觉?”

    祖仙道:“你这龙火功虽练到第三层境界,却似更胜过第四层半筹,究竟如何,我也未想明白。可手段毕竟太过生涩。你刚刚点我那一指,切我那一掌,用力皆不对头,少了挥洒自如的意境。那一指太轻,而那一掌又太重。”

    形骸微觉丢脸:“是啊,我也觉得刚刚那一掌若打实了,只怕会害她受伤。而我这龙火是冥火助燃的,这才表里不一,这位祖仙姑娘见识真高。”

    祖仙蓦然一动,人已跑到大厅对面,奔入走廊,形骸匆忙追赶她,但祖仙在拐角处一闪,又把形骸甩脱,形骸每次皆只差一点追上,可却屡屡落空。

    不一会儿功夫,只听哐地一声,形骸赶到近处,见一扇门被撞碎,那门后是向下的阶梯,甚是宽阔湿滑。形骸心下焦急:“低下莫非是那大统帅练功之处?”

    深处传来一声惊呼,形骸担心起来,飞速跑下,到了平地上,已身在一空旷地洞。他一瞧之下,惊出一身冷汗:那地洞里躺着一具具怪物尸体,那怪物是半人大小的蚂蚁,脑袋上一对长长的啮齿。洞中央坐着一人,是个穿厚重金甲的老者,祖仙却躺在那老者身旁,闭目晕了过去。

    老者一头白色长发,头顶却秃了一块,他直勾勾盯着祖仙,呼吸一声比一声急促,脸涨得通红。蓦然间,他伸出手,撕扯祖仙衣物,祖仙衣物很是牢固,并未破损,祖仙反而被他提了起来。

    形骸急道:“住手!“使出棕熊拳法猛击过去,那老者一伸手,抓住形骸拳头,用力一拧,形骸痛的大叫一声,全力相抗。老者将形骸扔开,形骸只觉他力气大的异乎寻常,背后撞墙,留下个大洞。

    老者脸色由红变白,他喘一口气,哈哈大笑道:“好!终于练成了,终于练成了!”

    形骸心知此人必是那大统帅,而他也已练成了龙火功第五层,面临这等情形,他本未必要与这大统帅硬拼,可祖仙落入他手中,自己决不能弃之不顾。

    那大统帅恢复清醒,望向形骸,皱眉道:“你小子又是谁?”

    形骸暗想:“他还不知大军覆灭之事。”于是道:“我是。。。。我是。。。。他们送下来的俘虏,好像这位姐姐患了不得了的病,性命垂危,要我将她带上去。”

    大统帅叹道:“我喝了这银蚂蚁的毒液,需与女子亲热解毒,这女子来的正好,反正她活不成了,就让我消遣消遣。”

    形骸怒道:“决计不可!”

    大统帅稍一晃动,人已到了形骸身边,拳如巨石,轰向形骸。形骸一闪而过,冥虎剑劈出,滋地一声,火星四溅,在大统帅那金甲上留下一道伤痕,不深不浅。大统帅左手拍出一掌,将形骸打得远远飞出。

    形骸体内受伤倒也不重,治疗水流转,以缓解伤痛。大统帅神色惊讶,道:“你这剑怎伤得了我这金甲?你中我这‘大盗移国’一招,怎能还有命在?”

    形骸心想:“此人残忍好色,决不能放过他,在此与他拼了。”霎时心意顽强,不愿退缩,使出飞鹰剑法,斩出数道剑气。

    大统帅冷笑一声,再使大盗移国,掌力到处,将那剑气打散,随后更狂涌而至,形骸见自己若躲开,祖仙必死无疑,霎时体内冥火暴涨,鼓动龙火,打出棕熊拳法,迎击掌力。猛然,他耳中嗡地一震,口中吐血,双膝发软,险些一跤摔倒。

    原来这大统帅借助银蚂蚁之毒,加上铁甲大法之妙,硬生生将龙火功境界提至第五层,而这华亭金战甲更是非同小可,令他功力再增一倍,如此反复叠加,当真沛不可挡。他这大盗移国掌法也甚是了得,形骸与之硬拼,毕竟相差太远,能中招而不死,已大大出乎这大统帅意料了。

    形骸索性在地上一滚,将祖仙抱起,拔足就跑。大统帅一招“物极必反”,骤然冲来,双拳直捣,好似墙塌,叫形骸避无可避。

    危机关头,形骸陡生妙悟,身子拔地而起,凌空翱翔,躲过这双拳追打。这正是塔木兹传授的“雨燕身法”,好似燕子在暴雨中穿梭自如。大统帅连使妙招重击,可连连落空,远碰不着形骸。

    身在半空,祖仙忽然睁眼笑道:“你终于还是抱我了。”

    形骸惨声道:“我的女祖宗,这要命关头,你可别吓我了。”

九十 难猜美人心() 
祖仙变得神情端庄,道:“你真是个傻子,明知敌不过他,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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