器,同时又有其他人迅速地冲上来填补缺口,这一退一进便只能任由吕白一行缓缓推进了。
“傻子!都什么时候了你个傻子还手下留情……你想害死我们吗?等我杀出去第一件事就是杀了你这个傻子!”说话的正是铁云婵。
铁云婵开觉之后立马成为了一个杀戮机器,天道卫们虽没有被她伤得多少,却因为分心防御而让铁火一次次抓住战机,如今已经死剩不足百人。下面围攻吕白一行的觉者更是遭了秧,他们虽为兖州精锐但也知道什么是死。这世上有很多不怕死的人,但鲜有眼睁睁看着自己要死而不躲的,只是有心躲避却又挤做一团避无可避,又不甘心听天由命,故而把手中的兵刃也向中间扔来,反正外围有的是兵器……
“弓箭手!射啊!”谢墨突然一声令下,埋伏在外围的两百名弓箭手便张弓搭箭,齐刷刷地向中间射来。
说是中间,却只有三四丈见方,且正慢慢地推进,这就苦了围在最前的那些兖州精锐。他们不断的被吕白一行觉者攻击不说,一开始便总是被天道卫毫不收敛的真气误伤,再者是从外围扔来的那些兵器,也都没有什么准头大多都落在他们的头顶,现在又加上铺天盖地的箭矢……
虽然觉者的恢复能力异于凡人,可这样的前后夹击下,使围在最前的那些兖州精锐中不断有人倒下,这也给吕白他们向仓库入口突围创造了机会。
随着飞掷而来的兵刃和箭矢越来越密集,再加上来自天道卫的攻击,铁金也不能将这些全都挡去,甲乙丙丁四人便一边随着队伍的推进移动,一边将地上的尸体高高的踢向空中用来做挡箭牌,一时竟也无忧。
那开了觉得角东将手中的一柄龙牙枪耍的出神入化,挥枪一扫便激起一道血浪,纵枪一刺就穿出一条血路,吓得那帮兖州精锐也不敢追得太紧,让他断后真是屈才了。只是他愣头愣脑的就知道杀伐,对于那些钻进来的箭矢并不怎么理会,顶多就是避去要害,不一会脊背上、臂膀上便扎上了几只箭矢,也多亏他开觉后更加异变得怪肉厚皮,竟丝毫不受这些箭伤的影响。
吕白也感觉轻松了许多,他经历过铁云婵具有针对性的“特训”依然能安然无恙,此时面对这些箭矢和兵刃早已游刃有余。在这箭林光雨下,只见吕白将乾阳、坤阴二剑舞的有影无形,所到之处全是被斩断的兵刃,逼得那些兖州精锐不断后退……
这时,一个黑影从谢墨身旁掠过,还伴随着一阵嗡嗡声,那嗡嗡声让人联想到苍蝇,只是声音要细小密集得多,同时周围泛起一股怪味,这怪味谢墨从未闻过,却让他感到一种莫名的恶心和恐惧。
那黑影来到了孙通谷的身旁才停下,这时谢墨终于看出来者也是一个天道卫,脚下正踩着一团黑雾,嗡嗡声便是从他脚下那团黑雾中传出,只听他兴奋地说道:“嘿嘿!那两把剑是我的了!”
“嗯,也差不多了,去吧。”
见孙通谷点头,那人便又化作一道黑影不知去向。
第四十○回 真的死了
眼看离那个铸造乾阳剑和坤阴剑的地下仓库越来越近,吕白加快了推进的步伐,一**觉者不断地涌来,但稍一接触吕白的剑浪便被削断兵刃,只好退却。
又是一阵短兵相接,吕白右手乾阳剑一削之下破去大半敌方兵刃,却剑势陡然间顿消,只觉砍到了奇怪的地方,斩不断抽不回,忙用另一把坤阴剑斩开了剩下的兵刃,那些失了兵刃的觉者纷纷退去。吕白这才看清,正面有一个身材高大面无表情的人正拿着一把泛着黑雾的利剑与自己的乾阳剑拼在一起,乾阳剑正是被此剑所制!
眼见一波觉者又要袭来,空中仍不停地飞来箭矢、兵刃,此种情景不容吕白多想,只得左手挥起坤阴剑急斩向握着黑雾剑的那只手。那黑雾剑与乾阳剑拼在一处,吕白想这一斩定逼得那人不是撒手也要撤剑,哪知就在斩向那只手的时候,突然对方剑招一变,竟带着乾阳剑把坤阴剑也吸住了。
“真蠢才!直接砍人不就行了?还要去砍手,现在两把剑都被制住了吧?!”铁云婵说着向那黑雾剑的主人掷去两柄铁枪,立时在那人左胸和右肋穿了两个窟窿。
谁知那大个子被穿了两个窟窿既没有流血也没有倒下依然面无表情,吕白正奇怪间,那人突然犹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从身上的两个窟窿不断的涌出黑雾,很快的萎蔫成一幅皮囊,只是手中的黑雾剑仍然牢牢吸住了两把神剑。
吕白正要问铁云婵使得什么法门,却只觉一阵阴风向自己袭来,那萎缩的皮囊身后竟站着一个天道卫,那阵阴风便来自于另一把黑雾剑!
顿时,空中的天道卫像是商量好了一般,同时向地上的铁金等人猛攻,之前还在催动法器防御的人也都全力攻击了起来。铁火一看机不容失,大盾护于身前又在踏脚石上用力一蹬,便犹如火流星一般急冲而去击散了那些堆叠在一起的法器,又杀向天道卫最密集的地方……
与此同时,下面的人也觉有变,瞬间猛增的真气凝射容不得铁金有半点分神,铁云婵也忙增援起空中的铁火。虽然他们都留意到那副皮囊中窜出的黑雾有异,却无暇分神。
“这两把剑果然非凡,我的鬼虫很喜欢呢。”说话的正是那个藏在皮囊里手持黑雾剑的天道卫。
吕白为了避开刚才的一剑,已经头对着那天道卫双脚离地将身子横着旋起,本想趁势拧着双剑将对手带翻,没想到两把剑竟在黑雾剑的黑雾之中毫无阻隔地旋转起来,只是不能挣脱黑雾的范围,使得吕白兀自转在空中又不能脱离那黑雾剑主人的掌控。
那个天道卫一剑又将没用的皮囊完全破去,露出一张煞白的脸,只是嘴唇和眼圈紫黑,仔细看去那紫黑的边缘好像还有小虫子在爬动。这样的一张脸丝毫不影响他狞笑,反而能更能凸显其中的恶毒。又是一剑,这次他要将吕白斩成两段。
众人听到“鬼虫”都是一惊,似乎只有吕白还不知道这鬼虫的厉害,只是这显然是一个计策,就在有人混进来施展鬼虫的时候,上面的天道卫同时全力猛攻,甚至不惧那杀神一般的铁火。
原来这个穿着皮囊的天道卫便是刚才那个踩着黑雾的人,那黑雾正是密集的鬼虫群!他用鬼虫吃空了一个觉者皮肤下的血肉,自己便钻在其中潜入了人群直奔吕白而来,作为一个同样使用双剑的人他无法把别人作为优先目标。
吕白见对方拦腰砍来,手腕用力,一个蜷身便双手撑着剑柄倒立起来躲过了一斩,紧接着对方一刀又是砍空,吕白已经单脚立于剑柄上另一只脚朝对方的面门踢去。就在这时一道黑影扑至,隔开了吕白那一脚。
“千万不要被鬼虫接触到了身体!”飞来之人原来是小甲,他用手中盾牌卸去了吕白的那一脚。
果然,那人黑口一张便涌出一股黑雾嗡嗡作响,居然是一群细小密集的黑虫,如果吕白一脚踢过去就正中对方下怀!可吕白不愿双剑就这样被对方夺去,跃下后双手还紧紧攥在剑柄上。
“好光滑啊,鬼虫都爬不上去呢,不过有人来送死也好。”那白脸黑口之人说话时,口中还在涌出鬼虫,所以声音听起来像是嗡嗡叫,那些窜出的鬼虫已经迅速爬满了小甲的盾牌。
“爬不上去”是指吕白的双剑,那黑雾剑上的黑雾便是附着在上剑上的鬼虫,这些鬼虫无法在那两个神铁上借力攀爬,便靠真气将之暂时控住,而小甲的盾牌仅仅是由上好的黑铁打造。
小甲只是知道不能被鬼虫接触到身体,没想到居然连黑铁盾也经不住这些鬼虫的咬噬,撒手弃盾却已经晚了,一瞬间便被那咬透了盾牌的鬼虫爬满了全身!
“啊!!!小甲!!!”铁金有心相救却分身乏术,只要他稍一松懈其他人都有可能被这些雨落一般的真气凝射杀死。
“我来了!”
说话之人正是铁火,原本他打算趁天道卫猛攻之际大开杀戒,不料冲开那些由法器堆叠而成的屏障之后却又被一面冰蓝巨盾拦住,那冰蓝巨盾乃全一教清静真人的法宝玄冥神水所凝!虽然只是由八个散人后期的天道卫勉强催动,但是足够一阻铁火的攻势,有了这些时间,正好对下面的人施展出致命的攻击。铁火没有犹豫便蹿了下来,正赶上小甲被人暗算。
话音未落,铁火已经到了近前,一把按在那白面黑口之人的天灵盖上,顿时脑浆迸裂。那人自持身上爬满了鬼虫不敢有人近身,没想到铁火催着巺字诀早已经将那些小虫又吹又烧的化为了灰烬,所到之处鬼虫尽灭。
“不要管我!”小甲说着已经跳进了仓库方向的人群……
“记住这个男人,记住他是怎么保护大家的。”铁火站到吕白身旁冷冷地说道。
小甲深知此时是生死关头,虽然自己能被铁火救下,但身上多处动脉已经被咬破,愈合的伤口被不断喷涌而出的鲜血冲开,即便能活下来也失去了战斗能力,需要很久才能恢复,那势必又成了大家的累赘,倒不如冲进那些兖州精锐中,将身上的鬼虫相赠,也好帮大家破开一条逃生的血路。
一群兖州精锐中突然冲过一个血肉模糊冒着黑烟的人,只觉身上一阵瘙痒,紧跟疼痛遍布全身侵入骨髓……
不多时,鬼虫失去了主人真气的喂养才纷纷衰竭而死,只留下一片白骨和几十副快被吃空的皮囊。
第四十一回 下巺上兑
鬼虫一死,乾阳、坤阴二剑也不再受到束缚,随着吕白的双臂垂了下去。
铁火催着巺字诀迅速地游走起来,或是用盾牌挡去几道真气,或是甩起长枪翻出几片血花。
铁金奋力地挥动黄龙鳞全神贯注地防护。
小乙、小丙、小丁则对付四面八方袭来的觉者,后方则留给那个已经杀红了眼的角东。
铁云婵还是全力地向外投掷着各种兵器,仿佛她宇囊里的武器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只是她也没有说话。
没有人说话,小甲死后谁也没有说话,没有人责怪,没有人叹息……
只有吕白一个人呆立在那里,心里不断地重复着刚才的画面:我怀着一颗仁爱之心不忍伤及那些兖州精锐只是毁去他们的武器……然后被一个天道卫趁机制住了自己的神剑……小甲为了救我而被鬼虫爬满了全身……最后小甲为了给大家争取更多的生存机会而选择与那些兖州兵同归于尽……小甲是因我而死。
我怀着仁爱……被天道卫趁机……为了救我……小甲选择同归于尽……因我而死。
我怕仁爱……被趁机……为救我……小甲选择死。
我仁爱……小甲选择死。
我选择了仁爱……小甲选择了死。
我选择了仁爱……小甲选择了死。
我选择了仁爱……小甲选择了死。
……………………
因为我选择了仁爱!
小甲选择了死!
小甲是因我的“仁爱”而死!
仁爱!!
“啊啊啊啊啊!!!!”天地间突然响起这样一声怒吼,这也是吕白第一次敢于大声地与天地对话!
“是的!你不仁!是的!不仁!天地不仁!!!!”
“哈哈哈哈!!!!错的是我!!!错的是我!!!哈哈哈哈!!!”
所有人,哪怕在生死之际,哪怕被砍掉的头颅正在空中翻滚,听到这句“天地不仁”也不免想要狂笑!这不废话吗?!
“又多了一个不仁的人。”孙通谷沙哑地说道。
旁边的谢墨听到孙通谷说了一句话,想说点什么又不敢说,不说话吧,害怕对方怪自己无理,跟着附和吧,又怕他是在自言自语,一时踌躇在那里……
谢墨这一走神却没看清下面发生了什么,只知道突然响声大作,定睛看去,只见一个黑影卷着一青一红两股劲风迅捷非常地冲杀在他的兖州精锐之中,空中顿时飞起断臂残肢头颅脏器……
我要快,快才能狠!
我要狠,狠才能快!
吕白渐渐地快到了铁云婵也看不清的境界,铁云婵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虽然她快速地旋转飞掷着钢兵,但一个人的速度她只要一眼便能分清,她每自转一周掷出十数把钢兵的同时便去看一眼吕白,可是每次都差点寻不见他。
铁金看到吕白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便很难再压抑心中因小甲之死而涌起地悲愤,大叫道:“小火!”
铁火看到铁金竟然催起了兑(?)字诀自然明白了其中的意思,便一阵冲杀、防护之后将身子压低把盾斜撑于身上。
只见铁金一个箭步踏上了铁火的大盾,二人一踏一推,二力相合,铁金便凭着这股力道极快地飞向空中,迎着那压下的由玄冥神水所凝成的冰蓝巨盾就是劈天一斧。
那玄冥神水虽是清静真人的法宝,但现在只是被这八个散人后期的天道卫勉强凝聚成一个巨大的圆盾而已,被铁金一斧怒劈居然顿时崩裂。铁金透盾而过,经过时不免又在那巨盾的碎片上借力,势头更猛,打算一鼓作气将这些飞天肉娃娃一斧解决。
兑字诀乃阴长阳消的金行真气借助外界的阳动之气所成,兑,即泽。金中的强阴有凝聚之力,又有一定的阳动相辅,故而金在五行中较为坚硬,且又有韧性。所谓真金不怕火炼,只要能恪守住金中的那股阴长阳消之势,便可结合天地间的阳动之气结成兑卦,下面的重阳就好比一股淬火,将强金缓缓融化,使之粘稠有如沼泽。兑字诀便可对周围的修真者起到减速的作用,而施兑者则正在沼泽的中心,四方受力均匀反倒不被影响,当然其中的玄妙非常深奥,非三言两语所能阐明。
那巨盾碎后不久终于归为原型——玄冥神水,那八个催动法宝的天道卫中便有一人拿出个大青葫芦将这些洒落的玄冥神水收了去。其他人则忙祭出自己最厉害的法器又堆叠在一起,想要一阻铁金的来势,同时纷纷迅速四散。
可铁金的速度实在太快了,丝毫没有给他们堆叠法器的机会,一下便将之冲散,同时来到一众天道卫的身旁,那些人却只觉空气凝重无法疾飞,铁金一斧便结果数人,然后又在他们身体上借力,化作一道夺命的金光一连带去了二十多个天道卫方才无处借力,被他们散了去。
铁金掉落之时,铁火又举盾跳至,铁金便在盾上一踩复又跃起,只是这空中借力势头弱了很多,天道卫们有了防范,纷纷提前避开。
如此这般,铁金只又杀了三五人便很难再得手,反而那些慌张的天道卫在孙通谷的指挥下稳住了阵脚,开始组织反击。
小甲一死,大觉宗一伙人心中不免愤恨无比,那武痴角东虽然不认识小甲,但他本就嗜武成性,有架打他又岂能错过,他的师父便是在说了“全力切磋不要保留〃的话之后被他打死的。
所以一帮人杀到了仓库入口不但没有趁势退去,反而在那个小石屋旁大开杀戒起来,吕白更是四处冲杀,他的细胞正在开觉的状态下受他神识所令,不断地满足着吕白要求的“快、狠”,使他的速度越来越快,力道越来越狠辣,说是“飞杀”也不为过。
突然几道凌厉无比的真气凝射而来,险些伤到天工坊一行,吕白也向天空中看去,他早就对这些高高在上的天道卫厌恶之极,再加上杀死小甲的鬼虫更是那天道卫所为,心中渐渐生出一股恨意。
此时,吕白一看便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