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渔鼓足勇气,道:“神灵大人,这位行海公子所言不假,还望大人明断。”
渔父爷怒道:“大人,这些贱人与这些小贼结下私情,故意构陷小人。”
神龙游向那祭坛,垂首闭目,过了半晌,那祭坛上浮现影像声音,正是先前形骸命渔父爷招供一事,一字一句皆清清楚楚。渔父爷吓傻了眼,喊声从中断绝。
神龙道:“如此案情清晰,渔父土地爷,潜地她失踪之后,我将你们西海三圣安置于此,本意是让你们方便百姓,照顾水族,平衡时局,保护一方平安,以防鱼受害、人遭难。然则你利欲熏心,横征暴敛,害死无数性命,危害极大,已然触犯天条。从此刻起,你不再是此方土地。”
渔父爷惨声道:“大人,大人,我跟随你这许多年。。。。”
神龙冷冷道:“屑小之辈,我西海麒麟根本不记得你!你少来与我啰嗦。”说罢张嘴一吸,形骸只见这渔父爷脑门中真气凝聚成一颗珠子,落入神龙口中,神龙望向那小渔,吐出一口气,那珠子又落入小渔胸口。
小渔神色惊喜,颤声道:“麒麟大人,我。。。。我何德何能。。。。。”
神龙道:“你揭发有功,这百里方圆从此由你掌管了。”
渔父爷委顿在地,仍不住念道:“大人,大人。。。。。我实在。。。冤枉。。。“
形骸想道:“这小渔虽骗咱们来此,可也歪打正着,立下大功。罢了,罢了,大丈夫心胸宽广,不与女人计较,便任由她升官发财好了。”
神龙又道:“你们四人,可是孟行海,藏沉折,安佳,孟缘会?”
缘会吓得往形骸背后一钻,安佳奇道:“大人,您怎会知道我的名字?”
神龙脑袋高耸,道:“我乃西海龙神,要知尔等姓氏,易如反掌!尔等休得轻视本神!”龙吼声中,眼中霎时冒出凶焰来,形骸心头一凛,暗想:“它为何。。。。这般吓人?”
沉折道:“我等万不敢轻视大人。”
神龙道:“好,好,好,好!”蓦然又吐出四道蓝火,形骸想躲,但身躯竟不听使唤,那蓝火落在四人身上,融入肌肤,就此暗淡。
形骸愕然道:“大人,咱们。。。。。。到底犯了何罪?”
神龙森然道:“你们听好了,本神为麒麟‘法蝶’,掌管这麒麟海域,一贯铁面无私,行事正直,名声在外,毫无瑕疵,受百万人敬拜,尔等明不明白?”
沉折答道:“明白。”
法蝶哼了一声,道:“这渔父贼人作恶之事,于我威名有损。我要你将他带到派若何女王处,由他自认罪状,并反复提及本神赏罚分明、处置得当之事,挽回本神在麒麟海百姓心中声望。我暂且放过你们,不来为难,但将来若让我听到半点污我名誉之言,我非叫你们葬身海底不可!”
形骸忍不住问道:“您说赏罚分明之事?大人,赏赐在哪儿呢?”
小渔心中一寒,想:“这人不要命啦,敢和法蝶大人讨价还价?”
法蝶道:“我已赏赐你们四人法印,有此法印,尔等到了海上,可似游鱼般行动自如。寻常海上土地、海神、风母、雷公,见此印记,绝不敢与你们为难。”
形骸将信将疑,正欲相问,但沉折道:“多谢大人恩赐。”
法蝶又朝形骸、沉折凝视许久,耍足了威风,化作雾气,隐匿无踪。
形骸如蒙大赦,心脏狂跳,暗想:“咱们龙火天国崇拜神龙,可见了真龙,真叫人吓得丢了魂一般,所谓叶公好龙,说的就是咱们这样的人。这法蝶说的赏赐是不是真的?”
小渔道:“四位,先前我也是一时被逼无奈,还望原宥。”
形骸笑道:“姐姐何须自责,若不是你,咱们也不能逮住这贼人,咱们早不怪你了,还盼你今后做个好土地。”
小渔甚喜,指引三人走过溶洞,只见后方又有一港口,港口停着另一艘船,正是那两个盗火徒所乘坐。
形骸道:“姐姐,我们有船,这船上又有什么珍贵事物了?”
小渔道:“那两个盗火徒捉了几个荷叶岛的人,眼下正关在船上。”
安佳忙道:“你怎地不早说?”与形骸、沉折并肩跳上船,打开船舱,见有一伤痕累累、衣衫破碎的女子,这女子甚是高大,双目如鹰,棕色头发,她虽受伤不轻,但眼神恼怒异常。她身边另有五人,有男有女,皆是士兵打扮,尽数身亡。
沉折手指虚点,解开她哑穴,又断了她身上铁链,这女子大喊一声,月光生辉,长出羽毛,赤脚踢向沉折咽喉,脚变作鸟爪,使得是致命杀招。
形骸心中一紧:“这月舞者下手好狠,她武功比安佳强的多了。”
沉折使一招“劈波斩浪”,手掌轻格,面前似有一堵水墙,那女子腿脚无力,侧身摔了一跤,她怒道:“贼人!你杀了我好了!我葛长鸣与兄弟姐妹同生共死!”
安佳忙道:“葛姐姐,我也是月舞者,你看,我是苏母山的安佳。”于是变作猫形。
葛长鸣认得安佳,神态登时好转,笑道:“是你?我在红爪爷爷那儿见过你,你怎会跑到这儿来?”
安佳怅然道:“我们苏母山被。。。。被人攻占了,他们还要攻打荷叶岛,我们得快些去见女王。”
葛长鸣大惊失色,急道:“连苏母山都。。。。。这如何可能?”
安佳急的快哭了,道:“是我们疏忽大意了,红爪爷爷也被敌人所杀。”
葛长鸣惊骇万分,呆了许久,才道:“我必须回去告诉陛下此事!我先前探得消息,鱼冠岛、浦歌岛、飞花岛都突然间被海盗攻陷,咱们派去的商船也都失陷,这群海盗绝非寻常,可万不料如此严重!”
形骸道:“葛姐姐,你怎会落在这两人手里?”
葛长鸣怒道:“有叛徒,是他奶奶的沙铠波!沙铠波这罪该万死的杂种,他掌管港口守备要职,我回到荷叶岛,把事情告诉了他,他让我与属下在港口无人处等候,谁知这两个贼人忽然出现,武功又高的出奇,加上沙铠波偷袭我,我才被他们逮住!”
安佳道:“啊!海蜘蛛沙铠波?他是女王身边数一数二的高手哪,他就是。。。。。。就是盗火教的内应?”
葛长鸣冷笑道:“数一数二?咱们荷叶国中,第一是月舞者女王,第二人我妹妹,哪里轮得到这小贼?”笑了几声,又急促起来,道:“总而言之,就是此人无疑,咱们得快点回去了。”
形骸一提那奄奄一息的渔父爷,道:“咱们已有人证,加上葛姐姐,陛下定会相信。只是不知此人会不会老老实实的。”
小渔道:“诸位放心,他已被法蝶大人吓破了胆,且法力全无,绝无法反抗。”说罢归还部分渔父爷搜刮财物,送到船上,再派人护送众人出航。众人鱼在水中气力颇大,而小渔收获土地爷法力,一路上顺风顺水,只一天功夫,金树荷叶国已近在眼前。
四十七 金珠玉叶临()
形骸远望海港,也是船舰连绵,如墙围城,规模更胜苏母山。待形骸这艘帆船临近,有人敲响钟声,葛长鸣站在船头,大声呼喝,岸上守卫遂挥手放行。
船一靠岸,忽见大队人马守候在前。葛长鸣一见那人面容,登时怒气勃发,恨之入骨,喝道:“奸恶蜘蛛精,你还有胆来见我?”
形骸心想:“这就是那沙铠波?”只见此人约莫三十岁左右年纪,中等身材,一头银发,结成一簇簇细辫,置于脑后,身穿金纹黑袍,双手负在背后,神色阴狠急促。
沙铠波大声道:“葛长鸣,你勾结海盗,图谋不轨,意图潜回我国作恶,我已得了真凭实据,你还不乖乖束手就擒?”
葛长鸣怒道:“大家听着,沙铠波与恶人勾结,陷害于我,更想谋反,诸位莫听他奸诈谎言!”
沙铠波喊道:“都拿下了!反抗者格杀勿论!”这一百甲士取兵刃在手,布成阵形,围向众人。
葛长鸣已得形骸医治,伤势好了不少,但仍不能剧烈拼杀,以免伤口开裂。沉折对她道:“你与安佳护住小丫头,其余由我二人打发。”
葛长鸣咬牙道:“小心,沙铠波邪法难测,不好对付。”
沙铠波又道:“还愣着做什么?全都杀了!”
一甲士举起大斧,朝形骸斩来,形骸一剑将那斧子斩断,又一道火焰劈出,波及数尺,那甲士毛发着火,啊啊惨叫,冲入水中。
众人大惊,沙铠波怒道:“龙火功?你也是龙火天国的?”
形骸微觉奇怪:“他为何说个‘也’字?”跃入人群,使一招龙尾难寻,长剑圈转,铁骨剑将敌人兵刃削裂,趁敌人慌乱之际,形骸飞足踢头,将他们全打晕过去,大是行有余力。他这多天以来常常出生入死,加上天资聪慧,勇气武功皆已纯熟,兵刃也甚是锋锐,这一百甲士算不得身手高强,对上形骸,仿佛羊群遇虎,如何能够抵挡?
沙铠波不料这小小孩童竟有这等功力,愤怒之下,加入战阵,他手持九节鞭,一招打向形骸胸腹,鞭头方位难测。
形骸想:“此人与刺杀银老爷的枯瘦汉子武功相当。”此时遇上已浑然不惧,以冥火暗助龙火,转过剑锋,切向长鞭。沙铠波手一振,鞭子朝形骸缠去,形骸稍一退,沙铠波变招统统落空。
沙铠波一声呼啸,众甲士重整队形,卷土重来,形骸应付双方,便显得颇为吃力。
忽然间,一道剑风斩来,将众甲士打的人仰马翻,十余人摔得连声惨叫,爬不起身。沉折道:“你专心对付此人。”
形骸忙道:“师兄有令,岂敢不遵?”回身正对沙铠波,黑铁骨剑伸缩变幻,与沙铠波有来有回。沙铠波的九节鞭威力不小,招式极为阴毒,而鞭上有尖刺,尖刺上有毒,更是用心险恶。可形骸以炼体功护体,罡气如甲胄,沙铠波这毒招已难奏效。
沉折在旁与众甲士交锋,故意把他们打得鸡飞狗跳,痛呼哀嚎,惹得沙铠波不时朝那边瞥去,如此一来,形骸更是大占上风,若非当众不便使放浪形骸法术,早已取胜多时了。
顷刻间,沙铠波大叫一声,银光熠耀,变了形体,背上伸出蜘蛛般的肢节,嘴里霎时吐出银丝,黏住形骸长剑,形骸心中一凛,剑上运功,竟一时无法烧断,看来这蛛丝颇耐火烧。
沙铠波将形骸一拉,形骸一个踉跄,离他近了些,沙铠波连吐蛛丝,形骸内力鼓荡,以龙火抵挡,那蜘蛛精背上肢节刺向形骸,竟透过了护体罡气,直取要害。
形骸大惊,急使放浪形骸功,数道黑铁骨矛挡住肢节,再两道骨矛刺伤沙铠波,沙铠波震惊万分,胸前鲜血长流,转身就跑,沉折从旁而至,一招扫腿,喀喀两声,将沙铠波腿骨震断,沙铠波滚倒在地,大喊:“饶命!饶命!”
葛长鸣大喜,拿着长矛,指着沙铠波咽喉,沙铠波脸色惨白,嘴唇不住抽动。
就在此刻,只听一声锣响,号角出声,又有人喊道:“陛下驾临,还不全数住手!”
形骸转过身,只见一群金粉甲胄的护卫,簇拥一金纱粉衫、玉冠宝珠的尊贵女子走来,那女子约莫四十岁年纪,姿色颇美,风韵犹在,气度华贵,神态威严。
天上又飞来一少女,她似在十五岁左右,一头棕色短发,双眸发绿,背上一对巨大鹰翼,双足好似鹰爪,手持长枪,她面容极美,肤色如麦,双眸敏锐,仿佛画中异域公主一般。
葛长鸣忙道:“陛下,妹妹!”说着跪倒在地。
形骸知道来者正是派若何,他见安佳单膝下跪,沉折仅微微鞠躬,稍一犹豫,学了沉折模样。
派若何双眼极快扫过众人,见沙铠波模样,神色不快,道:“长鸣,铠波,这是怎么回事?”
沙铠波抢着喊道:“陛下,他们全是海盗的奸细,快将他们杀了!”
葛长鸣则道:“陛下,沙铠波与一邪教‘盗火’勾结,想要凿船军舰,引狼入室,一举害了您!”
派若何脸上变色,面有怒容,道:“沙铠波,你先说。”
沙铠波于是胡诌一番,他说自己得知葛长鸣谋反消息,在码头抢先捉她,但她同党太强,自己反而失手。
天上那少女冷冷说道:“你这么说我姐姐,可有什么证据么?”
沙铠波急道:“证据?他们重伤陛下重臣,不就是铁证么?”
葛长鸣道:“陛下,请听我一言!”开口将自己被沙铠波阴谋算计,被两个高手捉住,属下皆被处死,自己则被运到渔父爷处用刑审问。她显露自己身上伤口,皆是刑具所致,决不能造假。
那少女目如寒霜,凝视沙铠波,沙铠波冷汗涔涔,不住开口打断,少女长枪指着沙铠波鼻尖,沙铠波面如死灰,不敢再说。
葛长鸣随后说道:“陛下,途中若非遇上苏母山的安佳,龙火天国的孟行海、藏沉折,我只怕必死无疑,又如何能回来告知陛下此事?”
派若何甚是聪慧,又了解沙铠波为人,见此事态,早已猜出个六、七成来。她望向安佳,道:“安佳小娃娃,红爪他还好么?”
安佳鼻子一酸,垂泪道:“陛下,师父他死于盗火教刺客之手,死前让我前来找你,通报盗火徒的野心毒计。”说罢取出红爪交给的翡翠。
派若何霎时浑身巨震,面无人色,泣道:“红爪。。。。。红爪死了?他这般高功夫,到底怎么死的?”
形骸道:“陛下,红爪爷爷被数十个妖魔围攻,杀得他们只剩四人,最终又与那四人同归于尽。他之前几日曾遇上马炽烈,被其所伤,伤势未愈,否则绝不至于如此。”其实马炽烈只不过点了红爪穴道,并未如何伤他,但形骸这么一提,又隐去自己相助之事,好令红爪更光彩英勇一些。
派若何朝形骸点头致谢,哀声道:“我。。。。一直将他视作兄长一般,这几年来彼此稍有不和,但。。。。但在我心中,他仍是麒麟海第一大英雄。他居然。。。。居然死了?”
她走上几步,搂住安佳,捧着她脸颊,两人相拥而泣,安佳又凄然道:“陛下,苏母山已落入盗火教之手,百姓身陷囹圄。荷叶岛。。。万不能重蹈覆辙。我求陛下派遣大军,剿灭那群邪教徒。”
派若何神色坚毅,劝慰道:“放心,我们绝不会败。从今往后,你就是我女儿,是我们金树荷叶国的公主了,我赐你‘金爪’之名,以纪念红爪大哥。”
众护卫齐声赞道:“金爪公主千岁!”安佳心头一阵温暖,悲戚略减,亲情顿生,投入派若何怀抱,一边道谢,一边嚎啕大哭起来。
派若何常见红爪在书信中提起这位爱徒,夸赞她天赋不凡,人又机灵,从那时起就牢牢记住这位年轻的月舞者,前些时日,又得风声,知道安佳得逢奇遇,竟练得了消失千年的阳火神功。她一生求贤若渴,更盼着能将安佳招致麾下,此刻虽得知整个麒麟海遭遇剧变的噩耗,可这位少女却来到派若何身边,派若何心下担忧,却又觉如获至宝,忙不迭将她认为义女。
沙铠波颤声道:“陛下,这些。。。。全是。。。阴谋,苏母山定然无碍,他们做了一场。。。。好戏。”
沉折一扯渔父爷,渔父爷啊呀大叫,一头栽倒,他道:“说。”
渔父爷哆哆嗦嗦,心惊肉跳,可被法蝶麒麟的龙威所慑,岂敢妄言?于是将自己近来所犯恶行一五一十的供出。
派若何认得这恶行累累的土地爷,此人武功虽不强,但难以杀死,她不愿多生波折,常常花钱打发,但一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