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想,却是听到这么一个惊世骇俗的消息!
虽然阿紫并不喜欢段正淳此人,但后者终究还是她的亲生父亲,是以,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她也是不再嬉皮笑脸,怒道:
“我这就去告诉我爹爹,让他马上回大理去,我瞧你敢不敢去大理杀他?”
说完,阿紫便是转身飞奔而去!
“哼!”
萧峰虽然生性磊落,但也不想阿紫此番前去向段正淳通风报信,让父母之仇就此落空,当下便是朝着阿紫抓去;
“萧大哥,不要!”
此等举动瞬间便是惊动了伏在他的怀里的阿朱,几乎是瞬间,阿朱便是抓住了萧峰欲要抓向阿紫的右手;
被阿朱的举动一惊,萧峰也是怔道:“阿朱,你这是?”
第三百二十五章未许约()
“萧大哥,不要伤害阿紫!”
微咬着银牙,阿朱那迷惘不定的目光,终于是停在了萧峰那张疑惑的脸庞上。
此时的她心情也是极度混乱!
虽然从一出生便是被送了出去,导致她与段正淳之间的父女之情淡薄了许多,但后者始终都是她的亲生父亲,而阿紫也始终是她的妹妹;
按照常理,从小被送给旁人养育,她本来应该恨段正淳与阮星竹的;
而段正淳与萧峰之间的种种恩怨,萧峰如今要寻段正淳报仇,只能说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这一点!
即便是阿朱也是丝毫反驳不得!
在某种程度上来讲,段正淳死于萧峰的手中,算得上是死有余辜;
但从血脉亲情的角度上来讲!
为人子女,阿朱也是不该让萧峰去杀自己的亲生父亲,所以,在这般徘徊犹豫中,阿朱的心中也是挣扎得尤为激烈;
但这一份激烈的挣扎,在见到阿紫欲要回头向段正淳报信后,终于是有了结果!
她与阿紫是亲生姐妹!
阿紫都可以原谅段正淳,甚至连忙赶回去向后者通风报信,那她又怎么不能原谅后者呢?
毕竟她与段正淳之间,骨子之中始终是流淌着同样的血脉!
简简单单的【父女】两字,却是有种任何事物,都是无法抹除的血脉联系……
“萧大哥,我们能不能不报仇了?”阿朱紧咬着红唇,片刻后,终于是忍不住的出声道,声音中噙着一分哀求之意。
“不报仇了?”
听的阿朱的话语,萧峰也是一愣,似是有些不可置信道:“阿朱,这可是我杀父杀母的生死大仇,你让我……不要报仇了?”
萧峰的话语落下!
俏脸浮现一抹苍白,阿朱的娇躯便是微微一颤;
虽然萧峰并未指责她什么,只是陈述着一个事实而已,但在她看来,这个事实却是如此的尖锐;
尖锐到令她根本没有丝毫反驳的理由!
因为萧峰之所以要找段正淳报仇,皆是后者的咎由自取,而萧峰,其实从头开始,便是一个彻底的受害者;
就像他说的一般,父母之仇,岂能不报?
“不错,我不该让萧大哥放弃报仇的!”俏脸苦涩,阿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的道。
此时萧峰已是没有再去动身拦下报信的阿紫,他看着阿朱,心中满是一阵莫名其妙,然而,在这等情况之下,他的脑中却是诡异地浮现了当初楚柏让苏星河带给他所说的一句话!
这句话他直至如今,还是清晰的记得!
“情之一字,不知所起,不知所栖,不知所结,不知所解,不知所踪,不知所终,若不想终生后悔,遇事切要三思!”
忽然间,萧峰心头的一些愤怒与惊措,倒是反而平息了下去。
脑海中!
回闪过当初楚柏让苏星河跟他所说过的这句话,当下似有所悟。
“阿朱,我记得你曾经说过,你姓阮?你有如此竭力阻止我杀段正淳,莫非你与段正淳身边的那位阮姓妇人,乃是亲属关系?”
被萧峰突然记起此事,阿朱的玉手也是紧握,明眸中闪烁着挣扎之色。
许久之后,终于是一叹道:“萧大哥,你还是猜到了么?不错,我与阿紫一样,即可姓阮,亦可姓……段!”
当阿朱最后一字落下之时!
萧峰面上刚刚所恢复的平静,却是再度被抛之脑后,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浓浓的难以置信之色;
“什么?”
……
……
萧峰的心中想过无数的关系,诸如失散多年的姑侄关系等等,但却从未想过,阿朱竟然会是阮星竹与段正淳的女儿……
因此!
哪怕萧峰再如何心智坚韧,此刻也不免是有些颤声道:“姓……姓段?”
“萧大哥,对不起!”
见得萧峰这般神色,阿朱的脸颊上也是浮现一抹悲凉,喃喃道:
“此事本来我是不知道的,但之前我看到阿紫肩头刺的字,以及她那个金锁片,我才知明白,她与我乃是亲生姐妹!”
“她金锁片上的字是【湖边竹,盈盈绿,报来安,多喜乐】,而我锁片上的字是【天上星,亮晶晶,永灿烂,长安宁】!”
“我……我从前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只道是好口采,如今却是终于知道,这锁片上原来嵌着我娘亲的名字,阮星竹,萧大哥,我直至那时,方才知晓,害死你爹爹妈妈的人,竟是我爹爹!”
短短几句话,阿朱却是犹如用尽了体内所有力气一般!
随着她最后一句话的落下,她那对明眸也是变得暗淡无光了起来:“萧大哥,老天爷的安排真待咱们太苦,人家说,冥冥中自有天意,我从来不相信!”
“如今,我却是不得不信了!”
这一刻,阿朱那般失魂落魄的模样,当真是看得人心疼不已!
将阿朱这般模样尽收眼底,萧峰抱紧前者的双手,也是不自觉的一松,只见他颓然低头,心中一片茫然,问道:“阿朱,你知道段正淳当真是你爹爹,再也不错么?”
阿朱苦涩一笑,道:“我倒宁愿这是错的,但萧大哥你心中难道还没有答案么?”
“怎么会这样?”
终于,再也忍耐不住的萧峰,直接是放下了阿朱,双手痛苦的抓着头,吼道。
这一刻,他的心中仿佛是突然间空了一大块:“贼老天,为什么,你为什么老是跟我萧峰过不去?为什么?”
嘶吼间!
那种难言的难受之感,令得萧峰的眼睛都是血红了许多!
他所深爱的女人,竟然是杀父仇人的女儿,他若要为亲生父母报得大仇,就必须杀死深爱女人的父亲;
这等结果,着实是残酷得令得他不敢相信;
受恩师防备,被往日旧友唾弃,如今更是再遇上此等境况;
谁能体会他的心中是何等的悲苦?
萧峰的双掌颤抖着,他垂着头,有些嘶哑的道:
“受千夫所指,我能够抗下,受恩师防备,我能忍下,可是,贼老天,你为什么要让我最深爱的女人,成为我杀父仇人的女儿?”
“为什么?”
“为什么啊?”
萧峰猛地仰头怒吼,那吼声之中,有着撕心裂肺般的痛苦,两行泪水从其虎目处不自觉的流了下来;
阿朱望着状若疯狂的萧峰,终于是忍不住的将他抱住,红着眼睛:“萧大哥,你不要这样!”
“啊!啊!啊!”
双拳疯狂的猛打地面之上,萧峰那咆哮的声音,犹如泣血一般,蕴含着无尽的悲意与痛苦;
原本以为,在杀死段正淳报得大仇之后,他就可以远离中原这是非之地,从此过上骑马并驰,打猎牧羊的逍遥自在日子;
但却没想到,老天竟然再给他寻到杀父仇人的希望时,竟然又给了他绝望!
……
……
许久之后,狂暴之中的萧峰,终于是发泄够了,缓缓地停止了下来,但此刻,他眼中的神采几乎全部消失;
这是一种希望破碎,黯淡弥漫着眼球的感觉!
莫名之中!
萧峰心中再度浮现出一句话!
情之一字!
不知所起,不知所栖,不知所结,不知所解,不知所踪,不知所终,若不想终生后悔,遇事切要三思!
而他那原本有些迷离的眼神,再度回复了以往的坚毅,好似从这句话中,悟透了什么一般;
沙哑的道:“楚贤弟,多谢了!”
下一刻,萧峰的声音,在阿朱的耳旁轻轻的传开:“阿朱,抱歉了,是萧大哥太执着了!”
说话间!
萧峰也是缓缓的摊开双手,抱住了阿朱道:“父母已逝,我便是为其报仇,又能令他们死而复生么?”
“既然如此,我又怎舍得再让我深爱之人,跟我一样,承受这样的痛苦?”
“阿朱,我现在便带你到【雁门关】外,咱们便这么牧牛放羊去,从此不再过问江湖恩怨,至于上一辈的怨仇,就让他们随风而去吧?”
闻言,阿朱的身体也是猛的一震,骤然抬头,死死的盯着萧峰,怔然道:“萧大哥,你说什么?”
“阿朱!”
萧峰抬头,望着遥远的地方,沉默了许久,方才道:“我们走吧,咱们那个塞上牛羊的约定,可不能让他成为空约!”
对此,阿朱也是呆呆的望着萧峰!
语气不由自主地有些干涩了起来:“萧大哥,你真的放下了么?”
“情之一字,所起,所栖,所结,所解,岂不就在我自己心中?”
萧峰苦笑一声,抬起头,脑海之中,有着画面掠过,那是在【聚贤庄】中,苏星河为他带来楚柏的那句话!
许久之后!
萧峰也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那漆黑的眸子终于是彻底恢复了往日的神采;
那令得阿朱无比熟悉的坚毅以及笑容,终于是苏醒过来:“楚贤弟说的不错,若是不想后悔终身,一定要三思!”
“阿朱,若是一定要在痛苦之中做一个选择的话,那这一切,便让萧大哥一个人来承受吧!”
“萧大哥!”
阿朱轻轻的握着萧峰粗糙的大手,脸上的痛苦消失,微笑犹如一抹温暖的阳光,照进萧峰的心中深处;
“好,我陪你去!”
第三百二十六章两代明教教主的碰撞()
光明顶上!
楚柏并不知他让苏星河为他带去的话语,竟然真的让萧峰放下了仇恨,不仅未像剧情一般误杀阿朱,反而实现了他与阿朱塞上牛羊的约定……
这一饮一啄间,当真是让人难以琢磨!
【明教】之中,随着之前那番商讨之后,接下来的数日里,楚柏倒是闲了许多。
虽说不久之后【明教】便是要与李宪的朝廷势力大战,但如今【明教】的教主可不是他,在现任教主焦珞的安排下,一切早就已是妥当之极;
所以楚柏倒是显得有些无事可做!
在这几日间,【明教】则是大幅度地调动人马,将散布在外的教众弟子尽数召集而回,为那几日之后的大战,做着最后的准备;
或许是由于还未到交战时刻的缘故,一切看来,似乎极为的平静。
不过所有的【明教】中人皆是知晓,这只不过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而已,以李宪对他们的敌视,此番卷土重来,定然是有备而来;
所以,在不久之后,一场真正能够决定生死的大战,便是会如暴风雨般的席卷而来!
而在这山雨欲来风满楼中,时间则是如指间流沙般迅速而过,算算时日,距离那李宪大军到来之期,也只有区区一日不到的时间!
明教,碧水寒潭!
彻骨的寒气不断地散发着,终年不散,楚柏站在寒潭的一旁处,脚步不由得放慢了一些!
看来哪怕是在这一时期,碧水寒潭之中,依然是阴寒一片!
放眼望去,那块‘冰地’丝亳看不到尽头!
楚柏缓缓地在这冰面上行走,抬头望着四周冷若彻骨的寒气,嘴角浮现一抹缅怀笑容;
似是想起了当年在这里修习【九阳神功】的日子!
冷风呼啸,寒气扑面!
楚柏却是突然发现在这碧水寒潭之中的某一处位置,竟是还有一道人影?
焦珞?
此人赫然是【明教】的现任教主!
只见焦珞静静地坐在那里,不言也不动,神色漠然,似乎心驰远处,正在想什么事情一般;
或许是想的太过入神,焦珞并没有发现一旁的楚柏!
不知为何!
此刻楚柏看着前方的焦珞,莫名地感觉此刻他与之前所见的那位明教教主,似乎有些偏差;
若说初次见到这位明教教主之时,他给楚柏的感觉是淡看世间,历经人情冷暖的儒雅书生的话,此刻便是像极了那等思念亡妻的诗人;
特别是那微微扯起地嘴角,不免略带凄苦之相!
虽然楚柏并不能确切的知晓这位明教教主的武功究竟如何,但他却有种感觉,能够与李宪成为死对头的存在,决计不会低于宗师之境!
而他如今年方壮盛,更因内功精纯,应该看起来更为年轻才是!
但其模样却是出乎意料的介乎于青年与中年之间的界限,让楚柏不免有些感慨不已;
这时!
焦珞的身形微微动了一下,想来应该是发现了楚柏的存在;
但他却没有起身,也没有因为此处多了楚柏,而有丝毫的动作,依然是负手而立,目光遥望着远方……
……
……
某一刻!
寒风吹拂着焦珞发丝,他突然收回了目光,偏头淡淡道:“原来是楚兄弟啊!”
“焦珞教主似乎挺喜欢此处?”对于焦珞的话语,楚柏也是一笑。
冰地宛若明镜,在焦珞望向冰面之时,冰面之上也是倒射着焦珞的模样:“喜欢么?或许吧!”
这些年来!
焦珞已经习惯了每日来此,因为在这里,寒气彻骨的冷风,方才能抚平他内心的痛楚;
见得前者忽然不再说话,楚柏也是悄然打破了沉默,微带笑意道:
“看来焦珞教主是个有故事的人,可惜方才说来之时,忘了带酒,否则倒是与你可以醉饮一番了!”
转过头来!
焦珞似是笑了一下,又沉默了下去。
过了许久方才开口道:“这些年我已是许久不曾在喝酒了,怕是要辜负了楚兄弟的好意了!”
说话间,他面上的笑容,似乎隐约有苦涩之意,道:“当初她最不爱见我喝酒了!”
楚柏抬眼看着焦珞,见他面容神色萧索,彷彿有股说不出的寂寞之意,也是忍不住轻声道:
“看来焦珞教主,还是忘不了您的那位夫人!”
“忘?”
听到楚柏的话语,焦珞一声狂笑道:“为什么要忘?怎样去忘?又如何舍得忘?”
目光一怔,楚柏倒也没有想到对方竟是如此激动。
刚欲说话,却又见焦珞面色从狂笑转为黯然,低声自语道:“我知道,我知道白芷已经死了,我知道,我知道的……”
见状,楚柏也是一脸的默然!
从那焦珞的神色之中,他似乎是感受到了前者心中的寂寞;
霎时之间!
楚柏的心中却是莫名地闪现出几句词来: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从前,楚柏一直觉得这首词虽然写的情深意真,但却多少有些矫揉做作、无病呻吟;
这时忆及!
他竟是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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