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诸神,视咱们为尊,请咱们与他们平起平坐,甚至更高一等。
但正是那阴险狡诈的神龙骑,用毒素诡计,陷阱机关,谋害了咱们的前世,咱们的祖先,咱们的爱人,咱们的子嗣,使得咱们由此灭绝,一千年难以返回世间,连咱们的坟墓也大多被他们挖掘一空。而他们呢?他们占据了大好世界,却不知珍惜,招来乱毒症、仙灵劫,几乎毁灭了一切!
这数百年来,神龙骑成立了帝国,统治天地间的凡人,创建了纯火寺,猎杀一切异端。咱们灵阳仙与月舞者偶尔转世,皆被他们残忍杀害,任何收留包容咱们的平民百姓,也一个个都被处死。
龙火天国高高在上,自以为是,将乾坤玩弄在股掌之间,他们所到之处,无不成为他们的地盘,他们瞧不起冰行牧者,肆意将咱们捉做奴隶,反对之人,无一能活,抵抗之国,人畜无存!他们身负血海深仇,无穷的罪孽,纵横无敌,世人受尽欺压,却又闻风丧胆!凡人们遗忘了太阳王朝曾经的辉煌,反而将咱们灵阳仙视作洪水猛兽。
可如今,咱们灵阳仙重新苏醒,再度降临!世间没有咱们容身之处,猛犸帝国就是咱们最后的港湾!我说,咱们忍耐够久了,这世道忍耐的够久了,龙火天国也猖狂的太久了!离落国仗势欺人,杀死了咱们的兄弟与英雄,咱们应该报复,必须报复。不仅仅是为了吕夏兄弟,更是为了咱们灵阳仙过去的光荣,曾经的仇恨。咱们要告诉世上所有人,灵阳仙并非邪魔外道,并非灭世的罪人,咱们堂堂正正,勇猛无敌,即使龙火天国无敌的军团,也终将败在咱们手上!”
他越说越激动,越说越响亮,身上金光绽放,照耀整座帐篷。帐中灵阳仙不过十人左右,其余皆是凡人,但被他言语感染,所有人皆情绪激昂,热血沸腾,眼神自豪的望着他,望着北牛,望着这些神通盖世的英雄。
楚项拔出战斧,高高举起,喊道:“敏士老弟,就凭你这几句话,老子与神龙骑拼了!”
裴柏颈终于点了点头,道:“那大伙儿同生共死。”
孟如令面露喜色,但很快又忧心忡忡,道:“我听孟轻呓说过,圣莲女皇握有撼动天地的阵法,若。。。若她动用此阵。。。。”。。
敏士笑道:“龙火国中传闻,圣莲女皇已有两年多不曾露面,只怕已然死了。这正是上苍赐予的吉兆,令咱们灵阳仙能够卷土重来,夺回失去的事物!”
恒宇眨了眨眼,忽然问道:“敏士,你如何会知道的如此清楚?”
孟如令心中一凛,暗觉奇怪:猛犸帝国的皇城远在数万里之外,冰行牧者也几乎从不越过曲和关,他们这支兵马来到东方时日不长,恒宇更是掌管举国军机,连她都无法确信的消息,为何这敏士却了如指掌?
敏士笑道:“天脉法则之中,藏有无尽奥秘,我碰巧得知此事罢了。”
十九 名门出贵子()
形骸等人暂住在紫铜山神庙中,至夜间,清风拂过,月光透窗,与屋内烛火融合为一。利歌听众僧念经,神色肃然。
形骸心想“他这国主当真不易,凡是重要场合,几乎都出乱子。猛犸国死了一位神勇战将,以他们的戾气,定在谋划报仇之事。”
他们认定是形骸与离落国联手杀了吕夏,加上夏夏之死,再算上那些商人,这仇恨几乎不可化解。
而且他们是灵阳仙,是所有神龙骑的世仇死敌。
形骸走到占谬身边,道“占大人。”
占谬忙道“使节,找我什么事?”
形骸道“那些死于战团之手的猛犸国商人,是在何处被捉?”
占谬道“是在文瑶河。”
形骸道“文瑶河很长,在文瑶河的哪里?”
占谬想了半天,道“是在溪狗山吧。”
形骸经过这两年居住,对离落国各地已颇为熟悉,说道“那是在离落国南边境处?”
占谬道“确实如此。”
形骸皱眉道“他们要去树海国做买卖,那是由南向北走了?可猛犸帝国在离落国西北,隔着万里冰洋。他们怎么会绕到离落国以南,然后再顺流往北走?”
占谬眼珠转动,神情惊疑,道“多半是猛犸帝国的人走错了路!是了,他们结交咱们离落国的敌人,心里有鬼,所以故意绕远!”
形骸道“这一绕少说就是近两个月的航行,然后经过离落国十余个附庸国,再穿越离落国国境,前往树海国?”
占谬干笑道“使节,蛮子愚笨,正好犯傻也未可知。”
形骸道“我见过北牛其人,他精明强干,深谋远虑,善于用人,所派远行的商人,绝不会犯这样的错。”
占谬道“那以使节之见,又是怎么回事?”
形骸思索许久,忽然间灵光一闪,想道“传闻古时灵阳仙有运兵挪移,瞬息万里之能,难道他们竟用了这法术,穿越海洋,用短短时日便抵达离落国以南?”
若真是如此,北牛随时可调用猛犸国大军袭击离落国。形骸亲眼瞧见猛犸国军纪之严,将士之强,这念头令他甚是不安。
但那法术毕竟只是传闻,即使以海法神道教道法之精湛,也无法沿着龙脉传送超过五人。
利歌问道“师父,你在想什么?”
形骸说出想法,众人皆大吃一惊,利歌道“世间真有如此神奇的法术?”
李耳叹道“此法传的神乎其神,但却令人难以置信。我活了将近千年,可却从未见过。咱们不必杞人忧天。”
利歌却道“咱们立刻回宫,命人前往南方刺探,同时严加防范!”
众人领命,次日清晨便班师回朝。军队走上山路,少时,见有两个少年道士站在路边,这两人穿淡绿色道袍,头戴栗色道冠,腰悬碧玉长剑,足踏云靴,真是精神抖擞,朝气蓬勃,令人不由得刮目相看。
白雪儿见这两人与自己差不多年纪,不禁心生结交之意,但她与形骸并肩骑行,形骸挡住她一侧,她也不好意思擅自上前攀谈。
这两个少年,一个似开朗活泼,处处争先,另一人则显得唯唯诺诺,甚是顺服。那开朗的少年走向军队,领军的武将这两天心情不佳,见状喝骂道“小道士,别挡道,给我让开,不然就是惊扰圣驾之罪!”
少年道士微微一笑,眼中充满自信,说道“孟行海仙尊可在?”
白雪儿“咦”了一声,笑道“师父,他们是找你的?”
形骸翻身下马,稍一运轻功,已到了近处,他问道“小道士,你找本仙何事?”
那小道人听他自称“本仙”,笑容显得暗含讥讽,但立即鞠躬说道“仙尊,我乃万仙盟会帝江派三五大仙座下弟子,名叫岳明辉。”又指着身后那少年道“他是我师弟,叫做杨明柳。”
杨明柳连连弯腰作揖,道“您好,您好,杨明柳拜见诸位大人。”
那三五大仙武功极高,但曾在万仙盟会比武时在形骸手下败了一招,未能成为六位“清高仙长”之一。形骸见他们礼数不冷不热,觉得未免配不上自己这崇高身份,盖世功绩,但也不愿显得太过计较,点头道“两位小侄,找我这地位尊崇的清高仙长何事?”
白雪儿也凑到近处,笑道“是啊,我师父身份不凡,时间宝贵,通常要见到他老人家,可要排队等候许久呢!”
岳明辉见到白雪儿,登时瞪大眼睛,有口难开,目光一时挪不开她的俏脸。白雪儿心里“啊呀”一声,暗忖“糟了,这小子迷上我了?唉,真是红颜命苦。”青虹派中似乎多有暗恋白雪儿之人,白雪儿满脑子花前月下的心思,早就心知肚明,此刻一瞧岳明辉,当即心中有数。
过了片刻,岳明辉突然清醒,自知失态,忙道“原来如此,倒是我唐突佳人不对,唐突仙尊了。”态度竟一下子好转了不少。白雪儿面泛红晕,朝形骸身后一躲,来一招“犹抱琵琶半遮面”。
形骸见大军都在等他,于是对利歌说道“国主,咱们另有要事,稍后我来见你。”
利歌道“师父不必着急。”命大军继续行进。
形骸等向利歌挥别,带着岳明辉走到路旁,问道“两位有话请讲。”
岳明辉对杨明柳道“师弟,你来说。”其实他口才比杨明柳好得多了,但他偏偏让杨明柳开口,暗示自己身份高于杨明柳一筹,且显得杨明柳对自己言听计从,甚是尊敬。
杨明柳紧张起来,又鞠了一躬,才道“这位仙尊,这位仙女”
白雪儿幽幽叹道“算你嘴甜,叫我仙女。”
形骸道“雪儿,别打岔!”
杨明柳继续说道“我与师兄”
岳明辉有些不满,道“师弟,该是我在前,你在后才对。”
杨明柳赶紧致歉,改口道“师兄与我奉三五师尊之命,前来此处,追查一宗地庭妖仙杀人之仇。”
形骸说道”你二人年纪幼小,修为不深,三五老仙怎能任由你二人来做这等危险之事?”
杨明柳不知该如何作答,岳明辉笑道“仙尊,你怎知小侄我修为不深?小侄武学修为纵然及不上仙尊,但对付地庭小妖小仙,倒也绰绰有余。”他口齿清晰,思路敏捷,与那杨明柳一比,高下立判,更衬得他自己才思过人。
白雪儿嚷道“岳师兄,你胡吹大气。”
岳明辉身不由己的吞了一口口水,点头道“师妹说什么就是什么,不知师妹仙名玉姓?”他在帝江派中实是一位大出风头,潇洒自如的人物,但不知为何,一看到眼前的白雪儿,时不时显得魂不守舍,言语不畅。
白雪儿忸怩一笑,在形骸耳边低声道“师父,我该告诉他么?”
形骸暗想“你何时变得如此听话害羞?真是西边出太阳,一出就一双。”点头道“她叫陈白雪。”
白雪儿“嘤”了一声,又将脑袋藏到形骸背后。岳明辉深吸一口气,脸上满是激动之情。
形骸又问道“你二人将此事来龙去脉对我说说。”
岳明辉点了点头,一手负背,一手取出一柄折扇,缓缓扇动,来回踱步,说道“那是在咱们帝江山下发生之事,前些时日,有几个地庭派的邪教徒,跑到其中一个村庄,宣扬他们那大逆不道的歪理邪说。碰巧咱们帝江派的一位师叔正在村庄中买卖事物,他遇见此事,勃然大怒,与邪教徒拼斗起来,却不料被邪教徒施展邪法,就此丧命。”
白雪儿又嘤咛一声,显得甚是害怕。形骸暗想”这丫头今天怎地完全变了性子?”再看岳明辉,眼睛正偷偷瞄向形骸身后露出的那半张脸蛋。
形骸问道“你们那师叔叫什么?”
岳明辉道“师叔叫夙夜大仙。”
形骸暗想“我如此高的本事,都不自称大仙,帝江派却是大仙团团坐,神明满天飞。”继续追问道“那邪教的又使什么样的功夫?”
岳明辉叹道“据在场村民说,那邪教徒兵刃上烧起绿火,与师叔杀做一团,村民根本看不清动向,等他们分开时,师叔已经死了。”
白雪儿留上了神,不再故作娇羞,道“师父,是青阳教的?”
形骸尚未答话,岳明辉忙道“师妹如此渊博?什么是青阳教?”
白雪儿与这邪教仇深似海,恨恨道“是一群无恶不作,蛊惑人心的奸贼混账!”
岳明辉大声道“好,咱们万仙盟各个门派都是一家人,师妹的仇,也就是我岳明辉的仇!”
形骸这才瞧出这两个小辈之间似情意绵绵,他喝道“不像话!姓岳的小子!你是来办事的,还是来惹我徒儿的?雪儿,你给我自重一些!”这话一说,白雪儿与岳明辉皆满脸通红,各自收敛心神。
形骸不再理他,问杨明柳道“三五老仙派你两人一路追查至此?”
杨明柳点头道“是的,仙尊,正是如此。”
形骸道“连你们师叔都命丧敌人之手,敌人之中更不知有何等人物,三五老仙怎地如此托大?派你们两个毛都未长齐的小子追凶?”
岳明辉已然镇定,从容一笑,折扇翻飞,风吹的黑发飘飘,他道“仙尊有所不知,师尊信任我二人,是因为我武功已在夙夜师叔之上。我在万仙盟所有青年子弟中排名第三,我这位师弟则排名第五十。凭我二人,邪教恶党人数再多,也是毫无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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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排名不靠谱()
形骸奇道:“什么排名?怎么排的?”
岳明辉反问道:“仙尊难道不知么?在万仙盟总坛院中有一榜,榜上罗列所有青年弟子排位,动用天庭占卜之能,依照众弟子武功、功德、事迹、修为,分出个三六九等。”
形骸叹道:“原来如此,我倒不知。我这人淡泊名利,本也不想坐这榜首之位。”他其实根本不知榜首是谁,但想当然便认为是自己。
岳明辉愕然片刻,道:“青年弟子,不得过二十五岁。”
形骸道:“我今年尚不足此龄。”
岳明辉、杨明柳都以为形骸修为深厚,看似年轻,实则已然极老,不料他竟当真如此年少。岳明辉心里大叫:“他牛皮吹破天了!”摇头道:“或许。。。或许仙尊辈分高,因此不算在内。”
形骸微觉失望,但自高身份,也不便与小辈相争。他道:“万仙青年弟子成千上万,你二人榜上有名,确实不易。你二人并非凡人,而是神裔,对么?”
岳明辉微微一笑,不予作答,杨明柳道:“弟子家父确是一位天神。”
形骸暗忖:“这岳明辉并非神裔,并非龙火贵族,更并非凡人,啊,是了,他只怕身怀影火,是迷雾师,难怪隐瞒不说!”
他道:“那位惨死的夙夜老仙连你二人尚且不及么?”
岳明辉道:“杨师弟自然远比不上师叔,但我天资不差,习练本门内功有成,且已练成了三五师尊的‘上下求索剑法’。我与师弟联手,动用两仪双剑,威力更是大增。”
白雪儿道:“你既然这般自认了不起,那来找我师父作甚?啊,是了!你们找不到凶徒在哪儿,只能靠我师父了,对不对?”
岳明辉忙道:“那凶徒下落我已然知道,但行海仙尊是凡间东北境内的清高仙长,我来到附近,自当拜山。”
其实这位少年道人心中另有一番打算。
想当年,他师父在万仙盟会上不敌形骸,抱憾而归。他这帝江剑派是当世道家的一个大宗,势力雄厚,仅稍逊于源远流长的海法神道教,三五老仙本打算在万仙盟会上大放异彩,至少夺得“清高仙长”一席,谁料到了当场,却被形骸这名不见经传的青虹派掌门人打下擂台。三五老仙心里有气,回山之后压抑成疾,足足一年才痊愈。帝江派上上下下的门人,皆由此同仇敌忾,紧紧盯住这位“孟行海”。
岳明辉近年来武功突飞猛进,剑法上已深得三五老仙精要,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他认定当年万仙盟会擂台上,三五老仙是有病在身,才被形骸趁机打败。此人身手未必当真超凡绝顶,总得亲自试上一试。碰巧帝江派山下出了一场血案,敌人一路来到离落国附近。岳明辉于是特来拜见形骸,欲寻时机,一试形骸修为深浅。若能一举找回场子,帝江派由此扬眉吐气,他岳明辉更是从此名扬天下。
形骸不知此人心思,道:“既然事关那邪教,本仙不能不管,就与你二人走上一遭。”
白雪儿急道:“师父,我也要去!”岳明辉心头一喜,却见白雪儿矜持起来,避开他的目光。
岳明辉一甩手,折扇合并,笑道:“仙尊有命,晚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