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浪形骸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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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浪形骸歌- 第5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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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官冷冷道:“无论是偷袭还是下毒,只要能胜,一概不管。咱们是吸血嗜杀之人,可不是舞文弄墨的酸儒。”

    利歌笑了笑,又拍出一掌,血光闪烁,飘忽不定。青、血剑客吓得往擂台边跑,青道:“三弟!你挡着,我看清他招式后,替你报仇!”

    血剑客大怒道:“放屁!放屁!你去死吧!”抓住青,将他往利歌处一推,青不料血剑客做的这般绝,被利歌一招打中后背,飞出擂台,摔在远处。

    血剑客一回头,见利歌离他已然不远,他脑筋急转:“我在场上已留得比大哥、二哥更久,可谓胜过他们远矣。此时认输,虽败犹荣。”忙大声道:“我认输了,我认输了,我等远离世俗之辈,本就不想趟这浑水,此次暂且饶你一回。。。。”

    他啰里啰嗦地还未说完,利歌说道:“放心,我懂了。”变掌为拳,也将此人送走。

一百零三 须臾龙蛇变() 
殿中数万看客见这弄晴三绝败得如同小丑,失望之余,又感有趣,到处都充满欢声笑语。但比武者中自有高手,心想:“看白烟客出手杀人,他们绝非徒有虚名之辈,之所以一败涂地,一是因他们拖泥带水、顾虑重重。二来这三人彼此之间积怨已久,彼此不睦,令这禾刀甲有机可趁。”

    一乱发女子朗声笑道:“禾刀甲,你这泣灵经也练得不错啊。刚刚那一招泣灵升仙掌,嘻嘻,不简单,不简单。”

    另一长须老者缓缓点头,喃喃道:“掌力虽然不强,却是泣灵经第八层的功夫,年纪轻轻,造诣深厚,不容易,不容易。”

    利歌实则用的是血佛经,但三者皆源自于血盲所创的血学书,泣灵经较为轻灵,血佛经最为稳重,疯魔经则攻势如狂,不过单看招式,三者几乎全无分别。他神情并无变化,也不点破,等待下一个对手。台下高手依然想捡现成便宜,遂按兵不动。

    那血剑客伤得不重,此时骂骂咧咧地,似很不甘心。他身后走来一人,道:“让开。”此人声音冰冷,好似冰剑霜刀一般。血剑客回身怒道:“我偏不让!你想怎样?”

    他嘴还张着,眼还瞪着,从头顶到胯部出现一道血痕,哗啦一声,从中分开,鲜血洒了满地。满殿的人全数惊呼起来,问道:“此人是谁?好霸道的功夫。这血剑客竟被他一剑杀了?”

    来者一身黑衣,头戴一蛇像冠帽,手中银色宝剑,剑身上刻着一条血蛇,他缓缓说道:“我血蝮蛇剑术何等高强,竟与你这等废物齐名?世人实是无知的可笑。”

    人群中响起喊声:“血蝮蛇?你是血蛇剑客丁燕愁?”

    丁燕愁略一点头,陡然间目闪红光,一晃眼间,已与利歌对立。

    台下一人卖弄见识,说道:“就在两年之前,血蛇剑客丁燕愁一出手便震动谢无伤公国,端的是无人不知,名惊天下。据传某天夜里,谢无伤正宴请家中宾客,这丁燕愁步入大堂,告知谢无伤这些宾客中有他的仇人,谢公爵于是让丁燕愁与那仇人比武。那仇人是谢无伤手下伯爵,宴席中又有不少是他好友,众人一拥而上,却被丁燕愁数招内杀得血流成河。谢无伤见状哈哈大笑,取金杯盛满那伯爵血液,丁燕愁一饮而尽,全身而退。从那时起,江湖上就多了个长胜不败的天才剑客。”

    另一人附和道:“那位被丁燕愁所杀的伯爵在江湖中势力极大,朋友众多,听得消息,都想替他报仇,于是他们请得吴唐派的掌门人‘金针破山’长川老道为首,大肆围捕这丁燕愁。这丁燕愁被逼入绝地,本已是必死无疑,但突然之间,他剑法变得神奇之至,猛然一剑,斩下了长川老道的头颅,随即杀散了追兵。武林传闻,此人是天纵奇才,竟在生死关头,领悟了泣灵经中最为艰难的龙蛇剑,此人非但头脑精明,剑术高强,更是从腥风血雨中熬过来的,莫说小一辈血族中,就算是那些成名的侯爵、伯爵里,也没几个比得上他。”

    一女血族哈哈笑道:“禾刀甲这下可大难临头啦。”

    群雄议论丁燕愁时,丁燕愁并未出手来袭,利歌听得清楚,说道:“阁下剑术难得,咱们非要生死相搏么?”

    丁燕愁高傲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满是自信,又甚是阴沉,他道:“你若害怕,已然晚了。丁某剑下从不留活口。”

    利歌点了点头,道:“你向我挑战,当由你先出招。”

    丁燕愁不禁暗自恚怒:“你当我是名不见经传的晚辈小子,竟敢在我面前这般狂妄?”两根手指捏住剑柄,突然间,众人见他真气化作一条血蛇,浮于丁燕愁周围。那条蛇凝固不动,却犹如风暴将至,随时都将发难,而众高手知道那血蛇所到之处,丁燕愁的剑气也必如影随形。

    那血蛇静止片刻,突然弹出,咬向利歌左肋。有高手心中想道:“蛇至人至,他要斩禾刀甲左边!”此招迅速已极,定力浅薄者不由以为这一剑是冲自己来的,齐齐往后一跳。然而却见丁燕愁的血蝮蛇剑正中直刺,竟在一招之间对准利歌两处要害。

    利歌往上一跳,将真气与长剑避开。丁燕愁放声长啸,跃起紧追,那血蛇真气蜿蜒扭动,难以判断行踪,而他那血蝮蛇剑快如疾风,连连指向敌人致命之处。这番攻势,委实惊险无比,凌厉万分。众人“哇”地一声,惊骇呼喊起来。

    空中红光一闪,利歌落地,丁燕愁稍一转身,也重回擂台之上。众看客见利歌毫发无伤,接连有人询问道:“刚刚一刹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有一侯爵目光锐利,武学渊博,答道:“这禾刀甲用的是泣灵经的‘血流身法’,柔和似水,难断难抓,将丁燕愁的龙蛇剑法全避过了。哼哼,抽刀断水水更流,借酒消愁愁更愁。这两人果然是棋逢敌手。”

    丁燕愁神情变得甚是凝重,剑刃一转,众人见他那血蛇真气又涨大了些,长出四爪对角,已不在是血蛇,而是条红龙。

    利歌说道:“龙蛇剑法第二层,由蛇变龙,如此真气含毒,威力更增,你对这门剑法可下了不少苦功。”

    丁燕愁心头得意,道:“你知道的倒不少。”当年他通过血夜谷考验后,秦桑夫人传他泣灵经时,瞧出他于剑术上天赋奇佳,便着重指点他这艰深卓绝的龙蛇剑法之精要。丁燕愁自诩聪明绝顶,过目不忘,也花了足足十年,这才将此门剑法练成,他剑法大成之后,便再没有尝过败绩,常常心想:“当世之中,只怕除了我之外,夫人再不会指点任何人这龙蛇剑法。即使对其余人说了,也不过是对牛弹琴,白费力气,又有何用?”

    利歌又道:“但这剑法另有第三层境界,乃是由龙再变回为蛇,至此终于返璞归真,可谓大道至简,你想不想见见?”

    丁燕愁身子一震,退后一步,道:“你说什么?你难道。。。。会这第三层?夫人为何从未说过?”

    利歌道:“这是龙蛇剑最高深的一层,名曰“龙蛇化一”,若才智不足者,便决不能学,连听一听都有损无益。否则习练剑法者心浮气躁,好高骛远,只怕连第二层都练不成了。”

    丁燕愁这辈子最引以为傲的事物,便是自己武学天赋。他一直自认为资质出类拔萃,更胜过当年的万夜皇叶无归,只需假以时日,就可取而代之。此刻一听利歌所说,顿时大怒,道:“荒谬!放屁!胡说八道!定是你信口开河,想要骗得我心神大乱!”

    高台上有人发笑,那人嗓音又尖又老,正是荷华公爵。他道:“纵观古今,唯有皇上与院长,能从夫人手中学得这第三层的妙剑。禾刀甲,你难道当真能使?”

    利歌点头道:“我能使。”他声音不响,可离近之人却听得明白,于是迅速向上传开,没一会儿功夫,所有人都震惊万分,屏住呼吸,嘴里吃东西的、说话的,全都一时停下,伸长脖子,竖起耳朵,睁大双眼,翘首以盼。

    丁燕愁脸色铁青,道:“我不信!我不信!”

    利歌说道:“我尚未练到收发随心,若使出此间,你未必能活。”

    丁燕愁大喊道:“先死的是你!”他大怒欲狂,一招“蛇胎化龙”,朝利歌一剑斩出,那红龙真气吐出毒血,好似雄浑巨浪般罩落,而巨浪之中有暗藏杀意,剑光无处不在。

    利歌掌中现出一柄血剑,血剑拂振,真气盘旋,面前升起一团红轮,那红轮犹如蛇卵,却开了个小口子,片刻间,竟将丁燕愁的真气剑气全吸了进去。丁燕愁大惊失色,僵在当场,浑身虚弱无力。紧接着,蛇卵破开,红光万道,真气乱窜,丁燕愁被真气穿透全身,鲜血飞上了天,又如雨般泻下。

    他摔出擂台,大口咳血,但居然未死,原来有一条小血蛇本该穿透其心脏,另一条血蛇则欲咬开他脑子,利歌令那两条血蛇偏离了寸许,饶了丁燕愁一命。

    殿中众人惊得似元神出窍,半晌鸦雀无声,待回过神来,心中升起个极大的疑问:“这禾刀甲究竟是何方神圣?为何竟会这一招?”

    丁燕愁心如死灰,道:“我。。。。情愿死在你。。。手上。。。。”

    利歌说道:“武功境界,高远无穷,强中自有强中手,一山更有一山高。你不过败了一场,性命未丢,前途未尽,便一门心思想着寻死?丁燕愁,世上比你惨得人多得是,但自杀得又有几人?苟且偷生,忍辱负重,也是了不起的英雄!”

    丁燕愁挣扎着站起,注视利歌许久,朝他跪地一拜,快步离去。

    利歌张开手,那血剑自行消退,他抬头闭目,少时,浑身沾满的鲜血也已不见。他朝擂台外扫视一圈,又仰望高台的那些掌权者,眸光如血,说道:“禾刀甲在此,还有没有人上来了?”

    群雄仍不上台,但这一回已并非尔虞我诈,寻觅良机,他们知道自己破不了那龙蛇剑的最后一式,更知道绝不是禾刀甲的对手,因此胆怯而颤栗,谁也不想上台送命。

    

一百零四 刺客拜王侯() 
看客之中,有人问道:“怎地没人上擂台了?”一旁的血族答道:“他练成这龙蛇化一的剑法,谁能是他的对手?”

    又听一人道:“就算打不过,上去显显本事也好。说不定被庇护院长看中,选为八强,加官进爵,岂不美哉?”

    那血族又答道:“这擂台之上,可是死斗,若单单落败,倒也罢了,就怕这禾刀甲。。。大人杀得兴起,剑剑致命,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功名利禄,人人都爱,可若是有性命之忧,那则是能免则免的。”他见利歌取胜在即,不敢有丝毫不敬,故而以大人相称。

    众人听他言之有理,连连点头,一鬼裔问道:“这禾刀甲。。。。大人到底是什么来头?他练成了这泣灵经中神乎其神的剑法,真是千年一遇的奇才了!”

    这时,另一血族神神秘秘地说道:“可别瞎猜了,管饱你们想破了脑袋也毫无头绪。我在街上打听到一惊人消息:这禾刀甲不是旁人,正是皇上假扮的。”

    众人大惊,“啊呀”一声喊了出来。一龙火亡灵道:“胡说!皇上他早泡过那血瑶池,又为何还要多此一举?”

    那血族笑道:“咱们皇上是什么样的人物?他随心所欲,游戏人间,或许他闲着没事,故意跑来与庇护院开个玩笑呢?先前有人看到这禾刀甲腰上有一黑玉笛,与当年秦桑夫人赠给皇上的那一根全无差别。”

    周围众观者听他说的像模像样,都信了三分,于是一传十,十传百,不久看台上已谣言四起,越传越匪夷所思。

    利歌对那武官说道:“既然无人应战,那就算是我胜了,那血瑶池在何处?”

    武官登时也极为犹豫:庇护院为这场比武筹备许久,本打算至少召开三天三夜,打得无比惨烈,死伤无数,方能决出胜者。谁知竟冒出这么一位来历不明的禾刀甲,三场比武便令群雄束手,莫敢抵挡。若就此收场,岂不显得万夜国国中无人?可到此地步,实不知有何计策,能够招募死士,上台来受死?

    这时,大殿最高处的楼台处,响起一低沉沙哑的声音,那人道:“禾刀甲,禾刀甲,我听下头有小虫儿说,你实则是皇上乔装易容的,你自个儿相不相信?”他坐在又高又远的地方,可声音却于殿中各处清晰可闻。众人本就在议论此事,听高处那人挑明了,无不立时全神贯注,侧耳倾听。

    利歌心想:“坐在高处楼台的,当是四大公爵之一。”他道:“寒泉公爵,他们以讹传讹,只会越来越邪乎,若是明智之人,岂会信以为真?”

    那说话者正是寒泉公爵,此人据传变为血族之前,曾是一位古今罕有的大刺客,但凡此人想要刺杀者,除非是真正不死之躯,否则终究难逃一死。后来他败于秦桑夫人之手,成了她的徒弟,慢慢积累功劳,才当上了公爵。

    寒泉公爵哼哼而笑,声音回荡在这阴暗的大殿中,令人不寒而栗,他道:“空穴不来风,有果必有因。世人如此传言,必然有其道理。禾刀甲,你说是不是?”

    利歌答道:“大人言下奥妙,请恕我未能领会。”

    寒泉公爵说道:“我之前还听说过另一则谣言,虽未必比后一则可信些,却也颇为有趣。他们说,有一位从狮子国来的冥灯护法王利歌,在机缘巧合之下,与咱们的皇上拜了把子。皇上一时兴起,将那根形影不离的黑玉笛赠给了那人。此事在冈州传了好几个月,但尚未横跨千里,抵达京城,我也是不久前方才得知。”

    众人恍然大悟:“我们可都想错了!那黑玉笛若在那利歌手中,这禾刀甲岂不是。。。。不错!利可拆为禾刀,甲又是甲乙丙丁的一字,此人多半是敌国来的奸细!无怪乎他一直隐瞒不说!”想通这一点,不少观战者反而大失所望。

    利歌不以为意,道:“寒泉公爵想怎么说,我也管不着。就算我是那位利歌,又怎么样?”

    寒泉公爵发出缓慢、悠长的笑声,他道:“那利歌是异国的死敌,怎能被封为公爵,与我等并列?又怎能沐浴血瑶池,收获亡神的神通?利歌啊利歌,你机关算尽,自诩聪明,但还是把咱们庇护院看得太无能了。你以为我瞧不出你这小小算盘?”

    利歌踏上一步,道:“庇护院宣扬这秦桑大会时,只说‘但凡身怀绝技,愿为庇护院效忠,身为血贵族,又或是有意成为血贵族者,皆可前来京城,上台一显身手。擂台之上,能者为王,无论是何身份,有何罪过,一概既往不咎。’莫非此言不过是一句空谈?”

    寒泉公爵冷哼了一声,似被将了一军。随即,荷华公爵尖声道:“不错,院长发的英雄帖中,确有这么几句话。”

    利歌点头道:“既然有言在先,那便不可出尔反尔。”

    寒泉公爵森然道:“你这敌国之人,如何会真心实意地为我庇护院效忠?”

    利歌笑道:“你怎知我不会?”

    寒泉公爵道:“狮国的大军,乃是害死秦桑夫人的罪魁祸首!你身为狮国首脑之一,便是我万夜国的死敌!你混入这里,定然满心诡计,我焉能让你得逞?”

    利歌摇头道:“公爵此言可当真太伤我的心了,我自从见了秦桑夫人一面后,对她仰慕至极,加上与贵国万夜皇结拜,从此痛改前非,一心一意只为他们两人着想。若非如此,夫人焉能传我这‘龙蛇化一’的绝学?义兄又怎会赠我这黑玉笛?我忠于义兄义嫂,庇护院也忠于他们两位,大伙儿心往一块儿想,我自然与庇护院是一条道上的。除非庇护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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