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强求,可要懂得土生金,和气也会变成邪气的。
这五气尊五行之道相生相克,不但可以用来察觉对方的善恶,还可用来坚守自己的正气,激发和控制斗气,尽量摒弃掉横生的杀气与邪气,稳稳积累和气。
吕白在虎门未开之时就已经察觉到了对面强大的杀气,表面上看着吕白一路躲避,其实主动一直掌握在他手中。台上的观众自是不会明白,这段快速却充满波澜的追逐之中,也只有吕白和习星两个人能真正明白是谁一直占据着主动,从头至尾的主动。
习星见吕白轻易就躲开了自己设下的圈套虽然吃惊无比,但也顾不上许多,当下最重要的就是活下去,杀了这个对头。
吕白感受到习星以及那些雪怪身上的杀气陡然间又是一阵猛增,脸上无奈地笑了起来,杀气如果不能转化成正气,也许可以一时恃强凌弱但迟早都会触动和气,引来人神共愤,甚至未等别人出手,自己就会遭到反噬。
此时那些雪怪中灌注着习星的真气,习星就是以真气为媒介将自己的神识联通在雪怪身上,自然将杀气也都带了过去,故而吕白不需动用五感,就能判断出那几个雪怪的方位以及杀气所向。
几个月前,吕白在看到那本红色秘籍时就差点对张庆丰说“如果张一玄有了这本秘籍可能就不会死在萧夜老怪的那个胖娃娃分身的手上了”,也正是因为看了这《五气丛》。
感受五气靠的是自身的神识,而感受的对象则是别人身上的五气,所以萧夜老怪那样的人肯定邪气极盛,虽然吕白当时还不会五气丛,无法验证,但他根据对《五气丛》的理解,推测至少能在百里外就察觉到萧夜老怪的邪气。
以张一玄散人后期的神识,肯定能很早就发现有邪物靠近,也许就能避过一场劫难。吕白也明白了大觉一定是有难言之隐,否则不会表面赶走自己,却又同时送了这样一份大礼给他和张庆丰,这也从根本上解决了张庆丰再次被萧夜老怪找上门的后患。
张庆丰和郝彩在吕白的建议下几个月来也一直在修炼《五气丛》,其中以郝彩进境最快,不愧为风百里的徒弟。张庆丰也没再说过一句大觉的坏话了。
躲过两个套索,速度稍减,身后的两只雪豹却一直穷追,眼看扑了上来,吕白毫不迟疑提速追向习星。
两个雪人也将冰链套索扔在一处,在习星娴熟地操控下两个冰链套索迅速地重新塑形,变成了一条粗大的寒冰锁链,紧接着被两个大雪人各拉一端摇起,呼地一声用力将中部甩向了前方的吕白。
雪人虽然追不上吕白,但那条粗大的冰链却被甩得极快,目的就是要拦在吕白前面。
后有两只雪豹,两个雪人,一只雪猛犸,冰链又跑得比吕白快,但吕白并没有减速,似乎是算准了时机在冰链落地的瞬间跳过去,看上去就好像要玩跳皮筋。
这点习星自然心知肚明,他跳皮筋就跳吧,只要再有三个念动的时间,第五道雪篆就能够催活了,我只要三秒!三秒!(九州计时单位,此时的习星一个念动约等于一秒,当然越是神识强大者,念动就会越快,一秒内的神念也会越多。)
就在吕白跃起的一瞬间,三道白光突然当空飞至,速度不亚于雪豹,但也充满杀气早就被吕白察觉,几个步子错开角度,轻而易举地避过了……
第六十八回 杀气反噬
见吕白轻而易举地就闪过了自己掐准时间施放的三只雪鹰,习星已经顾不上了吃惊,他甚至早已怀疑这个“白”有读心术,但还是不愿放弃,从未减缓的脚步一个急转直接跑向场地的正中心,之前那只雪猛犸已经绕着小圈飞奔过来,正好可以一阻吕白奔至场地圆心的路线。
吕白也暗叹这“雪崩”当真厉害,居然转瞬之间就做出了这么全面的部署,而且刚刚被招出来的三道白光可没那么简单,一股浓浓的杀气正在身后凝聚。
只是吕白无暇回头看向身后,虽然迎面躲过的时候,两者之间的分离速度是相加的关系,但吕白还是看到了白色的翅膀,所以猜测可能是雪塑的飞禽。
吕白的猜测还算准确,可就在观众们都还没能看清这雪鹰的本来模样时,三只雪鹰早已经在飞来的过程中极度地凝聚,从白雪变成了坚冰,正中心同时迅速接近绝对零度,这也是习星能力的极限了。
绝对零度下,物质将失去几乎所有的阳动,而那些阳动又不会凭空消失,只能传递到周围的事物上。但如果这个过程非常的迅速,那就不单单是传递,而是剧烈的扩散,也就是爆炸。
绝对零度产生得越是迅速,阳动的压缩过程越是剧烈,这种爆炸的威力也就越大,这就是物极必反的道理,也是那三只雪鹰在习星的控制下正在发生的转变。
砰——!!!
由于发生的时间太过接近,三只扭曲的雪鹰爆裂时只发出了一声隆隆的巨响,同时无数块细小冰锥四方劲射而出。
之所以全是冰锥是因为控制水行真气向雪鹰正中心凝聚的同时,习星还留下少量真气灌注在雪鹰的最外层,保持对其塑形。这样,雪鹰就分成了三层,里面是通往绝对零度的核心,中间是较为松软的冰雪层,最外则是被特殊晶体化的坚冰。
三只雪鹰离虎门处不远,虎门一侧的防护结界突然泛起无数淡紫色的涟漪,仿佛蒙蒙细雨打落在湖面上,正是无数根冰锥对防护结界的激射所致。
郝彩一声惊呼抓向腰间白棋,却发现已经不在……
张庆丰则正梦笔生花地画着看到的一切,一幅一幅,画纸迅速地翻着然后又熟练地被画满,张庆丰却始终没有低头看过一眼,原来他竟然在这三个多月观看的几十场斗技比赛中练就了盲画……
这畜道雪篆的最高奥义震惊了所有人,包括吕白,虽然他知道身后起着杀招,可是如何能预测得到是这等厉害的法术,身上瞬时被涂上了一片血污。
幸而吕白早有提防,一听到爆炸就将两柄玄铁剑以巧妙之极的手法飞速旋起抛在空中,同时身体蜷缩往前一个翻滚进入到两把玄铁剑遮盖的范围内。那两把玄铁剑带着猛劲旋成两个虚实交替的屏障,且在吕白和冰锥之间叠成两层,饶是如此,身上各处还是被飞透而来的十多枚冰锥刺得鲜血喷涌,幸而没有伤到要害。
更令吕白佩服的是,这是一招自杀式的法术,那些冰锥力道极猛,虽然灌注着少量的水行真气,但根本不能为习星所控,所以此刻习星的左肩胛骨上也插着几根冰锥,如果没有雪猛犸的遮挡,恐怕他已经死了。
十多枚冰锥对于开了觉的吕白构不成生命威胁,反倒是习星有点吃不消,连续的催动五道雪篆又大耗神识施展奥义,真气已经见底,鹰隼斗中又不允许灵玉、丹药一类的补给,肩头的血正不断涌出,可以说形势对他大大的不利。
只见吕白掉回头去,避过两只扑来的雪豹,拾起两把玄铁剑,刷刷几剑,把扎在身上的那十多根冰锥尾巴斩断,伤口便一边融化着坚冰一边挤出血水愈合着。
又躲过那两个雪人搂来的一根冰链,吕白再次一个急转迎着复又扑来的两只雪豹一面错身掠过一面出剑双斩,虽然知道它们会重新愈合,可也要让它们为了愈合稍微耗掉一点时间。
终于,吕白跑向雪猛犸的右侧,只要绕过去一剑便能要了对手的命,可对手哪会轻易受死,忙操纵猛犸向右阻挠,却正中吕白下怀。
吕白旋即向左,雪猛犸奔跑起来势头倒不算慢,可这样的原地扭扭捏捏却被身形所累,当它忙又向左的时候,吕白已经一个躺身从它的肚子下面穿了过去。
习星肩头剧痛跑不太远,见吕白已经杀至,终将第六道雪篆激活,却也是一张畜道雪篆,由于畜道雪篆变化多端所以他带了四张,而人道只带了两张。
这次招出的却还是雪鹰,却因真气不足,催动过急,只招出了两只,其中一只还要小上许多,它们一出生就忙着做一件事——自爆。
习星居然要玉石俱焚,暴涨到极点的杀气终于开始反噬了……
但就在一大一小两只雪鹰刚刚开始凝聚时,两道银光划过,只听刷啦一声,随着习星手中的六道雪篆被整齐得削断,两只雪鹰以及其他雪人、雪兽呼呼啦啦碎裂,化成一滩滩雪水……
吕白先是双剑齐出削去六张符箓,然后又伸出一剑搭在习星的肩上。对于这个只修习过体术的水修来说,吕白的动作算是奇快无比,虽然心下不服但早已由于真气大耗和流血不止再也无力做出任何反抗。
习星只觉眼前恍惚,身体也失去了知觉,还未完全失去视觉的双眼看到整个世界正向一侧翻去,他知道自己倒下了……
“我会在龙虎斗等你。”
听到这个叫“白”的斗士撂下这样一句话,习星终于眼前一黑。
紧接着,一面白棋被扔到场中,几个护场挡在了吕白身前,冰原战团的人也冲上来带走了“雪崩”。
“太厉害了!”
“那个觉者叫什么?”
“白!”
“白?白斗士?”
“对!白斗士!”
“白斗士!”
“白斗士!——白斗士!”
“白斗士!——白斗士!”
“白斗士!——白斗士!”
…………
观众们沸腾了,他们仿佛带着天赐的“取绰号”天赋,仅仅几秒钟就达成了共识,凛风斗技场从此多了一个白斗士。
郝彩终于长出一口气,又急切地冲吕白挥手。
“赢了就快回来吧!”
虽然她跟随风百里看过数百场比赛,也作为助手医治过许多血肉模糊的斗士,可刚才看见吕白流了那么多血心中却难以释怀,一定要尽快帮其恢复气血才能安心。
张庆丰手中画了厚厚一册,眼睛却怎么也无法从场中收回,就那样的呆立着……
而此时正有一双妖媚的狐眼颇有意味地望着吕白离去的身影,丰盈娇艳的红唇正带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直到吕白离开斗技场后,这两样“勾魂法宝”的主人才意犹未尽的退回了甬道,正是长孙晶琼。
…………
“你呀,真是胡来,最少也要穿上护甲吧,如果伤了脏器或者脊柱即便你开了觉也会有生命危险!再这样我就不帮你申请斗技了!”
斗技场的一间休息室内,吕白光着上身,身旁的郝彩双手凝出绿光,仔细地为他做了一遍全身检查,发现一切安好后,方除去紧张,接着厉声对吕白质问到,吕白忙连连点头,一面换上了新衣服,旁边还扔着那个扎着数个破洞的血衣。
咕噜噜……
依依见主人没有了那些紧张,也终于自在下来,见主人又向吕白呵斥,忙歪头瞪向吕白,也咕噜噜发出几个怪声,帮腔助势起来……
第六十九回 疯子疯子
“还有!我腰间的白旗呢?!”郝彩拨开依依,强住笑意,又质问起来。
“看来你真的想过投降啊……是我拿的,进场时,顺手扔在虎门的甬道里了……”吕白不好意思地说道。
“真想不到你整天君子做派,居然会偷我的白旗!如果再有一次,我就跟你解除合约。”郝彩说到后面却极为平静,让人相信了她会说到做到。
“好吧,我承认这次确实是我不对,我只是听说鹰隼斗的死亡几率很高,原因就是准斗士们不被训练师看重,所以我想进行一场公平的斗技,我保证以后不会再质疑你训练师的权利了。”
看到吕白的诚恳,郝彩脸色终于好看了许多,却又不解地问道:“那你为什么不穿盔甲也不拿盾牌?”
“因为对于真正的速觉来说,如果需要盔甲和盾牌的保护,那么也就离死不远了。”
见郝彩依然不解的样子,吕白继续解释道:“在没有宇囊的情况下,盔甲需要一直穿在身上,盾牌虽然可以扔在场中,但对手是不会轻易让你拿到盾牌的,你反倒受到了盾牌的牵制。而真正的速觉追求的是速度,我只是想要顺便测试一下自己速度的极限而已,有了防具就要使用,这样会打乱开觉后身体对速度的感受。”
听到此处郝彩才轻轻点了点头,这时,外面突然一阵喧闹。
之前一直在翻看画集的张庆丰一声怪叫:“比赛开始了!疯浪客和血枭!”
“对啊!我们不是买了票吗!快去看吧。”
不等郝彩反应,吕白也一个筋斗从休息室中间的白床上翻下,叫嚷着跟张庆丰一起跑去了。
二人刚窜出去不久,吕白却又折返回来,一把拉着郝彩道:“快走啊,已经开始了!”
郝彩只得快步跟上了吕白的步伐,腕部传来那少年有力的抓握,心跳却越来越快……
…………
可能因为之前那场快速却精彩之极的鹰隼斗,观众们早已激情澎湃,对即将开始的龙虎斗充满了期待,但场上的两个斗技者却好像是老相识,毫不顾忌观众们的催促竟对起话来。
“老东西,要血吗?”龙门出来的正是凛风斗技场臭名昭著的血枭,发髻上包着块淡色青巾,肩上搭着个长长的布袋,两头装得鼓鼓囊囊,上面还写着大大的“药”字,一副郎中打扮,却面无血气,正把一个装着黑红液体的透明小瓶举向前方不远处的老头,仿佛那人不是他的斗技对手,而是一个潜在的客户。
“我们好像在哪见过……”疯浪客佝偻着背却依然显得十分高挑,只是一副瘦削无比弱不禁风的样子,右手竟拖着一柄生锈的大剑,那锈迹斑斑的大剑少说也有三尺宽、过丈长。
观众们早就不干了,一个劲儿地大喊。
“疯子…疯子……”
“疯子…疯子……”
“疯子…疯子……”
…………
“快说要不要!”血枭也被这急促的大喊弄得烦躁不安,最可恨的是那些观众居然一边倒地对着这个疯老头起劲儿。
“要……”那个绰号“疯浪客”的瘦弱老头儿说着颤巍巍地伸出一只手。
“您太识货了!土修的一千两,其他一律五百两,突破蓄境和散人的价格再翻两倍。”血枭见疯浪客居然出乎意料的说出了“要”字,他当即决定先做了买卖然后再开打。
“没钱……”老头不假思索地甩出俩字。
血枭听了老头的话愣了一下,很快,吕白等人就感受到血枭邪气大盛,郝彩只觉不寒而栗,这人强大的邪气中还夹杂着一种熟悉的感觉。
“敢消遣我……”血枭说着腾空而起,同时不知从哪飞出一群血红色的怪鸟,形似乌鸦却更加硕大,还长着锋利的喙,一个个飞速的向下方的瘦弱老头俯冲而去。
怪鸟们锋利的喙和爪立时在疯浪客干瘪的皮肤和破旧的衣衫上留下数道血痕,而这个颓废的老头儿却只是颤颤巍巍摇晃起来。
局势显然对疯浪客非常不利,可看台上依然在急促的喊着“疯子”,而且声音越来越大,节奏越来越快,这亢奋的喊声最后竟变成了单一的“疯子疯子疯子……”
果然,疯浪客那看似站不稳的摇晃,却巧妙地避开了那些猩红怪鸟一些剜眼掏心的致命攻击,同时疯癫的怪叫起来:“啊!鸟!好多鸟啊!……”
血枭心下一惊,看来这个寿元将尽的老觉者确实如自己的训练师所说——不简单!
血枭不再犹豫,当即取出一瓶黑红色的液体,也就是之前他向疯浪客兜售过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