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
……
众人来到一间屋子,吕白见那专员看向其他人,忙说道:“他们与我情同手足,如果不是一定要回避,您但说无妨。”
专员脸上露出喜色,道:“那最好不过,他们也正好可以做个见证。”
“见证?”
“对的,我现在要帮您完成财产继承手续。”
“财产?杜世元的?”
专员显出惊色,道:“阁下真是料事如神!不过不是杜世元,而是策连波,当然,他们都曾是决胜团的训练师。”
一听真是如此,少年们各个都瞪大了眼睛,难道说“杜世元”死前就做好了安排?让吕白继承决胜团?这太不可思议了。
凛风族专员一看,忙把那大箱子搬到桌上,言道:“我们还是直入主题吧,这里面的一切都是属于吕白的,因为策连波之前在凛风斗技场做了财产继承委托,当他在斗技场死去时,获胜的对方就是这个箱子的继承人。”
原来只是个箱子,虽然挺大的,甚至可以猜出里面应该装了不少好东西,也总比继承个斗技团要轻松许多。
吕白却问:“那么决胜团呢?”
专员一笑,看起来毫不避讳在谈正事前多说一些:“是这样的,决胜团已经在策连波死后就注销了,而注销后应返还的押金,连同他提前支付的黄金,一共是十万两,这十万两就作为了这份遗嘱委托的佣金。”
“啊?!!委托个遗嘱都要十万两!!”
张庆丰老毛病又犯了……在被那对“结盟”的姐妹狠狠白了一眼后,他终于低头抠起手来,好像那手上大有学问。
专员却仍是笑着,作为处理此次委托的专员应该是有抽成的……
只听他接着说道:“这十万两他花得绝对超值,因为此事都关乎到了‘和’……这可非同小可,如果之前他委托的时候我们能知道是这种情况,可能根本就不会接受这个委托,管他给多少金子,保护了他继承者的**,这无疑把火引到了斗技场身上,不过既然接了……斗技场是不会失言的,好了,还是请您配合在下完成委托吧。”
第一百二十五回 大智若愚
吕白点了点头,随着专员的示意在他对面坐下,这倒不是专员有意反客为主,纯粹专业使然。
“请您过目下这个清单,对照一下,看看数目可对。”
吕白接过专员递来的信函,扣开一块厚厚的腊封,取出清单看了起来。
上面有策连波的签字,印章,指印,还有斗技场的章子等一系列落款和证明,可是清单的内容却很简洁:
黑箱——壹/个
备注:凛风斗技场需保证其交给继承者时,封口完好无损。
宇囊——贰/个
备注:死去时身上的两个宇囊。
见吕白看完清单,又看向那箱子,专员做了个请的手势,道:“请您验过。”
吕白踌躇了一会儿,道:“怎么验?”
……
“这个交给我们吧。”说话的是铁云婵。
见吕白点了点头,专员也就点了点头,道:“请吧,诸位。”
张庆丰、铁云婵、郝彩,这些虽然年纪不大却也经历过不少世面少年,纷纷围着箱子看了起来。
一边看,铁云婵一边解释道:“白,这是一种一次成型的箱子,只要打开过一次,就再也无法合上,开口上还留着特制的封条,为箱子使用者的血气所制,上面有他亲手写上的名字,名曰血契,揭开的一瞬,就会露出写字人当时的相貌。我看这血契上的成色少说也有十年了,不是最近伪造,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见郝彩和张庆丰也点了点头,专员微笑道:“不会有问题的,凛风斗技场是最讲信用的,任何一次过失都有可能遭到斗族的清洗,虽然我们凛风族不怕他们,不过守信也融入在我们凛风族的族魂之中!”
铁云婵让专员把话说完才说话,却没有理会那个专员,自顾地对吕白道:“下面就是要证明这血是不是策连波的。”
“这个简单,”说话的是郝彩,“我刚才帮吕白哥哥查看伤口的时候,已经在他身上搜集了很多疯浪客的血样,我现在就对比下。”
说完,郝彩就驱使木杖伸出一根绿色光丝,那光丝就飞扬着到了那张暗红的封条上空,又盘了起来,垂下一圈圈光晕……
很快,郝彩给出了肯定的结果:“没错,确实是与疯浪客的血一致。”
“疯浪客就是策连波,这点假不了,他都成为决胜团训练师兼唯一的斗技者都有一百年了吧?那时候我还只是个打杂的。”专员说着笑了笑,有点得意,可能用一百年从一个打杂的混到财产委托专员,这确实算是很快……
“那么现在要确定黑箱的真伪,就只有开箱了,看封条的下一步信息,以及箱子中的情况能否吻合,不过目前来看,是真箱的几率已经在九成以上了。”
铁云婵分析完又看向郝彩,郝彩也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张庆丰见她们无视自己,虽然不爽,却仍是点头道:“我也觉得是这样。”
“那就开箱?”“等等。”
吕白说着走到黑箱前,却被铁云婵拦了,她接着问道:“除了这个箱子,还有其他物品吗?”
“清单上还有一项,‘死去时身上的两个宇囊’。”
专员不等吕白说完,已经把两个宇囊拿了上来,其中一个有着封条将袋口扎住,另一个则是疯浪客之前在斗技场使用过的,从裤裆里拿出来的那个……
专员将两个宇囊交给吕白,道:“就是这些了,一个上面带着封条,我们保持原样,一个虽然没有封条,我们却没有探查过,当然空口无凭,凭的只能是斗技场的信誉。”
郝彩看那封条居然也是血契,干脆举杖再次探查,很快得出了结论:“半年以上。”
见这个小女孩轻易就鉴定出了血契的年份,专员露出了惊异的表情。
不过,另一个宇囊却真的是只能靠凛风斗技场的信誉了。
吕白心中感叹:那黑箱上的血契居然已经有十年之久,就连身上的两个宇囊其中一个就已经被封好了半年,看来“杜世元”很早就开始安排这一切了,他如此这般的小心,说明其中一定隐藏着重大的秘密!
铁云婵见吕白沉默起来,知道他心中有事,却斩钉截铁地说道:“好吧,就这样了,我们签收。”
吕白自然是相信铁云婵,点头表示同意。
专员还是坚持补充道:“不当面点验一下吗?如果此刻签收,没有我的在场证明,打开后发现不对……斗技场可是不会负责的。”
吕白却已经干净利落地签字画押,道:“不必了,凛风斗技场我们信得过。”
专员的表情有点不自然,不过仍是接过相关的凭据,签上字,又拿出专用的公章一一盖了上去,然后留出一份给吕白,拿着剩下的文书,被郝彩送着离开了驻地。
看着专员走了,铁云婵投去一个不屑的目光。
张庆丰见吕白有些疑惑,忙解释道:“现在有九成把握确定这些财产没有问题,那就先要请走这个专员了,因为你一打开可能就会泄露其中秘密,他此行的目的就在于此!”
吕白恍然大悟,看来自己真是涉世未深。
张庆丰却一扬眉,接着道:“哎,平时看你挺聪明的,怎么一到事儿上就糊涂了呢,真是单纯啊……哎呦!!”
张庆丰只觉后脑勺被捣得生疼,捂着头坐到了椅子上,兀自哎呦嘿呀。
原来出手的是铁云婵,可她仍不依不饶,又上前给了两指,斥道:“什么时候轮到你耀武扬威了,吕白这是大智若愚,不对,这不是愚,这是智者千虑百密一疏!”
“云,你一个觉者,出手再有轻重,庆丰他也难受得住啊,以后可别这样了,庆丰说得也是,确实是我太单纯了,以后我们要离开斗技场去修行,经历的事情还要更多。”
张庆丰疼得急头怪脑:“就是啊!疼死我了!你没见今天吕白两个指头一戳,就把那疯子的脑壳给捣出两个窟窿吗?!我一没疯浪客那么耐戳,二又遇上吕白的师父,这怎么受得了?!”
铁云婵见状也笑了起来,出言道:“对了,我见你今天画得很起劲嘛,拿来给我看看。”
“给!”张庆丰利索地拿出画册交给铁云婵,然后就快步远离了这位“狠”姐们儿,来到吕白身旁,道:“现在专员走了,咱们来看看着箱子里!和宇囊里!到底都装着啥吧?!一定都是好东西啊!!!”
说到最后张庆丰再也掩饰不了心中的兴奋,这时郝彩刚好回来,闻言道:“继承人是吕白哥哥,又不是你,你高兴个什么鬼啊。”
铁云婵也道:“是啊,我们出去吧,留下白自己看。”
吕白朗声道:“不,我要你们一起,我刚才说‘情同手足’那只是客套,对于我来说,你们与我何止是情同手足,根本就是血肉相连!筋脉相通!心意相融!能够一起经历得事情绝不错过!”
“对!吕白就是我亲兄弟,他放屁我就想拉屎!!”说话的自然是张庆丰……
铁云婵笑骂道:“你果然满嘴喷粪!”
哈哈哈……
屋子中传出了爽朗的笑声,少年们那纯然的蓬勃朝气也给天地增添了许多新意,只是他们不知道,真正的历练才刚刚开始……
第一百二十六回 慧能生道
废墟中,杵着一栋仅剩骨架的落魄建筑,一位老者和一位年轻人在此暂避,天已经黑了,刮着风,好像还要下雨的样子。
老者先来,年轻人来了后又生起了火,老者就讲述起故事作为回报……
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庙,庙里有个老和尚,在给小和尚讲故事,讲得什么呢?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庙,庙里有个老和尚,在给小和尚讲故事,讲得什么呢?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庙……
有一天,老和尚换了故事,他说:“定念啊,明日我们下山游历,以增广见闻,参悟正见。”
“是,师父。”小和尚应着,其实他知道这是要出去化斋,庙里的粮不多了。
翌日。
“师父,为何要往西去?”
小和尚一路看见从西边逃来的难民,知道西疆又受到了蛮族的侵扰,所以不解,为何化斋要去战乱之地。
师父却答:“为何不往西去?”
“那边都是难民,不会有吃的,师父,我饿了。”
“那里有苦难,可以让你知道什么是苦,让你饱食见闻,以悟正道。”
小和尚躬身行礼,心中却嘀咕:那也要吃饱肚子再悟啊,这年头当和尚本来就吃不好,还认上这样一位“苦行僧”当师父,哎,早知道就不来当和尚了,真倒霉。
这时,前方行来一众难民,各个皮包骨头,形神憔悴,看见他们二人当即围了上来。
“大师,行行好啊,救救我吧,我已经三天没吃饭了。”
“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啊,给口吃的吧。”
……
师父就解下行囊,将携带不多的干粮分给了众人,那是他们下山前剩下的所有粮食了。
见那些人饥不择食、狼吞虎咽,没两下就吃光了粮食,还大声叫饿叫苦,小和尚只觉好笑:我们到底是来化斋的,还是来布施的?
师父却说:“食物已经均匀分发,虽然不多,也可保生命暂时无碍,莫要因为饥饿而乱了心智,向东行三十里就有驿站、村镇,再行八十里就有城池,诸位施主定能逢凶化吉……”
师父说着又走到一位老妇身旁,取出伤药洒在那老妇肩上一片焦黑的伤处,那是蛮族侵扰时放火所致,她虽然逃了出来却已经遍体鳞伤,特别是肩上这块烧伤,不时的淌出脓血。
“痒,痒痒痒……”老妇说着要去抓挠伤口,却被师父拦下了。
师父说:“请施主稍稍忍耐。”
果然,不一会儿,老妇的肩头已经不痛不痒,只觉舒畅无比,稍一活动,上面的焦皮就自动脱落,露出新长出的鲜肉!老妇顿时面露感激之色,跪下磕起头来:“活菩萨啊,活菩萨!”
师父合掌躬身道:“施主快快请起,若不是施主体内元气尚足,此药也不会有如此妙效,贫僧只是一心向佛,实在担不起菩萨二字,要谢就谢自己前世积德行善,所以今生有此福报,如存感恩,请每日念经诵佛,多积善行。”
说着,师父又取出了几本平时抄写好的经书,分给众人,接着又为几个伤者医治了一番。
那些难民临走时都感激涕零,小和尚心中也理解了师父的此举:师父确实不简单,能让这些诚惶诚恐的难民也去念佛……
夜晚,一个村庄,两天前刚被蛮族洗劫过,现在只留下一隅残破,和许多死尸。
“师父,这些尸体都发臭了,就不要管它们了吧。”
“出家人慈悲为怀,眼看他们暴尸荒野又怎能不管,应当帮他们入土为安才是。”
“师父,不如把它们堆在一起烧掉好了。”
“九州以土葬为风,我们虽为出家人,但也应该尊重他们的习俗,还是埋了吧。”
“师父,这些人……他们的亲人都不埋,为何要难为我们?”
“兵荒马乱的年月,人人自危,应当体谅……定念啊,为师心意已定,你不必多言,你年纪尚幼再加上饿了一天,也就不必帮忙了。”
说着,师父就独自动手,规整那些尸体。
小和尚皱了皱眉,没有说话,默默地上前帮忙,师父隐约间好像点了点头……
当埋下那些尸体之后,小和尚已经头晕眼花,这时候却鼻头一香,面前居然飘来一张面饼!
饥饿战胜了疲惫,小和尚当即抓过面饼咬了一大口,大嚼起来,可还未咽下,又看向身旁的师父,见他正慈祥地看着自己。
“师父,你也吃啊。”
“为师不饿,要知道为师可是有道行的。”
小和尚知道这面饼是师父专门为他留的,以师父的心肠,可能只留了一块,想到这里小和尚就直接把面饼掰开,递给师父一半,笑道:“师父,你也吃,吃了好教我道行,那样我也就不怕饿了。”
谁说有道行就不会饿,与其大费周章化天体灵气来补充体力,不如饭食中的水谷精微来的快捷,在道行不深之前,还是好好吃饭,将采炼来的精华充实自身的先天真气才是正道。
师父也就不再推脱,接下那半块饼,点了点头,道:“定念啊,你上山这些日子,虽然只为果腹,可饱食之下也未生淫邪,终日耐性读经,足见你颇具慧根。”
“慧根?什么是慧根啊师父?”
“刚说你每日读经,怎么读到现在连慧根都不知道……”
小和尚见师父仍然一脸慈祥,可心中却生出忐忑,双手合十道:“师父,弟子错了,平日只是读,却没有参悟,所以一直如看天书……”
师父点了点头,笑道:“慧能生道,则为慧根,你观己而知错,才能戒,才能定,才能修正道,这也是你慧根所在。”
小和尚大喜:“师父!这就是说我也能修道了?”
师父又摇了摇头,仍是微笑:“正道非朝夕之事,却又在朝夕,天色已晚,我们还是吃完饼子歇息吧。”
“是!师父。”
小和尚见师父没有反对他修道,心中喜悦,点着头用力地嚼起了饼子……
又是一个清晨。
小和尚醒来后走出破屋,突然望着不远处一片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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