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洲,“……”
小灰是几只猫里面年纪大,这种情况自然要靠它来出头,它略有些不安地晃了晃尾巴,冲着庄洲喵喵喵地叫了几声。
庄洲觉得凌冬至毛病一定是会传染,一定是。因为他居然觉得自己瞬间就领会了这只灰猫意思!他飞地左右看了看,见附近没有人,便压低了声音问道:“你们是想跟着我去看冬至?”
三只小猫一起喵喵叫了起来。
庄洲顿觉无力。这喵喵喵到底是个神马意思?!
“好吧,”庄洲叹了口气,绕到副驾一侧拉开车门,“真想去看冬至就上车。不许车上上厕所,不许抓挠坐垫,不许车上乱窜。”
三只小猫就像听懂他话似,一个挨一个地跳上车,挤一起窝脚垫上。
庄洲有种骑虎难下感觉,他也不知道自己刚才怎么会做出给猫拉开车门这种……很神经质举动。这或许真是受了凌冬至潜移默化,因为那个人就总是摆着一副自然到不行姿态跟猫猫狗狗们相处。但他没想到猫猫们居然就这么上车了。
而且还是排着队上车了……
庄洲跟它们大眼瞪小眼地对视了一会儿,认命地关上了车门。话说他以前怎么从来不知道猫猫狗狗都这么通人性呢?说什么话它们都能听懂……是他以前遇到猫猫狗狗们智商没有达到这个高度,还是它们都特意装傻?
这是一种令人不安臆测,深想下去会不可避免地涉及某些很神秘领域。
庄洲竭力不去想这些让他感到不安东西。为了转移注意力,他一路上絮絮叨叨说了不少医院规定,也不知道几个小家伙到底听懂了没有。庄洲有点儿担心要怎么把几只猫带进病房,结果到站之后,他刚把车门打开,三只小猫就飞窜下车,一眨眼就没影儿了。
庄洲,“……”
果然还是他会错意了么?!
看来精神病也不是人人都能当……
庄洲不死心地医院里前前后后绕了两圈,专门树后草丛里翻找,到底也没找到那三只小东西。这才灰心丧气地往病房走。他决定把这一段小插曲瞒过凌冬至,否则真像和清说那样,让凌冬至误会他是想跟动物们通灵啊什么,多丢脸。
庄洲盘算好好,结果一推开病房门,又傻眼了。
他给凌冬至定单人病房带一个小阳台,此时此刻,凌冬至一手端着饭盒,一手拿着筷子,正蹲阳台上往一个一次性盘子里拨拉他午饭。盘子旁边蹲着三只十分眼熟、毛茸茸小动物。一只灰色、一只棕色还有一只是长着虎斑纹橙黄色。听见门响,三双蓝、绿眼睛一起看了过来。不知是不是庄洲错觉,他觉得自己甚至从这三双猫眼里看到了一丝丝高高上……不屑。
所以说真相是他先被耍,然后又被鄙视了么?!
庄洲暗暗磨牙。虽然喵喵喵这种外语他没学过,既不会听也不会说,但这帮小家伙好歹搭了他一趟顺风车,下了车总该有点儿表示吧。居然这么利落地甩下他跑来找凌冬至献媚,这还真是……用过就扔啊。
凌冬至转过头冲着他灿然一笑,“回来了,真没想到你能把它们也带来。”
庄洲僵硬地挤出一个微笑,“小意思。”
凌冬至往盘子里拨拉了几块牛肉,“我妈今天炖牛肉可好吃了,给你也留了一份,赶紧洗洗手吃饭。”
听到这句话,庄洲饱受折磨小心脏总算得到了安慰。凌妈做饭手艺还是很不错,这两天是换着花样给凌冬至补,庄洲跟着吃了几顿病号饭,觉得自己已经隐隐有了要长肉苗头。
凌冬至跟猫猫们絮絮叨叨地说了半天,直到它们一个挨一个从阳台上窜了出去,这才端着空饭盒笑眯眯地返回病房。几个小东西还能想法子跑来慰问他,真让他有种自己养大孩子终于懂事了满足感。
庄洲把两个人空饭盒收到一起拿去洗手间冲洗,凌冬至靠床头,觉得自己这样吃了睡睡了吃,实过有点儿无聊。正想着找点儿什么消遣,病房门被人敲了两下,从外面推开了。
凌冬至一抬头就撞上了一双锐气逼人眼睛,极深浓墨色,习惯性带着几分审视味道。而他表情却是十分和善,嘴角甚至还带着几分微笑。
凌冬至怔了一下,“左队长?!”
左鹤手里提着一袋水果,面带微笑样子和任何一个探视病人人没有什么两样。但是上一次事件让凌冬至对他职业身份特别敏感,一看见他首先想起就是这人想干什么?是不是又执行什么任务?
左鹤看起来要比几个月之前瘦一些,眉宇之间带着疲倦神色。他站门口上上下下打量凌冬至,然后走进来床边坐下,笑着说:“听说你受伤了,过来看看。”
凌冬至虽然面对这人时候有点儿心虚,但他对左鹤印象还是不错,正直、有钻劲儿警察,不肯轻易放弃心中怀疑。如果不是涉及到自己身上一些秘密,凌冬至完全可以说左鹤完全符合自己对于这一职业全部幻想。
“你是怎么知道?”凌冬至特别好奇这一点,就算交警那边有备案,跟刑警这边应该也是不搭边吧。
左鹤飞地扫了一眼卫生间,“有人?”
凌冬至正想解释,卫生间门打开,庄洲拿着两个洗干净空饭盒走了出来。左鹤明显愣了一下,“庄先生?!”
“左队长?”庄洲也有些意外样子,连忙把手里东西放进柜子里,拽了两张纸巾擦擦手,跟左鹤很正式地握了握手。
左鹤看着庄洲一点儿不见外动作,神情有点儿发懵,“你们这是?”
庄洲笑了笑,“左队长这是?”
左鹤看了看两个人神色似乎明白了过来,眼里不由自主地浮起几分遗憾神色,“我这几个月有任务,一直广西那边,这才刚回来……真没想到啊。”
庄洲扫了一眼好像还没明白什么情况凌冬至,心里暗暗地叹了口气。有些人就是这样,对于自己招惹别人能力好像完全无感似,也不知是真傻还是假傻。
庄洲床边坐了下来,不动声色地问道:“左队长过来……是有什么任务吗?”
左鹤多少有些无奈,心说这人还真够狡猾,自己虽然不纯是来看望病人,但是他要不要特意当着凌冬至面儿挑这么明白啊。
“我来呢,主要目还是看看凌老师。”左鹤一本正经地说:“毕竟上个案子凌老师帮了我们很大忙。”
凌冬至笑着说:“举手之劳,左队长太客气了。”
庄洲笑了笑没出声。他觉得左鹤说辞比较冠冕堂皇,里面没有什么特别暗示意味,也点点头表示接受了这个开场白。
“另外还有点儿事我想问问凌老师。”左鹤表情稍稍正经了一些,“听说凌老师被涂家二少车撞了?”
凌冬至跟庄洲对视了一眼,庄洲问他,“你怎么知道?”
左鹤笑了笑,眼神意味深长,“这不是很明显么,我正查涂氏啊。涂盛北是涂氏大当家,不盯着他盯谁啊。”
作者有话要说:看了留言,知道很多妹子对情节安排表示不满。这个怎么说呢,事实上并不是凌冬至有多圣母,多膨胀。而是他心里非常明白,凌家对上是涂家,这样情势,让他没有什么选择余地~
除非他借着庄洲手,把庄家也拉下水
我觉得吧,庄洲主动出手和凌冬至要求他出手,是有着不同意义。而且冬至应该做不出来利用庄家来替他出气这种事。
你们说呢
我知道大家都是出于对冬至爱护才会这么生气,摸摸善良姑娘们,后续情节牛角陆续会有交待~
感谢几位姑娘投地雷,挨个抱抱,谢谢你们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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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左队长()
5左队长
凌冬至和庄洲对视一眼;迟疑地看着左鹤;“咳;咳;那什么……他干什么违法乱纪事情了?”他觉得以涂盛北那种无法无天性格;干点儿什么坏事然后被警察叔叔盯上实是太正常了。
左鹤视线慢悠悠地两个人脸上来回扫了两圈,然后看着凌冬至说:“我能和你单独谈谈吗?”
凌冬至刚要问他为什么;就听庄洲斩钉截铁地说了句,“不行!”
凌冬至;“……”
左鹤张了张嘴,败下阵来;“好吧,好吧,你要是实想旁听,那就旁听吧。但是我问话过程中请不要随便插嘴。”
凌冬至觉得庄洲态度有些莫名其妙,人家左鹤可是警察,警察问话也能讨价还价么?万一把他得罪了,回头再把你也盯上,有事儿没事儿找找你麻烦什么……好吧,或许左鹤不是这么小心眼人。
“两位,”左鹤咳嗽了两声,“等我问完话你们再继续眉来眼去行么?”
庄洲沉着脸没出声。
“那什么,你问吧。”凌冬至却觉得稍稍有点儿不好意思,自己家里人承认是一回事儿,让外人看出来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左鹤别有深意地瞟了一眼庄洲,慢条斯理地问道:“我想知道你是怎么认识涂盛北?”
凌冬至刚要说话,就听庄洲反问他,“这是警方正式讯问?”
“当然不是。”左鹤忙说:“你们连个证人都算不上,就算是走访吧。”他能感觉出庄洲对他敌意。虽然他自以为已经掩藏起来了,但是左鹤干这个职业,擅长就是察言观色,从细微表情变化里寻找蛛丝马迹。庄洲这点儿小心思他自然能察觉到,同时也不得不叹一声,这货直觉还真是很敏锐。
凌冬至拿胳膊肘子撞了撞庄洲,很有警告意味地瞪了他一眼。
左鹤暗中又叹了一口长气,他只不过出了趟差,时间稍稍久了那么一点儿,看中鸭子就被叉到别人盘子里去了。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去争取,就已经被三振出局了。
这人生,这人参啊……
凌冬至坐好,摆出一副洗耳恭听架势,“左队长?”
左鹤回过神来,“是这样,我想问问你是怎么认识涂盛北?”
庄洲刚要说话,被凌冬至一个眼神制止了,只能闷闷地闭上嘴往后缩。
“说说其实没什么,”凌冬至犹豫了一下,“主要吧,它不是个让人舒心事儿。”
左鹤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当年我和他弟弟有点儿小误会,涂盛北为了给他弟弟出气,找了一帮人到学校把我们画室给砸了。不过当时他并没露面。第一次见他是画展时候,哦,画展你知道吧?”
“听说了。”左鹤点点头,“还没恭喜你给咱们滨海又捧回一个金奖。”
凌冬至不意地摆摆手,“他当时是警告我,让我别惹他弟弟。”
左鹤眼里流露出很有兴趣神色,“你和他弟弟?”
凌冬至干巴巴地看着他,“他弟弟男朋友跟我是大学同学,有段时间走很近。”
左鹤看着他,神情若有所悟,“郑辞?”
凌冬至略有些尴尬地点头。
左鹤点了点头,“这么说我就明白他为什么要开车撞你了。”
凌冬至干笑两声,“我们已经决定私了了。”
左鹤挑眉,“什么条件?”
凌冬至看了一眼庄洲,见他没什么表示,便舔了舔嘴唇说:“我让他们给华区黄河路桐心爱之家捐了一笔钱。另外涂盛北还答应每周让涂小北去那里做两个小时义工。”
左鹤思索了一会儿,似乎明白了那是个什么地方,眼神微微有些诧异,“就这?”
凌冬至反问他,“你以为呢?”
左鹤看着他,感觉有点儿糟心。这个事情走向有点儿出乎他意料,很多人遇到这种事情时候都会选择私了,他没想到是凌冬至居然会提这样条件。不过庄洲态度就有些奇怪了。如果他和凌冬至真是那种关系,他能咽下这口气?
左鹤扫了庄洲一眼,“庄先生没什么打算?”
庄洲挑眉,唇边一抹笑容显得意味深长,“左队长,我是个信佛人,相信因果报应。这人啊,做了亏心事,老天一定会给他加倍惩罚。”
左鹤立刻警觉起来,“你打算做什么?”
“我能做什么?”庄洲嗤笑,“你们是警察,就算抓了人,还不是上面来句话就屁颠屁颠把人再送出去?连你们都靠不住……我一个商人能做什么?左队长你是不是有点儿神经过敏了?!”
左鹤太阳穴上青筋跳了跳,忍耐地说:“你别这么说,你要对咱们国家法制有信心。”
“你自己有信心吗?左队长?”庄洲紧紧盯着他,语气咄咄逼人,“如果这会儿我跟你说我们不私了,我们要告涂小北,豁出去倾家荡产也要告到底,你能给我打包票说涂小北一定会受到法律制裁,一定不会被人半道上从里面捞出来吗?!”
左鹤哑然。
凌冬至被庄洲突然爆发震住,缓过神来连忙拽了拽庄洲衣角,“哎,哎,我知道你昨晚没睡好,脑筋不清楚也别胡说八道呀。赶紧一边呆着去,别随便插嘴。”
左鹤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我只是一个警察,我只能保证把证据确凿罪犯抓起来。后续事情……我没有权限过问。”
庄洲冷笑了一下,没出声。
病房里气氛变得有点儿压抑。其实凌冬至也有种堵心感觉。他虽然制止了庄洲发飙,但实际上他说每一个字都像是嵌进了他心里,让他疼得难受。
他之所以会涂盛北面前妥协,是因为他太清楚两家悬殊背景对终结果所产生影响力。凌家只是普通人家,他们斗不过涂盛北。唯一能够借力就只有庄洲,而庄洲背后庄氏并不是他私人产业。他上面还有他老爹,那才是庄氏大bss。如果让这位大bss看到自己儿子因私误公,为了自己男朋友就昏了头,做出一些不那么理智决策,他又会怎么看待这个儿子?
凌冬至不能这么不顾一切地把庄洲拖下水,他不能自私到这个程度。
所以面对涂家兄弟道歉时候,凌冬至心里十分清楚,他根本就没有别选择。
或许以后会出现什么转机,但绝对不是现。
左鹤像是受不了这种压抑气氛,他咳嗽了两声,试着转移话题,“你跟这个救助站负责人很熟?”
“算认识吧。”凌冬至神色又变回了先前淡漠,“很熟谈不上。我知道陈林夏是自己掏钱支撑这个救助站,挺不容易。还有什么要问吗?”
左鹤与他对视片刻,摇摇头,“没什么了。”
他来探望凌冬至原本就不完全是为了公事。他没想到是庄洲也场,就算他有心想要试探凌冬至,这会儿也绝不是一个好时机。何况之前气氛也太僵硬了点儿,如果贸贸然牵扯到私事上去,他不但会被庄洲敌视,也很容易引起凌冬至反感。左鹤是聪明人,自然不会做这么没有把握事情。
“那就这样,”左鹤识趣地告辞,“我先回去,有时间再来看你。”
凌冬至受宠若惊地跟他客气,“不用,不用,我身上都是小伤,这两天也该出院了。左队长还是忙你工作吧。”
左鹤无言地看看他,略感无力。
庄洲则心中暗爽,觉得傻媳妇儿也有傻媳妇儿好。至少气起人来绝对是一把好手。他斜一眼好像完全没明白状态凌冬至,暗暗琢磨等左鹤滚蛋了非好好亲亲他不可。至于左鹤正做事情……他倒是可以私下里再找这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