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现在咱们应该怎么办?有关‘钦原之螯’的范本实在是太少,咱们没有什么能够直接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林静的想法是好的,但是针对现状,他们确实捉襟见肘。
“刚才我的秘法对它有效,我想尽力试试,就算不能完全将‘钦原之螯’解决,也要将老树神的神识解放出来,说不定他会给我们不一样的启示。”虽然现状让人沮丧,但林静依旧很坚定。
“好,那我全力协助你,树儿别的长处没有,就能量多得是,我能给你全力的支援。”“少爷我有这么不堪么。”“这提振士气呢,能不能别说这种破坏气氛的话。”
“既然如此,便有劳齐同学了。”林静向树芯偶微微躬身以示谢意,树芯偶也躬身回礼,之后便调动起浑身的自然能量。“可以开始了!”
“叶之语:净!”“叶之语:净!”“叶之语:净!”
林静不知疲倦地催动秘法,一道道满是破坏力的能量朝老树神倾泻而去,有“钦原之螯”存在,完全不用顾忌老树神的安危。齐仁智也在一旁尽职尽责地为林静传输能量,给她最大的支持。
“叶之语”林静勉力想再发动一次秘法,这次却因力竭没能如愿。体力严重透支的小姑娘脚步虚浮,身子一晃便瘫坐在了地上。
“林同学!”齐仁智见了,连忙控偶走过去。虽然自己给予了自然能量的支持,但催动秘法这事对心神的消耗太大,林静如此执着地攻击,此刻是真的到了极限了。
“没事吧!”树芯偶将林静揽入怀中,齐仁智急忙用神识探视一番。“我没事,可惜能力还是不够。”林静看着树芯偶笑了一下,这个微笑很是勉强,让齐仁智心疼。
林静的身体并无大碍,只是心神消耗过度,一时行动困难。而林静的手,此时密密麻麻全是一些细小伤口,齐仁智知道,这是勉强催动秘法的结果。
林静用出的那招“叶之语:净”其中涉及到了能量的转化、凝聚和催发。由自然能量转化成净化之力本身就需要心神的高度配合,之后聚能的过程更是如此。
林静在心神消耗过度之后,对能量的控制就已经很是勉强,难免有转化后却未能凝聚的尖锐能量脱离秘法的控制,给这位佳人带去伤害,也让秘法的威力散去小半。
“已经很好了,林同学,好好休息吧,我去看看情况。”林静勉强恢复了点力气,却还不能起身,齐仁智帮她找了个舒服些的姿势休息,自己朝着老树神走去。
“齐同学不可!”林静听到齐仁智要靠近老树神,连忙制止“树儿再强大也脱不了树木的根本,贸然上去要是也染上了这‘钦原之螯’”
“没事的,这又不是传染病,林同学为了老树神已经很努力了,现在换我来继续尝试吧。”齐仁智的声音中带着满满的自信,但心里也没底。可是,他不忍心再看林静如此辛苦下去了,作为一个男人,他此时必须做点什么。
“钦原之螯”的出现不仅仅解释了老树神的现状,更有个大阴谋隐隐要浮出水面,齐仁智若不能抓住此时的机会,恐怕自身也会陷入麻烦里。
树芯偶在齐仁智的控制下缓缓走向老树神,出于谨慎,他还是将自己的精神力附在了树芯偶的表面,避免树儿遭到“钦原之螯”的侵蚀。
老树神表面的灰膜经过林静的一番轰炸,已经出现了大面积的破损,但内里却依旧有隐晦的光芒闪动,想借秘法未散之时,将那些精华吞噬。
“真是恶心的东西。”齐仁智看到缓缓蠕动的能量,很是反感。树芯偶身上的精神力变化了几番模样,自手臂处生出一白色蒲扇,然后奋力一挥,将原本还残存在老树神附近的能量彻底驱散。
此时老树神身上已经有一大片区域得到解放,齐仁智想再借树儿的神识去探一探,看看能否重新沟通上老树神。
树芯偶的手按到了树体上一块干净的区域“树儿,重新尝试联通老树神。”齐仁智给树儿下达了一道指令。
自树芯偶接触到老树神的那一瞬间,“钦原之螯”像是受到了召唤,残留的灰膜向树芯偶处缓缓蠕动,想要一并将树芯偶污染。
可待这灰膜接触到树芯偶上齐仁智的精神力,却如同触电般火速后退,如同幼兽遇见天敌那般,蜷缩在树皮的某个角落里,不敢妄动。只是齐仁智专心于老树神,没有发现这个细节。
“喂!可以醒醒了吧,快告诉我们这个东西是怎么回事?”树儿也紧着去执行自己的任务,以树木特有的方式去连通老树神。
响起唤醒树芯偶时自己的做法,齐仁智还特地传了些自己的精神力过去,以保老树神能顺利和自己交流。
“滚滚开。”呼唤了老树神许久,终于有了动静,但其中传出的声音却在颤抖。
“老树神说话了!”齐仁智精神一振,这么多天的努力,终于换来了老树神开口,没有什么比这更令人振奋的事情了。
“什么!”一旁的林静听到,尽力挤出一丝力气,手足并用移动到了老树神的身边。“您真的还活着,太好了,真的是太好了!”林静的声音在颤抖,眼泪早已控制不住,从眼角滑落。
“你,你是静。”老树神认出了林静,声音稍微安定了些,转眼却又变得激动“庸呢?庸呢?”
“庸?”齐仁智很奇怪,不知道老树神在说些什么。
“是我父亲的名字。”林静哽咽着“您果然没有忘记他,可惜父亲已经走了”“走?庸去哪里?”“父亲他回归大地了。”
说完这句,老树神沉默了。
林静还在哭泣,可能有太多情绪交织,让她难以平静。
“林同学,上次聊到你父亲,却还没来的及说,这次可以说说了么?”齐仁智犹豫再三,还是说出了这句,虽然会让林静沉浸在回忆的悲伤之中,但他想把事情搞清楚。
林静微微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点了点头,缓缓地开了口:“父亲就像他的名字一样,是个庸人,都说庸人自扰、庸人自扰。父亲不困扰,却也因此陷入寂寥。”
庸人不扰难免寂寥()
第一百二十一章
庸人不扰
难免寂寥
“父亲他是一个庸人。”林静将有些凌乱的头发理到耳后,一副宁静的模样,眼底却格外澄清。“他一辈子都在做平凡的事,没有什么大理想,唯一值得称道的,或许就是我这个女儿了。”
说到这里林静笑了“你知道么,齐同学,有好多人说过呢,他们说我什么都好,就偏偏是林庸的女儿,让他们不忿。”
“母亲也是图一个平稳的生活才嫁给父亲的,最起码在母亲的眼里,父亲虽平凡却可靠,生活不见得有千般色彩,但依然是她爱的模样,尽管有人会嘀咕些什么,我们的生活却依旧幸福。”
“我应该也算是个天才,不管是跟树木沟通,还是驾驭自然能量,我都很自然地学会了,修行也很顺利,受到了族内的重视。”
“可父亲却不会夸我一句,只是每次把猎到的肉食尽可能多地给我吃,因为大祭祀嘱咐过他‘要好好培养我,我是叶灵族的希望之光’。”
“可能他到最后都不完全明白我做的到底有多好,也不知道我对于叶灵族有什么深刻的意义,他很木讷的,木讷到别人揶揄他说‘凤凰不栖梧桐,落到歪脖树上了’,他也会笑的很开心。”说到这里,林静微微停顿了,因为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打破了他们原本平静的生活。
“之后就是老树神突然衰弱,大祭祀竭力沟通想了解老树神的情况,她却也一言未发,就这样归去了。一时间,族内上下哀悼,为归去的树神祈福,大祭祀也在林间穿行,沟通树木,想找出新神来稳定局势。”
“这些事情父亲都是知道的,但他没有信,他不信。都说树神是我叶灵一族的根基,是至高无上的神明,是我叶灵的信仰。但在父亲眼里,他所认识的老树神不是这个样子的。”
“常常能记起坐在父亲腿上,听他所讲的儿时故事。”
“老树神对于他,是儿时未征服的一棵树,因为想攀爬还被爷爷打了屁股,说是亵渎了树神。”
“老树神对于他,是夏天时的一片阴凉,因为躲在下面睡觉,还被年轻祭祀驱逐,说是心意不诚。”
“老树神对于他,是新娘子的盖头,那个大大的伞盖之下,有姑娘欲语还休的心思。因为结婚时的傻笑,还被族里人笑话,说是难成大事,朽木一株。”
“老树神对于他,是天使头上的光环,我很清楚地记着,那天我在树下接受祝福,聆听族人的欢呼,他笑的真的很开心。”
“在父亲看来,老树神没有做任何事。她不是那种高高在上,无所不能的神。”
“但在父亲看来,老树神见证了任何事,大到叶灵的建立、发展、繁荣,小到他一个平凡族人生活的点点滴滴。”
林静在讲父亲的生平,一个普通人的生活。她的声音很平静,很好听。但齐仁智再看向这个姑娘时,她已经泫然泪下,脸上的笑容却真的很幸福,她为自己的父亲骄傲,哪怕父亲是以一种常人不理解的方式死去的。
“当大祭祀宣布老树神归去,父亲沉默了很久,在大祭祀发动全族为树神哀悼之后,父亲却默默地留在了那里。”
“这件事他是跟我和母亲说了的,他说他不觉得树神会这样不负责任的留下我们离开,她走的这么仓促,一定是藏起来了,而不是真的走了。”
“所以父亲一直待在老树神下,他想把躲起来的老树神劝出来,让老树神继续陪着族人们生活、成长。”
“说起来真的很难得啊,父亲也聪明了一次,每当族人问起他为什么要待在这里时,他都会微微一笑,说‘舍不得,要继续为树神守灵’”
“这个谎话骗了所有人,因为没人会认为父亲骗人,包括我和母亲。”
“五天五夜,父亲枯坐在老树神旁,说了可能要两辈子才能说完的话。我去给他送饭,父亲吃得很欢快,欢快到我都没注意,他的嗓子已经哑了。”
“新神继位了,大祭祀很高兴,新树神与飘叶殿很轻松地建立了联系,大祭祀也将这个消息公布给了所有的族人,大家都很开心有一位新树神能继续庇佑大家,唯独父亲。”
“父亲注视着那些虔诚的信徒,看他们将一件件物品迁至新圣地,他是笑着看完这一切的,心里却是抑制不住的愤怒。”
“新神继位那天下了好大的雨啊,雨丝清凉,雨水纯净,我们的新树神细腻地为前来祝福膜拜的信徒遮蔽了雨水,那天的他看起来很伟岸,很有活力。”
“父亲那天却淋了雨,已经死寂的老树神没有给他任何的庇护,他就在雨中那样孤独着,直到仪式完成,直到心灰意冷。”
“那天之后父亲大病一场,弥留之际他告诉了我这些事情,和他用生存之余的时间去考虑的一些问题。”林静说到这里已经再也抑制不住情绪,直接抱住了树芯偶,哭的身体震颤,不能自已。
“他那时候说话已经很痛苦了啊,他却依旧要说,说这是能留给我唯一的东西。”
“他是我跟妈妈的英雄,虽然他一辈子做的所有事情都不伟大。但他却用自己的生命,去诠释自己的爱,去争取那一丝的可能性。”
林静整个过程一直在哭着,说到这里,几近嚎啕。
“可我好后悔啊,为什么没有在最后时刻陪着他。父亲是平庸,他却格外的坚定,只是最后,为什么要独自去面对这一切啊,我和妈妈是他的家人啊!”
齐仁智控制树芯偶将林静搂的更紧了些,虽然树芯偶没有温度,但作为依靠,却足够踏实。
“叔叔是一个真正的信徒。”齐仁智沉吟许久,在林静耳畔说了这么一句。
“他没有把树神视作信仰,却在生活中赋予了她更深刻的意义。他不同于那些去神明前倾诉痛苦、寻求庇护的信徒。他只是发自内心地去信任,去守望。”
“能为信仰倾其所有是幸福的,叔叔虽然走了,但他的生命,在最后得到了升华。”
“呜,呜呜。”伴随林静的还有一道哭声,却惹得齐仁智有些心烦。“树儿,你跟着瞎哭什么?”“林爸爸好好”“好什么呀,你又不懂这些事情,别乱插嘴。”
“可我就是感动嘛!树儿也想有这样的人陪着。”“你是想让少爷我把你当尊神供着?想得美!”
“少爷,你你不解风情!”“风情个屁,老树神这么久都不说话,你去问问她怎么了?”
齐仁智也不知道为什么此情此景之下,他会冲树儿发火,或许是林庸的事情让他有了深深地认同感,而这种认同感不允许别人去肤浅的理解吧。
树儿明明感动得不行,却莫名其妙地让自家少爷骂了一顿,心里也有了一点小情绪,想想自己刚才听到的事情,再看看那个老树神,不禁自己嘀咕了两句。
“林爸爸这么好的人你都不珍惜,树儿讨厌你,哪怕你是个树姑娘,也!讨!厌!”
林静一直沉浸在对父亲的追思之中,大抵也是觉得累了,哭着哭着便睡着了。
“唔,时候不早了啊。”齐仁智看了看天,月亮就悬在那正当中,明晃晃地照着。
“先把林同学送回去吧,不能让阿姨担心。”齐仁智想了想,虽然有些不礼貌,但还是把林静抱了起来,朝那座温馨的小屋走去。
“咚!咚!咚!”听有敲门声响起,在屋内等待女儿回来的林静母亲马上起身,打开了房门。
“打扰了,阿姨。”树芯偶抱着林静正站在屋外“这这是怎么了?”林静母亲看到林静眼眶全红,头发凌乱,不免紧张了起来。
“阿姨,小声些,林同学睡着了。”齐仁智生怕林母的声音吵醒林静,马上出言提醒。“我先把林同学放到床上再来和您解释。”
林母看到女儿的样子,内心依旧无法平静,将信将疑地打开了林静的房门,看树芯偶温柔地将自己的女儿放下,盖上了毛毯。
走出林静的房间,树芯偶朝林母微微一欠身“因为一些事情,让林静同学晚归,让您担心了,阿姨。”
“你没对阿静做什么吧?”林母眼神中有警惕,毕竟眼前站着的是一个傀儡,虽然其中有人在说话,却依旧让她觉得诡异。
“阿姨您多虑了,今日林同学帮我完成考核,之后有些遭遇,聊起了叔叔,林静同学情到深处,哭累了,我这才将她送回来。”齐仁智没有因为林母的警惕而反感,真挚地向林母解释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齐仁智提到了自己的亡夫,林母也是猛地一怔,有万般情绪自心头冒出,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形容。
“阿姨!”树芯偶突然握住了林母的手,齐仁智知道这样的举动很冒昧,但在他的眼里,这是值得尊敬的一家,他想用最诚恳的态度去表达自己的敬意。“叔叔是一个英雄。”
“天色已晚,您早点歇息,我告辞了。”留下这么一句,树芯偶放开了林母的手,缓缓朝雨林走去。
明月高悬,群星相伴,雨林的夜无比寂静。小屋内此时还燃着灯,一个历经芳华却依旧美丽的女人倚着门框,看那个白色瘦削的身影越走越远,眼泪却早已决堤。
群演树兄呆萌树妹()
第一百二十二章
群演树兄呆萌树妹
齐仁智借着月光,缓缓向老圣地走去。脑子里,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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