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浪形骸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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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浪形骸歌- 第2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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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漫天金砂舞() 
形骸道“我已打探清楚,那拜风豹会亲自前来捉你。”

    裴若恨恨道“这小子好狠,为何这般嚣张跋扈,非要对付我这弱女子?”

    形骸道“师姐不妨猜上一猜?”

    裴若仔细一想,脸一红,道“莫非他想想对我意图不轨,迫我从他?”

    形骸点头道“正是,他并非只因你是道术士而非害你不可,而是他想迫师姐嫁给了他,他好染指裴家势力。”

    裴若眸闪寒光,道“就像他对付玫瑰殿下那样?”

    形骸道“正是。”

    裴若摇头苦笑道“这小子真是狗改不了吃屎,他得罪了藏家,还要得罪我裴家?况且我在裴家也算不得大人物,他看中我有个屁用!”裴家掌管龙国水兵,崇尚天兵一派,纵然对道术士并无偏见,但裴若远非裴家的首脑。

    形骸道“此人是病急乱投医,急于扩大权势,师姐掌管关法堂,又有封地,法力高强,再加上并未嫁人,若是师姐肯帮他,于裴家中也能说得上话了。”

    裴若沉吟片刻,道“他什么时候来?”

    形骸道“我审问之人说他于三天前收到来信,或许拜风豹离此只一天路程。来者多少就不得而知了。”

    裴若道“若只有拜风豹一人,他独自来找我,不过是送死罢了,只怕他另带了帮手。”说罢笑吟吟的望着形骸。

    形骸道“师姐有何差遣?小弟我悉数遵从。”

    裴若大喜,拍拍他肩膀道“老弟,算我当年没白照顾你,有你在此,我非但不怕,还要让这拜风豹放放血,狠狠敲他一笔。”

    形骸道“一刀杀了就完了,何必节外生枝?”

    裴若摆手道“你就听我的,别问,山人自有妙计。”

    形骸无奈,素知这师姐花样极多,智谋不在玫瑰之下,道“好,我不问。”

    裴若道“咱们可以布金砂阵。“

    形骸奇道“师姐居然会这古怪阵法?”

    裴若道“对付恶人,自然要不择手段。这地下有一条灵气充足的龙脉,若只有我单独一人,一天之内无论如何来不及布阵,但有你相助,应当能够赶上。”

    形骸站起身来,道“我布中枢,师姐做法?”

    裴若笑道“你真气比我强,况且我是诱饵,自然得你居中调度了。”

    两人走出帐篷,裴若选了一处隐蔽之地,形骸脱去上衣,裴若在他身上画满符咒,随后形骸施展符华法,掌控龙脉灵气。此地并非混沌离水,灵气不足以对抗千百人,但若来者不过三、四十,能够应付自如。裴若则取出法器,埋藏在相应位置,一共需埋藏一千零八十件。本来她预计只需一半,但为了万全,还是多埋一些为妙。

    裴若骂道“为了对付这狗贼,可让本人下了血本,只怕此事要亏!”

    形骸微觉麻烦,一边做法,一边抱怨道“拜风豹又算得了什么?我一个人应付绰绰有余,师姐何必布置的如此繁复?”

    裴若笑道“你不懂,眼下不是他来吃我,而是我要吃他。”

    形骸心知她是黑吃黑的老手,当年曾狠敲三钳三仙竹杠,眼下不知意欲何为,心中倒也好奇起来。

    足足忙了半天,至天明时分,此阵完毕。裴若道“除非我逮住拜风豹,你坐着不能动,更不能令他们发现你在此。”

    形骸皱眉道“见此人却不能痛揍,真令人如坐针毡。”

    裴若笑了笑,“嘘”了一声,手一挥,那帐篷消失不见,裴若在地上铺一张毯子,靠在树上,闭目养神。形骸浑身融入幻象,变成一块路边圆石。

    说来也巧,四周刚一静下,又听得远方马蹄疾驰之声,少时,一群银甲武人快速离近。裴若表情紧张,握紧问道剑,站起身来,抬头张望。风暴教徒看见裴若,大声欢呼,转动马头,朝她奔来,一眨眼,已将裴若团团围住。

    形骸数了数,一共三十人,其中一穿金甲之人眇了一目,正是拜风豹。

    裴若装得极像,花容失色,道“来者何人?为何围困小女子?莫非竟是强盗匪徒么?”

    拜风豹哈哈大笑,策马上前,道“裴若姑娘,你还认得我么?”

    裴若道“拜风豹?”

    拜风豹笑道“正是区区在下,不过在下是身边诸位兄弟的首领。”

    他身边一员副手大声道“这位是拜鹰座下大弟子,妖道克星,救世豪侠,武功登峰造极的风暴教教主,妖女,见了教主,还不下跪?”

    形骸暗觉好笑“拜风豹让人说出这话,自己不脸红么?”却见拜风豹满脸陶醉之色,而众教徒则尽皆露出崇拜之情。看来谎话千遍,自成了真理,至少说谎之人自己已信以为真。

    裴若道“拜拜教主,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不料你今日这般呼风唤雨,好生威风。”

    拜风豹又大笑起来,全忘了半个月前曾在形骸、玫瑰手下吃了大亏,他道“裴若姑娘,我找你找得好辛苦,终于在此遇上了你。”

    裴若叹道“无事不登三宝殿,拜教主前来找我,定然是为了一笔大买卖了?”

    众人听她语气豪迈,满身江湖豪侠气度,不禁惊奇。拜风豹忽然柔声说道“是啊,裴姑娘,你这等姿色美貌,这般才能权势,江湖上能及得上你的年轻女子,只怕凤毛麟角。”

    裴若微笑道“拜教主好会夸人,不过本人颇有自知之明,只是个混一天算一天的大混子。”

    拜风豹翻身下马,走上一步,道“姑娘何必自谦?不瞒你说,我今日前来,乃是向姑娘求亲的。”

    裴若虽早有防备,闻言仍一个冷颤,满身鸡皮疙瘩,却也并非作伪。她道“我听说拜教主曾率万众僧兵,前去向当今玫瑰殿下求亲,却被玫瑰殿下扫地出门。怎么?今个儿你故技重施,又来找我裴若了?”

    那场大败被拜风豹引为奇耻大辱,此刻听玫瑰提起,暗暗恚怒,道“这消息倒也传得快,不过姑娘却听得差了。并非殿下不允我,而是我不喜殿下,故而拂袖而去。”

    形骸忍不住就想大笑,总算定力惊人,屏息无声。裴若抿扭过头去,抿嘴笑了片刻,道“原来原来如此。”

    拜风豹见她神情,心下着恼,声音变得急促凶恶,满是胁迫之意,他道“姑娘,以我拜风豹今日身份武功,就算圣上在朝,也定会为我倾倒,忙不迭拉拢于我。我看中姑娘,是福是祸,姑娘并非愚人,想必心知肚明了。”

    裴若笑道“我配不上教主,还请教主‘拂袖而去’吧。”

    拜风豹怒道“裴若妖女,我这话今天就撂这儿了,我要你与我成亲,你不答应也得答应!如若不然,我风暴教猎杀世间妖道,对妖女尤其有一套,你可想尝尝厉害?”

    裴若“咦”了一声,道“我既然是妖女,你为何非要迫我成亲不可?你身为教主,说一套做一套,又岂能服众?”

    拜风豹大怒,伸掌抓向裴若,忽然间,一阵金风吹来,沙子钻入众人眼中,众人痛得哇哇大叫,泪水直流,胡乱挥手,四处摸索。有人取出水袋,往眼中浇去,但却全无效用。

    拜风豹沉住气,真气运转,化作水行功夫,将眼睛冲洗干净,两旁一望,已没了裴若影子。突然间,地面裂开,数道金色锁链缠住拜风豹双足,往上一扯,拜风豹被吊了起来。他哼了一声,扔出骨灰飞刀,喀喀声响,锁链寸断,忽然间那锁链又变作大风沙。拜风豹瞧不清楚,心下惊慌,运足真气,防备飞来的金沙,感应靠近之人。

    这时,有一全身被笼罩在金箔中的人奔向拜风豹,一刀向他劈下,拜风豹斩出一剑,将这人脑袋斩落,鲜血飞溅,金箔散去,拜风豹认出此人是自己的教徒。他身子一震,见众人兵刃翻转,往上下左右打出,似乎全分不清状况,以为四周全是敌人。

    拜风豹怒想“这妖女早有防备?她布下阵法害我?”稍一想,双足再度被缠,他喀喀两刀,斩断锁链,蓦地又有教徒飞扑而至。拜风豹一刀将那人斩死,骂道“妖女!有种现身!与我堂堂正正交手!”

    裴若笑道“我是妖女,根本不知堂堂正正是什么意思。”

    拜风豹朝那声音冲去,人未至,剑气先行,将那边的几个人影斩成了肉泥,却见又是自己的属下。他怒不可遏,陡然使出龙火功第七层境界,运骨灰飞刀,转了一圈,剑气激扬,朝各方飞出,将数十丈内花草树木尽皆粉碎,裴若躲在远处,见状吓了一跳,暗想“他功力居然比想象中更高!幸亏此阵已成。糟了,不知行海师弟是否遇险。”

    不一会儿功夫,风暴教徒全被拜风豹所杀,但死后金箔升起,变成金沙,继续遮天蔽日,可见形骸并无大碍。拜风豹连斩十刀,内劲远远传开,有几次险些斩中裴若,好在金沙延缓剑气,裴若才能躲开。其实拜风豹想要脱身,并非全无机会,但他自恃武艺高强,仍想擒拿裴若,不愿落荒而逃,而在金砂阵中又分不清东南西北,一时决策失误,耗尽了气力。

    再过一炷香时候,拜风豹真气涣散,金砂钻入他口鼻之中,拜风豹呜呜哼声,屏住呼吸,门户洞开,破绽百出,裴若在两根金锁链上绑住金色短刀,手一指,锁链飞出,扑哧扑哧,刺入拜风豹琵琶骨中,拜风豹再无力挣扎,被锁链牢牢困住,动弹不得。

    。

十八 孤子收钓钩() 
裴若跃出藏身处,双手负背,轻轻巧巧地走到拜风豹身前,笑道:“拜教主,玩沙子玩到你这般狼狈,也算是古往今来第一人啦。”

    拜风豹大恨,但要害受制,也无法运用心想事成剑诀,他欲招骨灰飞刀治伤,但又钻出数道锁链,将骨灰飞刀环绕了十圈。拜风豹再无计可施,惊恐喊道:“别。。。别杀我!我认输,我从今往后,再不敢与姑娘作对。“

    裴若一掌打在拜风豹脑袋上,令其晕厥,再取出十二张道符,贴满拜风豹浑身各处,到此地步,就算拜风豹功力再强数倍也无济于事。

    形骸这才解开阵法,扑通一声,拜风豹落在地上。裴若笑道:“这风暴教摊上这么一位教主,也是他们倒霉。”

    形骸道:“杀了此人,风暴教就此散了,死在风暴教手中道术士的仇自也一笔勾销。”

    裴若摇头道:“不可鲁莽,他不过是个傀儡,还要从此人身上找出此教派真正目的。”

    形骸道:“是,他们每杀死道术士后,便抽其魂魄,不知送往何处。近年来已不知暗中祸害了多少同胞。”

    裴若举袖袍擦汗,道:“听来倒像是供奉邪神的仪式,不过为何仅杀害道术士?”

    形骸道:“听你这么一说,此教幕后的拜鹰定十分妖邪。”

    裴若忽然道:“我热死啦,真想好好洗个澡,师弟,你想不想一齐洗?”

    形骸一惊,道:“师姐何出此言?我。。。。。岂敢对师姐无礼?”

    裴若笑道:“咱们并肩杀人都杀过,洗个澡又算得了什么?你长这般大了,怎地还与以往一般害羞?”

    形骸苦笑一声,道:“正因为长大成人,更需有礼有节。杀戒酒戒都可犯得,这色戒却是我心中大忌。”。。

    裴若道:“一起洗个澡,算什么色戒?咱们最多互相瞧瞧,难不成你还真想要我身子?”

    形骸大感窘迫,却见裴若往地上一指,土壤变松,忽然出现一池清泉。裴若道:“我脱衣服了,你来不来?”说着解开腰带。

    形骸退后半步,道:“师姐纵然豪放如昔,但小弟其实放浪形骸之人?”倏然转身,大步走远。

    裴若嚷道:“喂,我是黄花闺女,你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啦!”探头张望,见形骸越走越远,她微微一笑,暗忖:“不出所料,听说他近年来放纵不羁,想不到还这般老实。”抓住拜风豹,跃入池中,瞬间沉没。

    形骸听入水之声,陡然惊醒,奔回原处,见裴若与拜风豹已跑的没了影,池水也消失不见,只留下一百两翡翠,另有字句:“师弟,多谢相助,翡翠奉上,万仙山上再见。”

    形骸望着巨款,啼笑皆非,心道:“我要这许多翡翠何用?师姐捉这拜风豹又做什么?”但这位师姐古灵精怪,妙计多端,行事谨慎,拜风豹绝逃不出她手掌心,形骸自也不知她去了哪儿,于是长叹一声,不再纠结,追赶白雪儿去了。

    。。。。

    裴若在地下河中游了一阵,哗啦一声,探出脑袋,来到一山洞之中,此洞是她花费极大心血所造的鸿钧逝水,其中有重重防护,诸般陷阱,无数草药,极多法宝,装饰的瑰丽奇异,精致典雅。裴若打开一处水晶大水缸,将拜风豹扔了进去。

    拜风豹呛水,大声咳嗽,登时转醒,身子转动,动作猛烈,可由于毫无力气,自也难以脱身。

    裴若笑道:“放心,这水呛不死你,但水中有毒,若无我解药,饶是你功力高强也必死无疑。”

    拜风豹虽在水中,但仍听得清清楚楚,骇然摇头,满眼哀求之情。

    裴若宽衣解带,走入对面一个水缸中浸泡着,拜风豹直勾勾看着她,心中欲望炽热,可又不敢显露半点不敬,以免遭杀生之祸。

    裴若笑了笑,闭上眼,遁入冥想。拜风豹只听脑中有个声音说道:“你败在我手上,愿不愿向我发誓臣服?愿不愿将你所练的功夫赠送给我?”

    拜风豹不明所以,但连连点头,裴若的笑声十分欢喜,忽然间,拜风豹只觉浑身剧痛,仿佛十余柄小刀在他肌肉、骨骼、心脏、脑子中切割,那痛楚极端冰冷,异常厉害,他身子抽动,喉咙拼命发声,但在水中也传不出去。

    过了许久,裴若跃出水缸,自觉功力大涨,也学会了拜风豹得意的心想事成剑法。

    其实,长久以来,裴若一直知道拜风豹想要得到自己,因为此人野心勃勃,意图一步登天,而龙国年轻未婚的女子中,除了玫瑰,再无一人权势地位胜得过裴若。她本人并无害人之念,但既然拜风豹心存歹意,裴若索性将计就计,反过来利用这拜风豹来练成一门奇功。

    她如今所用法术叫做“孤子钓钩”,她需亲手击败一个强敌,再与强敌同时置身于这珍贵的歌灵水中,强敌亲口答应向她认输,愿意奉上自身武学,裴若便能从这强敌身上“借取”所有功力,以及其心中最精妙的武学。

    此举委实太过冒险,因她不知拜风豹何时会出现,也不知拜风豹将会如何布置,故而她随时做好逃跑打算,或者一路将拜风豹引到这洞穴里头,唯有在此,她才有十足把握能制住此人。幸好她运气不错,碰巧遇上了行海师弟。

    本来她与形骸联手足以胜过这拜风豹,不必用那金砂阵,但裴若必须亲自制住拜风豹,否则这孤子钓钩就难以生效。她想起形骸来,吐了吐舌头,暗暗歉疚,又不禁脸红,心想:“师弟与我交情最好,多半不会在意,况且我拿翡翠赠他,他也该心满意足了。待我夺了万仙清高仙长的职位,再向他好好道歉。”

    她穿戴妥当,想了想,将拜风豹放出,拔出他肩上的匕首。忽然间,拜风豹睁开眼,一掌斩向裴若咽喉,裴若手指一弹,拜风豹从掌心到腹部一阵酸麻,重重摔了一跤,登时头破血流。

    裴若感到自身功力增长了数倍,好生欣喜,只是她这功夫是从拜风豹身上借来,拜风豹虽无法不借,但不用时还得归还,拜风豹若死,这孤子钓钩之法当即无用,她叹了口气,一巴掌将拜风豹打晕,替拜风豹解了毒,招来一十舌海犬,驮着拜风豹,跃入水池,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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