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浪形骸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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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浪形骸歌- 第3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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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大神龙只存在于神话传说之中,据说世间屈指可数,任意一条出现,其威势不逊于巨巫降临,乃至于天崩地裂,山呼海啸,或是无上的祥瑞与吉兆。形骸从未见过,也绝无仙法道法能够召唤大神龙。

    而元龙便是纯火寺所崇拜的所谓五行龙佛,这五条龙乃是乾坤所有龙脉的源头,世间生机的支柱,法力无可揣测,任意一条龙皆可令乾坤扭转,天地失衡。若巨巫是异界灵魂的载体,元龙便是这世界的象征。形骸猜测圣莲女皇的鸿钧阵,实则是呼唤元龙的至高仙法,亦是乾坤自救的手段。

    千棘向两人挥爪笑道:“是你们师徒二人,先前追打,是在练功么?”

    形骸道:“不错。”

    袁蕴冷冷道:“我在教训这孽徒。”

    形骸道:“师父,你怎地老削我面子?当心我走火入魔,陷入深深的悲哀与沮丧,从此一蹶不振,有损神道教威名。”

    袁蕴道:“神道教的脸早给你丢完了,还剩下什么?”

    形骸反驳不得,抱着酒坛子闷闷喝酒。千棘笑道:“小道姑,你莫要太严厉,这小子这般年纪,练有这等功夫,本神龙前所未见。”

    袁蕴叱道:“你少来帮倒忙,这般胡乱夸他,他只怕要飘到天上去了。”

    形骸笑道:“我这不已经飘着了么?”

    只听身后风声呼啸,有一人骑着一头大龟快速追近,那大龟在云中游泳,好似渡海一般。龟上的人是个怪异的高大女子,她身形窈窕丰满,肌肤全是蓝紫色,秃着脑袋,穿一身宽松暴露的长袍,露出大半胸脯,双目闪着白光,瞄着金色眼线,周身霜雾圈转。

    形骸认出她是皇城天地山山神于忆,亦是地母岛皇城的城隍,万仙盟的清高仙长,据传她在天庭亦是一位权倾朝野的权贵,与星知老僧分庭抗礼,互不相让。他朝于忆躬身道:”山神前辈,您好。”

    袁蕴只是向这于忆微微点头,由于这于忆同迷雾师关系冷淡,袁蕴对于忆也并不友善。

    于忆面无表情,只说道:“千棘小龙,朝星已然到了么?”

    形骸道:“盟主自然到了,不然是何人敲钟?”

    于忆道:“闭嘴!我与小龙说话,要你多嘴什么?”

    形骸做了个鬼脸,终于将那清高仙长酒喝得底朝天。

    袁蕴道:“山神,我徒儿待你客气,你可别不知好歹。”

    于忆道:“怎么?凡人,你还想与我打一架么?”

    袁蕴冷笑道:“上次咱们未分胜负,此次恰好来个了结。”

    五年之前,万仙头一次盟会时,袁蕴与于忆曾有一场比武,胜者可与形骸交手,结果两人斗得精疲力竭,最终平手收场,形骸捡了个便宜,直接进入决胜。而朝星击败了武降龙与千棘,又在决胜中胜了形骸,赢得盟主之位。故而万仙盟中常说形骸这高位赢得太过侥幸,委实有些名不副实。

    于忆暗忖:“我这五年来忙于天庭权势之争,武功并无进展,而这凡人难道大有进境?”想到此处,她脸上变色,但由于肤色发紫,旁人也瞧不出来。

    四人降落在大殿前的庭院中,只见一金甲汉子与一青袍汉子遥遥对立,正是中央战神武降龙与东方剑神朝星,两人各出双掌,彼此以掌力僵持,过了一炷香功夫,那金甲汉子大喝一声,连退五步,面有愧色,道:“便是不比剑法,只比掌法,我也及不上朝星兄你,佩服,佩服。”

二十七 擂主候来客() 
朝星谦逊几句,对众人说道:“诸位道友既然来了,还请到大殿一聚。”

    那大殿中只有寥寥数个小道士看管,但另有法术维持整洁干净,四处一尘不染。天庭崇尚狮子,两旁金狮雕像林立,立柱横梁则刻画着神龙凤凰。形骸知道这雕像雕刻皆有仙法,可随时召唤出元灵来。

    六人围成一圈坐定,小道士奉上茶水,朝星身后坐着一灰袍长须的老者,此人道号太白,乃是中央朝廷神,擅长治国之术,被朝星请来处理万仙盟会事务,算是相国之类的人物。

    太白道:“诸位道友,此次比武盟会,目前共收得翡翠三万六千两,刨去开支,剩余数目,还请大伙过目。”

    形骸料想自己这六人可以平分,他从未见过这许多钱财,奇道:“竟有三千六百人付钱比武?”

    朝星笑道:“实则并没这许多,但他们住在天地岛上,吃喝拉撒,皆是利头。”其实翡翠只在凡间有用,到了天庭,另有通货,翡翠只能兑换。此地众仙云集,万众瞩目,朝星等仙神收获无数信仰,才是重中之重。

    形骸点头道:“我领教过此地黑店的厉害,深有体会,深有体会。”

    于忆道:“朝星,到时究竟怎般比武?难道咱们六人又要打擂么?”

    朝星道:“太白兄多年主持天庭比武事宜,他已写下规矩,正要告知诸位。”

    太白笑道:“咱们这‘仙长争夺会’与‘少侠剑仙会’规矩不同,后者乃是抓阄分散,一场场比试,胜者晋级,最终决出四强与状元,参选之人,年龄决不能过二十六岁。”

    形骸叹道:“可惜,可惜,我今年刚过二十六,不然倒可以与后辈晚生打得热火朝天。”

    于忆冷冷说道:“你倒真有脸说?”

    袁蕴道:“我徒儿年纪轻轻,武功已不在你之下,为何说不得?”

    于忆怒道:“那可未必,到了比武之时,我叫这小子原形毕露!”

    形骸忙摇头道:“我可不敢与大仙动手。”

    于忆得意一笑,暗忖:“这小子毕竟怕我,他深知我的厉害。”

    形骸又道:“我这人比武常常与人扭做一团,捏胸捏腿,与大仙你动手,大仙一看就是毛手毛脚之人,我这亏可就吃大了。”

    于忆大怒,喝道:“臭小子,竟敢对我无礼?你与我过招,你焉能近我三尺之内?”

    太白忙道:“唉,两位莫要伤了和气,仙长之争,乃是对外的擂台赛,你们六人是擂主,接受天下群雄挑战,若被打败,则只能暂别这清高仙长之称。不过六位皆乃天地绝顶高手,自也不必惧怕。”

    形骸道:“我看外头少说来了两万人,盯住仙长地位者没有三千,也有两千,咱们总不见得将这两千人全都干趴下了?”

    于忆、武降龙都想:“旁人都认定这小子最是软弱可欺,到时候一股脑都向他挑战。说不定他第一场便会被人打下擂台。”

    太白笑道:“非也,非也,台上的擂主,只需连续打赢六场,这擂主之位便算保住了。擂主之间却不必动武。”

    众人闻言皆大感放心,唯独朝星、形骸觉得甚是无趣,朝星自信无人能敌得过自己,而形骸则全不在乎这仙长称号。

    千棘问道:“若总共只有三十六人能上来挑战,下头定然吵成一团,谁也不服谁。”

    太白道:“龙兄说到点子上了。若有两人皆想同时挑战同一仙长,又都不愿退让,咱们就让这两人先打一架,胜者可上擂台。”

    武降龙笑道:“妙计,妙计,如此既可消耗敌手,咱们亦可休息休息,查看敌人底细。”他司职战神,自然注重战前方略,对这规矩大是赞赏。

    形骸又问道:“比如我被人击败后,那人留在擂台,仍需打败六人么?”

    太白摇头道:“他若胜了,就是此次擂主,不必再接受挑战,否则反复打下去,一、两千人,何时是个尽头?届时擂台极大,若跌出擂台算输,若亲口投降算输,若昏迷不醒算输,若伤了人命也算输,其余并无额外规矩,武器法宝,毒药邪法,并不禁止。”

    朝星道:“诸位仙友可还有什么疑议?”

    众人皆道:“这规矩不错,就这么办吧。”

    形骸想起风暴教之事,于是告知朝星等人。于忆、武降龙对纯火寺的僧侣并无好感,但并不关心道术士死活,闻言不置可否。袁蕴早知道此案,道:“拜风豹倒也罢了,关于拜鹰此人,倒需好好追查。他乃凡人自行修炼成的地庭神,或许更是黑暗仙神之流。”

    朝星问道:“你是说他实则信奉巨巫?”

    袁蕴道:“这便是最奇怪之处,听说这拜鹰数千年前曾击败过一潜入乾坤的巨巫,他正是因为此功,加上凡人信奉,以至于脱胎换骨,由神龙骑一举变为神仙。但此人居于幽暗的神殿里,似乎畏惧阳光。”

    形骸不禁钦佩:“师父竟已查得这般清楚了?那拜鹰击败的是怎样的巨巫?或许那巨巫正巧羸弱,才败于拜鹰之手,就像当年的夸父一样。”

    朝星道:“道术士皆乃我道门一脉,其中多有我万仙盟友,绝不容邪教加害。待此间大事一了,咱们首要之举,便是挑了这风暴教。”

    袁蕴点头道:“如此也好。”

    众人商议已毕,形骸正要与袁蕴离开,朝星道:“行海,我有事找你。”

    袁蕴拍拍形骸肩膀,走出大殿,形骸问道:“盟主找我何事?”

    朝星缓缓迈步,形骸见他卖关子,只能跟随在旁,两人走上阶梯,来到高处阳台,见远处云似火烧,夕阳低垂,天地间一时色彩纷呈。

    朝星道:“多谢。”

    形骸笑道:“是为了玫瑰之事?她无需我相助,也能对付得了拜风豹爷俩。”

    朝星道:“你不必谦逊,我就这么一个女儿,万不容她受半点伤害。她亲口说:若当时你不在场,她最多只能全身而退,无法保住情同姐妹的朋友。”

    形骸想起沉折所托,叹道:“这不过是小事一桩,盟主待我不薄,此事对我也不过是举手之劳。”

    朝星又道:“玫瑰是我与圣莲的女儿,多年之前,是我找上了她,告知她自己身份。我决意令她成为凡间女皇,无论谁也休想挡我。”他语气淡泊,但形骸却能听出其中一往无前,无忌杀戮的决心与气势。

    形骸退后半步,靠在立柱上,摇了摇头,道:“盟主贵为仙神,为何要多管凡间凡人之事?如此岂不自降身份?”

    朝星道:“你如今已与我等仙神平起平坐,我瞧得出来,你武功身手已不逊于武降龙,若你愿意,我可以举荐你登上天庭为官,从此不必为凡俗事操心。”

    形骸笑道:“我听师尊与师公说天庭朝政荒唐,早乱成一锅粥,还不如在凡间待得自在。更何况盟主不能免俗,岂能强求他人?”

    朝星手指轻拂栏杆,他指尖宛如剑锋,所过之处,星铁化作尘埃,随风飞向天边。他道:“我在玫瑰身上,瞧见了为君者所有的美德:她善良而绝不迂腐,聪慧却总有分寸,她心态远比自己的年纪更成熟,面临绝境也绝不胆怯。我推举她,支持她,并非因为她是我的女儿,只因孟轻呓远远比不上玫瑰,就算当年的圣莲也未必优于我这孩儿。”

    形骸道:“我家祖仙如何,盟主所知不多,又岂能擅自论断?况且咱们皆无占卜未来的本事,寿命永恒的仙神尚会变心,更何况是人生苦短的凡俗?”

    朝星道:“孟家可用之人,多不过是道术士,我若放任不管,风暴教必会将道术士赶尽杀绝。”

    形骸答道:“盟主若是不管,我道术士便可放手大干一场,盟主且瞧瞧这风暴教徒下场如何?”

    朝星叹道:“孟轻呓此人神神秘秘,行事邪门,我看她为了争夺皇位,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或许她也与妖界的巨巫勾结也未可知。你觉得咱们万仙盟是否该查上一查?”

    形骸背部离开栏杆,站直了身子,双手放在身侧,脸上已无随意悠闲的神态,变得冷漠而专注,他道:“若盟主觉得如此,咱们这万仙盟的盟主或许该换上一换了。”

    朝星与形骸对立,高处的风吹向此处,却又绕开神殿,似在惊惧的逃窜,可仍忍不住逗留观看。残阳渲染,两人的面貌、衣衫皆在鲜红的血色之中。

    朝星忽然道:“或许吧。”

    形骸又缓缓靠向立柱。

    朝星道:“无论如何,我不许你对玫瑰下手,她对你似十分倾心,若你胆敢利用此节,无论你武功练到何等地步,我非杀你不可。”

    形骸笑道:“若你如此想我,如此担心玫瑰,那你根本不了解她。她若真想争夺皇位,这男女之情,在她眼中,甚至比不上一粒沙子。”

    朝星道:“你说的不错,当局者迷。凡人的七情六欲,也正从玫瑰身上消退,她才将是真正的女皇,正如当年的圣莲一样。”

    形骸答道:“我家祖仙却并未如此,就算是仙神也无法做到无情无欲。”

    朝星点了点头,又道:“孟轻呓来了,她在岛上的扬水客栈,似乎正在找你。”

    话音刚落,形骸已然不见。朝星摇头叹息,也离了阳台。

    忽然间,阳台的栏杆与立柱悉数化作粉尘,被风一吹,飞往了血云之中,这宽阔的阳台就此消失,似乎建造宫殿时被人遗漏,压根不曾存在过。

二十八 巫山共风雨() 
形骸寻至客栈,得知孟轻呓客房,来到门前,那门自行敞开。形骸步入其中,见屋子已被孟轻呓用仙法修缮过,其中风景如画,气息芬芳,宛如置身于幽谷湖畔。在这屋内,任何人也无法窥探窃听。

    孟轻呓朝形骸微笑,走了过来,双臂环绕住形骸脖子,湿润的双唇贴上了形骸的嘴。

    刹那间,似乎孟轻呓触动了形骸的某根心弦,他将她高高抱起,砰地重重靠在了墙上,孟轻呓轻呼一声,瞪眼凝视,形骸已扯去了她全身衣物,露出她比任何少女更光洁娇柔的身躯。

    两人互望,孟轻呓带着挑衅般的笑容,眼神却害羞、胆怯而期待。形骸涨红了脸,觉得自己仿佛又成了头一回与恋人缠绵的小毛孩,他鲁莽而急躁,年轻而有力,一下子紧贴住孟轻呓。

    孟轻呓喘息急促,形骸奋力压住了她,她的腿勾住了形骸,形骸感到她身子发颤,感到她身子火热,感到怜惜,感到爱慕,又感到冲动,感到暴躁,他什么都不想,开始加快动作,因为他知道孟轻呓能承受得住,也愿意承受他。

    忽然,他背上疼痛,被孟轻呓的指甲抓伤,孟轻呓笑了起来,但这反而更激怒了形骸,他惩罚她,她也惩罚他,他扯她的头发,孟轻呓咬他的嘴唇。他们离开了墙,到了床上,形骸放开了手脚,尽情施展,而孟轻呓也急不可耐的索要,她叫的很大声,很痛苦,也很畅快。这屋子有道法隔绝声音,他们无需在乎。

    过了许久,形骸倒在孟轻呓身边,孟轻呓轻声喘气,吻着形骸的脸颊,她笑得很危险,似乎还想诱惑形骸,继续过来抱她。

    形骸沉默了一会儿,道“梦儿,你想不想做清高仙长?”

    孟轻呓道“我根本忙不过来,还是由你来当较好。不过我听说你这小傻瓜玩忽职守,将这天庭的要职视若芝麻绿豆,可有可无。”

    他们绝口不提彼此思念之意,彼此的深情爱欲,刚刚的举动已说明了一切。形骸知道孟轻呓忙得很,能来见自己一面,已是难能可贵了。

    他问道“鸿钧阵那边怎么样了?”

    孟轻呓道“你给我的那个灵魂立时奏效,她似乎算是我的妹妹还是姐姐,我已进入了鸿钧阵的最底层,逐步学会其中的法术。”

    形骸思索道“这里头还有难处么?”

    孟轻呓喟然长叹,眼神躲闪,形骸心知她又遇到了难关,他问道“什么难处?”

    孟轻呓道“里头的仙法道法纵然艰难,但我皆能领悟,只是只是这鸿钧阵似乎突然间陷入死寂,它不再运转,不再监督天地异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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