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陀佛。”苦行头陀见此也是一声佛号,对安逸半礼,但却不发一言,同样化光离去。
齐漱溟脸色一变,但还未说话,却见白谷逸与朱梅上来,道:“道兄,此次论道,我等已是败了,多留已是无益,我等先行告辞。”说完,竟不带齐漱溟答话,便也走了。
齐漱溟的脸色更是难堪,眼光却是看向身边的玄真子,很显然,是怕他也走了,弄得他堂堂峨眉掌教,好生没有面子。
玄真子对着齐漱溟苦笑一声,张了张嘴,最终却没有说话,但也没有离开。
安逸摇头失笑,齐漱溟却面带寒霜,道:“任凭你舌战莲花,今日也要做过一场。”显然,他霸道习惯了,说不过就打算动武力解决。而安逸也想试试天魔明心剑的威力,当即毫不犹豫的答应。
“如你所愿!”安逸话音一落,剑已被本尊传来,当下天魔元神舍了鳌拜躯体,投入剑中。只见紫光一闪,两者尽皆消失不见。
“是无形剑,他怎么会有!”齐漱溟正在诧异,忽觉背心被锋芒所指,慌忙跳开,但不料依然晚了一步,一滴血丝洒落空中。
安逸见此,心中却是一叹,这已经是他所能做到的极限了,但却依然仅做到如此地步。这样的话,倒不如明刀明枪的打一场,就当增加经验了。
想到此,不禁撤去隐形,化作一道淡紫色剑光,围绕着齐漱溟缠斗。而齐漱溟虽然诧异他为何舍了优势,但却不会放过如此良机,当下也是一番猛攻。
这边,玄真子似想要插手,但犹豫片刻,还是选择观战。只见空中一紫一白两道剑光交织,偶有碰触就是一阵雷霆般的轰鸣,显然战斗十分激烈。一连百十招过去,眼见紫光渐渐不敌,光芒逐渐黯淡,正在为齐漱溟开心之际,忽然紫光一灭,再次消失不见。
齐漱溟害怕安逸偷袭,立马收神戒备起来,却不知此时安逸天魔元神早已经架着飞剑回到了本尊身边。回头遥望一眼,见他如此,不禁嘿嘿笑道:“你们愿意等就等着吧,小爷可不陪你们玩了。”
说完,将元神飞剑收入体内,当下运转法力,于天书上一点,只见紫光一闪而没,安逸的身影也随之消失不见。
……
蜀山世界过了一年零六个多月,现实世界却不过二十几天时间,幸而安逸居所少有人来,故无人发觉。但屋中连日未扫,满地尘埃,安逸乍一落地,带动的风力却把他弄得个灰头土脸。
刚一回来就吃灰,安逸也不禁皱眉,运起法力招来一股清风,本打算把房间尘埃吹出门外,但没想到第一次做控制不好力道,瞬间尘埃满天,纸屑飞扬。
“咳咳……”尘埃吸进气管,呛得他一阵咳嗽,赶忙闭气跑出门外,待呼吸喘匀后,却不由苦笑:“看来这神仙也不是什么事都能做好,何况我还不是神仙。”
无奈摇摇头,待屋内尘埃落定,安逸只好拿起扫把老老实实的收拾了一番,然后开始总结在蜀山的收获。
在安逸看来,蜀山世界他最大的收获,并不是那柄天魔明心剑,而是天魔元神。
如他对齐漱溟等人所说,修炼既是修心,这正是他所走的路子,一心向道则成道,一心向佛则成佛,而他此时则是一心向“我”,非佛非道非俗,亦佛亦道亦俗,一切唯己心而已。而天魔元神却是最能窥视人心,最了解人心,这让他在今后的修道之路上,可以少走不少弯路。除此之外,再加上天魔明心剑,天魔辅道,心剑护身,如此终于在修道路上踏出第一步,已经算是登堂入室了。又加上已达炼神返虚之境,只要继续走下去,终有一日证道长生。
除此之外,便是天书的变化,这也给安逸带来一个不大不小的惊喜。
手中紫光一闪,天书静静出现在他的手中,翻开天书,只见除蜀山世界的字是透明的轮廓外,其余聊斋等世界都发着淡淡的紫芒。
安逸不禁猜想:“难道这能量恢复并不一定要在现实世界?在其他世界也可以?只不过恢复的比在现实世界慢很多,按照比例的话,差不多是十比一的样子。”看着天书代表世界的文字上淡淡的紫光,安逸笑了笑,心中有了想法。
如果真的这样,那多在其他世界停留也没什么关系,只不过穿越所费的时间要拉长一些,但如今他先天不灭灵光已成,肉身衰老速度也十分迟缓,可以说最多的就是时间,如此看来,今后再穿越世界倒也不必着急返回。
这个想法只是一闪而过,安逸并没有太过留心,如今最重要的,却还是他本身的问题。
现在冷静下来,安逸也不禁怀疑自己在离开蜀山前的所作所为究竟是对是错,究竟是出乎自己本心,还是被力量冲昏了头脑,还是……最终还是被绿袍的残暴、记忆所影响了?
虽然他之前说的好听,但这世上大道理谁都能说上两句,但要真的说做到,那可不一定。
一切唯心不错,但焉知我心不改,焉知我心不变,焉知我心永远都是我心?安逸不禁扪心自问,他的心,是否始终如一乎?
不知不觉中,安逸意识沉入体内,陷入了深层次的入定之中。定中可生慧邪?定中可解惑矣!
大道通明录,既言通明,必有通明之法。其实修心,就是自我反思,自我辩驳,以达到自我升华的方法,安逸此时初入大道,虽知一切由心生,因心灭,但如何生,因何生,为何生,但却不清不楚。
就拿这法力来说,不需外纳灵气,只需静心入定,便由心中自生。此中原理,为何?不得而知!
虽不尽知,但安逸也不是没有猜想,在他想来,这一切由心生,那天地亦由心生,如此一来,心中自有天地,何必外求?
但心中天地为何?是什么模样?是否已经形成?还是由他修为递进而成长?或者说,一切皆虚,信以为真则有,不信则无?这些又不得而知!
其实这也是他走到一个误区,这天地心生,并非心中有“天”、“地”、“水”、“火”等实物,而是“秩序”,是“思想”,是“沟壑”。
就如稚子新生,不识色彩,自不知赤橙红绿;未经教化,自不知礼义廉耻。而随着逐渐长大,对世界的认知越多,自身的枷锁也越多,这枷锁既是前人所布,又是自身所加。
就如赵高指鹿为马,若前人不定鹿名鹿,定马名马,两者都无名,赵高再言鹿为马岂有错焉?若秦二世不知鹿是鹿,不知马为马,赵高化鹿为马,岂不信邪?
若他信鹿为马,那就是马,“马”不过是一个称呼,一个音阶,一个字符,而在他心中,马的形态就是那只鹿的模样,虽与其他人认知有误,但在他心中,却是最为正确的,说不得反而要笑其余人无知咧。
如此一来,世间万物皆由人定,所定之人无错乎?
但不论其是对是错,一件事物被命名,被传开,那在众人心中那个形态的事物就该叫那个名字,如此一来,真真假假不过人心认知而已,于物质本身,根本没有任何干系。
而安逸修炼,既言修心,既言悟道,所修所悟,自不能被前人枷锁束缚,他要做的,是成为那个定制“秩序”之人,定制自身的“秩序”,修悟自心的“认知”,而不是循规蹈矩,只尊前人。但这个道理,却也不知他何时才能悟通。
时光匆匆,安逸这一入定竟花了月余时间,在感叹修炼无日月的同时,对于自身的所作所为也有了一个定性,那就是……静中生动,动中入静,不静不动,不变万变,一切唯心,不复如一!
看起来一切未变,但其心中所悟,玄之又玄,又怎可用凡人文字表达?勉强说来,也不过词不达意而已。
如此,倒不如且看他日后如何行事!
第五十四章沉香
且说安逸打坐月余,醒来后却又有了一项发现,那就是天书恢复能量的快慢竟然还与他的修为挂钩,就比如现在,原本《古剑》时间需要三个月才回满,现在不过一个多月,就已经回复的差不多了。
没有多这上面多费心,两天后,紫光再次在安逸房中闪现,当紫光消失,此时他已来到另一个世界,《华山救母》。
说华山救母大家可能不熟悉,但若提《宝莲灯》沉香,想必大家都会明白,可华山救母,主角虽是沉香,但却与宝莲灯的故事情节不相一致。
安逸没有看过宝莲灯,但他知道,华山救母的情节中可没有宝莲灯那个物什,主要情节大体是:士子刘向(一说刘玺,字彦昌)进京赶考,路过华山神庙,题诗庙中,戏弄庙神华岳三圣母,三圣母怒欲杀之,得太白金星之告,谓其与刘有三宿姻缘之份。三圣母遂与刘结为夫妻。三宿后,刘以沉香一块赠别,嘱他日生子,以此为名。三圣母既孕,其兄二郎神察之,怒提华山,压三圣母于山下穴中。三圣母于穴中产子,乃名“沉香”;又遣夜叉送与其父。沉香成人后,寻母华山,遇何仙姑授以仙法,又窃得萱花神斧,与其舅二郎神大战于华山。
很简单的一条小故事,但却给安逸带来不小的疑惑。
按理说,以他此次所用的能量,跟穿越蜀山所用能量相差不大,如此一来,本不可能穿越有仙神的世界,毕竟向什么二郎神、孙悟空的力量,就超出许多了。更别提还有什么三清四御……不对!
安逸赫然想到,这故事背景人物性格等等可是都不一样的,就如二郎神,在《二郎宝卷》中他是救母英雄,敢于向守旧势力斗争,表现了积极进取的精神和叛逆精神,但在后来出现的《新编说唱宝莲灯华山救母全传》和《新编说唱沉香太子全传》等中,他保守、专横,反对妹妹三仙圣母私凡,把她压在华山之下,结果引出他的外甥沉香太子,又像他当年一样劈山救母。如此一来,两个故事根本不能相通,说不定这个世界的二郎神有没有桃山救母还说不定。虽然华山救母就是因为他的故事才改编出来的。
又如《西游记》中。“第六回观音赴会问原因小圣施威降大圣”中有如下段落。“大圣见了,笑嘻嘻的,将金箍棒掣起,高叫道:“你是何方小将,辄敢大胆到此挑战?”真君喝道:“你这厮有眼无珠,认不得我么!吾乃玉帝外甥,敕封昭惠灵显王二郎是也。今蒙上命,到此擒你这反天宫的弼马温猢狲,你还不知死活!”
如此一来,与那个“听调不听宣”的二郎神又是不同,毕竟玉帝可是那他爹的脑袋当尿壶,他怎么会如此傲娇的称自己是玉帝外甥?
如此看来,人的性格都不一样,那力量体系自然又不相同。影响世界力量强弱的,大体是修为最高的那一人,看他能够做到什么程度,相应的那个世界也多半就是那个程度。
就拿太上老君来说,西游记中就是个炼丹的老头,对玉帝不说毕恭毕敬,但还得看他的面子,若是拿到洪荒体系的话……只能呵呵了。
再如女娲,在《封神榜》中三清都要对他毕恭毕敬,道祖都要卖她几分薄面,而到了洪荒,她只能屈居几人之下。
如此种种加起来,看来这个世界的神仙实力也强不到哪去,再想到沉香不过跟着何仙姑修炼几年,就能跟二郎神打个平手,如此设定,也不知当年编故事的人是怎么想的。但可以肯定的是,当年肯定没有洪荒,就连他这一世的现实世界,也没有!
摇摇头不再考虑这些,安逸注意到自己此时正在一座山上,高山流水,古木参天,白练腾空,花香鸟语,蛙鸣蝉噪,好一番盛夏景象。
当下也不停留,顺着潺潺流水,伴着鸟语花香,于树荫中行走,缓步下山。
之所以没有架起遁光,除了地界不熟以外,还是想练练缩地成寸,这也是一个很不错的法术不是吗?
正行走间,忽闻一呼声响起:“神仙——神仙留步——”安逸转头,见是一十三四少年,唇红齿白,容貌清秀,身上衣物却是脏乱,蹭蹭蹭跑到前来,扑通一下跪在地上,也不怕疼痛,连连磕头:“请神仙收下弟子,请神仙收下弟子……”
“慢来!”安逸挥手拦住,道:“我可不是什么神仙,我也不会收徒。你从哪来的还是赶紧回哪去吧!”
“仙人慈悲,仙人慈悲……求求您收下我吧,您不收我我就不起来!”少年语气坚定,毕竟他见到安逸的缩地成寸,不是神仙是什么。
安逸却是皱眉,他可没有教徒弟的爱好,更不喜欢被威胁,徒自冷笑一声,转头就走。
少年哪里知道自己如何得罪了“仙人”,见安逸要走,当即向前一扑就要抱住安逸大腿,边哭声道:“仙人莫走,仙人莫走,若仙人不想收徒,求你救救我母亲吧……”
“?!”安逸本是已经避开,闻言忍不住停了脚步,表情怪异道:“你母亲怎么了?”
少年抹了把眼泪,哽咽道:“回仙人话,家母本也同您一样,是那天上的神仙,但不料……被那狠心的二郎神压在华山之下,求仙人慈悲,救救我母亲,求您救救她吧!”
“……”安逸竟无言以对!刚来就碰见主角,而且还下跪,哭着喊着要拜自己为师?剧本拿错了吧!
“咳咳!”干咳两声,安逸确认道:“你母亲是不是叫三圣母?你叫沉香?父亲刘彦昌?”
“仙人妙算。”沉香十分机灵,当即恭维道。
安逸忍不住扯了扯嘴角,道:“你既然说我神机妙算,那你可信我?”
沉香道:“自是信的。”
安逸点头:“好,既然信我,那你就起来吧,你的师父另有人在,大有来头,若想学艺,还需尽早敢去华山,届时自有高人收你。”
沉香没想到安逸会如此说,一时间呐呐无言,不知道是信还是不信。
安逸佯怒道:“刚刚还说信我,现在就犹豫了,如此心性多疑,摇摆不定,看来有时间还需找那仙人说说,莫要让他收错了徒弟。”
沉香哪里知道安逸是在骗他,当下大惊,悲道:“仙人慈悲,莫要如此,沉香知错了,还请仙人莫要责备。”
“那你还不快起来!”
“是是是,沉香这就起来。”沉香边说边起身,顾不得拍打身上的尘土,连忙问道:“还请仙人告知,您所说的高人姓甚名谁,是什么模样,是男是女,我又该如何找寻到他。”
安逸心中一笑,忽悠道:“你师父嘛,自然是个女的,但你可莫要瞧不起她,她乃上洞八仙中的何仙姑是也,论及法力道行,我是万万比不上的。她此时正在华山,只要你去了,必能相见。”
沉香不疑有他,当即拜谢,安逸口称不用:“你还是快快去吧,晚一天,你母亲就要多受一天的苦处。”
“多谢仙人提醒,沉香这就动身!”说完,又是一拜,然后才转身离去。
安逸眼望着沉香走远,不由摇头失笑:“竟然连小孩都骗得这么顺手,看来我这人品该需要找个时间补充一下了。”
他没有跟着沉香的打算,虽然沉香是主角,跟着他应该有什么奇遇,但是这个世界的宝贝,估计带出去也是瞬间变砖头的料,他要来有什么用?至于搞好关系,套功法?这更不用了,因为安逸早已经把天魔元神分出一丝种在沉香的心底,相信他以后学什么,都逃不过安逸的探查。
如此一来,倒不如好好领略下这古代的风俗,静下心来好好转转,或者修炼,来的实在。
此时安逸心里已经打定主意,以后到哪个世界都在“主角”心底种一丝天魔元神,那样既能得到主角所会的一切法术、功法,自己还不用被束缚,多好。
心里想着美事,这心情自然也是好的,当下脚步连闪,身子隐现间就是百余米,快速的来到山外。
出山不过二三里,眼前便出现一座繁华的城市,垂柳如烟,彩绘桥梁,风帘翠幕,画角阁楼,街上人来人往,两边陈列着珠玉珍宝,绫罗绸缎,争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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