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浪形骸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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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浪形骸歌- 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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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人则袖手旁观,身份似比旁人更高一层。

    袁蕴道:“徒儿,这川横曲由我对付,你去打发那些红袍的。”

    形骸心想:“这老道真气极强,且来历难测,师父可别有所闪失。我速速除了这些青阳教徒,随后再来助她。”

    川横曲则心道:“当年纯火寺害我身受重伤,多年来隐姓埋名,藏踪匿迹,生不如死,听说这老瞎子年轻时曾在纯火寺待过,我取她的头颅,送去给那群秃驴,一道羞辱纯火寺与神道教,方解我心头之恨!”想到此处,更是急躁,一挥手,那群铁甲兵朝袁蕴涌去。

    与此同时,众青阳教徒也磨刀霍霍,杀向形骸,形骸见众人身法不弱,于是凝神以待。

六十八 仇敌不可恕() 
一邪徒冲至近处,一刀落向形骸额头。又一人端起火铳,发弹打来。他身后有一人舞起一双肉掌,掌风霍霍,骤然而至。

    形骸心想:“好狠的刀法,好准的铳法,好强的掌法。”他想起袁蕴所言,只用神道教所传迎战,以气舞掌力缠身,身躯一转,霎时已脱出重围。

    众邪教徒再度追上,身法快速,形骸暗忖:“他们皆是凡俗中的好手,但毕竟体内并无神火。”陡发一招飞火流星,火球大如战鼓,当空砸落,众邪徒喊道:“妈呀,小贼好狠!”只听轰地一声,众人被火焰笼罩。

    忽见红光之中,又有绿焰升起,形骸一惊,见敌人身上绿光幽幽,只是受伤,但并为死去,这邪火样貌竟与龙火功有几分相似。形骸心想:“之前随玫瑰、息世镜对付另一群邪教人物,也曾冒出这等火光来,难道除了龙火、月火、影火、阳火、冥火之外,其余另有神火?”

    众敌爬起身,皆受伤不轻,心下胆怯,喊道:“不打了,不打了!”扔了兵刃就跑,当真兵败如山倒,这六人跑的比兔子还快,轻功大见不凡。

    形骸斥道:“胆怯奸恶、厚颜无耻,休想从我手中逃走!”潜运功力,往地上一指,使出地狱无门,地面百手擒拿,霎时将众人全数抓住。众邪徒惨呼道:“邪神救我,邪神救我!”

    形骸又道:“再大呼小叫,我拧断你们脖子!”

    众邪徒屁滚尿流,没了声响。

    那金目青年叹了口气,道:“一群无能残渣,什么狗屁青阳教,当真是乌合之众。”

    形骸瞧此人气度,知道他与众不同,紧盯着他,以防他出手。但此人只傲然一笑,指了指袁蕴与川横曲相斗。

    形骸担心袁蕴,朝那边瞧去,只见川横曲对这所召铁甲兵指手画脚,众铁甲兵分散突进,攻击袁蕴。袁蕴一边挪动方位,一边使飞火流星还击,频频将铁甲兵击倒在地。可这铁甲兵甚是强硬,袁蕴只能击退,却难以杀伤,她连使八回道法,收效不佳。

    川横曲喊道:“老瞎子莫非是装瞎?跑起来倒是利索。”

    形骸大急,想要相助,但忽然察觉袁蕴呼吸顺畅,滴汗未流,足见她真气充沛,尚未出全力。他心想:“师父心高气傲,绝不会要我相助。除非迫不得已,我还是莫要帮她为妙。”

    川横曲又烧符咒,忽然发掌,掌中之物仿佛面团,飞向袁蕴,那面团变作大网,盖向袁蕴,袁蕴闷哼一声,已被困住。川横曲大笑一声,手一捏,那大网宛如蟒蛇般挤压袁蕴身躯,袁蕴表情痛苦异常。川横曲喊道:“给我砍掉她脑袋!”

    形骸怒道:“放开我师父!”情急之下,就要出场。但那金目青年喊道:“小心了!”

    只听川横曲惨叫一声,已被一根红色铁链缠住,离川横曲三丈远处,有一人缓缓现形,正是袁蕴。形骸喜道:“师父,你明明不是。。。。。”问到一半,心中一凛:“这是由实化虚,由虚化实的道法?”

    川横曲竭力运功,使气舞掌抗衡袁蕴锁链,但袁蕴手一挥,哗啦啦声中,川横曲身上皮肤被铁链硬生生剥下。川横曲惨状可怖,血流如河,喊的宛如杀猪一般。袁蕴残忍一笑,任由此人滚倒在地。他浑身半点皮肤不剩,稍一转,血肉沾满淤泥,淤泥涂抹血肉,又肮脏,又恶心。

    形骸见状心惊,暗想:“师父下手也忒狠了些。是了,她目睹师弟惨死,正在气头上,这老道是跳出来自寻死路的。”

    川横曲喊道:“截源,截源老弟,快。。。。快出手救我。。。。”

    袁蕴“望”向那截源,似在问他意欲何为。截源只哼了一声,说道:“不愧是神道教顶尖人物,川横曲身负第五层龙火功,在掌门道法面前,直如婴儿一般。”

    袁蕴道:“此人与你有同门之谊,你难道不救他?”

    截源叹道:“我独自一人,不是你师徒二人对手,只能将来为他复仇。”

    袁蕴道:“你们这群人,并非是在此埋伏我与行海,若是埋伏,这些虾兵蟹将远远不够。”

    截源道:“我等来此确不过是一场巧合,是这川横曲自不量力,想要杀你。“

    袁蕴点头道:“是为那归墟妖而来?”

    截源皱了皱眉,微笑不答。

    袁蕴又道:“那归墟妖与尔等有关么?是尔等将那归墟妖召到世上?”她语气加重,甚是严厉,满含同门丧命之恨。

    截源蓦然哈哈大笑,形骸被震得脑袋嗡嗡,急运功抵挡,随那笑声,川横曲背上披风变作大火,霎时将川横曲烧死。截源一转身,已然冲出老远。

    形骸道:“哪里走!”使地狱无门捉他,但截源霎时变得快如激电,眨眼已没入树林,他身法骇人,所过之处,狂风席卷,摧毁树木,真仿佛风灾袭过一般。

    形骸看的惊魂不定:“此人怎如此快法?他如此功力,即使我与师父联手,也。。。未必能胜。”再去看那青阳教邪徒,也都被他笑声震亡。

    袁蕴面向此人离去方向,长久默然不语,形骸道:“师父,星辰派竟有这等人物?莫非他正是首领么?”

    袁蕴道:“亢龙有悔,盈不可久。他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

    形骸问道:“您是说他刚刚那功力难以持续?”

    袁蕴道:“若他真有这等能耐,早将我二人当场杀了。他不愿与我俩拼命,是因他并无必胜把握,若他刹那间取胜不得,就有性命之忧。”

    形骸想起骸骨神显灵之事,心道:“不错,不错,亢龙有悔,盈不可久,那骸骨神或许神通惊人,可代价也沉重至极。”

    袁蕴道:“你去看看我那假人。”

    形骸奇道:“假人?啊,刚刚与这川横曲相斗的是假人?”找了过去,见那大网下的人与袁蕴一模一样。袁蕴手掌拍了拍,那假人化作一团雾气,就此不见。

    形骸甚是惊叹,说道:“当年我家轻呓殿下与一月舞者强敌相斗,也用过类似道法。”

    袁蕴道:“这招道法叫‘耳目一新’,若练得粗浅,这假人只是幻觉而已,被人一眼就能看穿。但练到高深境界,这假人与真人已极难分辨。我让这假人学了我几门粗浅道法,也可以此助我伤人。你听好了,我将这法诀教你,你回去好好摸索。”于是又快语相授。

    形骸磕头谢过,听了两遍,已然牢记,暗想其中之道,果然与仙灵的幻灵塑世功有异曲同工之妙,形骸若借助梦墨生幻,再以假象施法伤人,这功夫威力可又凭空增长数倍。他设想招式变数,不禁面露喜色。

    袁蕴道:“稍后再想,咱们还需去找那妖怪。”。。

    形骸霎时回神,道:“是,师父,咱们该去何处找寻?”

    袁蕴望着那川横曲尸首,道:“他们这披风与我神道教的小星辰图全无分别。”

    形骸道:“但他们这披风是用来杀人灭口的邪物,我神道教的造物却是用来增长功力,两者截然相反。”

    袁蕴叹了口气,道:“他们魂魄已去,问不出话来。你将那死去的华服公子衣衫剥下,咱们去问问木铁顶。”

    形骸恍然大悟,道:“不错!此人最早被归墟妖附身。他定然也是一位道术士,如此人物,镇上岂会默默无闻?”忙将此人衣衫拿在手中,但此人死时面目全非,已难辨认到底是谁。

    袁蕴召来坐骑,两人又赶回镇上,形骸道:“师父,咱们与敌人恶斗,那归墟妖以道术士为食,若能感受真气,会不会正朝咱们而来?”

    袁蕴皱眉道:“就怕此妖渐渐有了智慧,知咱们厉害,故意远离咱们。那咱们非但找不到它,反而惊它远走。从现在起,你逆运融融功,收摄真气,不得动用。”

    形骸当即照做,本来这逆运融融功之事也极为艰难,但形骸龙火功境界已高,做起来倒也容易。

    两人找到木铁顶道观中,那老道安然无恙,形骸暗叫好险,如释重负。

    袁蕴给木铁顶看那袍子,木铁顶记性倒好,喊道:“是了,这等刺绣花纹,我半个月前在陶石老弟的大儿子身上见过。”

    袁蕴道:“陶石?那又是谁?”

    木铁顶笑道:“他叫裴陶石,是裴家在此住的一位子爵,亦是龙火贵族,却并非神道教中人。这老兄出手阔绰,老夫与他交情不错。”

    形骸问道:“你最近见过此人么?”

    木铁顶吓了一跳,道:“贤侄,你这般一问,我倒。。。慌张起来了,这半个月来都不曾见过他人。”

    形骸急道:“你不是与他交情好么?为何不见了他却一直未觉?此人住在何处?”

    木铁顶叹道:“非我不念情义,陶石兄为人脾气古怪,若不得他之邀,贸然上门找他,他非痛骂你不可。你要找他,可这般走。。。。”在一张纸上写下此人住处方位,甚是详尽。

    袁蕴道:“师弟,你带着你门下弟子,速速远离此镇,最好躲到海上孤岛去。”

    木铁顶吓傻了眼,道:“这。。。。这。。。。。师姐,到底是何方妖魔?连你都胜不了么?”

    袁蕴喝道:“若被我遇上,它自然跑不了,但它眼下行踪不定,我总不能一直护着你!你给我走,越远越好!你乔装打扮,在身上涂着盐水,不可中断,途中若遇上那位四法派的黑脸道士,立即往裴陶石这儿跑!”

    木铁顶法力不弱,可胆子却小,闻言害怕万分,立即收拾行李,匆匆逃离。

六十九 盲者看得清() 
师徒二人再匆匆下山,去裴陶石住处。他那屋子也在镇郊处,有良田美宅,竹林环绕,等闲不见客。

    袁蕴直闯入内,院中并无死尸,但到了屋里,果然尸体遍地,全是归墟妖所杀。那裴陶石也被吃了脑子,面目全非,除了他之外,当场仍有多人被归墟妖食脑。

    形骸问道:“师父,裴陶石是我海法神道教的么?”

    袁蕴道:“不是。”

    形骸又道:“这可当真奇了,他并非道术士,那归墟妖为何把他脑子吞了?这屋里其余死人也成了归墟妖粮食,皆是道术士么?”

    袁蕴摇头道:“他们与我神道教并无牵连,奇怪,奇怪,龙火国中,除我海法神道教外,再无门派可试炼弟子,以五行之苦,引入道门。为何突然冒出来这许多我从不认识的道术士?”

    两人在屋中搜了搜,袁蕴打开抽屉,只见其中摆放着许多小星辰图披风。

    形骸吃了一惊,道:“他们暗中制作、发放这小星辰图?”

    袁蕴拾起一件,运符华法感应灵气,知这披风也有良效,哼了一声,道:“这星辰派也可将龙火贵族教为道术士,更有我海法神道教特制服饰,原来是冲着本教而来。”

    形骸急道:“那总掌门不可不知。”

    袁蕴沉思片刻,道:“若当世有人能全盘照搬我海法神道教授业传道之法,更知这小星辰图制法,除拜紫玄外,不做第二人想。本派其余弟子皆受誓言约束,决不可对外人泄密。”

    形骸震惊万分,细思她言下之意,直是不寒而栗,问道:“您。。。。是说,是总掌门他替这。。。。小星辰派撑腰?”

    袁蕴叹道:“但他这么做全无道理,神道教中,另五位掌门皆对他极为敬重,言听计从,咱们神道教中隐秘勾当也不少,不服纯火寺管束,甚是自由自在。他权势、地位极高,在岛上如土皇帝一般,为何还要鬼鬼祟祟的创立什么小星辰派?我看此派人才不少,若能与我神道教合并,岂不对他有利?”

    形骸道:“咱们该不该去问问总掌门?”

    袁蕴嗤笑道:“问他什么?‘师弟,你是不是在做见不得人、害人性命的勾当?’如此只会打草惊蛇,更有何益?”

    形骸又道:“那咱们若能捉住那截源,或能审出些话来。”

    袁蕴道:“正该如此,我看小星辰派也在捉拿这归墟妖,咱们先将此妖捉了再说。”

    形骸见此地有这许多道术士齐聚,而那归墟妖最早占据之人又似是裴陶石的大儿子,此地必有重大隐秘,于是仔细搜索。他见一厅内有一大圆球,似是太阳,太阳旁有五行神龙雕像,而神龙口中皆衔着一颗圆球,他越看越是蹊跷,道:“师父,您来看!”

    袁蕴赶来,见此雕塑,不禁一愣。

    形骸道:“师父,这些雕像似能推动,莫非竟是处机关?”

    袁蕴忽然压低声音,说道:“确是机关,且不久前有人动过。”

    形骸轻声答道:“那人还在里头么?”

    袁蕴道:“多半还在,你替我护法,我需瞧瞧如何开启此物。”

    形骸不知她要做什么,但答应一声。

    袁蕴口中轻吟,在空中凌虚比划手势,霎时,她额头间现出第三只眼来,那眼张开,一层雾气从眼中流出,盖住这五龙圆球。。。

    片刻间,那圆球前走来一人,形骸瞧出此人乃是幻象,那人先以风木水火土扳动龙珠,随后又反过来再扳一遍,随后一声轻响,那人往下一望,微微点头。

    袁蕴闭上那单目,静了片刻,形骸知刚刚所见乃是以往发生之事,钦佩不已,道:“师父,你这道法我能学么?”

    袁蕴摇头道:“不可。”

    形骸心道:“这定是师父的不传之秘,啊,是了,莫非要如师父一般。。。。双目失明,方能学会此法?师父她为了开此天目,方才自残双眼么?”

    袁蕴道:“此法叫‘追悔莫及’,可查看某物两天之内遭遇之人,另外还有其余用途,用了极易折寿。”

    形骸又替她担忧,问道:“那您不要紧么?”

    袁蕴道:“练到我这等地步,已然无碍。”说罢快手快脚,依次推动机关,下方一声轻响,一块地板缓缓挪开,形骸看清石板下埋着铁板,若强行闯入,里头定有厉害陷阱。

    形骸抢先步入地道,前路倒也宽敞,一路摸索行进,约莫十余里地,又至一处大屋。形骸感到此地灵气浓厚,传音说道:“师父,这儿是混沌离水。”

    袁蕴摇头道:“已建成大宅,是鸿钧逝水。”

    突然间,前方一扇门中有脚步声响,形骸轻手轻脚靠近,只听咚地一声,一块巨石撞破他面前的门,朝形骸滚来。形骸惊呼,使气舞掌将这大石挡住,那大石砰地炸裂,形骸被震的倒退,但有功力护体,并未受伤。

    他见到门内有一黑衣人,披一件小星辰图披风,正是先前袁蕴那“追悔莫及”所见者。那黑衣人纵身一跃,冲出窗户,身法极快。

    形骸喝道:“哪里跑!”施展雷震九原功,一跃而出,人在半空,再使雨燕身法,往上飞去,欲看清那人去向,谁知那人竟似凭空消失了一般。

    他发现自己到了镇上,原先那大屋是一座阁楼,镇上房屋层叠,屋瓦相连,门廊通达,小巷九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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